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的剧痛传来,身处黑暗中的陈道,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光亮,于是他随着那道光亮奔跑,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可是那道光明为何如此的吸引着他。为何他是如此的想要触碰那道光。忽然他明白,原来这就是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想待在黑夜里。然后他更加奋力的向着光明的那处跑去,于是他睁开了眼睛,然后陈道醒了过来。
他的头一阵发晕,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妹妹那张熟悉美丽的脸颊,她那双明亮眼眸正在关切的看着自己,双肩的肌肉微紧,想要坐起来,却被背上那道刀伤所带来的疼痛感刺激的眉头一皱。然后他发现自己除了背上的那道疼痛感之外,身体其他部位也是无比的酸麻胀痛。
“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好些吗?你饿吗?渴吗?你别看着我你说句话啊。”
江颖急促而担忧的声音响起,把陈道从身体异样的感觉中拉回了思绪,缓缓张开有些发干的嘴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虚弱。
“……能不能,能不让我平躺着么……哥是背上的伤……这样真的很疼……”
听到哥哥说话,刚刚开始松了一口气的江颖,随即变便被陈道那句沙哑的话语中的意思弄的一阵发蒙,然后脸颊微红,那是哥哥在笑话自己笨。
“什么啊,刚给你翻过身来一小会儿,平时都是让你趴着的,我才没有那么笨呢。”
陈道稍微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再次用着略显沙哑的声音问到。
“什么情况了,我睡了多久?大树他们呢?”
江颖则是开始沉默了,陈道看着妹妹渐显苍白的小脸,有些心疼,脑海里失去意识前的回忆开始一幕幕的出现,然后他也沉默了起来,随后问到。
“几个人?”
江颖还是沉默,然后又以一种倔强的目光看向了陈道。
“两个。”
陈道放在被子里的手指突然有些僵硬。
“为什么没听我的话。”
“哥,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是我做不到,我也不喜欢那样做。”
陈道的嘴唇微微的抿着,看着江颖的目光中不再有责怪的神色,再次轻声问到。
“有没有受伤?”
江颖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的开口说到。
“没有,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听着妹妹这些调皮的话语,陈道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刚想再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江颖站起身来,对着他甜甜的一笑然后继续说到。
“哥,我去叫大树哥,他在屋外坐着呢,说你醒了要赶紧叫他,我去陪薇姐,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大树哥吧。”
随后也不等陈道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走出了卧室,关上了房门,江颖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摸了摸自己被高领毛衣掩盖住的脖子,那里几道清晰红肿的指印还在隐隐作痛。
坐在客厅沙发上沉默抽烟的高树看着江颖从陈道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就急忙把手中的半截香烟用手掐灭,然后把半截烟放在了那个表面已经龟裂的茶几上,向着江颖透出了一个提问的眼神,那意思是问陈道醒了?
江颖缓缓点头,然后高树开口说到。
“小颖,你进屋和你薇姐一块躺会儿去吧,累了两天了,你哥那有什么想问的我有我呢。”
江颖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走向吴雪薇的房间开门进去。
高树也是进了陈道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道,正在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笑了一声说到。
“醒啦,兄弟,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是有些长啊。”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三夜。”
“……”
陈道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会睡如此之久。他对自己的身体或者他对人的身体很了解,背上的伤口看似恐怖至极,其实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那点儿流血量不至于让他昏睡如此之久。如果说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这说不通,疲劳过度?也说不通。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便不想了,他比较关心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树,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伙人都死了么?”
“一共九个人,其中有那个叫森哥的。死了六个,一个吓破了胆,一个腿摔断了,一个胳膊被你小子砍下来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薇姐和小颖这边是什么情况。”
高树开始沉默,他回想起了那天下午背着陈道跑回来时的场景,地面上的血,晕倒的江颖,拿着沾着血的刀大声哭泣的妻子,以及地上那两具已经死的透彻的尸体。他的心都有些颤抖。
然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没有马上回答陈道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盒白色盒子的香烟,抽出一根向着陈道示意。陈道下巴微抬,算是回答,于是高树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两根一起叼在嘴上,点燃打火机,深深的吸了一口,确认两只香烟都已经点燃,把其中一跟递到了陈道有些因为虚弱而干燥发裂的嘴唇上。陈道的头微抬,张开嘴接住了递过来的香烟,叼着嘴中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的尼古丁不停的刺激着他的肺部,是他有些发晕的脑袋比刚才更加清醒。他并不着急听到高树嘴里的答案,因为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不是那么太过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四个人现在还都活的好好的。
“我活了三十年,那天,是我经历过最疯狂血腥的一天,甚至比刚带着你薇姐逃出来的时候更加疯狂,我们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活了下来,而她们也变成疯子,所以她们也活了下来。就这样而已。”
“我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这种变化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我觉得你是对的,陈道,如果没有你的那番话,我一定下不了手。谢谢。我只想着能让我的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高树一边抽着烟,一边向陈道简述着那伙人的来历,以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那伙人是j市的一伙儿毒贩子,真正的亡命之徒,以前曾经在这个村子待过子一小段时间,末日爆发后,凭着几人本就狠辣的手段,硬生生的从j市逃了出来,有人提议来到此处暂避,几人抢了一辆空置的公交车,一路开到此处,来到村子后,人渣的本性难移,凭着那个叫森哥手中的枪,在村里肆无忌惮的掠夺食物物资,强占妇女,村里只有两百多人,大多又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男人们还没有回村,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去反抗这伙人的权威,森哥仗着自己手里威力巨大的手枪,在来的第一天就杀掉了十几个站出来指责他的人。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反对这伙人的为所欲为。这伙人把全村为数不多的物资聚集起来,每两天一发放,只要有谁不听话,就不给食物,外加一顿毒打,而那个死在吴雪薇手里的秃顶男人,以前是清溪村的村支书,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村民和森哥交流的代表,谁知道这个村支书平时就不太安稳的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变本加厉。和那伙人狼狈为奸,不停的欺压着村里的乡亲。
直到第二波避难的人来到此处,森哥看中了幸存者中漂亮妩媚的女人,兽欲爆发,把那伙人的男人骗到他的住处,不是打残就是生生打死,然后再派人把女人抓来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兽欲。等他玩儿腻以后,就会把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女人扔给自己的小弟继续玩弄。许诺那个秃顶的村支书再有外来的幸存者,以检查身体有没有被感染的由头,注意那些幸存者之中有没有年轻美貌的女人,没有女人的幸存者就会被驱离,而如果有姿色不错的女人的队伍,就会让他们进来,然后如法炮制。车里携带的物资可以分给村支书一半,而且他们玩腻的女人也会给他。陈道他们是这几天来的第四波人,这也是为什么陈道他们在停车的时候看到了几辆不属于这里能够出现的豪车。
直到陈道几人的出现,那些村名显然已经开始有些习以为常这样的画面,当他们听到了那处豪华小楼里传出来的惨嚎的声音,自己那从小楼上跳下来摔断腿的人。以及那个疯癫尖叫的男人,发现他们原本习以为常的画面没有发生,而是发生了比那些更加惨烈的情形。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一伙人被他们用戏谑和怜悯眼光看待的几人所救,他们震惊了许久。
直到高树第二天休息好之后,确认了陈道还没有办法立刻醒来,他便再去了一次那座小楼,发现了堆成小山的物资,甚至还在森哥的住处搜到了一盒127毫米的沙漠之鹰子弹。他把那些物资平均的又发放给了村民,按他的话来说,即便已经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也要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积点阴德。
他又找来村里唯一的医生,勉强的替陈道缝合伤口,又确认了陈道没有大碍只是疲劳过度而晕过去了。便一直守在屋里等待着陈道的苏醒。
向陈道讲述完这些事情之后,高树从腰后拿出了一个黝黑的事物,那是一把黝黑发亮的手枪,是那把差点要了了他命的沙漠之鹰。高树把枪放在了陈道的枕边说到。
“兄弟,它是你的了。”
陈道看着外形霸气,威力更加霸气的沙漠之鹰,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大树说到。
“大树,这把枪太重,后坐力也太大,以我的体格,我用不了,还是你拿着吧。我还是比较喜欢用刀。”
高树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站起来,在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说到。
“行了少废话了,这把枪除了你那变态的战斗力能驾驭的了还有谁能驾驭,这东西我也玩不转,还是感觉我那棒子好用,安心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说着没有给陈道说话的机会,转身向着屋外走去,,行走中的高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便走了出去。
看着高树宽厚的背影,又看了看枕边巨大的沙漠之鹰,沉默良久,思索着自己出去之前对妹妹说的那句话。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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