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修明白了她的意思,轻笑一声,没有回复,只是淡淡道:“本王知道了,王妃早些休息吧。”
苏清浅点点了头,吃饱喝足,到头就睡,真是太美好了,直接就跑到了旁边的床榻上,“这床榻还挺舒服的,既然王爷开口了,那我就先睡了。”
“那是本王的床榻。”白敬修目光沉沉的落到她的脸上,眉头皱了皱。
感受到他的目光,苏清浅眨了眨眼睛,“王爷能不能不要看了?还有,王爷今天打算在家里睡吗?”
这个花王爷,怎么今天不去外面找姑娘了?
“你以为本王愿意看你?”白敬修轻嗤一声,命丫环进来,将桌上的碗碟都收了下去。
“王爷还是去该去的地方吧,当然,如果实在不方便,我回自己的房间也可以。”
苏清浅冲他无害的眨了眨眼睛,再度将眼睛闭上。
白敬修袖下的手用力收紧,见她一直在赶自己走,心中一股怒火越烧越旺,毫不留情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苏清浅猝不及防之下,跌在地上,摔得很惨。
“啊,疼死了,王爷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苏清浅带上了哭音,懊恼的嗔道。
“呵,你自己不行,还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看着她摔成了狗啃泥,白敬修的心情大好。
外面守着的暗卫听到这对话,脑补着此时书房里的激烈战况,笑的一脸暧昧。
苏清浅恨的咬牙,手臂一挥,无意间打翻了一壶茶水,盖子一倒就对着他泼了上去。
白敬修终于回过了神儿,看着自己这狼狈的样儿,脸色沉了沉,“王妃,你想做什么?”
“王爷,我真不是故意的。”苏清浅一脸无辜。
“你给本王等着!”
白敬修瞪了瞪,转身狼狈的走出来,身上上好的锦袍都被烧成了一片黑,还沾了那么一大片的茶水渍,暗卫不禁感叹,王爷,您的确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了,可王妃不一样啊!怎么可以这么的...饿狼扑食?
白敬修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客气的给了暗卫一个爆栗。
“带她回自己的房间,还有,找一件好衣服给她,邋遢死了。”
目送着白敬修的背影,暗卫理所应当的感觉王爷这是没有能够得逞,所以才会这么的生气。
马上唤了丫环过来吩咐了几句后,丫环便引着苏清浅去了浴房。
苏清浅脱了外衣,泡在满是花瓣的浴桶里,很是惬意的捧起一捧玫瑰花瓣,如同天女散花那般,将花撒落。
白敬修刚刚回到寝殿换好衣裳,便听到管家前来通禀,大学士来了。
他眉头一拢,万万没有想到大学士会在这时候来。
“王爷,这时候大学士过来,会不会跟王妃的事情有关?”
暗卫附耳提醒。白敬修凝眉想了想,道:“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大学士脚蹬软底长靴,缓缓踏了进来。
“王爷,您有何打算?”
“既然皇上想这样做,那么就遂他的心好了。”白敬修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属下不明白。”来人低头施礼。
“不明白?”白敬修斜挑了下眉尾,“那是你笨。”
这话还真的是直接,大学士脸上一阵青白,叹了口气,“王爷,属下的确是笨,还请王爷明示!”
“明日早朝,自会有人告知你。”白敬修无奈的叹了口气,叫了个小厮进来回禀:“王妃可洗漱好了?”
“回王爷,王妃瞧上了一件侍女的裙子,说要换那件当什么...睡衣来穿。”
“...”白敬修扶额,凝眉沉吟了片刻,从衣柜最下边拿出一件很是华美的女装,“让她换下来,把这个给她。”
大学士是他的舅舅,必然能够一眼看出来这衣裳是白敬修的母妃入宫后,回娘家省亲时穿过的,乃是父皇请了数个京城最有名的绣娘提前赶制,当时可是让很多人都惊叹连连。
“王爷,这是...”
“这是本王母妃的衣裳,嘱咐她千万小心些,还有这件...”
白敬修拿出了一个珍藏许久的物件,递给小厮。
“这是,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大学士站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敬修,“王爷,这么贵重的东西,您就不怕弄坏了?”
“本王会派人仔细盯着的,且快些送过去,让她快些出来。”白敬修说完,大步去了前厅。
大学士独自站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厢房这边。
丫环帮苏清浅穿戴整齐,还梳了一个大方得体的发髯,将葡萄花鸟纹银香囊挂在了她的腰间。
苏清浅只觉得这香囊香气馥郁,不禁多闻了几下。
“这香囊倒是好闻,是哪里来的?”
“回王妃,是王爷送来的,还嘱咐王妃务必好生看管,不得弄坏。”
“王爷送来的?”苏清浅愣了愣神,心里觉得这样好闻的香囊,不会是花王爷从哪个花姑娘身边拿来的吧?
大厅内,气氛有些诡异。
丫环硬着头皮送茶进来,大学士连碰都没碰。
“舅舅,你今天来,除了朝堂之事,可还有别的事情?”白敬修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静。
大学士眼波沉沉的扫了他一眼,“楚王,臣可不敢!”
这般疏离的语气,阴沉的脸色,还说不敢?赤裸裸的登门兴师问罪!
原因就在于前不久,大学士将自己的侄女,白敬修的表妹送到了楚王府中,但白敬修一向不好女色,因此很少进后院。
大学士本以为他对谁都是如此,心里也没那么多的计较。今日却发现他并非如此,还对王妃那般照看,自然生气。
“舅舅,你是最疼表妹的,自然也了解外甥。外甥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你若是强行要我娶表妹,那不是宠爱她,而是害了她。”
白敬修改了自称,只是想要缓和一下跟大学士之间的关系。
苏学士微微动容,眉头只微展了一下,又再度拧成了一团。
原因无他,他看见了一步步向他们走来的苏清浅。
他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着,脸色越发的沉。
白敬修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盛装打扮后的苏清浅还挺耐看,嘴角一挑,不由多看了两眼,仿佛透过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妃。
大学士为了压住自己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怒意,越发用力的抓着袖口,而白敬修却眼波温柔的看着苏清浅。
这两人一喜一怒,跟黑白无常似的,让苏清浅心里惴惴不安,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苏清浅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前倾,白敬修心里一骇,这个毛毛躁躁的,都跟她说过要小心一些,若是毁坏了这件衣裳,她赔得起吗?
在她摔倒之前,白敬修旋身而起,稳稳的将她扶住。
奈何“嘶拉”一声,这做工精致的衣裳还是被撕了。
白敬修眸色一沉,周身的冰寒气息也条然降低。
奈何大学士还在这里,他不好发作,可是握着苏清浅的手却越收越紧。
苏清浅只觉得骨头都好像要被捏碎了,她死死瞪了一眼白敬修。
花王爷,你想干什么?
你自己非让我穿的衣服,这会又这么小心做什么?
只听耳旁叮的一声,她仿佛开启了某个神秘空间,身体里也嵌入了无数个神奇的修为能量,似乎是叫做‘读心术’。
她心里一喜,凝着白敬修的眼睛,集中意念,想要读出白敬修的心思。
奈何头皮发麻,后背发紧,什么也没读出来。
苏清浅一脸懵,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白敬修。
白敬修眉头拧紧,王妃到底是什么情况,又痴了?
看着两人这般“深情”凝望,大学士气的咬牙,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被狂甩了几个巴掌,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愤然拍了桌子,转身就走。
“舅舅,吃了饭再走吧。”
“王爷,留步!”大学士扭头就走,潇洒离去,连白眼都没留下。
白敬修动了动唇,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来经过这次,虽然彻底得罪了舅舅,不过也为自己彻底解决了一个麻烦,表妹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来烦他了。
苏清浅终于缓过了神,讷讷的看着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读心术为什么独独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敏锐的捕捉到他眸底一闪即逝的算计光芒,她颦了颦眉,“你还不快些放开我?”
白敬修条然收回神思,狠狠的瞪了苏清浅一眼,“这件衣裳可是母妃的,你竟是如此不小心,你说你要如何赔?”
苏清浅愣了一下,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骇。
竟然撕了这么长的口子,她抿了抿唇,“我会缝补好。”
白敬修哼了一声,他倒是要看看王妃的真本事,“必须一模一样!”
苏清浅撇撇嘴,“好!”
回房间的这一路上,苏清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无语问苍天。
啊啊啊,要疯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进了房间,她让丫环拿来针线,可她想的非常好,但缝出来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蜈蚣趴在上边。
烦躁的抓了抓头,她唉声叹气。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她赶忙将衣裳抱到怀中,佯装疲倦睡了过去。
白敬修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但见她呼吸并不平稳,且眼皮也在不停的动,明显心虚,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装什么装?”苏清浅感觉白敬修就是一个妖孽,这个花王爷,不是最喜欢留宿在外的吗?怎么这些天一直在家里?
而且,更加恶劣的是,每次遇到他,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
“王爷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做我在装?”苏清浅的暴脾气上来了,冲着他怒吼。
白敬修凝着她,袖下的手越收越紧,扳指洛在掌心,生生疼的。
“你损坏了本王母妃的衣裳,这可是母妃曾经穿过的,你说你到底要怎么赔?”
赔赔赔!我特么的拿什么赔?苏清浅气的咬牙切齿,直接将那件衣裳丢到了白敬修的脸上。
“王爷,本王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儿,倒是叫白敬修哭笑不得。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要了你这条命。”苏清浅愣了下,她不过说说而已,他竟然还真的敢。
“不过就是一件衣裳,你怎么这么小气。”她小声的嘀咕着。
白敬修挑了下半边眉尾,强调,“这是本王母妃的衣裳!不只是衣裳而已。”
“那你说,到底想要我怎么赔?”
苏清浅撇撇嘴,敏锐的捕捉到白敬修眸中那一闪即逝的诡诈之色,她心里咯噎一下,补充,“除了...肉儿偿!”
什么偿?!白敬修轻嗤一声,“本王也不稀罕。”
苏清浅被他气的肝疼,抓起玉枕向着他丢去,却被白敬修敏捷的抓在手中,他带着满身的危险气息,向着苏清浅步步靠近。
“王爷到底想干什么?”苏清浅心紧,向着床角挪去,同时手指着他,假意催动意念。
白敬修一把握住了苏清浅的手,“本王的条件很简单,你答应本王一件事。”
如此简单?苏清浅摇头,明显不信。
“王爷当我傻?”
白敬修嘴角半勾,“王妃傻不傻自己不知道?”
苏清浅一脚踢过去,却被白敬修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只小巧的莲足。
“王妃稍安。”
“稍安你个鬼!快点儿放开我!”她挣扎着。
白敬修凝在她的莲足上,目光有些涣散,手也不自觉的垂落下去。
“痒!王,王爷快松开。”苏清浅娇笑一声。
这笑声将白敬修从自己的神思中拉了回来,脸上略有些尴尬,“你欠了本王一个条件,日后不管本王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无条件答应。”
他神色郑重,语气严肃,一字一顿,带着不可拒绝的气势。
苏清浅怔了下,看着白敬修拿着那件衣裳离开,抓了抓头,竟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肯定有猫腻。”她暗暗地低语,看着白敬修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
正准备开溜,却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我去!给我开门!”她用力拍了一下房门,懊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的心肝疼。
另一边,白敬修找来一个绣工最好的丫环,“这衣裳能否缝补?”
丫环看了下,问题并不大,点点头道:“王爷,可以在上边绣点儿相同的花样,定然跟之前的一样。”
白敬修点了下头,转身回了屋子,正瞧见苏清浅懊悔不已的样子。
“王妃在做什么?”
在骂你!
苏清浅尽量压着心里的恼恨,问道:“王爷到底想让我答应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