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张老板不仅豆腐做的好吃,人也长的美如西施,今天看见,只觉得果然名不虚传啊!”江老板说完就哈哈大笑,可是徐家的堂屋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张月娥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什么江老板怎么有点像登徒子?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成亲了么?
“咳咳,不知道江老板今天前来所为何事,你不会只为了看一眼我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子吧?”宋春花咬牙切齿的说,尤其是后面那儿媳妇三个字,她特意加大了音量,生怕这个江老板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一般。
果然,江老板听了一脸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他赶紧给张月娥和宋春花他们赔礼,“看我,我这嘴没一个把门的!张老板千万不要介意,我没有旁的意思,我早就听闻豆腐西施的名号,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前来,前两年知道豆腐西施已经过世,我还可惜一阵。”江老板摇摇头,好似真的为自己没能见到张月娥的亲娘而可惜一般。
“前段时间我听闻西施豆腐重出江湖,我特意将酒楼的事情安排好,千赶万赶才在今天赶了过来。”
“江老板可是隔壁丰县丰源楼的老板?”张月娥没有说话,宋春花率先开口问道。
江老板点点头,一脸得意的说,“正是,丰源楼是家父传给我的祖传产业。”
“奥,我还以为之前我听错了呢,还以为江老板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不然小半天的路程,怎么到江老板的嘴里就得千赶万赶了?多亏了老婆子我从小就在清平县长大,对这附近的县城啊都了解的很,不然啊,还真的得误会江老板了。”
江老板脸上讪讪的,“大娘真会说笑,这丰县离这里的确不愿,但是酒楼都是我亲自打理的,想要离开丰县,这酒楼的事务我得安排好才行。”
“不知道江老板前来所为何事?”张月娥皱了皱眉头,这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可是这个江老板却左顾而言他,根本就不回答这个问题。
江老板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咳咳,是这样的,听闻西施豆腐重出江湖,我是来与张老板谈一笔生意的。”
张月娥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不少,“既然是谈生意的,那江老板就请坐吧。”
江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若不是自己说是来谈生意的,张月娥能立马让人把他给赶出去。
“不知道江老板想与我谈什么生意?”虽说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张月娥还是问了一句。
说到谈生意,江老板脸上的表情就正经了许多,“是这样的,听说只要给张老板一笔买断银子,就可以买断张老板的豆腐?”
“确切的说是只要给我一笔买断银子,我就不会将西施豆腐卖给丰县的其他酒楼,只会与贵酒楼交易。”
江老板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这买断银子是多少?”
张月娥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下丰县的情况,然后她说,“一百五十两一文不能少!”
“什么?!”江老板听了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百五十两?!不是八十两吗?!”
张月娥嘴角微微翘起,“江老板是从哪里知道的?”
江老板脸色一僵,眼神闪躲,“就是听别人说的。”
张月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可是据我所知,这笔买断费就只有我和美味居的赵掌柜知情。”
江老板的脸色再次一僵,旋即他摇头笑了,“张老板猜的没错,这事其实是赵掌柜透露给我的。”
张月娥眉毛一挑,“我能问问赵掌柜为何告诉你这件事?同行之间,不应该是冤家么?”
“因为客云来有意在丰县也开一间酒楼。”
“这也是赵掌柜告诉你的?”
江老板点点头,“没错,我们家对面的铺子正好要盘出去,我还在丰县看到了客云来的王老头。”
张月娥这才了然,不过她还有个疑惑,“客云来要向外扩张,江老板为何来找我?这豆腐在清平县卖的好,在丰县可不一定吃香。”
“张老板有所不知,我们丰县挨着清远镇,清远镇的豆腐在我们丰县十分有名。但是我知道,西施豆腐比清远豆腐口感更加滑嫩,入嘴满满的豆香,却没有豆子的腥气,在豆腐中绝对是上品!”江老板说完朝张月娥举起大拇指。
“江老板谬赞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吃食罢了,承蒙大家捧场。才有了西施豆腐的美名。”张月娥谦虚的说。
“赵老哥找上我,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是想让我们丰源楼也推出豆腐菜,在客运来在丰县开店之前,抢占先机!”
不用江老板解释,张月娥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摇摇头,其实她反倒觉得这客云来根本就不足为虑。
张月娥虽然后来就没怎么关注客云来的的消息了,却也知道,经过上次打西施豆腐名号之后,客云来的生意用一落千丈来形容在合适不过了,这时候他不好好的稳定好清平县的生意,却跑道丰县跟别的酒楼抢生意,被在到时候,丰县的生意没有抢到,清平县的生意也没有做好,最后弄得得不偿失了。
“既然是赵掌柜介绍的,只要江老板拿出诚意来,我这里没问题,只不过,丰县离我们这里毕竟有一段距离,江老板您看……”
“运豆腐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赵掌柜都跟我说过了。”江老板拍着胸脯说。
“那我就放心了,买断银子一百五十两,豆腐十文钱一斤,江老板若是没问题,我们可以签个文书。”
“买断银子为何到我这里就是一百五十两了?”江老板肉痛的说。
“江老板稍安勿躁,定这个价格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一是这里是清平县,清平县以什么出名?清远豆腐出名。我这西施豆腐生意本就比较小,和清远豆腐不能相提并论,想要跟清远豆腐抗衡,自然要让出一份利来。再有,赵掌柜是我做豆腐以来第一位找上门来的酒楼,所以我适当给了一些优惠。”而且,一开始是她需要有美味居而成就西施豆腐,可现在却是丰源楼需要西施豆腐,而挤走客云来。当然,谁也不能说西施豆腐和美味居不是相互成就。西施豆腐靠美味居再次打响名声,而美味居也靠西施豆腐打压了客云来,各取所需。
张月娥这么一说,其实江老板也能明白,现在是他们丰源楼需要西施豆腐来重振旗鼓,而不是西施豆腐需要他们丰源楼,若是客云来过来买下西施豆腐在丰县的买断,那他们丰源楼就被动了!
因此,即便这买断银子基本上是美味居买断银子的两倍了,江老板还是咬呀咬呀答应了下来。
“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张老板你看咱现在就立一个契?”
张月娥微笑着点点头,“江老板稍等片刻。”
这契还得去找徐有承帮忙,她虽然认字,但是写出来的字却七拐八拐的难看的不行。
张月娥去找徐有承的时候,徐有承正好放下了毛笔,正在休息。张月娥说明来意,徐有承眉毛一挑,“恭喜张老板,又做成一单生意!”
张月娥笑嘻嘻的说,“同喜同喜,恭喜解元公有这么一位会做生意的娘子。”
徐有承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张月娥现在早已不是刚嫁进来那仅小细微的性子了,也许是宋春花的态度,以及徐有承看她的眼神,让她变得开朗了许多,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说错话,更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家门,所以说话和做事都大胆了许多。
当然,更多的是,她可以自己赚银子,手里又有手艺,自己就给了自己底气!
这样的张月娥无疑是自信的,更是大胆的!
徐有承按照张月娥的想法写好了契,吹干上面的墨渍,然后交给了她,“又多了一单生意,看来以后你们又要忙起来了,有没有考虑找两个人帮忙?”
徐有承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张月娥却记在了心里。
不过这件事还可以在拖一拖,现在一百多斤的豆腐跟二百多斤其实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到是家里的豆子已经见底了,不过张月娥也不太担心,豆子没了可以在村里收,他们家还有三十亩田,到时候可以分出一部分种黄豆,不过这事还得跟公婆商量。
跟江老板签了契,收下江老板忍痛掏出来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张月娥脸上脸上的笑容终于灿烂了一些,又跟江老板寒暄了一阵子,并且让他尝了尝西施豆腐,终于让他没那么心疼了。
送走了江老板,张月娥将银子收起来,却不知道宋春花在江老板走了之后,整个人就激动的不行!
“老头子,那可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啊!真没想到,咱儿媳妇这么能赚银子!”其实张月娥每个月都能赚三十两银子,半年下来也有一百五十两了,可这哪有一下子拿出来一百五十两银子冲击大啊?
“那是大郎媳妇有本事,你说谁能想到,浅水村没爹没娘的小可怜,居然这么厉害呢?也不知道张家现在后不后悔。”
“哼,后悔也晚了!月娥已经是咱家的人了,跟张家可没啥关系了。也是他们活该,空守宝山,却不自知!你说他们要是平时对月娥好一点,月娥能藏着掖着不让他们知道自己会做西施豆腐?所以说,他们现在这样都是自找的!瞧瞧他们没了福星的庇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张老二现在还没被放回来呢!”
被宋春花嫌弃的张老二此时却出现再了张家的大门口,身上脏兮兮的文不成样子,跟镇上的乞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他用左手推开张家的大门,而右手却不自然的垂在身侧。
张二婶正在院子里卖力地洗衣裳呢,张狗子比较淘,天天上山下河的,衣裳不是脏了就是破了,以前这都是张月娥的活,现在只能张二婶亲自动手了。
张二婶听到动静抬起头,逆着光,就看到一个乞丐站在她们家大门口,她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去去去,老娘没有吃的给你。”
“曹氏你说啥?!”张老二声音沙哑的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二婶先是一怔,然后猛然睁大双眼,“相公!相公你回来了!”说完,她转头就朝正房喊了一声,“爹娘!快出来!我相公回来了!”
大李氏听到声音,赶紧走了出来,“啥?老二回来了?!”
“老二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爹!爹你回来了!”狗子难得没有出去跑,听到他娘的喊声,也赶紧走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乞丐站在自己家门口。
“我天,这是什么味啊!”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李氏瞪了张娇娥一眼,“那是你爹!”
张娇娥被瞪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爹,要不是我,你以为我爹能被这么快放出来啊。”不过,张娇娥不敢大声说,只敢小声的嘟囔,除了离她近的张狗子,其他人谁也没有听到。
“爹,娘!”张老二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回到了家中,就算是缺心少肺的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老头忍不住抹了抹眼泪,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可不想在失去剩下的这个儿子了!
“老二啊,你受苦了啊!”大李氏走近张老二,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疼的直哆嗦。
“娘!儿子不孝啊!”张老二刷的一下就跪下了。
“快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大李氏赶紧去拉张老二,可张老二现在就算在虚弱,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大李氏一个人当然拉不动。最后还是张老二自己站起来的。
张二婶一直在一旁,却发现张老二右边的胳膊一动不动的,她突然想起来,张老二当时被抓走的时候,手臂可是才折了,这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痊愈呢?!
“相公你这胳膊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