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司徒越有些戒备的问道。
闵青柔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没好气的道:“王爷觉得妾身能干什么?自然是请魏统领帮忙监视妙菱!难道王爷还在因为上次妾身被百里香陷害与魏统领有染的事耿耿于怀吗?倘若真是如此,那便作罢吧!不需要魏统领,妾身自然会想别的办法!”
司徒越有些讪讪的,虽然并不怀疑闵青柔和魏辰风的清白,可一旦这两人扯到一起,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好,让本王答应你也行,你得将你的计划告诉本王!”
司徒越想了想,这才道。
闵青柔收回揽住司徒越脖子的手,神色忽而变得冷淡道:“王爷以为妾身来这里做什么?如果妾身想要瞒你,根本不会来这一趟!”
不知是不够了解,还是不够信任,司徒越对她总是怀有一丝迟疑。闵青柔很早就发觉了,只是一直强迫自己忽略。
不过自从初三家祭之后,她就越加看淡了。信任是彼此相互的,司徒越给予她几分,她便回报几分。
“柔儿,本王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司徒越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什么,忽然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闵青柔垂首默然了片刻,忽然抬头轻笑道:“王爷不必解释了,妾身都明白!您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妾身这就告诉你!”
“柔儿……”
司徒越抬手想要拉住她,可是闵青柔站起身,不准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手势,司徒越望着自己缓缓垂下去的手掌,心底微微泛起一丝失落。
“王爷应该知道,如今争储之事已经被搬上台面,想必要不了多久事情便会越演越烈!妾身上次借方政的手揭破了成王私造豪宅一事,想必此刻他已经恨上了王爷!虽说方政没有明面上表达效忠您,可经过此事,成王也必定将他打到您这一派!您要小心了!这阵子成王府安静的异常,恐怕成王不久就要实施反击了!”
闵青柔走到窗前,定定的看了窗棂许久,这才开始缓缓诉说。
“已经开始了。”
不过闵青柔话音刚落,司徒越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司徒越已经走到她身后,静静望着她。
“开始了?”闵青柔立刻回头,诧异问道。
司徒越点头,“今天上朝,青州巡抚上奏,青州今年大荒,暴民四起,已经有几股势力纠结在一起占领了青云山,暴乱一发不可收拾,请父皇出兵镇压!”
“青州暴乱?怎么可能?青州虽连年灾荒,可朝廷每年都会有赈济款拨下去,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暴乱的事啊?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发生暴乱?”
闵青柔一阵诧异,去年她还曾和成王一起代皇上巡视,那里虽然破落简陋了些,可百姓基本都能三餐温饱,试问此种情况又怎么会发生暴乱?
“本王也很奇怪,但青州巡抚说的有板有眼,并且还带了一面暴民的反叛大旗,上面画着后羿射日图,而他们临时纠结起来的军队就叫做羿军!”
司徒越脸色沉凝,想起在朝堂上青州巡抚的一番激烈表述,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羿军?后羿射日?咱们是曜日王朝,他们却偏要射日,如此大逆不道,看来这些暴民当真是恨极了朝廷!”
闵青柔暗暗心惊,可是心头还是疑云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原本良善的百姓突然暴起成了暴民叛军?
这事太过悬疑,一定要查清楚才行。只是就怕皇上听了青州巡抚的上表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出兵镇压,到时候必定是一场血腥屠杀!
“王爷,皇上可有表态?”
闵青柔有些担忧的问道。
司徒越点点头,父皇将我们三王和几个朝中重臣传到御书房,问我们的意见,微生太傅和独孤大人都主张派钦差大臣亲自到青州了解情况再做定夺,可辅国大将军轩辕常赢和百里风都主战,并提议立即派兵镇压以免后患无穷!”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如此草率出兵?倘若那些暴民只是被逼无奈,一个安抚使派下去就能解决问题,兵连祸结,遭殃的都是老百姓!皇上呢?皇上答应了吗?”
闵青柔有些心急的道。
司徒越摇摇头,神色也是有些忧虑。
“父皇起初没有答应,可是二皇兄突然请缨,说是愿意做这个安抚使,并请皇上派金吾将军轩辕无涉一同前往青州,查证事实,若只是流民无奈,就以朝廷的名义加以安抚,但若真是暴民趁机犯上作乱,就立即剿灭!”
“成王请缨?”闵青柔一听,当即摇头道:“不妥!只怕成王去了,事情更加会一发不可收拾!”
司徒越道:“本王也是这样想!二皇兄一心想要戴罪立功,重得父皇信任,青州那边的实情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被他传回来!他必定会想要利用此事,重新翻身夺回自己的尊荣!”
“就是怕这个!成王心术不正,此去不知又要害多少百姓陷于苦难之中!不行!我也要去青州看看!”
闵青柔想了想,果断的下了决定。
“不行!你不能去青州!”
谁知司徒越立刻打了驳回,并且口气丝毫不容商量。
“为什么?”闵青柔立刻抬头望向司徒越。
“青州如今暴民作乱,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那些暴民也许只是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灾民!一定要查出真相才行!”
“他们连反叛大旗都公然树立起来,可见对朝廷已经恨之入骨!倘若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左不过就是一个死!就算搭上我的命,我也一定不能让成王的阴谋得逞!”
闵青柔见司徒越一意阻拦,气怒之下冲口说出一句极其敏感的话来!
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失言了!抬头望向司徒越,果然发现他的目光忽而变得深沉起来。
“你就那么恨成王?”司徒越突然开口问道。
闵青柔自知说错话,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成王若是借此事翻身,下一步危险的就是王爷了!他心胸狭窄,绝不会放过王爷的!更何况王爷还是他争夺储位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怎么可能放过您?我想要破坏他的计划,不过是为了王爷而已!”
“是吗?可是为何本王却觉得你对成王似乎格外仇恨?柔儿,你似乎对成王十分了解?”
司徒越定定望着闵青柔,似乎是想要从她脸上搜寻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王爷说笑了!妾身对成王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王爷平日的表述,以及荣泰从外间带来的各种传闻。”
闵青柔淡淡的回答。
“光凭传闻就判定一个人的性格,柔儿是不是太武断了?”
“确实有点,可是任何对王爷不利的人和事,我都会提前为您排除!哪怕事实不尽如我所料,也必须要未雨绸缪!”
司徒越盯着闵青柔,轻轻问道:“柔儿真的是为了本王吗?为何本王觉得,你还有很多事都没有跟本王分享呢?”
闵青柔听了,却忽然柔媚一笑。“说的是呢!王爷不也还有很多事都还瞒着妾身吗?”
司徒越闻言,眼神立刻变得阴暗了几分。像是被人触到了逆鳞,突然将全身都紧绷起来一样。
司徒越的情绪变化,让闵青柔也瞬间变得心情烦乱起来。她一直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替代了司徒越心中那个人。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为了对付司徒赤,她不想计较太多!
但如今司徒越如此不信任她,甚至一步步试探她,她又怎么还能保持淡然?
两人皆有不可说的秘密,谁也不愿意坦诚。那么就当普通伙伴一样彼此隐瞒下去吧!反正她如今也不再天真的抱有什么幻想。
他日司徒越若真登上大位,身边会有更多更多的女人围过来,她要的,恐怕司徒越这辈子也给不了!
当日那句‘从今以后本王只做你一个人的天’,也权当一句美丽的谎言,听听罢了吧!
“本王以前的事,跟你并无瓜葛。说与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倘若你执意以此为借口质疑本王,那本王也无可奈何!”
闵青柔掩在袖中的手掌深深掐入肉里。
司徒越这么说,根本就是在告诉她,不要无理取闹,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执意不肯罢休,那就爱怎样怎样吧!
这种话看似淡然,实则无情至极。闵青柔只觉胸口有股炽热的火焰在燃烧,她垂着头侧身努力忽视着司徒越的言语,一遍又一遍,直到胸口的烈焰不再翻腾才转过身来。
“王爷说的是,妾身受教了!”
再面对司徒越,闵青柔笑靥如花,可是看在司徒越眼里,却分外刺目。
“柔儿,本王希望你能理解我,除了她,你是这个世上本王唯一在乎的人。”
司徒越上前一步,伸出手不容闵青柔拒绝的将她揽进了怀中。
这算坦诚吗?这是司徒越第一次对她提起心中那个女人,可惜闵青柔只觉得分外悲哀。
唯一在乎的人。好美丽的一句誓言,若这话没有前缀该多好!
闵青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里已经没了痛苦,只剩下清冷的淡然。
她抬手抚上司徒越胸膛,轻道:“王爷,柔儿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储君之位不只成王一个人在觊觎,还有别人同样在暗中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