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张脸真的是黑到了极点,一群宫女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还忍不住身上的瑟瑟发抖,可罪魁祸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看着弘历气得都快冒烟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四哥还打扰你了?”
“没有啊四哥,我只是想着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御书房忙吗?”“哦?你还真的是关心你四哥我啊,对我每天的行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哎呀四哥。”说话间缠上弘历的手臂,照样撒娇,
看着女子这个样子,弘历是有气也没地方出,只得叹了口气,道:“你是女孩子,一天到晚的像个男孩,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温柔安静,
不要以为自己是妃位就可以胡作非为,就算是贵妃,要是不听话,太后打你,四哥可不会帮你,只会说有劳太后的人管教了。”
一席话说得魏绵奕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道:“四哥。”
其实她一点也不怕,四哥从来都只是说说,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外人还敢打还敢骂,但今天好像确实是把四哥气的不轻,
只好再怪怪的叫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起来泡茶,自己坐在哥哥身边,道:“哥哥不是在忙那个什么缅甸国君的事吗?
前朝后宫一大推事还不够你忙的吗?怎么还有空来逮我啊。”
“你也知道四哥一天到晚忙,还这么不让人省心,你是姑娘家,要跟你说多少遍啊。”“好好我知道错了,一定改。”
为了阻止弘历的继续啰嗦,魏绵奕感觉打断了弘历的话,转移话题道:“四哥,那个缅甸国君什么的来干什么呀?”
“这是国事,你一个姑娘家这是你该问的吗?”魏绵奕被四哥堵了一句,瘪了瘪嘴,干脆不说话了。
弘历又是一声叹息,刚好这时宫女端茶进来,魏绵奕立即献殷勤的接过茶端给弘历,虽然明知道是讨好,但对于这个心爱的女子,弘历始终还是不忍过多责备的。
抿了口茶,弘历道:“最近四哥都会很忙,实在是没时间管你,缅甸国君快到京师了,这段时间四哥很忙,你自己多注意,千万不要顽皮。”“知道了四哥。”
再绝情的人,也有他多情的一面,多情太过总给人以凉薄的味道,薄情最后,却是情独一人。
太多的无奈,不是没有付出,而是懵懂与无知。
魏绵奕看着四哥离开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一消失,顿时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欢心的自言自语道:
“四哥这段时间忙着缅甸国的事情,也就没有精力再管我了,嗯,我这段时间就可以出宫去玩了。”
李玉乘着马车,手捧圣旨前往和亲王府,一路上百姓惊慌,看着架势也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平民百姓是得罪不起这样的人的,
但看两旁人纷纷躲避,李玉对侍卫道:“不必太过,免得惊扰了百姓。”侍卫答了声是,放缓了前行的速度,这时,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传来,
李玉掀开车窗帘,隐隐约约见前方迎面走来一队送亲队伍,见此情况,李玉面色沉下,轻轻叹了口气,扭头对侍卫道:“迎亲是大事,先让路吧!”
“是。”侍卫恭恭敬敬的回答,将马车停靠在街道的一半,腾出了另一半的过道给新娘,一队大红喜服的人喜气洋洋的从李玉的马车旁走过,
李玉虽是一声叹息,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扭头看去,隔着车窗帘隐约见着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只见得一个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人。
恍恍惚惚中,想着女子穿着艳红色的霞帔,必然艳丽,打扮好,一定也会像后宫的妃嫔一般美丽吧!
正在走神,却突感光线加强,原是送亲队伍的人走完了,车窗边没有遮挡,“哎。”
又是一声叹息,刚刚的阴影压得自己有些压抑,现在人也都过去了,抬起头,重新对侍卫道:“时间也不早了,前往和亲王府。”
“是。”一声军令般的回答,马车随之而启程,庞大威严的队伍踏在街道上,庄严的让人心生敬畏。
辉发那拉皇后今日又被弘历拽着来到了延禧宫,紫玉兰树下,一张矮几,三个坐客,几名侍女,伴着阵阵花香,传出清淡的酒香。
辉发那拉皇后将杯子里温过的酒一饮而尽,道:“嫂子还会温酒原来。”
“在家做女儿时,父亲偶尔喜欢喝几杯,我就在一旁温酒,也算是一家人的欢乐。”
听着魏绵奕的回忆,弘历竟起了好奇,道:“哦?既然这样,那你一定会喝酒了,可我都没见你怎么喝过。”
魏绵奕正要开口,辉发那拉皇后已抢先一步,道:“是吗?难道你们新婚洞房花烛的交杯酒嫂子也没喝?”
魏绵奕终究女流,谈到这种事情难道不好意思,面现尴尬,弘历却是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道:“喝了,可也就一杯。”
“是洞房花烛,又不是喝酒,喝一杯就够了。”弘历扭头看着魏绵奕,就还未饮,已满脸嫣红,面上浅笑,
道“今日就我们自己人三个人,喝点酒没关系的,更何况又是在自己的府邸里。”魏绵奕闻言也觉得有理,况且丈夫也在跟前,于是也就不再扭捏,端起酒杯道:“那就喝几杯。”
和亲王府的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见到来到的阵仗便知是宫里来的,立即相应,果真,下马车的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李玉下来马车走到门口,对王府总管道:“在下奉皇命携圣旨前来宣旨,不知王爷可在?”“在。公公大厅请,小人马上去请王爷。”
“嗯?皇上现在何处?”“刚好这几日也在府上,现在带其前往延禧宫,也就是娘娘的院子里了。”
“哦?这样,皇上与和亲王兄弟情深,不必太过计较,就有劳总管带路吧!”
“是是是,公公请。”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玉便手托着圣旨,朝着总管的指引,前往延禧宫。
弘历手拿一只筷子,敲着酒杯,道:“玉兰轻绽,紫衣君何愁?年年东风花吹残,清魂何曾消减?负的春光韶华,念念不得思与。待得幼儿回眸,又是咫尺天涯。”
辉发那拉皇后听的弘历敲完,也端起杯子,道:“山高龙灵,自在且丘陵。一朝九重唤龙吟,往事浮云清明。
深深几许回眸,几叹弄人天意。思思许多忧虑,不及酒前花里。”念完轻轻抬头,将杯中酒尽数没入。
魏绵奕听得两人念完,不禁痴然一笑,道:“花无败时,紫君有时尽。身随风摆任尘泥,来年谁忆今夕?”
“皇上,娘娘,叶先生,金公公宣圣旨来了。”总管的话打断了魏绵奕的下阕,和亲王扭头,见李玉手捧圣旨,看来的确是有事了,
而李玉见和亲王神情迷茫,料想也已喝醉,只是娘娘,温酒入腹,面颊微红,显不尽的妩媚,看得李玉竟有些出神了。
和亲王见此,并不急于搭理,伸手握住魏绵奕的手,道:“娘娘刚才怎么只念了上阕,下阕呢?”
魏绵奕父亲毕竟为官,虽说是女流,但家世的原因,还是使得她颇有见识与胆量,见和亲王开口,便到:“妾身补上。”
“嗯,好。”看着这个时候和亲王,魏绵奕竟觉得自己很自私,若此生都能如眼前一般,饮酒作词,那该是多美好的蓝图,
看着十指交握,开口道:“春华浅草莫践,醉倒花下屋檐。温柔似水流连,哪管九鼎明玥。”
弘历温柔的笑道:“不管,你偷懒了,得罚一杯。”“好,罚一杯。”说完端起矮几上的酒,一饮而尽,云袖撩起拭去嘴角痕迹,才突然道:“皇上,金公公手里好像拿的是圣旨?”
“哼,皇兄能有什么圣旨下给我,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是圣旨?”“妾身在娘家时,曾见过父亲接过圣旨。”
闻言和亲王这才迷迷糊糊的扭过头,道:“李玉,真的是圣旨?”李玉不敢放肆,恭敬的道:“是。”“还真是,圣旨,有什么事,你说吧!”
这下李玉处境尴尬,甚至哭笑不得,但看着眼前的三人,都已喝的差不多了,想着这位皇上平日里的作风,就算皇上知道,应该也不会怪罪自己吧!
于是打开圣旨,周遭除了和亲王三人外的所有人皆以跪下,聆听圣谕,李玉无奈,只得念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缅甸与我朝因边境而屡兴战事,以致百姓受苦,民不聊生,颠沛流离,妻离子散,不得已背井离乡,此状之凄惨,非所见可知,
今朕与缅甸国君,愿以两国百姓福祉为基,永结世好,疆无战事,国无兵燹,禀天地之诏谕,日月之仁心,两国臣民永世修好,缅甸国君不畏路途,亲身以客,
朕诏以和亲王,同场相迎,盛永结之诚心。钦此。”众人谢了恩,和亲王还是醉醺醺的,而总管身份卑微,是不能接圣旨的,
正在场面尴尬的时候,魏绵奕站起身,道:“谢主隆恩。”李玉立即如获救星一般将圣旨放到魏绵奕手中,道:“那奴才告退。”说完后退数步,转身离去。
总管见李玉离去,自己也迅速离开,其他人包括那几个侍女,见总管离开了,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也赶紧离开,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和亲王三人了。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道:“娘娘,你也太心软了。”“他也只是一个传话的,何苦为难他呢。”
弘历轻轻叹了口气,面上却是带着笑容,辉发那拉皇后却在这时开口道:“你们两个,到真的是很合适。”说完就靠在矮几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弘历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口,守城军士查看了文书,开城放行,弘历便带着自己的卫队大摇大摆进了了大清京师。
刘墉刘统勋受命成为此次邦交的使者,便也就是他,亲自引着弘历,走到了使馆。
华贵的马车尽管风尘仆仆一路奔波,但不显半分颓势,刘墉在马车外躬身作揖道:“今日天色已晚,
且陛下风尘仆仆而来,舟车劳顿,还请陛下先在大使馆歇息,我朝天子明日摆宴玉嘉园,为陛下接风洗尘。”
弘历端坐在马车里,依旧气定神闲,也依旧是一派淡然,道:“有劳贵国国君,也多谢刘墉。”“不敢,此乃臣之应为。”
“一路相随,刘墉想必也劳累了,朕也就不占用刘墉时间了。”“谢陛下体恤,臣告退。”对待这位外国君主,翟飘渺也是十分尊敬的,
一言一行,礼仪周到,更何况现在自己是接引这位君王的使者,一言一行,更是代表一国之形象,所以务求尽善尽美。
待到翟飘渺走后,缅甸侍卫才拿过凳子放在马车旁,这个时候,弘历在从容不迫的从马车上下来,一眼扫去,这大使馆虽算不上豪华,但建筑布置自然优雅,倒是十分合弘历的意。
沿着前厅绕过花园,最后再经过抄手游廊,在使馆总管的引导下,整个缅甸队伍都安排好了住宿,弘历洗静,不喜欢喧嚣,
进了使馆最好的房间之后,待到人全部走光,弘历这才走到窗边,大清国的气候和缅甸差不多的,窗口带着凉意的风灌进了屋子,弘历并不走开,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
站了不久,整个人便感觉有些累,也不去搭理外面的人,兀自走到床边,脱下鞋袜,躺在床上便休息了。
魏绵奕本想趁着弘历忙碌的这几天偷偷溜出宫去玩,不想却早被防范,宫门口根本出不去,气的魏绵奕只得呆在寝宫。
第二天,大清国君摆宴圆明园,为缅甸国君接风洗尘,宫里的马车已经到了大使馆门口,弘历交代卫队们静守在此,自己则只带着亲卫队,进了皇宫。
一路的铺设很容易便看出这里的用心,此次除了天子,还有王公重臣,随着太监的指引,很快便来到圆明园,
皇帝设宴,一旁有一同样装置的木桌,随着太监的脚步,弘历便在这两张桌子剩下的那张前坐下,
下面则是两旁排开,第一位坐的便是和亲王与刘墉,刘墉昨日已经见过,和亲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却是今日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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