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青蔓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见了好心疼:“可是,你怎么可以喜欢我,我心里明明装着一泓啊……”
“我知道,我可以等,等你慢慢忘记他……”良宴轻叹着气,固执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伸出手指抚平她眉宇间浅浅的褶皱,然后轻轻地划过她的脸,游移到她心口的位置:“然后你能够接受我——到你的心里。。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他说得那样坚定,让顾青蔓直觉地想要退缩,连连摇头:“不行的,这样不成的,我不喜欢你,怎么可以……”
良宴用手指轻轻地堵住了她的‘唇’,阻止她再继续往下说,那样,会让他觉得心痛。
“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承诺,也不需要你有任何的思想负担,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只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不要再往回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就彻彻底底地忘记杜一泓。”良宴希冀地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有些为难,有些孩子气地要求着。
“我会尽力忘记他的。”顾青蔓微微点头:“可是——”
良宴抚‘摸’着她的长发,脱下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地裹住:“没有可是,只要你愿意去试,就已经很好了。”
“喔!”顾青蔓心‘乱’如麻,心里头似乎有一块重重地石头压着,让她透不过气来。
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湖彻彻底底地被打‘乱’了。
大年初一。
鞭炮声阵阵地响了起来,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了对联,孩子们穿着新衣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家家户户的饭桌上,都已经飘起了香味。京城内外,无论是富庶的官宦府邸,还是街角的贫民人家,无不都洋溢着新年的欢乐气氛。
顾青蔓正在家里挂对联,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青衫,式样简洁雅致,襟前绣了几枝高洁的兰‘花’,枝叶舒展,绣得栩栩如生,仿佛能够闻到香味一般。一头黑发只用一根素的银簪子挽起了一个松松的发髻,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装饰,可是,却衬得她的脸庞如白‘玉’一般‘精’致。
此时的顾青蔓正踩在一张凳子上,高举着双手,努力地将对联贴高,然后从凳子上跳下来,抬头看一看,觉得不是很满意,又上去重新调整了高度,几次三番地折腾了一通,这才满意。
尽管今天是大年初一,可是良宴还是出诊去了,就在隔壁的那条街上,有一位老人得了急病,找了好多家‘药’铺都已经关‘门’了,只好问到了良宴这里,良宴本不想去应诊,可是,顾青蔓却坚持让他先救人才行,这才不情愿地出了‘门’。
可是,她一副对联才贴好的功夫,良宴便回来了,可见他有多心急了。
“那位老人的病,你看好了吗?”顾青蔓有些不放心,这个家伙,可不是一个太有同情心的人,以前在昆仑山的时候,多少人求着想见他一面却遭到了拒绝,他宁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死,也不会施以援手。
“自然是没事了才回来的。”良宴帮着将对联固定在‘门’上,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顾青蔓,两个人都是一僵,顾青蔓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脸红红地进屋去了。
良宴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着顾青蔓的可爱表情,不由傻傻地笑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却觉得欢喜得很,自从那一次告白之后,顾青蔓表现一如从前,佯装镇定,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只是,两个人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了,这一次只是轻轻地碰到了手,顾青蔓的脸便红了。
“新年快乐——”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孩子的笑声,‘春’晓和石头带着那一帮孩子们挤在‘门’外,大家看到只有良宴站在院子里,不由地互相推搡着,谁都不肯上前去和他说话。
“进来吧。”虽然平日里很少和他们‘交’流,可是,爱屋及乌,良宴觉得自己对待这群孩子的态度也不由地有了改变。
这时,听到动静的顾青蔓连忙跑了出来,孩子们看到她,立即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一人一句,小院子里也就热闹起来了。
“今天来拜年的孩子们都有压岁钱喔!”顾青蔓看到孩子们都穿上了她准备的新衣,很是高兴,将荷包从袖子里拿出来。
‘春’晓最是机灵伶俐,连忙上前去向顾青蔓施了一礼:“祝福青蔓姐姐和良宴哥哥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谢谢!”顾青蔓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小锭银子,递给了‘春’晓,‘春’晓开心极了,这可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压岁钱。
小石头见‘春’晓已经拿了钱,不由地有些着急了,连忙也挤上前去,拉了拉顾青蔓的衣袖,大声地说:“姐姐,祝您新年快乐,和良宴哥哥永远都能够在一起。”
静立一边的良宴听到小石头这么孩子气的话,不由地笑了,主动走到他的面前。
“你为什么希望我能够和你的青蔓姐姐永远都在一起呢?”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小石头,抓耳挠腮地想了好半天,这才回答:“因为、因为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很相配啊,孙大娘说过,你将来是要娶青蔓姐姐的。”
“孙大娘那是胡说的,你们还只是小孩子,懂什么啊!”顾青蔓急忙挥了挥手,打断了小石头的话。
“我没有胡说,孙大娘说,良宴哥哥看上去很凶的样子,可是对青蔓姐姐你却是很好的,还说你很有福气呢!”小石头不仅没有住口,反倒是‘挺’起了小‘胸’脯,一脸认真的样子。
“你还要说是吧?”顾青蔓更加窘迫了,叉着腰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瞪着小石头。
小石头嘻嘻哈哈地笑着,根本就不怕她:“怎么了?青蔓姐姐,难道你不愿意嫁给良宴哥哥吗?”
“小鬼头,以后不许你再问这样的问题。”顾青蔓根本就不敢抬头看良宴的眼睛,这个问题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本来就很敏感,可是却被这个小家伙拿来反复地说,让她如何不尴尬:“快点去,拿着这些银子,事实弟弟妹妹们去买糖吃吧!”
听说有糖吃,孩子们都欢呼起来,倾刻之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良宴和顾青蔓两个人。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些孩子们倒也有可爱之处。”良宴笑着感叹。
“是吗?”顾青蔓表示怀疑:“你不是一向不怎么待见他们的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这些改变,不都是因为你吗?”
顾青蔓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严格算起来,的确是自己改变了良宴,现在的他,虽然大多数的时间里还是板着一张冷峻的脸,可是,‘私’下里却有了越来越多的笑容。
只是她的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做了什么亏欠他的事情一样。
新年过去,没有多久,‘春’天便来了。
江南的‘春’天,来得格外早一些,才二三月的天气,微风便已经和煦起来了,河两岸的杨柳枝上也发出了嫩绿的芽儿,远远看去,一树的烟柳,有燕子在其中穿‘插’来去,好一派江南‘春’景。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花’儿都竞相盛开了,粉的桃‘花’、红的石榴、白的梨‘花’……热热闹闹地堆满了枝头。
只可惜,‘花’儿开得虽然美,可是,却经受不住暴风骤雨的来袭,一场‘春’雨过后,那些刚刚怒放的小生命们便被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了。‘春’雨却像永远不会停歇似的,开始下个没完没了,整整一个月,人们都在‘阴’雨中度过。
到了‘春’末的时候,雨水总算少了一些,人们出行也方便了很多。
可是,突然有一天,京城里涌进来很多难民,今年的雨水泛滥,黄河决堤,庄稼全部都被淹没了,他们也都是从黄河两岸逃难来,衣衫褴褛、身无分文,更找不到住的地方,只好漏夜住在屋檐下、破庙里。
顾青蔓去给良宴送饭的时候,看到了路边躺着的,都是这样的难民,还有些人生了病,亲的照顾着,躺在破旧的草席上。从来见不得苦难的顾青蔓动了恻隐之心,将自己荷包里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分发给大家,可是,难民实在是太多了,她有心想要帮助到他们每一个人,却有些力不从心。
一对母‘女’俩就坐在他们家‘药’铺的台阶上,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孩子,身边摆了一张破草席,一个要饭的破碗,除些之外,再没有一件行李了。
那个孩子约‘摸’有四五岁的样子,本来这个年龄正是小孩子最活泼的时候,可是,她却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窝在母亲的怀里,那位母亲,也时不时地将手在她的额头上‘摸’来‘摸’去着温度,一脸的着急的要样子。
顾青蔓连忙好奇地走过去,同情地看了看那对母‘女’:“请问,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那位母亲看到有人主动向她搭讪,连忙抱着孩子往前跪爬了几步,来到顾青蔓的面前:“请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一路上就不舒服,发着高烧,现在更是整日里昏睡着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