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提出来要陪同林蕴初一起前往寺庙。
林蕴初见她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什么也没说,点头同意。可在面对梁雨桐也请求前往的要求时,林蕴初就断然拒绝了。
他不想林蔚琛这边的人有任何的闪失。
但是梁雨桐不以为意,她认为现在有危险的人是林蔚琛的亲生母亲,他因病不能前往,自己就要代替他去。否则洪燕一旦有任何的事情,她没办法和林蔚琛交代。
这话最终说服了林蕴初。
于是,林蕴初特意打电话联系了洛士安,请他派人过来保护林蔚琛,以防这是林尚荣的调虎离山之计。
等林蔚琛这边安排妥当了,他们一行人前往了寺庙。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静的让人害怕。
林蕴初始终握着白星尔的手,也不知道是在给她支撑,还是在给自己支撑。
白星尔能够感受得到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于是她反手与他十字紧扣,跟他说:“这一次,我们一起。”
林蕴初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高速公路上快速飞闪的倒影,一个接着一个掠过林蕴初的脸,让他看起来似真似幻,有种难以描述的迷离感。
不知道为何,仅仅是因为如此,白星尔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皱着眉头,将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声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被触及的痛……我也需要时间,你不要怪我。”
一听这话,林蕴初如释重负,也不管前面开车的司机在场,抬起白星尔的下巴,就狠狠吻住了白星尔的唇。
白星尔一愣,起初有点儿抗拒,可后来,她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和他唇齿相依。
一吻过后,白星尔乖乖的靠在林蕴初的怀里。
林蕴初就像重获至宝一样,对她说:“我给你时间,一辈子的时间。但是你不可以躲避我,疏远我。”
白星尔抿着唇,没敢立刻答应这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立刻做到。
可眼下,洪燕那边的情况难以估算,林蕴初身后要保护林蔚琛、梁雨桐,以及他们的孩子,面前有洪燕的问题要解决……白星尔不想让他左右为难。
所以,她点了下头,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嗯”了一声。
林蕴初对她的每个细小的举动,都了如指掌。
他感觉得到她并非百分之百答应他的要求,可她愿意退步,就已经让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轻了几分,让他可以透透气。
“小尔,我不能没有你。”他沉声说,语气里却有几分软弱。
听着这话,白星尔心里不好受。
她也不想和他这样,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看见他,她就会想起林家的那些人,也会想起他们死去的孩子,想起她失去的那些最可贵的东西。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说:“你明明知道的,你就是我的执念,永远也放不下的执念。我爱你远胜过爱自己千倍、万倍。”
林蕴初一听她说爱自己,再冷硬的心也就变成了暖软。
“我对你的爱,一点儿也不比你对我的少。”他在她耳边倾诉着,“这次,我们一起解决后面的问题。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白星尔一头扎进他的怀中,低低啜泣起来。
……
寺庙外围,车子停了长长的一排,都是林蕴初的人。
梁雨桐坐的是后面的一辆车子,她一下车就快步走到了林蕴初的身边,疑惑道:“怎么不见林尚荣的人?而且,这里除了咱们的车子,一辆车也没有。”
林蕴初也是倍感疑惑,看向了身后的贝克。
贝克皱着眉头,试图解释:“郁先生,林老爷确实是带着人手过来的。人数不多,但少说也有十个。不知道……”
“会不会有诈?”白星尔立刻问。
林蕴初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微微抬头看向了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建筑。
但凡是寺庙,都带着佛祖的光辉,是最神圣纯净的地方,让人看了之后不由自主的心怀虔诚与慈悲。
可即便如此,当漫漫黑暗笼罩住了这里,佛光便也就只存在于人心,不流于表面了。
“你们在车子里等我。”林蕴初对白星尔和梁雨桐说。
“不行。”
她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白星尔自是不必说,她现在已经没了顾虑,是绝对不会允许林蕴初一个人以身犯险的;而梁雨桐,她虽说是过来查看洪燕的情况,但最重要的,她害怕林蕴初会在冲动之下……犯法。
这也是林蔚琛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
“我来都来了,哪有走的道理?”梁雨桐说,“我们在一起,说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白星尔立刻点头,迫切的应和这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把所有人手集中在一起,一定不会有问题。”
林蕴初见这二人都是心意已决,心想恐怕即使他强制把人留下来,她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摆脱束缚。
长吁一口气,林蕴初握紧了白星尔的说,笑着说:“有我在,你一定安全。”
白星尔回以微笑。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众人进入了寺庙。
寺庙里的僧人似乎是料到今晚会有不少的客人要来,他们面色平静从容,像是接待每一位前来拜佛的人一样,将林蕴初他们引导到了洪燕一直居住的西偏院。
“这里真的太诡异了。”梁雨桐忍不住说,“林尚荣不会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吧?”
林蕴初不屑一笑,回答:“又或许他是日薄西山,没戏可唱了。”
“我赞同这个观点。”白星尔笑着接话,“我不相信在佛门圣地,还能允许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继续猖狂。”
孩子的真正死因,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林尚荣。
现在,林尚荣和自己近在咫尺,虽然她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害怕与胆怯,可她不会退缩。
站在厢房门口的张婧看见一群人向着这边走来,虽看不清楚为首的人是谁,可她已经是心知肚明。
她迎着他们走下台阶,说:“四少爷,您来了。”
林蕴初面无表情,但心里觉得这话中似乎是有暗示,就好像有人料到他一定会来一样。
“白小姐,您也在。”张婧笑笑。
白星尔点头,说:“林夫人呢?她还好吗?我们……”
“夫人一切都好。”张婧打断了她后面的话,顿时又变得一脸的严肃,“夫人唯一担心的只有四少爷而已。四少爷,夜这么深,您还是不要操劳,快些回去吧。”
林蕴初眉头一皱,问:“林尚荣在里面?”
“是。”
“我必须进去。”
张婧立刻伸手拦住林蕴初,周身散发出威严的气势,她一字一句的说:“夫人有命,谁都不得入内。”
林蕴初越发觉得不对劲儿,看了贝克一眼,示意他直接带人闯进去。
可这群人还没能靠近厢房的门口,里面就传来了洪燕的声音,她说:“蕴初,不要冲动,不要胡闹。”
林蕴初一愣,盯着窗户旁的那一抹身影,心里的担忧节节攀升着。
“林夫人,我们来接您回家的。”梁雨桐在这时候说,“如果您不想和我们走,也让我们进去和您商量商量啊。”
洪燕听到梁雨桐的声音,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回应。
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
在这期间,林蕴初的人把整个寺庙搜了一个遍,竟然发现林尚荣带来的人都安静规矩的坐在客房里,没有任何的举动。
如此说来,厢房里只有林尚荣和洪燕两个人。
“蕴初,我们该怎么办?”白星尔问,“林夫人不会被要挟了吧?我们必须救她。”
林蕴初点点头,自是不会放弃洪燕,可他刚要主动开口说什么,就听里面又传来一句话。
“你们在偏房等候。”洪燕说,“稍后,我自会让你们进来。”
一听这话,他们三人更是摸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何洪燕的言语中也透露着异常呢?
“四少爷,还是听夫人的话。”张婧开口道,“请随我来。”
无奈之下,林蕴初只好吩咐贝克派人在门口把手,有什么动静就强行突破。然后,就带着白星尔和梁雨桐去了偏房。
一进入偏房,梁雨桐就问:“林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白星尔拧眉看着林蕴初,也是想不通里面的问题,还有整个寺庙带给人的那种压抑和不安。
可林蕴初承受着这两个人焦急的目光,却是始终沉默。
他的思绪飘回了从前……
那年,林蕴初六岁。
在学校领完成绩单之后,他被司机带回了懿海园。
夏日的午后,总是热的让人心烦。
林蕴初攥着全部都是满分的成绩单,想拿给洪燕看看,让她高兴。
可是,当他快步的穿过一道道月亮门和一条条走廊之后,他隐约听得凉阁那边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
凉阁,是林尚荣的私人领地,平时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小小的林蕴初才会有浓烈的好奇心。
他想着家里的哥哥姐姐们都不在家,佣人也不会管他,他偷偷的走过去瞧瞧,就瞧一眼,总不会有什么的。
于是,他把成绩单放回书包里,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越靠近凉阁,里面的传来的动静也越发清晰,“啪、啪、啪”的一声接着一声,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林蕴初提着胆子,继续向着凉阁靠近,结果……
他看到一个女人浑身赤裸的被绑在柱子上,嘴巴也被胶带给粘住……而她对面同样赤裸裸的林尚荣,正挥舞着鞭子,一鞭接着一鞭的抽向这个女人。
“下贱的女人!”林尚荣大喊道,“肮脏的女人!”
他每喊一声,就会抽女人一下,而且手举的越来越高,鞭子挥的越来越重。
女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喊也喊不出来,整个人奄奄一息,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林尚荣见她不再挣扎,气愤走过去撕开她嘴上的胶带,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脸颊,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是不是贱?万忠良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为什么?洪燕,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你就活不了了?”
女人说不出来话,咳出来一口鲜血,喷吐在了林尚荣的胸膛之上。
他勃然大怒,觉得她弄脏了自己,于是一巴掌扇过去,将女人扇倒在地。
林蕴初亲眼目睹着此情此景,吓哭了,整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动弹不了。
他见林尚荣再次举起鞭子,又向女人挥过去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大喊“别再打了”,可话没出口,他就被人捂住嘴巴抱走了。
林蔚琛趁着林尚荣没有发现林蕴初的存在,抱着他一路飞奔,远离了凉阁。
一松开手,林蕴初就喊道:“三哥,爸爸为什么打湘姨?湘姨是好人。”
那时的林蔚琛,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可他虽然年纪小,却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弟弟,身世不简单。而里面被打的人,和他息息相关。
“三哥,你怎么不说话?”林蕴初摇摇他的手臂,“湘姨对我很好,总给我讲故事,还会采下她亲手种的郁金香送给我做书签。她是好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蕴初,乖。”林蔚琛摸摸他的头,极力的编织这理由,“或许是她做错事情了,所以受到惩罚。我现在告诉妈妈,让她去求情好吗?”
林蕴初点头,又说:“爸刚才还叫过妈的名字。万忠良又是谁?”
林蔚琛愣了一下,并不懂里面的种种,只是又嘱咐道:“蕴初,今天的事情就当没看见过。记住了吗?”
林蕴初不说话,林蔚琛以为他就是记住了。
然而,年纪小小的林蕴初心智可不小。
他知道林尚荣刚才是在残暴的虐待郁湘,那样的行为是只有恶魔才做得出来的,是罪无可恕的。
可是,从林蕴初很小开始,洪燕就告诉他:想要在林家生存,看见就要当看不见,听到的就要当没听到,一切的事情都有她和林蔚琛来做。
林蕴初想到这一点,把这段童年最恐怖的回忆埋藏在了内心深处。
至此以后,林蕴初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再见过郁湘,也没能听她在月亮门下面唱着那首不变的摇篮曲。
可过了一个月,郁湘又回来了。
她变得和以前一样,专门负责北面那一片郁金香的种植和培育,余下的时间,就在那片花地的四周围飘荡着。
日子转眼就过去了。
六年之后,林蕴初十二岁。
这时候的林蕴初,已经表现出完全不同于寻常孩子的稳重、成熟、内敛、聪慧,甚至是冷漠。
他每每看见郁湘的时候,表情都冷如冰霜,实则心中似有火焰在烧。
在林尚荣六十二岁大寿那天,海安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中央外交部部长白毅,自然也在其中。
那一次,也正是林蕴初和白星尔初遇之时。
当天的懿海园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林蕴初拿着一本书,想寻一片清净地方看书,结果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郁金香花地。
他看见郁湘在打理那一片郁金香,一瘸一拐的拎着水桶在为它们浇水。
她这幅样子,一看便知道是又被林尚荣虐待了。
林蕴初拿着书的手青筋毕露,彷佛盘踞而上的青龙,时不可待的想要爆发。
年少的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恨,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仇。
可是,他明白了又如何?
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阿湘啊。”
带着轻浮的声音传来,林蕴初扭头一看,就看到了一脸淫笑的林劲业。
郁湘一见林劲业就很害怕,故而不敢上前,只能恭敬的说:“大少爷好。”
“阿湘,本少爷要差你办件事,你过来。”林劲业就跟叫只狗一样,冲她招了招手。
郁湘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立刻找了借口,应付道:“大少爷,我的脚崴到了。恐怕办起事来不利落,反倒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不碍的。”林劲业猥琐的笑笑,“你怎么会耽误我的时间呢?阿湘,快过来。”
郁湘咬着牙,不肯往前迈一步。
林劲业有点儿着急了,就从台阶上下来,想要直接强行抓人!
林蕴初忍无可忍,站出来阻拦他道:“她不愿意!”
林劲业一怔,瞧清楚了眼前人是林蕴初的时候,破口骂道:“哪里来的狗杂种!滚那边去!”
林蕴初不肯退让,就和林劲业僵持着。
林劲业最讨厌的就是林蕴初,而且欺负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二话不说的便照着他的肚子猛踹了一脚。
“别打他!”郁湘马上跛着腿跑了来,“大少爷,别打!他还是个孩子!”
“哟!现在知道过来了?”林劲业一把抓住郁湘的手,“跟我走!”
林劲业好色成性,郁湘跟着他走了,想都不用想会发生什么事情……林蕴初双眼通红,恨不得将这个人渣千刀万剐!
他抓住了郁湘的另一只手腕,坚定道:“她不会和你去的。”
林劲业一瞪眼,喊道:“小杂种!找打!”
“林大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此话一出,阻断了林劲业原本要捶打在林蕴初脸上的那一拳。
而说话的人,正是外交部长夫人——章芷蓉。
林劲业知道白夫人地位极为尊贵,顿时没了刚才的嘴脸,马上换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含笑道:“白夫人,幸会。”
郁湘见林劲业有客人要接待,忙在林蕴初的耳边说:“快走!这里我能应付!”
林蕴初咬了咬牙,当机立断的离开花地,而实际上,他想去找洪燕帮忙。
可是,这位白夫人似乎就是过来帮忙的。
“大少爷,听说林家的家规森严,对待下人也都是谦和有礼。”章芷蓉得体的笑了笑,“可我刚才怎么瞧着……”
“您一定是看错了!”林劲业立刻陪笑道,“是不是啊,阿湘?”
郁湘点头想要为林劲业辩解,结果就又听章芷蓉领着的白星尔,说:“妈妈,这个叔叔撒谎!他明明在欺负这个姨姨!”
林劲业被一个孩子戳破,不免觉得尴尬,只能说:“这位一定是白部长的掌上明珠了。长得真是可爱漂亮啊!白夫人,您……”
“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章芷蓉摸了摸白星尔脑袋,“星尔很喜欢这个阿姨,不知道大少爷是否可以让她当我们的向导,带我们参观一下这里?”
林劲业无话可说,恹恹的走了。
等他一离开,章芷蓉就对郁湘说:“我女儿真的很喜欢你,她觉得你在花丛里的样子像是仙女。”
郁湘感激的冲章芷蓉鞠了一躬,然后看向了白星尔,说道:“少小姐,你长得像个瓷娃娃。”
白星尔甜甜的笑着,走过去拉住了郁湘的手,问道:“姨姨,可以送给我一支郁金香吗?”
郁湘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星尔。
她来林家十二年了,从来没有人这样亲昵的握过她的手,也从没有人询问过她“可以吗?”
“姨姨,你怎么了?”
郁湘轻轻的笑了,领着白星尔走入那一片花海之中,还把自己口袋里的糖果给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天使。
白星尔礼貌的同她说了声“谢谢”。
这样的一幕,被躲在大柱子后面的林蕴初看了去。
他以为,女孩纯真无邪的笑容,不仅仅治愈了郁湘,更治愈了他自己……
“蕴初,你怎么了?”白星尔见他一直处于游离状态,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蕴初这才从回忆的漩涡里抽身而出,眨眼之间,他看到白星尔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时之间,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他声音尽是沙哑。
白星尔眉头一皱,握住了他的手,又说:“担心林夫人吗?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顺利把她带走。”
林蕴初说不出来话,过去的回忆像是毒蔓藤缠绕着他的人生。
那是他的宿命,他无法挣脱掉,因为他的身上流着的是林家的血,他的生命因林尚荣而诞生。
可郁湘的这一条命,他必须讨回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郁湘是他的生身母亲。
“蕴初,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白星尔着急的又问。
而话音一落,张婧去而复返,她带话道:“四少爷,白小姐,夫人有请二位。”
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看向了梁雨桐,就听张婧又道:“夫人先请梁女士稍后。”
梁雨桐点点头,说:“我在这里待着,不会乱跑。”
于是,林蕴初和白星尔两个人率先去了洪燕的厢房。
推开门,直冲着的是一座安详的佛像,而佛像两边分别坐着林尚荣和洪燕。
“你们来了。”洪燕闭着眼睛说。
白星尔看了看林蕴初,上前一步道:“林夫人,我们是来接您和我们回去的。”
洪燕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摇了摇头。
而这时候,坐在她对面的林尚荣说:“白家女儿,我们又见面了。”
白星尔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他,应和:“林老爷,好久不见。”
林尚荣笑了笑,接着说:“你和你父亲很像,都是不识时务的人,顽固不化。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白星尔冷笑,看着林尚荣的目光里透出无尽的寒意。
“我是如何的,用不着您来评价。”她说,“只是想要进地狱,也要看地狱收不收。如果有的人恶贯满盈,哪怕他寿命足够长,也早晚要下去报道。”
“你!”
林尚荣看着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只恨当初没有直接了结了她,竟就酿成了今日的祸端。
林蕴初的所作所为,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出在白星尔的身上,他想新仇旧恨一起算!
“今天,你们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林尚荣如此说着,目光转向了林蕴初,“孽种,你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是吗?”
林蕴初反问一声,从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袖珍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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