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殿下喜欢喝酒?百杯不醉等等且都是后话。
为了看起来慕容宸是个喜欢喝小酒的王爷,晚膳时,特意让子规吩咐厨房送些小酒。
可看着桌上一杯未动的花雕,俞华裳犹豫了,难不成是要自己替他喝了?
总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俞华裳想着不由分说拿起酒壶将酒倒在自己的碗中,一仰脖,尽数喝进肚里。
瞬间一股灼热顺着胃蔓延开来,以前也只是小酌,今日这一碗倒真不适应。
慕容宸摇了摇头,这盟友也算是机警,可是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糟践自己,难道不知子规是个嗜酒如命之人吗?
幸亏慕容宸什么都看不到,要不然瞧着俞华裳一脸的晕红就该笑话她了,随手只是戳了戳她,还好,还有反应。
俞华裳大声叫来六月和花生,将桌上的晚膳收拾了,利索的站起身,还好没有晕,走到软榻旁拿起披风顺势披在了慕容宸身上,啥也不说,就是这样拉着一面疑惑的慕容宸出了大殿。
芳华宫大殿后有一处偏内院,俞华裳很是喜欢,此处虽不大,但收拾的干净利索,石子路上的雪都被清理到一侧,蜿蜒曲路尽头一株梅花树傲然独开。最重要的是,两侧都是围墙,在这里说起悄悄话倒也不担心有人在旁躲着偷听。
“你这一下午,倒也转了不少地方。”慕容宸在这里长大,转过回廊来到这里便知道自己到了何处,只是对俞华裳能看出这座院子的精妙设计有些意外而已。
俞华裳心中暗喜,抬头瞧了瞧散发着荧光的月亮,却瞧见坐在房头的子规,心中刚刚燃起的洋洋自得又被浇灭了,自己想到的一切,慕容宸却比自己想的更远,派子规上房不过是双保险,居高临下,转角处的动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给你。”
俞华裳将摊开的手伸到慕容宸跟前,又拿起他的手去抓自己手上的东西。
两根手指摩挲一捧细土,又凑到鼻前问了问,“土?何意?”
本就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故弄玄虚,倒是让俞华裳一笑,又故作正经起来,“是土,这是芳华宫后院的土。”
收起笑脸说回正题,将下午看到八月在后院挖土埋东西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讲出,又想到再见八月时,她耳朵上换了别的耳坠,觉得后院埋的**不离十就是两个银耳坠子。
不是什么主子,也不是什么宫里的掌事宫女,却有一对看似平常却做工精细的耳坠,说是入宫一年只在礼邸侍奉,到底也不似这么简单。
一向喜欢招摇却又突然将耳坠埋了,这其中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警告,不出意外,这警告之人也必是宫中这几个宫人之一。
慕容宸总觉得这推理太过片面,证据过少,有很多理由可以驳回她的判断。
俞华裳眉毛一挑,也不想多和眼前之人辩解,自知是有那么一些揣测在其中,转而又说起对六月的怀疑。
这六月倒是说话做事很是谨慎,可再怎么着也还是年轻,一些虚荣总是放不下。单看她这一身穿着虽和一般宫女穿衣打扮无二样,不过,她衣袖露出来的内衬到让俞华裳看出不少端倪。
蚕丝绣制,虽内衬通体嫩白,但隐约可见同色花纹,而在阳光的照耀下,倒是愈加鲜亮,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六月穿的内衬究竟是何布料。
同样是个最底层的宫女,却有着富家之人才能用着的蚕丝缎面,不知道是不是芳华宫的风水好,来这的宫女竟然都如此阔绰。
“所以呢”慕容宸听着觉得这个故事倒是有趣。
“所以,我觉得这个六月就是警告八月的那个同伙,一个做事警惕,一个浮躁有余,可两人搭配不正好互补了吗?”
入夜天冷,一阵风过将梅树上的雪纷纷吹下,零星斑点却将这夜趁的更是寒冷。
慕容宸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对刚刚俞华裳的话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平静的说了一嘴,“这八月是过于张扬了些,赏她的东西倒也不遮掩,看来是个没有心眼儿的奴婢。”
“你”俞华裳有些懊恼,原来是慕容宸故意找人来试探自己,想想刚才自己大言不惭的分析活像是个被耍之人。
“也并非试探你,主子赏奴才,有什么打紧的,对了,还有那个六月,之前在蘅妃那当差,知道我进了宫,蘅妃便把她送来伺候着,不过,依你这么说,这个六月在蘅妃那过的还不错了。”
俞华裳越听越来气,弯腰捧起一把雪攥成雪团想要砸他,可还是没下去手,狠狠的砸向那株梅花树,瞬间枝上的雪花哗哗哗的落了下来,但也倒霉了站在树旁的慕容宸,顷刻间发丝上和披风的毛裘上都沾满了雪。
“你是在报复?”
“我为何要报复你,只是跟你一样,无聊罢了。”
慕容宸向前走了两步,却不曾想俞华裳站的离他这么近,竟然差些撞上了她,及时伸出的手牢牢地摁在了她的肩头。
忽然想到那日手抚上的光滑肌肤,还有那株开得正旺的彼岸花。
俞华裳肩头一沉,侧过头看见一只纤细的手,却不知所措,慢慢将目光抬起,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黑色的眼眸可惜没有任何光亮,此时却万分庆幸那眼眸中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我们算是扯平,今后在宫中还是要小心着才好。”
说罢,慕容宸拍了两下俞华裳的肩膀,又向旁边挪了挪,这才擦身而过。
懂得关心人了,还是没话找话说,俞华裳看了看空了的肩头,没好气闷哼了一声,想着,看来是对自己的做的事感到惭愧了。
襄国使臣来得到快,比预期早到了两日,这让懿皇帝措手不及,还好宫中所有准备俱全,只是不吭一声的习惯,让懿皇帝心有不爽。
如今天下瞬息万变,半年前还是诸国畏惧的燕邵国如今便让刚刚吃了胜仗的襄国赶了上来,可襄国国君却懂得适可而止,此时更应该养精蓄锐的才好。所以才会派使臣来访,以示两国友好之意。
祁王赵玺不用说,外交辞令是张口就来,只是这次跟来的公主赵夕瑶,却是一个傲娇的主。
因为是提前进都,也只能匆匆准备了晚宴招待,除了燕邵国众皇子外,皇帝妃嫔也在晚宴名单之列。
皇子们玉树临风,皇妃们雍容丰韵,歌舞表演亦是精彩绝伦,可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歌舞上,眼神无不绕着赵玺和赵夕瑶转。尤其是赵夕瑶,一身霞光橙色齐胸襦裙光鲜照人,飘逸裙带绮丽如云,红唇轻呷酒杯媚态百生,眉眼盈盈,秋波暗动。
赵夕瑶刚刚喝的梅烙花酒,是滇王慕容锦送上的,两人隔空举杯,相视一笑。
虽说赵夕瑶常年征战沙场,比那些个娇嫩的公主强悍得多,但兰贵妃倒不介意有这样一个儿媳,而今日一看,这骁公主也并非那些只懂得舞刀弄棒的粗野丫头,换上华服竟也是个艳丽美人,想想配自己儿子也不亏。
“六殿下,不介意喝一杯吧。”赵夕瑶走过慕容锦,连招呼都没打就直径走到慕容宸身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收裙坐在了慕容宸一侧。
忽感身边有人靠近,伴着一股甜蜜的香气,面无表情的脸也换上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端起酒杯,冲着一侧示意一下,“公主邀请,怎敢拒绝。”说完,一饮而下。
“六殿下,不,如今该叫明王了,明王殿下还记得我?”
“当然,骁公主威名想忘都忘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竟很投缘,现在谈起那日吴歌山的相遇,倒像是个笑话,说着说着两人竟笑了起来。
慕容锦暗暗不爽,瞧着身边熟络聊天的两人很是嫉妒,本还想今日就把这骁公主拿下,竟让一个瞎子捷足先登,一时气不过,也只能拿酒泄愤,一口一口的干喝着。
坐在懿皇帝一旁的赵玺见了骁公主如此主动和燕邵皇子聊天不免有些惊讶,想当初皇帝命她和自己一起出使燕邵国时,这个刁蛮公主还是百般不愿,听闻打算为她选个驸马更是闹翻了天,可现下倒好
看来这个年纪的姑娘还是抵不过俊秀的皮囊,看这六皇子倒也是个英俊不凡之人,只是这一双眼睛,是有些可惜了。
赵夕瑶几杯酒下肚,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慢慢将一只胳膊搭在慕容宸肩上,一只手指不时地卷着他的一绺乌发,又凑向他的耳边说道,“殿下,你我甚是投缘,倒不如做我的驸马如何。”
慕容宸的身子依旧是直立着,跪坐在软垫上,拿起桌几上的一杯水递给赵夕瑶,“公主怕是醉了,喝些水醒醒酒。”又喊向一旁的子规,让他扶赵夕瑶一旁休息。
“如此不解风情”赵夕瑶心中暗想,这也正中自己的心思。叫来贴身婢女,便踉跄着离了席。
一身雪白长袍,竟让赵夕瑶压的皱皱巴巴,慕容宸伸手想要扯平却摸到衣摆下有一块东西,仔细摸了摸,上面竟是一个“骁”字,看来是赵夕瑶故意将她的令牌放在了他的衣摆下。
一杯酒下肚,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顺着衣摆将令牌藏入宽袖中,又拿起桌几上的酒杯一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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