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如钩,挂在清冷寂静的夜空中,鸟儿早已经回巢了,风府里也变得静悄悄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香云正准备睡觉,却听到了‘门’外的异常的响动,她停止了脱衣的动作,走到‘门’边,再继续听,果然听到了几声不同寻常的鸟鸣声,那是杜一泓和她约定的暗号,这说明,有人在墙外接应她带她去见杜一泓,这已经是第二次响起了,这一次会面,如果她再不找杜一泓求来解‘药’,便会到毒‘性’复发的时候了,香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冷汗也跟着流了下来,仿佛世界末日就快要来临一般。
磨蹭了一会儿,香云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悄悄地掩好‘门’,闪身便融入了浓浓的夜‘色’里,主屋,灯光灭着,顾青蔓和良宴早已经歇下了。
她顺着墙角,借着‘花’园假山林木的掩饰,溜出了院子,然后径直来到后‘门’,拉开‘门’栓,蹑手蹑脚地出‘门’去了,所有的人都还在睡梦里,谁都不知道有人会在子夜时分出府。
香云顺着墙壁往外走,才走出十几步便看到一位‘蒙’着面的黑衣人迎了上来,对她轻声地说:“你跟我来吧,主人要见你。”
香云低着头,跟在‘蒙’面人的身后,那人带着她,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地从屋顶轻巧地掠过,却不像上次一样径直地出城,而是往西市的贫民区走去,香云缩在那人的怀里,不敢提出异议,只是任由他带着自己,闪进了一间民宅内。
宅子里很幽静,似乎是被荒弃了很多年了,‘蒙’面人带着香云,走进宅子的后院,熟悉地进入其中一间很不起眼的厢房里,按动了墙上固定住的一尊佛龛,那堵墙便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分裂成了两半,‘露’出里面幽深的暗道来。
“这是哪里?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杜庄主吗?”香云看着那黑‘洞’‘洞’的路口,有些抗拒,扶住了墙边不敢往里走。
“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进去就是了。”‘蒙’面人从她身后推了一把,让她径直跌了进去,香云连忙爬起来,便发现身后的那个入口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里。
“刷”的一声,那‘蒙’面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火折子,火光微微照亮了眼前的道路,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快走。”
香云只好借着这微弱的火光,一步步地往前走,身后还不时地被人推搡着,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便看到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原来地下也可以有这样宽阔的地方,宽阔得看不到四面的墙壁,每隔几十步远,便有一只铁盆,里面燃烧着火焰来照亮四周,而最当中的地方,有一座高高的台阶,台阶上放着一只石椅,石椅上坐着的人正是杜一泓,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裳,身子斜斜地依在椅子的扶耳上,手里拿着一只香囊,细细地把玩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大厅里,站着十余位黑衣劲装的男人,脸上也是‘蒙’着黑‘色’的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一个个都垂着双手立在那里,像是随时候听候主人的命令。
香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杜一泓会换一个地方,这里比上次那个山‘洞’似乎更加压抑了,毕竟是在地底,不见天日,连呼吸的空气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泥土的腥甜味。
香云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在山‘洞’里饱受折磨的那段时光,每日里遭受着恐吓、鞭打,还要忍受着吃生‘肉’的恶心,这种日子她再也不想重回一次了,而且,听说那**散若是发作,其痛苦可更加强过千百倍啊,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能够承受得了?于是,她一害怕,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对不起,庄主,我没有能够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没能够将顾青蔓带出来‘交’给您!”香云不住地磕着头,地上是坚硬的岩石,没几下的功夫,便将头磕破了,她却不敢起身,一下一下地磕,嘴里不住地哀求着:“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杜一泓的思绪被打‘乱’了,他抬起头来看到香云,看到她额头上的血,一直蜿蜒地流下来,流过她高‘挺’的鼻子,‘弄’脏了她白皙的脸,有一些狼狈。
这个丫头的眉眼之处,颇有几分顾青蔓的影子,只不过,缺少了她的灵动和倔强,韵味全无,杜一泓缓缓地从座位上走下来,将那枚香囊收进自己的衣袖里去,然后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那帕子上绣着一朵小小的白莲,同‘色’的绣‘花’看上去不起眼,可是,香云却看到了,绣得很‘精’细,是前不久在百里山庄,顾青蔓闲来无事的时候绣的,没想到竟然被他藏了起来,可见杜一泓的眼里、心里是有多看重这个顾青蔓。
“你看看你,额头上流了这么多的血,我又没有怪罪你,你何必如此自虐呢,好好的姑娘家,变得这么丑,快些擦擦吧!”杜一泓眉眼处有着一丝慈悲之‘色’,将手里雪白的帕子递了过来。
香云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那帕子,有些疑‘惑’,不过,她心里非常的明白,杜一泓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肠?他此时候眉眼间的怜惜,有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和可怕的感觉。
四周很安静,有人悄悄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在心里替香云捏了一把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杜一泓的禀‘性’?他十分钟爱这块手帕,倘若香云不长眼地真的用了它来擦血,‘弄’脏了它,想必也不用活着离开了吧!
香云颤抖着双手,将那块帕子原封不动地叠好,又递了回去,然后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渍:“奴婢不敢、不敢污了庄主的帕子!”
“真是个乖巧贴心的丫头,青蔓将你教得很好。”杜一泓满意地收回了那方帕子,又重新打量了一遍香云,从她身上的衣裳,到头上簪的首饰,每一样都细细地看过了,最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青蔓待你很好,一个小丫鬟在她身边,竟然也能够绫罗绸缎,穿金戴银。”
香云连忙说:“青蔓待我,真的像是亲姐妹一般!”
她这样说,无非是想让杜一泓顾念顾青蔓的情份上,不要太过为难自己。
今日也不知道她来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杜一泓似乎和往日里不大一样,温和得有些吓人。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对任何人都很好。”杜一泓像个孩子一样皱紧了眉头:“我偏偏就不喜欢她这样的博爱,我只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香云心想,这又如何做得到,顾青蔓早就已经嫁给了良宴,他们两个人夫妻恩爱,眼里有谁都不会有他了,不过,这样的话,她又怎么敢说出来给杜一泓听呢!
“我让你带她出来,你做不到?”杜一泓于问到了重点。
香云全身都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是、是的,我几次都想带她出府,可是,良宴似乎不太信任我,找了丫鬟时刻盯着我的行踪,而且也叮嘱顾青蔓不可以轻易出府,我、我实在是找不到机会。”
原本以为接下来自己会承受狂风暴雨一般的怒气,香云说完这些话便将身子匍匐下去,谁知等了半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到杜一泓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着急。”杜一泓的心思似乎并不在香云的身上,也没有打算要惩罚她的意思,只是缓声说:“你若急于出手,反倒是打草惊蛇了,我还有其它的办法,你只需要回去等我的消息就好了。”
这如果是从天而降的好事,香云高兴得连连叩头:“谢谢庄主体谅,谢谢庄主饶命!”
杜一泓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个香云是跟着顾青蔓的,可是,她的身上却没有学到顾青蔓一丁点儿的硬骨气,让他实在是有些厌恶和不屑,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自己真的会一掌就劈死了她。
“庄主,那**散的解‘药’——”香云小心翼翼地再度乞求。
杜一泓有些神‘色’不耐烦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木盒出来,扔在了地上:“这里面的‘药’丸,一共有五颗,你每隔七日服用一颗,可再保你一段时日,你且回去吧,尽心伺候青蔓,有事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人去唤你。”
“谢谢庄主。”香云从地上拾起那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果然有五粒‘药’丸,于是千恩万谢地拿着它,跟带她来的那位‘蒙’面人,急急地出去了。
走出暗道,香云已经觉得自己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紧紧地握着那只木盒,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
“你今天可真是幸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主人像今天这样的仁慈,可能是觉得你对他还有一点用处吧。”那位‘蒙’面的男子突然开口,怜悯地看了香云一眼:“你要好自为之!”
香云连连点头,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她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