<>冷,彻骨的寒冷悠悠升起,木清婉趴在井底奄奄一息,神志模糊的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口枯井里面待了多久,三天,五天,或许更久......,她这无知觉的躯体早已麻木。当初秦玉莹这小贱人诬赖她在外面勾三搭四,还命人把她手脚筋挑断,皇甫埼玉放任她所作所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再也溅不起丝毫涟漪。
她不怨他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直接从后门抬轿而入,没有正真的名分,也不怨他婚后施暴,更不怨他令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胎死腹中。可是她怨他为何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过门不足半年,他便结起了新欢,还特意挑选在她滑胎养身子的时候,现在居然给她扣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导致她名节不保,声誉尽毁。
薄凉之人端端是无情,不光如此,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她不过是买回来讨债的。每当心意不顺时,便对她越发动手辱骂的厉害,说她养在家里就是丧门星,早死早超生。更是伙同新欢秦玉莹一起欺她辱她,当他眼睁睁看着秦玉莹挑断自己手脚筋的时候,面上没有半分怜惜,只有说不出的快意。
而自己的亲爹爹对这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就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过问半句,如果当初不是他骗自己上花轿,或许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娘亲身为小妾更是丝毫没有话语权,又除了木清婉以外再无一儿半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苦受难,不敢多嘴半句,兢兢业业地守着自己小妾地位,以求晚年有个着落。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传来秦玉莹略带戏谑的声音:“哟,原来姐姐还活着啊,可真是顽强紧,只是看着你这柔弱兮兮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人心疼呢。”
木清婉明白此刻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蓬头垢面,衣服也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井底又有蟑螂和蜘蛛在身上爬来爬去,说不出的森然恐怖,又因为手脚被废的缘故,连跳起脚来骂街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着对方的嘲讽。
面对这样恶毒的语言,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想到这里她闭上双眼,不予理会,可耳边呱噪讽刺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爷,你瞧她那样儿,估摸着还没死透呢。”秦玉莹嗲声嗲气地吃吃笑着,配合着头顶月色,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这皇甫埼玉虽贵为王爷,却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因犯错被贬至这晏城贫困落后之地,索性天高皇帝远,更加肆无忌惮的做起了土皇帝,素日不务正业,性情暴戾乖张,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吃喝嫖赌抽。
当日林志贤跟他在赌坊对赌,不光输了所有身家,连带把自己的女儿木清婉赔了进去,这皇甫埼玉自小见惯国色天香,哪里会稀罕木清婉,所以丝毫没把这嫡出的庶女放在眼里。
“无妨,没死透就给本王弄桶冷水过来,给本王泼醒,本王倒要看看这贱人能坚持到几时?”
秦玉莹俏生生地依偎在他胸前,娇声道:“好,我这就命人打水去。”
不消片刻,一桶冷水兜头淋下,林清婉恍若置身冰窖,透骨的寒冷仿佛要把她冻成冰棍,她强忍着瑟瑟发抖的瘦弱身躯,拼尽全力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嘶哑的嗓音宛如鬼魅般响起:“你们这对狗男女最好是能把我折磨死,否则我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会回来向你们索命!”
“给本王住嘴!来人!快给我赐死这淫妇!”皇甫埼玉听着林清婉的话霎时暴跳如雷,恨不得亲自跳入枯井杀了她。
秦玉莹连忙轻抚他的胸口,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宽慰道:“哎哟,王爷您消消气,为这贱人大动肝火值得嘛。”然后对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你们这帮人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难道非要等她气死王爷才肯罢休?”
家丁们面面相觑,这王妃此前可对他们这些下人不薄,虽然性子懦弱,却从未在他们跟前摆过架子,现在落得如此处境,教人唏嘘不已,这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其中一名家丁手持鹤顶红下到枯井中,亲自给林清婉喂下,皇甫埼玉和秦玉莹这才作罢。
四周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林婉清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头说不出的宁静,真好,她终于可以去死了,这一世她活的太累了,从小身为家中的庶女,不得有自己的主见,受尽身边人的白眼,恍若提线木偶般,人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能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否则就是跟别人过不去,逆来顺受的性格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形成的。
如果能重来一世,我一定要活的有主见,有尊严一点,林清婉想到这里缓缓闭上双眼,眼角划过一滴泪痕。
等她再度醒来,睁开双眼望着头顶的粉色罗帐,她眼珠转了转,打量着房内摆设,富丽堂皇,锦衣罗帐,她这到底是在哪儿?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家里,她清楚记得鹤顶红苦涩的味道,不可能喝了剧毒还能活下来吧。
带着满腹疑问,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没想到灵活自如!她不敢置信地试探性动了动脚趾,也有知觉!当她察觉到这点后,内心激动得欣喜万分!自己不光没死,还因祸得福连手脚也痊愈了!再也不是一介废人了!
可是她现在这是在哪儿?为什么会在陌生的地方醒来?难道是有高人相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