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淮仁将笑笑一路送回青衣楼后,将两颗人头都放在木盒中并委托这里的‘白衣’[1]帮忙将其运回夏黎城后,自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何梡的府邸。
要知道何梡身为一个组织的头目,钱财宝贝绝对是不少的,这让贪财的淮仁怎么好意思错过,要知道他前世就是挣钱快,花钱更快的主,虽然不吝啬也不那么贪婪,但是敛财的本能还是促使着他去翻何梡的老巢的。
一个纵身翻入何梡租借的一处府邸后,淮仁顺手抓了个舌头,问清楚主屋在哪后敲晕了他,然后一路轻松潜入何梡的起居室;或许是非常自信院子的防护,很多叛军之间的来往书信都大大方方的摆在了桌子上;淮仁了一番,他承认何梡本人的理想是非常伟大且值得推崇的,但是在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前,这些理想就变成了空谈,所谓的义军也变成了间接荼毒生灵的叛军,更不用说此时失去了何梡的叛军,因为权力真空产生的内乱将会导致什么结果,就更不好说了。
所以淮仁将这些书信通通装了起来,准备找个合适的卖家消化掉,他还颇为大义凛然的想着:‘不不不,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受这些匪盗祸乱,这些家伙没了何梡就和黄巾军没了张角一样,连最后一丝纪律都会消失,绝对会变成为祸一方的黑恶势力!恩…所以我要提前铲奸除恶!’
淮仁又仔细了一遍书架,找到了夹在一本书中的《百里行》秘籍,薄薄的秘籍册子都被磨破了,明显是经常翻看所致。“嘿,这就是百里行何梡得以傍身的功法?没的说,拿走!”紧接着淮仁又搜了一圈,任何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直到他离开连在一起的起居室和书房。
淮仁离开时,背了一个大号的黑布包裹,而那两个房间就和狗舔的一样干净,稍微有点价值,易携带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
清晨,当第一抹曙光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淮仁才回到青衣楼,放下沉沉的包裹,接过笑笑递过来的一碗素面,两口扒拉干净后,指着地上的黑布包裹说到,“按道理说,你们这儿也收购情报吧?”
“是啊,公子有收获吗?”
“嘿嘿,那就看你们诚意如何了。”淮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席子上,“里面有何梡和义军往来的书信,相信以你们的能耐,可以获得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笑笑没有急着将包裹打开,而是好奇到:“那么公子为何不卖到官府那里去?”
“如果卖到官府,撑死了就换个十几万白银,而且要打多少水分还不知道,指不定这个大官扣一点,那个小吏拿一点,到我手里估计连一半都没有了;但卖给你们不一样啊,你们更了解其中的价值。”淮仁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捏了捏笑笑的脸蛋道:“这些东西到官府手里,最多派出些人将他们抓住问斩;但是现在叛军群龙无首……这么大号的摊子,就这么散了岂不可惜?”
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之前的青衣楼管事,白衣推门进来,“公子是聪明人,那这个价钱笑笑做不了主了,要么公子稍等片刻,我派人去京师一趟,最迟中午以前就回来,公子看如何?”说完她就坐在笑笑旁边,搂着后者的腰笑到:“这期间我和笑笑为你弹奏两曲,很快就过去了。”
“诶?你们倒是精明得很,好吧快去快回,对了,记得将那两颗悬赏人头也带回去,帮我把银子一并换了,和官府奖励的丹药一起带回来给我。”
这时笑笑说到:“半成手续费哦公子,保证没人能查到你头上。”
“行行行,就你们精的很,快弹个曲吧!累了一晚上,我可得好好歇歇……”
………
信使在中午准时回来,青衣楼总部很痛快的通过了淮仁的报价,以高于何梡两倍悬赏的价钱买下了那些信件,并同意以后出售给他情报的时候,打个99折。
“你们楼主可是够抠的,给个99折,这不是故意埋汰我吗!等等,你在写什么呢笑笑?”“公子不是嫌弃这个折扣吗?我修书一封,告诉他们不用给你打折了,不能埋汰公子。”“别这样,我开玩笑的!对了笑笑,你真名就是…?”
一向微笑的女子,此时笑的有些牵强,淮仁以为她不方便透露,忙摆摆手,“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谁还没点秘密呢,咱们聊点其他的吧。”“这就是笑笑的真名,公子忘了吗?我是被捡来的,哪里知道自己姓甚名甚?”
淮仁沉默了一下,“是我唐突了”“没事…其实给我起名笑笑,是因为当时抱我进来的青衣楼老嬷嬷,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就一直在笑,后来大家都叫我笑笑了。”淮仁走南闯北,悲伤的人和事听了不少,只是经历了这么多,还这么乐观的人,他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公子…你盯着我做什么?”“没什么,只是好奇坚强的女孩子都长什么样而已。”
“公子见笑了,笑笑不是那些院墙里的金枝玉叶,在外面风吹雨打的,只能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是有些低贱……”大梁的传统极其保守,女子多讲究足不出户,闺中养德;除了少部分行走江湖的女侠和往返市井的商贾外,很少有未婚女子会出门。因此整个社会对女孩抛头露面都持否定态度,哪怕女孩用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和家人,都会被视作低贱的行为。
“有什么低贱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何男儿在外闯荡就是出息,女孩出来靠自己的记忆谋生就低贱了?即使整个大梁都这么认为,淮某也不会苟同的!”说完他拍了拍笑笑的脑袋,鼓励道:“你就是你,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好好低调做事就对了,讽刺挖苦你的,大多都是无能之辈,记住了!”
笑笑有些被说愣住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淮仁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等她半响以后反应过来,才捂了捂通红的脸颊,捏着手里的信封不知怎么办,这时候白衣悄悄的进来,拍拍她的肩膀耳语道:“年轻就要抓住机会,错过了可就遗憾终身了。”
“姐姐?”“当年啊,也有这么一个人……”二女就这么趴在案几上,说起了悄悄话……
淮仁随便找了一间屋子,拿来几个抱枕靠在身后,坐在席子上随手翻开从何梡那里搜来的秘籍《百里行》开始;这本轻功秘籍和自己掌握的《一叶乘风》相比,更善于长途奔袭,但是短距离的腾挪爆发则略有不足,在真气的走向上,也有些细微的不同之处,但大体上比较相似。
淮仁思索半天后,呼出血刃系统,之前穷的叮当响,没有功法没有血能,很多功能都没有试验过,正好现在有机会,随即淮仁就考虑是不是检测一下血刃里的演算功能,于是呼出血刃。
‘进行2门功法的深度分析,结合优点合并为一门新功法。’
血刃:分析中…预计演算耗时1个自然日,消耗血能2000;
‘这个消耗还好,能接受’一念至此,淮仁便‘按下’了确定按钮,两门他掌握的功法同时从血刃里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未知功法’,淮仁想了一下,将其命名为《乘风步》后,就打算在这里呆上两天,等夏黎那里新的情报来了以后,再出去寻找猎杀目标。
在屋中的等待的时候,笑笑在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进来后,跪坐在离淮仁很远,席子的另一个角落。“咦?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啊,我还能吃了你?”
“不是的……”笑笑支支吾吾半响,才断断续续开口说到:“那个…因为这次我任务表现很好,所以门内给了我一个晋升机会,调到夏黎的总部去出任‘白衣’,总部那里的意思是以后由我来专门负责和…”说到这里她低下头捏着小拳头不说话,淮仁纳闷到:“挺好的事啊,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错了错了,我意思是升职是好事,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有人为难你,让你负责什么难搞的项目?”
笑笑听到这里,捂着嘴笑到:“公子嘴里总会蹦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呢,不过挺有意思的……没事了,笑笑想开了,告辞啦!”说完,起身做了个福便一溜烟跑出去了,急的门口偷听的白衣赶紧追上去,二人耳语一番打闹了起来,看的淮仁一脸懵逼,“莫名其妙啊…算了,不管了,正好天高皇帝远,在这里歇两天,省得早早回去又得被小姑念叨…”
饮酒作乐,诗词曲赋好不快乐,转眼就是第二天。
淮仁难得的睡了个懒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就一脸无奈,这个身体还在快速成长,所以他必须克制住一些冲动,结果那些个清倌好像看出了这点似得,百般调戏他,弄得淮仁差点上火将这些小娘皮就地正法,最后还是忍住冲动,做了禽兽不如的忍者神龟,被姑娘们好一顿笑话;白衣还特意调戏他到:“公子放心,咱们楼里的清倌人都是完璧呢,而且各式各样伺候人的招式都是极其精通的……”
吃过早饭,做完每日的例行打坐修炼后,血刃也刚好将《乘风步》演算完毕;由于是血刃直接演算而来的功法,所以淮仁一开始就对这门功法异常熟悉,直接跳过了入门阶段,直接掌握了乘风步;淮仁在屋内试了试辗转腾挪,比之前的一叶乘风迅速了一丝,消耗则没有什么改变,至于长途奔袭,相比也有所进步,只是不会很明显,但这样他也是很满足了。
大梁境内对于武功心法的封锁极其严重,大多掌握在朝廷和少数门派手中,在市面上流传的秘籍要么刚一出手就被买走,要么就是一些残卷,而且还不知道其内容有没有被动过手脚,即使这样,价格也是居高不下,没有几十万两银子那是想都不要想,真正的千金难求。
淮仁即使有着将军府的财力支撑,但是药酒筑基那几万两的开销和秘籍是没法比的,所以他也得自力更生,因此才背地里做起了赏金猎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活计。
又在楼阁中试了一下长距离移动后,淮仁对乘风步还是比较满意了,起码这个阶段来说足够自己使用了,因此收拾了一下行李,将银票秘籍随身带好后,准备启辰回夏黎城了,因为最新的情报显示,下一个目标突然消失,恐怕的等一阵子,正好自己也2天没回家,恐怕小姑也是担心的很了。
回去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淮仁自然是乘车而行,正好笑笑也要去夏黎城赴职,于是二人就共同乘坐一辆车子,淮仁看着一堆清倌在门口对着笑笑一阵嘱咐耳语,笑了起来,这种景象让他想起了自己离开阳城时,父亲百般的叮嘱。
淮仁看到笑笑走了过来,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水,整张脸也是红扑扑的。
“道别完了?”“嗯……”
“那就走了,老师傅,麻烦你了。”
“好嘞!”中年车夫一抽驽马,马车便慢慢加速,消失在了街头,这时一堆莺莺燕燕才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尽是关于笑笑的话题,“你说笑笑能成吗?”
“当然!笑笑年轻漂亮,又懂事体贴,我是男人早就娶了她了。”
“就是小小大那公子几岁…”“哎,希望她能顺利吧,否则咱们青衣楼的清倌也太可怜了点…”
车架上,淮仁对笑笑说到:“要么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怎么了,公子觉得笑笑的名字不好听吗?”
“这倒不是,只是听起来太悲伤了,因为被捡来满脸微笑,所以就叫笑笑你每次一笑,我就想起来你的身世,不太舒服。”笑笑小脸有点发白,低声到:“公子是嫌弃我吗?”
淮仁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希望你笑起来的时候不要有负担,所以改个名字如何?”“噢…”笑笑舒了一口气,“那就听公子的!”
“好,你觉得翠花怎么样?”“…”
“傻妞呢?”“……”
“等等别激动,把短剑放回去!我告诉你我可会功夫啊…”“那公子能好好说话了吗?”
“莯萱,如何?”“恩…这个还蛮正常的,就用这个好啦。”
两个小时后,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将军府门口,淮仁提前接了车费后,让车夫继续将莯萱送到青衣楼的画舫处入职,才对着马车挥手送别。
回到家后,淮仁果然被小姑提着耳朵教训了许久,要不是最后查到画舫里,有人替他圆了谎,说是去蓟县和朋友玩乐的话,恐怕小姑就要写信给他爹求救了。
“不敢了不敢了!疼疼疼…小姑松手啊!”“哼!那你说,下次若是你还不辞而别该怎么办?”
“那就让老天爷一雷劈死我…啊呀呀,疼疼疼!我绝对事先说明,不会不辞而别的小姑!”“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告诉你爹去!滚去接你妹妹去,她在柳娘娘那里学习呢,今天到了回来的时候了。”“好的小姑,遵命小姑!”
淮仁揉着红彤彤的耳朵,呲牙咧嘴的小跑着出了门,哪有前几日在蓟县雨夜刺杀时的冷酷和暴戾?这时候说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恐怕都有人信。
说起柳娘娘,其实她并不是什么宫里的娘娘,她此前一直在宫里做教习礼仪的女官,这几年才到了年龄,得以出宫。因为其亲手调教了很多泼辣的大家小姐,而且效果不错,因此夏黎城的权贵们都尊称她为‘柳娘娘’。
淮仁倒了学宫以后,就看到陈瑞头上顶着2个装满水的小婉在练习走路,稍微撒一点出来,柳娘娘就拿小竹鞭打她一下,淮仁被告知今日的功课还没上完,就在旁边吃着水果看热闹;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陈瑞看到淮仁刚准备扑过来,就又被抽了好几下后,才迈着小布子挺胸抬头的慢慢走过来,做了个福后低声到:“小妹见过兄长,给您请安了…”
她这一开口险些让淮仁一口水果碎沫喷到她脸上,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走,咱们回家去。”陈瑞小心的回了下头,看到柳娘娘满意的对她点了点头后,才跟上淮仁走去。
柳娘娘指着走远了的陈瑞,对着低下刚送来的几个早被吓坏的千金说到:“刚刚那个小姐,就是如今陈将军府上的千金,来接他的就是其表哥,他本人据说还是个先天高手!那又如何?陈瑞表现的不好,柳师我照样哪不对打哪!所以你们都给我乖乖的坐好!”几个千金小姐连忙点头,生怕万一点慢了,脸上挨一下,那可就完蛋了……
回家路上,好不容易出了学堂的范围,陈瑞就抱着淮仁的手臂,抱怨这几天柳娘娘的‘暴行’,“你说这个柳娘娘,也太凶了!他都知道我哥是先天高手,我是将军府千金,都敢打我!你替我教训一下她,好不好吗表哥!”
“去去去,好好学,不然成天没个姑娘家样子,谁敢娶你!”
“你坏!你和柳老太婆一样,都是坏蛋!”
“行,我明儿送你过来的时候,就和柳娘娘说说你背后是如何说人坏话的。”
“表哥我错了……”
将陈瑞带了回来,一家三口简单的吃了午饭后,淮仁便吩咐二冬在浴房中烧好水,一会他要用;实则是淮仁准备用血能提升内功修为了,加上这次做完悬赏奖励的丹药,足够他将功力一下了,而在那之后,方便将身体分泌出的各类污渍清洗干净。
[1]白衣:掌管一家青衣楼的主事人,属于高级的清倌人,是幕后老板,明面上还是各种商人是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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