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手腕突然被他捉住。
一股力道拽着她,跌坐进了他的怀里。
“喂,你?”薛柠的脸唰的就红了,可看着他沉冷的眸子,有些不敢动弹,“皇上,你,这是何意?还是觉得四妃之位委屈了月柔姑娘,要让本宫让出这后位唔。”
两根指头突然抵在她唇边,她愕然的瞪大眸子。
凤瑾年目光沉沉的睨着他,声音透着无奈,“皇后越说越离谱了。”
“难道不是?”拨开他的指头,她鼓着小脸,问。
凤瑾年仍旧睨着她,“皇后就这么希望朕封妃纳嫔?”说话时,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涌上了恼意,让薛柠心下有些不安,不过依然嘴硬。
“什么叫本宫希望?您是皇上,您若想,本宫也奈何不得。”
真是骄纵的可以啊,明明心里不是这样,偏要嘴硬。
凤瑾年恼的直接在她唇上捏了一下,就这张小嘴,尽喜欢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唔,疼。”不是敲她脑袋,就是捏她嘴,薛柠也恼了,抬手就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凤瑾年也习惯了,这世上能这样跟他对着打的,也就她了。
说到底,她这般骄纵,也是他纵容的。
“知道疼还乱说。”
薛柠红着眼睛瞪着他,“本宫乱说了吗?你若没有收她在身边的意思,为何将她养在栖梧宫?就算受了故人所托,也完全可以在宫外找个地方。好吧,就算在宫里,有教习嬷嬷还有许多宫女侍卫的,凭什么她一找你,你就过去。你对她,根本就是存了心思。不然,人家这么小的年纪,哪里能想的那么多。”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凤瑾年抱着她,无奈哼道,“朕原是打算将她安置在宫外,只是,近来太忙,一时也没找好地方。不若,此事就交给皇后,如何?”
“额?”薛柠怔愣,“你是想叫本宫在宫外找个地方,安置月柔?”
“嗯。”凤瑾年点头。
薛柠狐疑的看着他,努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这厮究竟何意啊?
让她安置,他放心吗?
“你,放心吗?”
“有何不放心?”凤瑾年好笑,“你是朕的皇后,为朕分忧,朕自然信的过你。”
“可是。”薛柠心里有些动了,就连那脸上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想笑,“那个,就算你放心,月柔会同意吗?你,真的没打算收了她?”
凤瑾年摇头。
薛柠眨了眨眼,“那,本宫可真就在宫外找地儿了,到时将人送走了,你可别后悔?”
凤瑾年刚想答话,薛柠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你该不会是想将人弄到宫外,你们好好私下相会吧?”
如此,避开了她的耳目,岂不更方便?
话音才落,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以后不准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戏。”
他,一国之君,想要个女人,还得偷偷私会?脑袋进水了不成?
“不是就不是嘛,你干嘛总打我头?”薛柠火了,伸手就掐上了凤瑾年的脸,只是,刚碰上,就被他抬手挡开,于是,她就又转战他的头发。
这厮对自己的身体可爱惜的紧,就连头发丝都保养的很好。
哼,敢打她头,她就扯他头发。
“柠儿。”凤瑾年没想到她这样皮,无奈的,只能捉住她作恶的小手,可是,还是被她扯下了两根。
看到细嫩指尖缠绕的黑发,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想将这小东西扔了算了。
不过,到底没忍心下手,他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薛柠唬的抱进了他的胳膊,“喂,你干嘛?放我下来?”
这厮是往内寝走,莫名的,薛柠心慌意乱起来。
入宫以来,虽然他每晚都歇在茱舒殿,可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常常的回来很晚,而她早已入睡。
可今晚.
她慌着,脸红心跳的将脸贴着他的胸口。
哪知,抱到内寝,他却并没有将她放到床上,而是将她放到窗前的椅子上。
随即,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本《女戒》,放在桌子上。
薛柠愕然,“你干嘛?”
她这房里,何时有这种书了?
凤瑾年铺了宣纸,拿了笔塞她手里,道,“今晚将这《女戒》抄了,抄不完不许睡觉。”
“凭什么?”薛柠不干了,果断甩了笔,她干嘛要抄这种东西?
凤瑾年沉着脸,“凭朕是皇上,朕的话是圣旨。”
“你欺负人。”薛柠气吼起来。
凤瑾年耸眉,就是欺负她了,能怎么的?
“记住,字迹要工整,不许漏写,明早,朕要检查。”
说完,他径直朝大床走去,脱了外袍,自顾自先躺下了。
薛柠气木了脸,盯着床上那人,再看着书桌上的宣纸,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的《女戒》,只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她偏不干。
凭什么,他是皇上,她还是皇后呢。
而且,明明是他先敲她脑袋的,她不过扯了他两根头发而已。
真是小气的男人。
想着,她也没拿笔,气呼呼的走到床边,连外袍都未脱,从床尾爬到了床里,和衣躺下。
哼,他睡,她也睡。
凤瑾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这气鼓鼓的小包子,好笑又好气,伸手,就在她鼓起的腮帮子那掐了一把。
“这么不听话?”
“唔,你还掐?”薛柠睁开眼睛,恶狠狠瞪着他,一面威胁似的伸了伸自己的爪子。
那意思很明显,你敢掐我脸,老娘就敢扯你头发。
这张牙舞爪的模样,凤瑾年终于憋不住的乐了,“好了,朕不掐。”
只是,不掐她脸了,那手却伸了来,直接圈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带,直接压了上去。
身上的重量,让薛柠一惊,连忙伸手就推,“皇上,你好重,快起来。”
凤瑾年满头黑线,腰稍稍起来些,单手撑在她脑侧,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乖,别叫。”
“你想干嘛?”薛柠警惕的瞪着他,之前,他抱自己进内寝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了丁点旖旎的想法,可这厮,却是将她放到桌前,罚她抄写《女戒》,所以,这会子,哪怕他压她身上,她都没觉得,他是想做点暧昧的事,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没听话的去抄写《女戒》,这厮又憋着坏的想别的法子惩罚她。
对上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凤瑾年眉眼含笑,声音也低哑起来,“不是早就好奇,岳母大人在那口大箱子底下放了什么吗?”
“你知道?”薛柠狐疑的问,随即,整个人激动起来,“你,该不会是趁我不在,一个人偷看的吧?我娘可是交代过,那个必须两个人一起看,否则就失灵了。”
凤瑾年大掌轻轻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朕没偷看。”
“那你是?”薛柠闷闷的声音,突然,眼睛一亮,抓着他的手,激动道,“你是不是想咱们现在去看?”
“别动,闭上眼睛,朕虽然没看,但是,朕知道那箱子底下的东西。”凤瑾年轻轻的抽了她发间的簪花,让那一头顺滑的黑发如缎子似的铺开。
薛柠嗖的睁开眼睛,“你干嘛拆我头发?”
随即想到什么,满眼惊骇,“皇上,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就因为我扯了你两根头发,你就想祸害我的头发吧?”
竟然还撒谎说知道母亲在那箱子底下放的东西?哼。
一脚将其踢开,薛柠警觉性的缩到了床角,忙捡起那根簪子,将头发绾了个发髻,又给簪上。
哼,以为就他爱惜头发啊?她同样也爱惜啊,谁要敢扯她一根头发,她也能拼命。
凤瑾年木在床头,看着她那副张牙舞爪的小兽一样,真是想把她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她到底有多少法子,能破坏他的兴致?
“看什么?是你先敲我脑袋,又掐我脸,我不过就扯了你两根头发,算起来,还是你占便宜啊。”薛柠语气有些虚。
虽然她被敲头掐脸,可她是皇后。
他被扯头发,他是皇上啊。
皇后没有皇上大嘛。
凤瑾年沉着脸,起身下床,“朕还有公务要忙,晚上不回来了。”
“哦。”薛柠哼了声,直看着他出了门,这才长舒一口气,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哼,“总算保住了。”
刚才,看他那架势,真怕他剪了自己的秀发呢。
凤瑾年从茱舒殿出来,望着无边夜色,突然有些好笑。
跟着的海公公见了,很是诧异,皇上才不是气呼呼的出来了么?怎么这会子又笑了?
他满腹狐疑,偏又不敢问。
跟了几步,凤瑾年突然停下,害的他差点撞了上去。
海公公唬的一头冷汗,惊问,“皇上?”
凤瑾年睨着他,沉声道,“朕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儿一早差人去国舅府,将皇后的娘家人都接进宫来。”
“啊?是。”原来又是为着皇后娘娘的事啊,海公公暗自松了口气。
凤瑾年便没再理他,径直回到御书房。
近来朝政事务繁多,首当其冲的是,科考在即,他要交给一个稳妥的人来办此事。
目前来说,朝中旧臣,除了之前三皇子轩辕煦的党羽一并被铲除之外,其余的倒没怎么动过。
但是,这些人也不是想用便用的上的。
除了他有所顾忌之外,这些人中也有各种原因,拒不合作的。
为今之计,他要亲自挑选一些用的上人,为己所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薛柠还没起呢,谢安就兴冲冲的过来,“皇后娘娘,国丈大人还有夫人、公子爷都来了。”
“嗯?”薛柠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我爹娘和哥哥都来了?”
“不止呢,府上老太太还有皇后娘娘的叔婶。”樱鸣在旁笑着补充。
薛柠一瞬间就惊醒了,“全来了?”
怎么全进宫了?谁允的?
“是呢,皇后娘娘,奴婢已经安顿了她们在前院候着呢。”谢安一面说着,一面拿了衣裳伺候。
薛柠快速穿了衣裳,简单洗漱,连早饭也没吃,急急的就朝前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