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当她沉思时,颈侧又被人咬了一口!她立刻使劲推开司徒越,却瞧见他一脸不爽的瞪着她。
拜托,被咬的人是她哎!他凭什么瞪她?
委屈的捂着自己几番遭劫的脖子,闵青柔嘟起红肿的小嘴忿忿的回瞪着司徒越。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终于在司徒越一声轻叹中画上句点。
随即司徒越不客气的命令传来过来。
“以后跟本王在一起的时候不准分心!”
原来他故意咬她是为了这个!这个霸道的家伙!身子已经是他的了,连别人想什么他也要管吗?过分!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闵青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下去!
然而预期的痛呼却没有响起,司徒越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负气的模样,眼眸中还可疑的闪现出一丝……温柔?
可惜,兀自发泄怒气的闵青柔并没有看到这昙花一现的情景,不然她一定会被吓到!
直到嘴里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闵青柔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放开司徒越的手,怯怯的缩着身子,爬下他的腿,后退一步紧紧贴在桌案前。
“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司徒越瞥了眼自己右手背上那两排深深的牙印,似笑非笑的扫过闵青柔忐忑的小脸。
闵青柔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该死!她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她该做的是讨好他,顺着他,不是跟他对着干啊!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如此莽撞呢?
“王爷!妾身该死!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这就去拿药膏!”
闵青柔一脸愧疚忏悔,转身就要去拿药油,谁知却被司徒越一把握住了柔荑。
“不用了!”
“可是……”望着他血迹斑斑的手,她心里更内疚了。
“柔儿帮本王吹吹就好了!”司徒越却是淡定的很,完全没有受伤的自觉。
闵青柔愕然。他不是在说笑话吧!
“怎么了?嘴还痛啊?”司徒越可恶的调侃道。
“才没有!”闵青柔嗔恼的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小心的捧起他的右手,轻轻对着那伤口吹着气。
“柔儿。”
司徒越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低哑起来。他抬手轻轻抚着闵青柔的脸颊,低低道:“答应本王,以后不要让自己再受伤!”
闵青柔心中微微一动,呵气的动作更轻柔了。
无端的心口泛起一股温热,慢慢的,慢慢的在身体各处散开。
按理说,司徒越对她这么好,她应该感到高兴,感到无比开心才对。可是不知怎么的,闵青柔就是兴奋不起来。
她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像是山雨来时那般压抑与沉闷。
坐在庭院里的秋千架上,闵青柔将头懒懒的倚靠在绳缘,不知怎么的就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她似乎又来到了落云山。
可这次却只有她一个人,她似乎站在落云山山顶,四周云雾缭绕,一股异香在她周身盘桓不去。
从山顶望下去,一片苍茫,绵延百里。不知怎么的竟让她升起高处不胜寒的冷意。
走在陡峭的悬崖边,她胆战心惊的望着脚底下的深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悬崖峭壁上只有一座窄小的吊桥,不知不觉她已经站在中间了。忽然,一阵飓风猛烈刮过,吊桥剧烈的晃动起来,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闵青柔一时心惊胆战,紧紧抓住两边的铁锁,大声呼救!
“救命!有人吗?”
随着她的呼救,雾蔼蔼的悬崖那头突然出现了司徒越的身影,她连忙大声呼叫:“司徒越!救我!救救我!我好害怕!”
然而司徒越并没有回应她,只是一脸冷漠的望着她,接着抬起手轻轻按压在吊桥那头的锁链上,锁链应声而断,闵青柔当即落下万丈深渊!
“啊!”
闵青柔惊叫一声,汗涔涔的从梦中惊醒。
“主子,你怎么了?”缘巧匆匆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闵青柔身上。
“我做了个噩梦。”闵青柔喃喃着,脑袋还没从梦中情景恢复过来。
“又做噩梦?主子,我这不过进屋拿件披风的时间,你也能睡着?还做了噩梦?”
天!她来去也就半刻钟啊!主子是不是也太神了?
见闵青柔满头大汗,缘巧连忙掏出绢帕小心的替她擦拭着。一边擦拭着一边关切的问道:“主子您又做什么噩梦了?”
闵青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怦怦的心跳。
“我梦见我掉下了万丈深渊!”
“主子,奴婢听人说,梦都是反的!梦见掉下悬崖,说不定意喻着步步登高呢!”
缘巧收起绢帕宽慰道。
“你倒是会解释!”闵青柔瞥了缘巧一眼,这才转而展露出一丝笑颜。
其实她知道缘巧不过是怕她太过忧思,故意这样安慰她罢了!
所谓梦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重生以来,她更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世间的一切有太多说不清解不开的玄秘。
上次念夏投毒,要不是她对梦中预警起了疑心,焉能查出念夏的罪行?
恐怕此刻,她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这次的梦也是有着什么预兆的!
她仔细琢磨着梦中的场景,悬崖,异香,吊桥,飓风,司徒越的冷漠,还有让人胆寒的百里苍茫。
隐隐的,她心头似乎明了了什么?
百里?异香?
莫非是指王妃百里香?
闵青柔心头微微一动,如果梦境是指百里香,那也能够解释。自己得意这么久,百里香肯定已经忍到了极限。这次回娘家养精蓄锐,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毒计陷害自己呢!
看来,她也该打起精神,不能总是沉湎于小女人的儿女情长中了。与司徒越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密切,是时候扫平齐王府的所有障碍了!
百里香,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高招吧!
这一日上朝,户部侍郎吴雍上本参劾宣府知府闵昊,揭露出他在阳城当知县时,不仅收受贿赂,还贪赃枉法,私扣朝廷赋税,弄得百姓怨声载道。
司徒圣听闻自然勃然大怒,在查证事实后,立刻削去了闵昊的官职,并将他打入天牢。而这件事还让司徒越受到牵连,被司徒圣叫到御书房单独训示了一个时辰。
而二皇子司徒赤也故作兄弟情深的进言,说替司徒越辩解,说司徒越破格提拔闵昊只是因为宠爱府中庶妃缘故,应该不知道闵昊贪赃枉法之事,所以请父皇饶恕司徒越不知之罪。
本来司徒圣也没打算惩罚司徒越,不过经司徒赤这样一说,他倒不好就这么饶了司徒越,于是下旨命司徒越在家好好思过,今后行事不得再如此率性而为。
司徒越回到齐王府只字未提,并且还拦截下了闵昊托人捎给闵青柔的求救信。
只是闵青柔何等聪明,虽然身在府中不知朝中事,可司徒越三天没去上朝,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正想找机会去探询探询,缘巧却匆匆赶来,说王妃百里香已经回府,并且邀请各院姐妹齐聚一堂,要宴请众人。
闵青柔不得已,只得先准备赴宴。不过她还是私下派了荣泰去打探消息,这才带着缘巧静儿,一路往沉香殿而来。
酒宴摆在沉香殿东厢暖阁里,因百里香素日最是怕冷,这才刚进十月,便已经让人在东厢加了炭炉。
闵青柔一进屋,便见到云蓉,沈妙菱已经在座,如今加上她,齐王府各院妃妾算是都到齐了。
“妾身参加王妃!”
闵青柔见百里香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身着一条翡翠烟罗绮云裙,头绾凌云髻,髻上插着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香腮朱唇,玉指纤纤,端坐在桌前,连忙上前福身对百里香见了礼。
“妹妹快请起!我这一病多日,咱们姐妹都生分了!来,快入座,今日咱们姐妹好好聚聚!”
百里香一脸热情洋溢,丝毫没有半点生涩之感。闵青柔只是暗暗好笑,这百里香的演技也够炉火纯青的了!
“多谢王妃!”
闵青柔谢过恩,这才由缘巧搀扶着坐在了下首座位。
“王妃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多日不在府中,可不知咱们府里如今可不比从前光景!”
云蓉冷笑一声,视线扫过闵青柔。
百里香故作惋惜的轻叹一声,道:“云妹妹说的是落梅雪柳两人的事吧?唉!我也听说了,她们被发配去旮旯谷,结果一个路途中病死,一个疯癫,想到曾经姐妹一场,多少也是为她们唏嘘啊!”
“王妃果然宽宏大量!梅柳两个贱人心肠歹毒,竟敢下毒谋害王爷,死不足惜!王妃也是受害人,如今怎么竟替她们惋惜起来了?这话若是被王爷听到,只怕会让王爷误会王妃呢!”
沈妙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百里香闻言立刻笑着道:“沈妃妹妹说的是,虽然这两人下场挺凄惨,可那也是罪有应得!当初若不是沈妃妹妹举发,我如今还不知会怎样呢!妹妹这份情,姐姐一直记着呢!”
“王妃严重了,这是妹妹应该做的!能为王府除去这样的祸害,妙菱也算为自己积功德了!”
沈妙菱再次淡淡回答。
“可不是?沈妃向来聪慧,如今又举发了企图谋害王爷王妃的罪魁祸首,实在是居功至伟!只可惜啊,到头来自己没得几分好,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沈妙菱话音刚落,云蓉就嗤笑一声,冒出一句极具讽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