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子冰水,把白星尔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上一秒,她还在为自己不道德的举动而羞愧,可现在就变成心冷和心死。
林蕴初生日那晚的画面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她几乎在这一刻又感觉到了那种充满绝望的歇斯底里,痛苦到仿佛连灵魂都被人给重击了。
“我先走了。”她毫不拖泥带水的说,迈腿下车。
林蕴初把她推了回去,冷声道:“哪里也不许去。”
白星尔身子一抖,抬眼看着他的双眸中染上了泪光,“我是自由人,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杨欣仪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难不成他还要请自己再观看一遍他们两个人的翻云覆雨?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用力的推开林蕴初,她想夺门而出,可他却是握住了她的手,并说:“听话。在这里等一等。”
白星尔不听,甩开他的手还是要走。
而杨欣仪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拉扯,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可她却在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爆发。
“蕴初,我先回家等你。”她故作温柔体贴的说,“我知道家里的密码。你和白小姐先解决问题。”
白星尔咬了咬牙,心想林蕴初家里的密码,他一直都不肯告诉自己,每次她有事找他,都要在楼下苦等。
而正牌女友自然就不一样了,熟悉他的一切。
林蕴初完全没有理会杨欣仪的话,继续在压制白星尔的反抗,可瞧着她那裹的像熊掌一样的手,他又不敢用力。
他刚才抓她的时候,她疼得蹙了下眉头,他看到了。
杨欣仪见林蕴初就这么把她晾在一边,脸色铁青,可是她很清楚林蕴初最讨厌纠缠的女人,所以她绝对不能发作。
转过身,她准备上楼。
可这一次,林蕴初喊住了她,说:“我有话和你说。”
杨欣仪脚步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点了点头,老实的站在那里。
白星尔听到这话,更加不想再这里久留,就对林蕴初说:“四叔,我会回到蓝达,绝不乱跑。请你放开我!”
林蕴初眉头一拧,将人给推回车里,然后关上车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白星尔从里面打不开车门,又急又气,在那里拍着玻璃冲他喊:“你放我出去!你这是干什么?你……”
林蕴初不理会,掏出手机给江尧拨了过去。
“喂,约我喝酒是吗?”江尧一上来就说。
林蕴初看了一眼白星尔,对他说:“立刻到我家楼下来。”
江尧听出他语气中的严肃,什么也没问,调转车头向着林蕴初家的方向驶去……
不到二十分钟,江尧赶了过来。
可结果就看到白星尔坐在车里低着头,林蕴初站在车旁堵着车门,而杨欣仪则是在车的前方看着这两个人。
这是闹的哪一出?
林蕴初见江尧来了,冲他点了下头,然后解开了车锁,说:“把她带你车上,我很快就来。”
白星尔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的脸色很不好,有在车里憋闷的原因,自然也有心情的原因。
江尧还是没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眼下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便走上前对白星尔说:“来吧,我车子就在那边。”
白星尔眼底湿润,倔强的说:“我不想在这里待着,我要走。”
林蕴初也是憋着一口气,见她还这么拧,一下子没控制好的对她凶道:“给我立刻过去,别再这里浪费时间!”
白星尔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可她马上抹了下去,转身就走。
林蕴初气得不轻,张口又要说什么,江尧却是跑了过来,并递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就拦住了白星尔的去路。
“我好歹也帮你解决官司,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他说,“你四叔啊,一直拿我当狗腿子使,这次你也让我长回脸,让他知道我的能力!”
白星尔心里实在难受,眼泪也控制不住,抿着嘴不想说话。
而江尧弯腰看了看她的表情,冲她一笑,就说:“我车里暖和,还有我买来的炸鸡,你陪我吃点儿。”
白星尔听到这种“邀请”,真是不知道是该觉得江尧幼稚还是自己幼稚?
他们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子吗?用些美食引诱,说些软话哄哄,她就会乖乖的听话,任由他们摆布。
可是,她也明白,只要林蕴初不松口,江尧就会一直这么拦着她,而他们四个人就要在这里僵持着。
最终,白星尔冷笑一声,觉得这种连自己的去留都不能决定的束缚,简直叫人窒息。
她抬起头看看江尧,把他归为了林蕴初霸道专横的帮凶,白了他一眼,接着就上了他的车子。
江尧很是无奈的叹口气,经过林蕴初身边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肩膀,也上了车。
关上车门,他和白星尔便看到林蕴初和杨欣仪也上了车,不过是林蕴初的车。
白星尔收回视线,觉得胸口快要憋堵死了,就说:“我打开窗户,你不介意吧?我觉得有点儿闷。”
“请便。”江尧道,然后扭身拿起了放在后座的炸鸡,“要吃吗?你们小姑娘不都爱看个韩剧?啤酒和炸鸡最配了,可我没有啤酒。”
“我不吃。”她冷声拒绝,“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小姑娘。”
“那恭喜你啊。”江尧拿出来一块儿炸鸡咬了口,“你看起来就是个十七八的学生,保养的不错。”
白星尔可不觉得这话是在夸她,反击回去:“你保养的也不错,看起来就像个小伙子!”
江尧没想到她还挺伶牙俐齿,倒也不恼,只笑着说:“真的吗?我比你四叔大一岁,可是看起来比他年轻不少吧!”
江尧三十一岁了,这倒是白星尔没想到的,她以为他不过二十七八而已。
他皮肤虽没有林蕴初那么白,但在男人中也算是白皙的了,再加上他的那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额头……不得不说,江尧长得不错,颇有几分玉面书生的感觉。
他和林蕴初,一个冷峻,一个温润,还挺互补的。
“我听说你昨晚遇到了危险的事情,”江尧忽然又说,“能够化险为夷,真是幸运。你以后要多注意安全啊。”
白星尔虽然在气头上,但也分得出来好赖话,于是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不过要我说啊,你这样的单身女孩独自在这个社会上过活,有时候也不是自己注意就可以的。”他说着,抽了张纸巾擦擦手,“男女有别,有些事改变不了。你也该找个男朋友才对。”
白星尔眉头一皱,没想到他把话扯到了这上面来,心想他还真端起长辈的架子了吗?
不过她这次没有回击,反而是想起了时笑,决定抓住机会帮她问问,“江律师,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成家吗?又或者是有女朋友?”
“怎么?想把剧院里的漂亮姑娘介绍给我吗?”他笑道。
白星尔没说话,但心里却觉得这个江尧在私下的样子,和工作时还真是相距甚远。
“我啊,现在没这个心思。”他微微叹口气,“与其投入一段感情,不如好好工作,尽早实现事业上的抱负。”
这话,又使白星尔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可她不知道的是,江尧是个典型的凤凰男。
他是他们那个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唯一一个来到像海安市,这样的大城市打拼的第一人。
这么多年以来,他付出了多少艰辛和汗水,甚至是那些不堪的过往,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二人因为这个话题忽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空气里飘着炸鸡的香气,令白星尔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可她现在却不能离开,因为林蕴初没有发话。
正想着,她扭头向车子那边看去,正好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蕴初”,然后杨欣仪就扑进了林蕴初的怀里。
两个人抱在一起,林蕴初没有推开她。
白星尔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猛地收紧,连带着受伤的那只手,也在收紧。
她感觉得到掌心有血溢了出来,很疼,可是她想让自己疼,这样起码可以掩盖心疼。
江尧也看到了车子里的画面,再看看白星尔隐忍的表情,他思忖了一下,对她说:“他们两个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那时候,杨欣仪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回来,总要……”
“不用和我解释。”白星尔打断了他的话,也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他们情侣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江尧当然是听得出来这话中情绪,可想想这事也是多说无益,就打开了车载音乐,陪白星尔度过了余下的时间。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蕴初走到车旁敲了敲玻璃。
一直闭着眼睛,决定眼不见心不烦的白星尔被小小惊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林蕴初就站在她这边的车门旁。
林蕴初伸手拉开车门,对她说:“下来吧。”
白星尔越过他看去,没看见杨欣仪的踪影,也不知道她怎么又离开了?或许是林蕴初和她解释清楚了,她就大度的允许了自己的存在。
江尧见林蕴初来了,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他身边说:“你是真拿我当狗腿子啊。我来了半天,你好歹和我说句话!”
林蕴初依旧看着白星尔,知道她在和自己生气,可是刚才的情景,他也不想就那么把杨欣仪给打发走,总要把该说的话说了。
“下来。”他又说。
白星尔摇头,低着头说:“我要回蓝达,你让我走。”
江尧看着这两个人在这里又闹起别扭,真是无语到了极限,索性甩手不干了,喊道:“走走走!你们俩都消失在我眼前!我好好的一个夜晚,全被破坏了!”
白星尔算是被轰下了车。
江尧开车走后,她和林蕴初相顾无言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也要离开。
林蕴初抓住她的手臂,冷声说:“你就不肯听我的话,是不是?”
白星尔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听他的话!
他有女朋友,愿意和人家怎么样,是他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在场呢?难道看见自己痛苦,他会得到快乐吗?
“放手。”白星尔坚定的说,“我不会和……”
话没说完,林蕴初直接把人给扛在了肩膀上。
“啊!”
白星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就开始胡乱蹬腿,想要下去。
林蕴初的大臂把她的双腿锁定住,对她说:“闹吧,随便闹。”
……
白星尔被林蕴初扛回了家。
将她放在沙发上后,林蕴初对上了她的眼神,是那种毫不掩盖的暴怒。可他不觉得怎么样,反倒就喜欢看她反抗时的样子。
“亭宴轩的晚饭,我看着点了。”林蕴初说,“等外卖送来,我叫你。现在,去洗个澡。”
说完,他又把她拽起来,带到了二楼的浴室的门口。
白星尔僵在那里不动,还是恨恨的看着他。
而林蕴初轻笑了一声,然后去房间给她拿了换洗的衣物。
塞在白星尔手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玷污了一样,同时,也像是拿了一块重达千斤的石头。
心尖儿上像是绑了一个气球,而林蕴初不停的往里面充气……终于,气球爆了!
白星尔将手里的衣服一股脑的扔在了林蕴初的脚下,也不管内衣都掉了出来,推开他就往下跑。
林蕴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就追了过去,并且仗着腿长的优势,成功的阻拦住了她。
“闹够了没有!”他音调略高的喊了一句。
可话一说完,他就看见白星尔满脸泪痕,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白星尔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
他不爱自己,没关系,但为什么要羞辱她?拿着杨欣仪穿过的衣服给她,把她当什么?一个连自尊都不配有的人吗?
太欺负人了!
林蕴初见她哭成了个泪人,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问:“你怎么了?”
白星尔吸吸鼻子,赶紧抹掉眼泪,说:“我要回去。”
“不行。”林蕴初说的果断,“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白星尔真是气炸了,心里的委屈说不出来,眼前的人又不讲道理,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只能是……嚎啕大哭。
“你哭什么啊?”他问,伸手给她擦眼泪,她就立刻躲开,“是我语气太重了?我只想让你听话而已。”
“不要哭了。”
“……”
“我不冲你喊了。”
“……”
“最多住一周。”
“……”
林蕴初真是没领教过女人如此哭,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倒出来似的,而且是真的说什么也不听,说什么也没用。
他急的皱起了眉头,最后上前一把人按在了怀里。
“别哭了!”林蕴初命令道,“你想把整个楼的人都惊动吗?”
白星尔听他又厚,哭得更厉害,并且是只管哭个痛快,什么也不会顾及,哪怕是在他的怀里。
“再哭一下,”他忽然松开她,抬起了她的下巴,“我就亲你,亲到你哭不出来为止!”
白星尔一愣,张着嘴还要哭。
林蕴初马上就靠近了她,在离她的唇只有一厘米距离的时候,他勾唇一笑,问:“要试试吗?”
这一下,她闭上了嘴巴。
可是刚刚哭的太厉害了,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现在这么硬生生的憋着,整个人只能控制不住的跟着抽搭起来。
她这狼狈样,还真是惨。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蕴初偏又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弄得他想要一直狠狠的欺负她。
再次拥她入怀,他抚顺着她的背,叹气道:“终于老实了。”
白星尔脸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报复似的全都抹在了林蕴初的衣服上,想挑战他的洁癖。
可他只是笑,轻声说:“告诉我,哭什么。”
白星尔脸颊通红,就像是令人垂涎欲滴的水蜜桃一样,看起来很可口,也很惹人怜爱。
磨叽了一会儿,她说:“我不穿别人剩下的衣服。”
林蕴初恍然大悟。
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楼上,他拾起来地上的衣服,连同内衣也不放过,递到她的面前,说:“你看看。”
白星尔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衣服,这才发现衣服竟然是她的号码。
而且,杨欣仪很丰满,她是有亲眼看到的,所以说……这根本不是她的衣服!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先去蓝达取来的。”林蕴初无奈的摇头,“这都是你的衣服。”
……
时笑本来还特意让李婶做了好多白星尔爱吃的菜,结果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盘腿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她给白星尔编辑着消息,却又听到有人在敲门。
“进。”她应了一声。
时伟快步走了进来,坐在时笑对面,开门见山道:“星尔怎么样了?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时笑发完消息,把手机放到一边,回答:“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时伟拧眉,一时间把握不好下面该说什么。
而时笑看着他略显凝重的神情,想起他今天本来应该还在外地,估计是因为昨晚自己的那句“星尔不见了”,才连夜赶回来的。
自己的哥哥,她比谁都了解。
“哥,你是不是喜欢星尔?”她问。
时伟对于这个问话,并不觉得突兀,他料到她迟早会看出来的,因为他隐藏的越来越不好。
“哥,你心里很清楚,你和星尔绝对不会有结果的。”时笑又道,心中很是担忧。
她不是个势利眼的人,如果是,她也不会在白星尔最落魄的时候,还和她做朋友。可她不势利眼,不代表她不现实。
时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大家族,但也是海安市的一号人物,特别是时明安还身居高位。
时伟未来的妻子,不一定非要是人中龙凤,但是白星尔带着这样大背景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时笑不想哥哥为情所困,也不想自己的好姐妹受伤,最好的方式,就是做朋友。
“你休息吧,我回房了。”时伟选择逃避,站起身想走。
时笑叹了口气,又说:“你喜欢她也没有用,她有喜欢的人。”
时伟停下脚步,心里有些预感,可却是说:“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感情的事情,没有定数。”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然后离开了时笑的房间。
时笑皱着眉头,真怕这件事会引起轩然大波,可好在白星尔心里的人是林蕴初,这令她松了口气。
可这兄妹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谈话被上来送水果的陈云思听到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断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时伟果然对白星尔动了心思。
陈云思不讨厌白星尔,甚至是对她有些疼惜和同情,可是事关时家的未来,还有自己儿子的未来,她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看来,有必要和白星尔谈谈了。
……
白星尔洗好澡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一下楼就看到餐厅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
林蕴初在一楼的小浴室洗的澡,换上了简单朴素的家居服,也是一身清爽,少了些过于强大的气场。
“过来吃饭。”他对她说。
白星尔依言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却是觉得浑身别扭。
她真要住在这里吗?和林蕴初共处一室?简直就是让人无法接受!
她必须想办法离开,不能待在这里。
“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林蕴初就跟会读心术一样,一下子就看穿了她,“你敢走,我就敢让你后悔你出走的行为。”
白星尔后背发凉,慌忙拿起筷子,开始闷头吃饭。
林蕴初见状也拿起了筷子。
饭间,他回想着刚才把她扛在肩上时的感觉,就和抱着一只小猫小狗似的,也不知道大风刮来,会不会把她吹跑。
想到这点,他给她夹了块儿排骨。
白星尔一怔,随即把排骨夹了出来,解释:“我晚上不能吃肉,会长胖的。”
“就是为了让你长胖。”林蕴初把排骨又给夹了回去。
可白星尔依旧给夹了出去,又说:“剧院有规定,每次排练都要上称,如果超出了规定体重,会罚钱。”
林蕴初想了想,觉得这对舞蹈演员倒也不算过分的要求,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
“那多吃菜。”他转而给她夹了好多青菜。
白星尔盯着他夹来的菜,沉默了一会儿,说:“四叔,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我真的不想。我想回蓝达。”
林蕴初蹙眉,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又让她明白事情的危险性,又不会吓到她。
这时候,响起了门铃声。
林蕴初起身去开门,就看到郑炎彬和他的搭档罗海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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