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是警告意味的话,令林蕴初和林蔚琛都是心下微颤。
可自小在林家挣扎生存的经验,早就练就他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不会叫人看出任何破绽。
“爷爷,我是真的喜欢她!”林浩熙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鼓足勇气继续道,“求您能成全!她很优秀,并不是一个无用的人!”
林尚荣收回目光,沉了沉气,才说:“如果你不想她没了工作,就立刻停止你的愚蠢。否则,她会不得善终。”
“爷爷!您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想法呢?”林浩熙继续反抗,“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感情啊!”
林浩熙到底年轻。
他自以为看惯了家中的人情冷暖。可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苦难和考验,姚蕊一直在为他铺一条康庄大路。
林尚荣的这句话,林蕴初和林蔚琛都听的出来这是他最大的恩赐。因为当年的梁雨桐,可是一次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林尚荣赶尽杀绝。
“浩熙!”姚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别和爷爷顶撞!爷爷说的话就是道理!”
“这话真是好听。”沉寂许久的林新眉插了句嘴,语气里满是讥讽,“有人对爸的话惟命是从,却是找人在公司里盯着股东,想窥探爸的心意。这可真是自相矛盾啊。”
林新眉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姚蕊在林浩熙进入林氏之后,便安插众多眼线,不仅有看着林浩熙的,也有看着董事会的。因为姚蕊想透过风吹草动,看看林尚荣是否会对林浩熙委以重任。
计划被人挑破,姚蕊心虚的偷瞄了一下林尚荣,却是没见到他有任何的不悦,这才心下稍稍松口气,转而深深的看了林新眉一眼。
她挑衅一笑,满不在乎。
林新眉不傻,知道姚蕊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可是林劲业好色成性,外面女人成群,早就把姚蕊形同虚设。基于这一点,姚蕊怎么可能不在心底怨恨林劲业?所以,林新眉虽不会和姚蕊交心,但同她的话,算是比较多的。
可她没想到,上次自己落难,姚蕊居然趁机踩了她一脚。
这个仇,必须记在心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林尚荣似乎无心再耽误下去,“把你们叫回来,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不要动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现在,散了吧。”
管家高胜立刻弯腰,准备扶林尚荣起身。
可这时,林浩熙越过姚蕊,跑到林尚荣身边,再次跪下,哀求:“爷爷!算我求求您了!您就成全我这一次!”
林尚荣睥睨着他,那感觉像是天神在看一只蝼蚁。
“我只会成全林氏。”他淡淡道,“你是林家人,就要有作为林家人的觉悟。”
林浩熙听到这话,当场崩溃。
他死死抓着林尚荣的衣角,喊道:“爷爷!我们家不像家,家人不像家人!难道您就不能多一些仁慈,多……”
“浩熙,够了。”林劲业忽然发话。
对于这个儿子,林劲业并没有倾注过过多的感情,他只当是他到年龄了,必须该有的一件东西,没什么稀奇。
只不过,他长大了,将来也会是财产继承人之一,林劲业可不能放任不管。
姚蕊不知林劲业已经心狠至此,连对亲生骨肉也只有利字当头,还以为他也是不愿再看儿子闹下去。
所以,她连忙帮腔:“浩熙,别再惹爷爷和你爸生气。”
林劲业没理会姚蕊,只是一副孝顺模样,说:“爸,浩熙的事情,您别操心,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马上就是萧董事长的寿辰,到时候,我一定会为浩熙物色一个合格的对象。”
林尚荣听完这话,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只是眯了眯眼睛,甩开林浩熙离开。
林浩熙还想争取,就被姚蕊手下的佣人给按住,杜绝了后面的话。
……
家庭会议结束后,众人迅速散去。
林蕴初和林蔚琛并肩走在小桥上,都是怀揣沉甸甸的心思。
今天的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林浩熙和宁衫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更甚至是林浩熙剃头担子一头热,完全不足以引起林尚荣的注意。
可林尚荣在凌晨一点忽然把众人聚集于此,说了那么几句话,就结束了整件事,未免太小题大做。
“下周萧禄的寿辰……”林蔚琛忽然沉声道,“爸可能有所安排。”
林蕴初“嗯”了一声,也是想到了此处,觉得这是今夜之事唯一合理的解释。
萧禄有一个掌上明珠,名叫萧清,今年二十五岁。
不同于一般的企业家千金,萧清是跟着萧禄吃过苦的,也是亲眼见证了萧禄缔造酒店王国的所有轨迹。
她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有真本事女接班人。
“浩熙和萧家女儿早前就有过婚约。”林蔚琛又道,“这件事许久未提了,倒是该提上日程。”
“恐怕不止如此。”林蕴初接话,“今天的事情对你我也有警示。我想,我这边应该是你安排的人,也就是颜薇薇暴露了。而梁雨桐,也暴露了。”
林蔚琛皱了下眉头,但心中也没有过多的畏惧。
梁雨桐的回归是不可能逃脱林尚荣的双眼的,只不过,要不是因为林劲业的事情,她不会暴露的那么快。
想起那天的事情,林蔚琛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儿。
正想和林蕴初宣泄几句,那个令人无比生厌的人就迎面走了过来。
“老三,老四。”林劲业露出可憎的笑容,“这么晚把你们折腾过来,真是辛苦了。特别是老三,不知是否惊扰佳人好梦?”
林蔚琛心里恨他,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说:“怎么会呢?浩熙是咱们家下一代中的唯一继承人,他的事情,自然是头等大事。”
林劲业笑而不语,脑海里浮现出梁雨桐的模样。
她比当年更有女人味儿,也更加有魅力,这样的女人就该在床上享用。
“老三有心啊。”林劲业拍拍他的肩膀,故意恶心他,“哪天找个时间,你不如好好和浩熙讲讲你过去的经验之谈。他一定会获益匪浅。”
林蔚琛轻笑,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态,自然道:“好啊。也让浩熙知道知道他三叔的过去。”
林劲业一听这话,立刻笑了起来。
“我听说我那个早死的弟妹,心脏有很大的问题。”他触碰到了林蔚琛最大的逆鳞,“你那时候守着个病秧子过了半年多,是不是憋坏了?所以才会找那个跳舞的?”
林蔚琛顿时握紧双拳,眼里冒着狠劲儿。
林蕴初知道林蔚琛的忍耐已经到了最大的限度,便站出来说:“大哥若是现在想起关心三弟妹,不如亲自去洛家堂拜祭一番。”
原本正得意的林劲业被这话浇了一盆子的冷水。
他怕的人很多,但洛家人,特别是洛士安,是他连触及都不能触及的一个人。
“我和老三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林劲业不屑道,“你算什么?”
“我是和你持有同样股份的林氏地产股东。”林蕴初淡漠一笑,“这么说,是不是更加清楚?”
“你!”
“大哥。”林蔚琛上前,挡在林蕴初前面,“我一向大大咧咧,对家里的事情也不过问。我这个弟弟更是只会过自己的日子。如果这样的生活,你都不满意,或许我们可以多找些事情做。”
“你威胁我?”林劲业挑眉。
“这么说,太伤感情。”林蔚琛笑笑,“就事论事而已。”
林劲业看着这兄弟二人,心中对他们的厌恶和嫉恨更加浓烈,他们就是林家可耻的杂种。
“上次,是你叫来的洛士安吧。”林劲业冷哼,“你以为他救得了一次,还能救得了十次吗?不过是两个玩具,我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一提白星尔,林蕴初超强的自制力就会化为虚无。
好在林蔚琛知道他这个软肋,率先暗自按住了他的拳头,并且说:“这两个人都是我的人,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自重。”
“你的人?”林劲业看向林蕴初,“老四,你养的鸟让别人喂了?真是有意思啊!你该不会没碰过白家丫头吧!可是美妙的人体娃娃呢!”
林劲业说完,放肆大笑的离开二人。
林蕴初站在原地,极力克制,眼中迸发出了寒气似乎可以让人瞬间结冰。
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将大树连根拔起,那么他就必须忍耐,积蓄力量,直到亲眼看到大厦倾倒的那一刻。
“回去吧。”林蔚琛叹口气说,“不必理会他。”
林蕴初沉默了片刻,而后平复下心绪才说:“他有个颇为神秘的情妇,查出来。”
林蔚琛一愣,随后笑着说:“你可真能给你哥找麻烦啊!他的情妇,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得查到什么时候?”
“一周。”林蕴初说,“对你来说,足够。”
林蔚琛笑容更甚,和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
林蕴初回到景沁园,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抹黑换了鞋,他明显感到客厅里的气氛不太对,像是有人在。
缓步走去,他一下子就看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白星尔,就跟一只蜷曲的小狗似的,沉沉睡去。
林蕴初走到她身边,坐在了地上,看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心中的感情很是复杂。
林家那边虎视眈眈,他到底该如何保护她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可也就偏偏这一点,他做不到。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一遍遍的柔情就藏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之中。
他的小尔,是他的无价之宝。
有她在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糟糕。
思及至此,林蕴初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的唇。
白星尔才刚刚睡熟不久,就感觉唇间有种软软凉凉的触碰感,像是她的专属甜品,很是诱人。
睁开眼睛,林蕴初正好松开她的嘴巴,温柔的看着她。
“怎么到这里睡?”他问,“容易着凉。”
白星尔笑着不说话,张开双臂撒娇,想让他抱抱自己。
林蕴初二话不说,小心翼翼的将人拽起来揽入怀中,顺便把一个吻落在她的头顶。
“你不在,我睡不着。”她声音糯糯的说,“我就想来这里等你。可没想到,反而又睡着了。”
林蕴初低笑,大手顺着她的头发,说:“那我们住一起,每天我都睡在你身边。”
白星尔一笑,心里很甜,她觉得他有时候很自然说出来的话,却是最勾人的情话,让她可以感受他的爱。
“你只要每天和我说晚安就好。”她不再继续撒娇,“我们平时各自工作,然后周末享受二人世界。”
可林蕴初没有表示赞同,只是想,如果他每天睡前的最后一眼,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她,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又会是一种什么生活?
应该是满足且安宁的生活,他认为。
“这么晚把你叫回去,是出了什么大事吗?”白星尔见他久久不说话,就主动问了一句。
“没什么。”他回答。
白星尔并不相信这话。
可是既然林蕴初不愿意多说,那她也就不多问。
“我们上去休息吧。”她又道,“还能睡一会儿呢。”
林蕴初将她推开,捧着她的脸,说:“我没什么睡意。”
“我也是,睡意不大。”她傻傻的中了林蕴初的圈套,“要不我们看个电影?又或者是说说话?”
林蕴初盯着她的眼睛,占有欲渐渐升腾出来,大手探进了她的睡裙下摆。
白星尔被他略带凉意的手掌刺激的一个激灵,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马上按住他的手,说:“不是说好两天之内不那个嘛?我们昨天才……”
“凌晨已经过了,那是前天。”他笑着说,开始向她逼近。
白星尔顿时心跳加快,不自觉的往后缩着身子,推着他说:“那也还差一天啊!你说话不算话。”
“我轻轻的。”他哄骗道,“不会弄疼你。”
“可是……”
“而且就一次。”他又马上补充。
白星尔并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她感觉得到他的热情,他的滚烫,便知道他的感情不会那么轻易退去。
“我们没有那个。”白星尔急着说,“万一怀孕怎么办?”
林蕴初听到这话,就跟变魔法似的,瞬间从口袋里掏出来两盒。
白星尔一愣,喊道:“你这是早有预谋!老奸巨猾!”
林蕴初笑的很坏,直接一下子把人压在了沙发上,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白星尔呜咽了几声,对他又捶又打的,完全逃不过他的魔掌,纯属是把他搞得更加兴奋而已。
渐渐的,她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而抱住了他。
剩下能做的,只有与爱沉沦。
……
白星尔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大床上。
林蕴初还算有点儿人性,要了一次就放过她,给她洗了洗澡,就抱着她回去睡觉。
眼下,她挣开惺忪睡眼,只觉得疲惫困倦不已。
而身旁的男人,则是已经穿好家居服,倚靠着床背在看书,《基因的分子生物学》。
乍一看,要是有个人读这样的书,肯定给人的感觉是比较沉稳内敛,还有就是学识根基深厚,等等。
这些确实也符合林蕴初,但和白星尔前几个小时经历的林蕴初……绝对是两个人。
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冰冷全没有了,除了炽烈的火热,就是疯狂的火热,他彻底化身成为可以把人点燃的火焰。
“醒了?”林蕴初合上手里的书,“要我陪你再睡会儿吗?”
白星尔拨浪鼓似的摇头,立刻坐起来说:“我都两天没练功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荒废了。”
林蕴初瞧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不由得无声笑笑。
昨晚他真的没有折腾她,只是草草结束,可是她还是疲惫的不行。按理说,她是学舞蹈出身,体力应该很好才对。
林蕴初这么想着,完全忘记了他自己说的“两天之约”。
“我起床了。”白星尔避开他的目光,“你还是可以再歇会儿的。等我练完功,做好早餐就喊你。”
“早餐?”林蕴初反问,“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
白星尔无语的叹口气,默默掀开被子下床。
“我叫外卖过来。”林蕴初也跟着她起床,“你不要做饭了。”
白星尔闷头穿衣服,不理会他的话,心里其实有点儿生他的气。
林蕴初看了出来,马上绕到她身边,拦住了她的动作,问:“生气?因为我累到你了?”
“你昨天是哪里来的避孕套?”白星尔问。
她的疙瘩就是在这里。
大半夜的,他跑出去了,然后回来就想着那事,还就这么神奇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来,怎么能叫人不多想?就跟他和她就只有那事似的。
“顺手买的。”林蕴初如实道。
从懿海园出来,他心里很不好。
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本想进去买包烟,让自己冷静冷静,结果睡得迷迷糊糊的店员一听有人来了,下意识的指了一个位置。
一架子的避孕套。
林蕴初当即就拿了两个。
“怎么顺手?”白星尔继续问,“你不是回懿海园办事吗?”
林蕴初拿她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但是买烟消愁的举动被他换成了口渴买水。
白星尔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相信他。
林蕴初就知道她好哄得很,搂上她的腰,神情认真的问:“真的很累吗?昨天还不到四十分钟。”
白星尔抽了抽嘴角,懒得同他辩驳,直接去练功。
林蕴初本来想说太累就不要练了,可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就是他们上次去排练房,她在镜子前翩翩起舞的场景。
要是给那个房间装上镜子,然后他和她……林蕴初顿时跃跃欲试,决定明天就让人过来装上。
……
林蕴初本来想下去带白星尔去个安静的地方待上半天,可她却表示要去看望章芷蓉。
于是,二人下午去了疗养院。
当班的护士又是那个晓君。
她一看见白星尔就特别亲切,主动和她说:“白小姐,你有段时间没来了。章阿姨最近的精神状态不错,你今天可以推她出去转转。”
白星尔很放心晓君,觉得她有爱心又有耐心,连忙道谢道:“谢谢你。我这段时间有些事情,一直没能来看看我妈。辛苦你了!”
晓君笑着表示别客气,随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蕴初,不太好意思的问:“这是你的男朋友吗?真帅啊。”
白星尔一笑,心里很自豪能有像林蕴初这样的男朋友的。可他们现在完全是地下恋,所以还是不要对任何人透露的好。
“这是我四叔。”她说,“一直支付我妈的医疗费用,不是什么男朋友。”
“哦!”晓君有点儿尴尬,“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看你们简直是男才女貌,我就误会了!”
白星尔并不介意,又再和她简短的聊了那么几句客套话,便和林蕴初进入病房。
一关上门,林蕴初把人往怀里裹,问:“我还是你四叔?”
白星尔狡黠的笑笑,推开他,反问:“不是吗?你可比我大了一个辈分,还大了整整八岁呢。”
林蕴初瞧着她这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架势,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今晚不许走,我好好教教你长幼尊卑。”
白星尔脸红,心想她是坚决不会留下的。
松开了他的手,她走到病房里间,就见到章芷蓉又是和每次一样,坐在窗边眺望远方。
“妈,我来看你了。”白星尔笑道,然后把买来的栗子糕放在了床头,“今天天气很好,我一会儿带你出去转转。”
她并不指望章芷蓉能给出什么回应,所以说完这话,就回头看向林蕴初,想问他喝不喝水?
可谁知道,章芷蓉居然说了句话。
“烧掉日记,把日记烧掉。”
白星尔一愣,林蕴初也是一愣。
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不约而同向章芷蓉靠近过去。
“妈,你说什么?”白星尔握住她的手,“烧掉什么?”
“烧掉日记,把日记烧掉。”章芷蓉又一次重复,口齿很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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