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魏家那小子又被逼婚了”
“这回又轮到哪家的姑娘了,是李家的小女儿,还是陈家的大女儿,又或者是黄寡妇家的丫头?”
“这次啊,都不是,是沈家的二姑娘”
“沈家的二姑娘,她不是前几天摔坏脑子傻了吗?”
“是啊,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老娘我只听说过瞎子摸象,聋子问路,这傻子逼婚还是头一次听”
“哈哈哈,那魏家岂不是被气死了?”
“那可不,你当时是不在场,李氏被气的脸都黑了,抄起竹扫把就是一通乱打,还嚷嚷着骂沈家不要脸,就凭一个傻子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夕阳西下,暮霭红隘,风光无限。村西头的大樟树下,几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席树根而坐,手里端着碗,一边扒饭吃,一边八卦着今天村里发生的新鲜事儿。
作为这件笑柄的被谈资者,传闻中的傻子,沈家的二姑娘沈清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双眼复杂地看着吃的正香的张氏,一口闷气卡在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十分的难受。
她就纳了闷了,穿越这种
“好事”怎么就跟瞎了眼似得找上她了,想她一新世纪女强人,拼死拼活的工作,省吃俭用的居家过日,好不容易将银行卡里的数字由三位数变成了七位数,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呢,就赶上了这等狗血事件。
若是说穿越到什么书香门第,或者是经商世家,以及王公贵族家的小姐身上,她一定会甘心乐意,可偏偏穿到了一家连温饱都困难的小门小户,吃不好穿不好,就连睡也睡不好。
一连几天,她就没吃上白米饭,不是番薯就是土豆,好容易加个菜还没半滴油,身上穿的衣服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裤管短一截,衣袖也短一截,睡觉的床竟然还是几块木板拼凑成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滋味,让她简直无法接受,所以像个傻子一样躺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直到今天中午她才说服自己要既来之则安之。
她清醒了,最激动兴奋地莫过于那个与她相依为命的老娘,张氏,只见她激动地老泪纵横,应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沧桑地让人心疼。
只是,在激动兴奋之后,张氏竟然去了村西头的魏家,打着他家小儿子魏褚离沾污了她女儿清白的幌子,硬是逼着人家儿子娶沈清月,最后被人家拿着扫把打了出来。
回到家中,张氏像个没事人一样,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进厨房生火做饭,沈清月见她如此高兴,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跟去厨房一问才知道自家娘去逼婚了,当时脸上的表情可谓一个精彩,青红黑白转了几转。
“月啊,你别傻愣着了,快些吃饭,吃过饭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们继续去魏家”张氏快速地扒着碗里的清水煮土豆,吃的那叫一个香,见沈清月呆在那儿不吃,咽下嘴里的土豆,兴奋地道。
沈清月无奈地抚额,太阳穴疼的厉害,今日之事已经让她无脸见人了,张氏竟然还让她明天一起去逼婚,真的是非得气死她不可,她就有那么愁嫁吗?
“娘,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魏家那小子没有玷污我的清白,若不是他救了我,你女儿今日也不过是一具亡魂,你怎么这么不知感恩,不但不去道谢还去逼婚,这要让人家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说我们娘俩不要脸呢,所以就当是我求你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行不行?”
“不要脸又如何,只要你嫁去魏家,多的是人羡慕!”对她的话张氏不以为然,她丈夫十年前就死了,若是她事事都只顾着脸皮,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而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沈清月能嫁出去,只要她能嫁出去,别说脸了,命她都可以不要!
“娘,你女儿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怎么没有,你今年可都十七了,十七了你知道吗?”
“十七又如何?”
“还又如何,过了十七你就是老姑娘了,今年要是再嫁不出去,明年谁还敢娶你,村里哪个不是十六七就出嫁的,就连你陈婶子家的女儿也是十五岁就嫁人了,就你,一点儿都不争气”她这一番话,说的沈清月五体投地,类似的话在现代她的母亲也说过,不过那个时候她都已经有二十七八了,所以被催婚她还能接受,可是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啊。
“娘,你就别操心了好不好,我向你发誓一定会在十八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所以你赶紧打消明天去逼婚的念头”知道张氏为自己的婚事着急,可是沈清月是真的不想让她去逼婚,很丢人的,
“再说了,魏家那小儿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文弱书生嘛,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万一来日未能中状元,你让你女儿跟着他去喝东南西北风啊”张氏楞了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如今听沈清月这样一说,她心里也打鼓了,人家都说百无无用是书生,如果魏家那小子真的没考上状元,那她女儿还不得跟他过苦日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不过……”万一中了呢?沈清月听到不过二字,立马抢了她的话,继续添油加醋,
“对吧,娘,我说的可有道理了,再说了你女儿我喜欢那种彪悍的,就像爹爹那样的,否则来日我被欺负了,谁给我撑腰出气”
“可是……”
“欸,别可是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同娘一起去魏家,向人家道个歉,然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恩,行”张氏点了点头,随后想想好像有些不对劲,再一看自家女儿眼里露出的狡黠,气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到此为止吧。
门内,沈清月母女谈的如火如荼,门外,却有一人脸黑了又黑。此人,正是另一个当事人,魏家的小儿子,魏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