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一只双角飞狮奔跑过来,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摔倒在地。
它的头上突然凹下去一块,脖子上也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中红缎一样飘出来。
双角飞狮头顶上的角尖聚起两点光球,它站起来胡乱地甩着脑袋,光球打在远处树林中。
树林里响起一声兽吼,地面微微颤抖。
“苏白!”
啪的一声,双角飞狮头颅被打裂,绿色的妖丹飞了出来,消失在空中。
已经气绝的双角飞狮飘在半空中,快速前行了一段,也不见了。
一只山石兽跑过来,转了一圈,没找到攻击它的凶手,气哼哼地回到树林中。
余啸吁了一口气,好险,刚才山石兽的大脚离泽幻珠只有一寸远。
“苏白,给你说了,要等到我叫你动手的时候再打。这些妖兽皮肉都很坚硬,要等我冻脆之后才好打。”
余啸捏碎隐身符,把双角飞狮丢在一旁。
“哦。”苏白跑过去,开始清理能用的材料。
“还有你,伤口大点行不行?放血放半天。”余啸又对嘟嘟说道。
“你都说了这些妖兽皮肉坚硬,割伤哪有那么容易,”嘟嘟瞪眼道,“你放快点不就行了。以前你冻个妖兽就一眨眼的事情,你化神之后怎么还变弱了?”
“不把血放点出来,消弱妖兽,寒气根本侵不进去!”
余啸嚷道:“以前是什么妖兽,现在是什么妖兽?现在就你的忠诚剑锋利,你不好割,难道要我徒手撕吗?”
嘟嘟还想反驳,被余啸一把扯住了耳朵。
“别废话了。快跟我去画隐身符。”
嘟嘟画功虽好,但修为毕竟没有她高,画的隐身符已经比不上她画的,都是她亲自动手。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要拖着嘟嘟,让他做点递东西,擦桌子之类的事情,就是见不得他闲着。
“你看看你,也不认真修炼。你要是九阶了,我炼墨你画符,多好。”
嘟嘟懒得理她,拿着抹布在架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
在这呆了一个月,余啸终于摸清了神级界的情况。
雨晴交替,雨时雷劫不断,放晴了万物生长,同时妖兽横行。
她也琢磨出一套打妖兽的方法,就是找落单的,偷袭加分工。效果不错。
加上今天这粒,泽幻珠的法阵已经全部换成了九阶妖兽的妖丹,只要不遇到化形、渡劫的妖兽主动攻击,都能扛得住。
只是太费隐身符了点。他们三人用的,加上泽幻珠上贴的,打一次猎花费十几张。
就算余啸自己会炼灵墨,材料的花费也够呛。
若像今天这样,猎到一头九阶妖兽,又没有人受伤,算下来还是能赚个两三百上品灵石。
加上雨刚停,灵草长出,妖兽还没过来的时候,能挖个三、四株灵草。
余啸在神级界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还算收获颇丰。放妖兽材料的仓库堆满了一半,灵草田也重新种上了。
至于稀油,余啸管都没管,反正荷叶瓶可以自己吸收。
最可气的是,荷叶瓶装上稀油后,都要跑回她身上挂着,跟个吸血虫一样吸收她的灵力润养稀油,摘都摘不下来,弄也弄不破。
“余啸,下雨了。”苏白喊道。
余啸把寒松笔一丢,嗖地一下冲出书房,收起泽幻珠,撑开避雷伞。
泽幻珠的法阵没有避雷的作用,降雷的时候得收起来,不然经不住天雷轰。
下雨的时候,妖兽都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有避雨的地方?
余啸边走边做标记,这一块既然都是她的地盘,她得巡视一番,以免错过什么好东西。
下雨的时候,相对而言是神级界最安静的时候,只有哗哗雨声和劈里啪啦的雷击声,也不用担心妖兽跑出来。
余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雨中漫步挺浪漫的,若是这雨能小一点就好了。
突然,她听到一阵兽吼,立刻顿住了脚步。仔细一听,那兽像是在哀嚎。
余啸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肯定是被天雷困住的妖兽,可以过去捡个漏。
瓢泼大雨与不断降下的天雷中,一个人形妖兽正在跳舞,边跳边嚎叫。
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余啸默默地站在远处。
那只妖兽被雷击中一次,就惨叫一声,跳得也更欢快一些。
“呜呜呜呜——”
余啸突然一拍大腿,那不就是她的队友胡行烈吗!
胡行烈这是疯了吗?不,怎么可能,看他手脚配合的样子,这是他在……练功?
胡行烈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张大嘴嚎哭着,声音之惨烈,就像是失去了幼崽的母兽。
余啸好奇得要命。
这到底是什么功法,是声音攻击,看样子还能抵抗雷击。若和胡行烈组队,不是更有赚头。
若能把他的功法骗到手,抗雷击的功法,简直无价之宝!
胡行烈看着天上一点亮光,直逼他而来。
累了,太累了,他闭上了眼睛。
“啪!”
期待中的死亡没有来到,雷确实打在什么东西上。
胡行烈睁开眼睛,看到一把伞挡在自己面前,一个虽然狼狈,但脸色红润的女修含笑看着他。
“胡道友,好久不见,一向安好啊。你这是在练功吗?”
这不是自己的队友吗?队友来救他了!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胡行烈,让他不能自已,大嘴一张,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余啸吓了一跳,以为胡行烈对她攻击了,立刻后跳出两丈远,放出灵力罩护住全身。
片刻之后,她怀疑胡行烈是在哭。
胡行烈一身都是泥水,法衣碎成布条,露出身上被烧焦的皮肉。左腿倒是光洁,却比右腿细两圈,明显是受了皮肉全毁的重伤,重新长出来的。
眉毛和胡子被雨淋湿,格外服帖,露出大如盆的一张白脸,像是带须的风筝。
虽然他在嚎,但脸上都是水,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哭。
余啸摇了摇头,胡行烈这样的莽夫,怎么可能哭呢?还哭得像个女孩子样。
胡行烈见余啸又要弃他而去,哭得更凄惨了,抹着眼泪,张开双臂道:“余道友,你别走啊,你帮我挡挡,我这全身没一块好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