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韵怡一直哭着,我劝了两句根本不管用,干脆不管了,心想哭就哭吧,就当听音乐了。但又有些烦躁,这妹子一直哭也不是办法吧?出租车司机见我不说话,自然也不管,再说他凭什么管,他只要把我们送到市二院就可以了。
还好,车子快到二院时,路韵怡不哭了。不仅没哭,还睡着了。她的脑袋瓜搭在我肩头上,小手不自觉的抓紧我的胳膊。看着熟睡的女孩,我不禁心动,伸手去摸她的脸蛋。
只是手指刚触碰到她的额头,就发现有丝热意。我先是一愣,随即整张手掌覆盖在路韵怡的额头上,只觉掌心处甚是火热。
“路韵怡。”我轻轻的喊了喊,如果没猜错,对方应该是感冒了。搞不好是那只鬼附身后的影响。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
司机开口说到了二院。
“路韵怡。”我再次喊了声,还好,女孩慢慢睁开了眼。
“是不是很难受?”我问。她点点头,问:“我在哪?”我告诉她在二院这边。
前面司机有些着急道:“你们不下车吗?”
我递过去一张一百的:“师父,你下车等一会,不会差你钱的。”司机接过钱:“那你们快点,别乱来。”我顿时无语,周围都是人,我怎么乱来。
司机下了车,在旁边蹲着抽烟。
我问路韵怡你哭什么?女孩子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变的很柔弱,哽咽说:“我哥哥去世了,我妈也在住院,我心里真的好难受。”
看着对方伤心的神情,我不禁轻轻搂住她:“没事,有我在。”路韵怡靠在我怀里,轻轻问:“你真不是坏人吗?”我说我真的不是。她沉默了很久,说:“谢谢你。”
“如果你真是坏人,就该我命苦吧。”女孩子又加了句。
我心中一阵感动,坚决道:“你命不会苦的。”
……
扶着路韵怡走进医院大门,女孩带着我进了电梯,她母亲在三楼的普通病房。
榕城医院着实不错,虽说是普通间,但也才放了两张病床,而且另一张床上还没病人。
路韵怡的母亲正在熟睡,不过脸上看上去甚是苍白,估计是儿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我将路韵怡扶到另一张床上靠着,正准备去给她叫个医生看看。便见门口走过一位护士,赶紧冲出去把人叫住。
护士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先生,有什么事吗?”我微笑道:“打扰您个事,我这边有个人感冒了,你能否看看。”那护士摇摇头:“看病楼下先挂号去。”我掏了几张一百的塞到护士口袋里,说:“帮下忙吧。”也不知为什么,自打下午卡里多了五百万,我花钱就像擦屁股不在乎卫生纸一样。
护士年纪不大,长得也还行,一见我给她钱,先是慌张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脸红红的跟我说:“那我给你看看吧。”
我将她带到病房,护士给路韵怡量了体温,说:“没多大事,就是突然受凉了,吃点药就行。”我说那麻烦你弄点药过来。又给她塞了一张票子。小护士也没拒绝,干干脆脆的点点头:“一会我就把感冒药送过来。”
路韵怡责怪的看着我:“你花钱怎么那么大手大脚的?”女孩此时对我已经全无警惕之心,看来真打算赌一把了。我心想还好我是个好人,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准备使坏了。
一会,护士送了感冒药过来,而且还拿了个水杯,杯里装着温水。
路韵怡服了药,躺在床上,看了我几眼,然后低头沉默。
我说:“你饿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估计她没吃饭,便站起来:“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路韵怡着急道:“不用了,我不饿。”我说我饿了行吧。
出了病房,我乘电梯到一楼,走到收费处,将路母的房间号报了,说:“麻烦看看差多少钱。”
收费员敲了几下键盘,淡淡回道:“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六。”她边上的一个护士则盯着我:“你是路阿姨家什么人?”她这么一问,边上几个同事都看了过来。有几个脸上挂着八卦二字。
我估计她们认为我应该是路韵怡的男朋友,现在给未来丈母娘付医药费来了。
可我能让他们随便猜中吗?
“我是她失散多年的长子,我叫路大大。”
对面那群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全愣住了,其中一个惊诧的问:“那你是路韵怡的哥哥了?”
“对,我是她哥哥。”我继续忽悠着:“我很小就被人抱走了,刚跟我才妹相认。”
“你怎么认出来的?”一个大妈护士问。
“感觉,一见到我妹妹,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有着亲密无比的关系。”我边说边拿出银行卡:“来,先把我妈的医药费结了,对了,后续的费用也扣了吧。”
“那你先存个三万吧。”收费员道:“应该差不多。”
付完钱,我问食堂在哪里?有没有吃的?
一个护士说有吃的,而且给我指了食堂方向。
我刚离开,后边便传来讨论的声音。
“没想到路家还有个儿子,真是不可思议啊。”
“看那路大大的穿着,应该不差钱。”
“差钱人家就不会预存医药费了。”
……
我在食堂打了两份饭菜,刚走到路母病房前,就看到路韵怡坐在母亲床前静静的看着对方。我进了房间,将饭菜放下,正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路韵怡先开口了:“知道吗?我爸去世的早,是我妈一个人把哥哥和我拉扯大的,为了我们俩,我妈这么多年一个人苦苦撑着,甚至为了凑学费去卖血……”
“其实,我特别不喜欢哭,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软弱,可是……可是我真的忍不下去。”路韵怡说着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一颗颗打落在床单上。
我叹了声气,心想虽然自己父母没钱,可也是让自己没有任何压力的上完大学。而路韵怡呢?
我不知道全中国还有多少像路韵怡这样的家庭,但很确定,困难的人很多很多。
轻轻的将路韵怡扶到床上,我很认真的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从未这般认真的说过这种话。
我一直都是个很随性的人。
也很随意。
我母亲经常说我长不大,像个孩子。
我想,或许,我慢慢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