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颗人头从天而降,轲比能紧张的等下人回禀,若水却又先出声道,
“这个左相贪恋钱财,克扣粮饷,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不少奇珍异宝,比大汗你的私库可要大十倍还不止,不知道是大汗送的,还是乔王送的?”
轲比能瞬间暴怒,这个左相樗里阔成日里口中念着苍生黎民,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可恨的国之蛀虫!
他早已无心下棋,却又不得不下,子刚一落下,心马上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心内想着,她若是再杀,又会杀谁呢?
若水回头看看了一眼诸葛锐,想他如此安静,应该是被点了穴了吧。
诸葛锐终于看清楚若水的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自信,突然就不那么为她担心了。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除了那些身材魁梧的北疆勇士,其他那些男子,大抵都是瑞甲军的精英。诸葛锐分明能感受到这暗流涌动的危险气息,但好像这本该一触即发的战斗,被某种特定的原因钳制着,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某个人稳稳地掌控着。
是若水么?
为了找到若水,他几乎放弃了一切,也差点失去了江山,甚至生命,可就在他最无望的时候,若水这样突然出现,不仅没有让他欣喜,反而让他的痛苦与自责更加深了许多。尤其在他看到若水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时,他的心,被塞得满满的,都是自责。
这连日来,她到底经历了多少凶险,才能在这样的场合如此镇定。。。她到底是如何冲破轲比能的防线,如何让所有瑞甲军听令的呢?
再一字落,紧接着再一颗人头落地,轲比能几乎离开了椅子,却还保持着坐着的样子。只听得若水说,
“这个大汗可能没见过,叫吕仲谋。”
不认识,不认识好,说明不是本王的人。。。等等,水亭旭?!这个名字怎么会这么熟悉?
“水亭旭是乔王第一大谋士,心思缜密,手腕凌厉,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跟了这么一个主子,出的计谋都是害人的毒计,不然也不会有前几日的京城之乱。”
“与我北疆协约可都是出自他手!你将他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叫我们两国重燃战火吗?!”
“非也非也,他可不是小女子杀的,此人乃是因夜袭皇陵,被守陵人当盗贼失手擒杀的。而他与你有何协约,小女子如何能知?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嘛!”
若水耍起赖来,那狡黠的小眼神儿是让人又爱又恨,见轲比能干张嘴说不出话,便巧笑嫣然道,
“大汗如今内忧外患,危机重重,真可谓是把日子熬的好艰苦啊!您看看,若真的斩杀了他,那便是与数万瑞甲军结仇,又无法医治北疆的疫毒,相信不出百日,用不着乔王亲自动手,你们就必将迎来亡国的险境。再看看那与你结盟的乔王,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除掉诸葛锐,轻松坐享其成。说不定,一年半载的,什么都不用再做,等着等着,就可以一统天下啦!”
一番话让轲比能瘫软下来。事实果然如此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那瑞王被吊了好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下来吃个饭呢?”
“现在,现在啊!”轲比能明显输了气势,一伸手,监斩台上的六七个众守卫便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诸葛锐解下来。
“从前我在瑞王府做客的时候,他最喜欢我做的饭,不如这饭就由我来送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很快凶胸和穆白携十几个隐卫,摆上了一个硕大的桌子,流水般呈上了三十多道佳肴美味,清香的饭菜香味很快飘散过来,若水看轲比能的神色慌张,应该是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里缓过神来。
“我们东元国有一道名菜,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若水闭上眼睛,深呼吸,柔声道,
“貂蝉豆腐,是把活泥鳅放到水里慢慢加温,再把冰过的豆腐放到汤里,那泥鳅在热汤中无处藏身,便拼命往豆腐里钻,这样烹煮出来的美味,滑嫩香浓,最重要的是够鲜!”
那轲比能听出意有所指,闷着不出声。
“大汗真是好脾气,忍得了此等愚弄利用,不过,我们东元国的皇上却没那么好说话,昔日不败的战神,即便要死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被人陷害而死。”若水突然声音凌厉高亢起来,
“一刻钟内,我要拿到看到巴雅尔的人头,和大汗亲手所书的忏悔诰书。否则,接下来的好戏,我怕大汗你没胆量看下去。”
“本大汗是北疆的大汗,岂能听你一个妇人之要挟?!”轲比能终于爆发出一点怒气,居然要写什么忏悔诰书?这不是让他在世人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和恩人说话。一柱香以后再谈吧!”一听这话,原本轲比能怒气嚣张,只见若水手里掂了掂两粒黑子,朝他阴森森的笑了笑,立马没了气焰。
天知道这短短几分钟里,若水强忍着的镇定下是怎样的煎熬。现在,诸葛锐就在十几步之遥,走过来却仿佛走了好久,每一步都那么艰难。
“若水。。。”诸葛锐手上的瘀痕,血痕交织在一起,粗壮的手掌也有不少皮肉翻开绽裂,身上有多少伤已经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看了。若水垂着眼眸,仔细听着穆白小声禀报。
“皇上他全身经脉被强劲内力所封,脾脏破裂,肋骨断了两根,此时他的内力也差不多耗尽了,其他地方目前只有皮外伤。行走稍有不便,我们三五个抬着,应该还是可以赶路的。”
若水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
“先服侍他吃些东西,一炷香后,叫瑞甲军全体护送他离开,连夜赶往筒霞山休整。我要将疫毒之事解决才能脱身。”
“姐姐,这次我说什么也不离开你了。”
“轲比能会派精锐,像供佛神一样的保护我的,你放心,我会很安全的。我担心乔王看他没死,会再下杀手。你们路上一刻都不得耽搁,全速赶路。”
“真的吗?”
“凶胸,你真磨叨。”若水从袖口拿出一粒元丹,也不敢看他,径直送到他嘴里。喏喏地说,“你要等我。五日后,我会去京城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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