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门,外面的喧哗都被法阵挡住了,只听得到花园中的鸟啼婉转。
“真是夸张,又不是抢宝物。这些人有病吧,你又没练过双修的功法,到底是有多想女人。”
郝连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烦死了,希望他们这下能消停一点。”
嘟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传音道:“小美……”
郝连美停下了脚步,余啸不知道她和嘟嘟传音说了些什么,嘟嘟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面色死灰,像一尊石像一样立在路中间。
郝连美绕过了它,继续往前走。
嘟嘟看上去受伤不轻,但余啸没时间管它。“快带我去仓库,我忙着呢。”
到了仓库,余啸不停地把东西堆出来。那些东西是林中雨花了三个月码进去的,就算她一股脑地掏,半天都没掏完。
“这些法宝,怎么没有品阶?”
“我用了藏灵术。”
“这在运送中倒是个好办法,可是要摆上架卖的话就不行,你把这个法术解开吧。”
“我没空啊。”
余啸想起童时景是见过嘟嘟的,虽然嘟嘟的样子变了不少,但难保没被认出来。她把藏灵术写在玉简上,交给了郝连美。“你自己琢磨一下怎么解吧。”
郝连美看了一会儿:“这个法术,只能你来解,不然会自爆。”
“司徒钧不是法阵天才吗?让他来看。”余啸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突然觉得气氛不对。郝连美冷着脸看着她。
“姐姐啊,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你师父在逃命啊!”
正当余啸不停地掏东西时,林啸门外一片鬼哭狼嚎,人是少了很多,但动静更大。
不少金丹修士哭成一片,元婴好歹修为要高些,也不好意思当众大哭,伤心了一阵也就离开了。
御虚还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被风吹得犹如秋天的落叶。
这时,十几个穿着华丽门服的弟子飞了过来,门服背面斗大的“天翔”两个字。
“御虚长老,不好啦,采买船被抢啦!”那队人一落地就大呼小叫地朝御虚奔过来。
御虚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们,抬了抬手,“抢了就抢了。”
薄慈捶打着自己的手:“我准备孝敬你的金缠灵骨扇也被偷走了。”
“偷了就偷了。”御虚面朝林啸门的大门,眼中一片死灰,有气无力地咳着嗽。
“长老啊,你要珍重啊。”薄慈虽然知道御虚死不了,依然忍不住担心道。
御虚长老在翱宇灵界出名的冷漠,一到升平就翻了船。真是不动情则已,一动就要命。
“走,都走。”御虚挣扎着站起来,苍白的手挥了两下就垂在身侧。
薄慈只能懊恼地一锤手,把被抢经过说一遍。
反正他上报给了御虚,总堂责怪下来,也怪不到他头上。
御虚的魂像是游离在身体之外,只留下了一副躯壳立在那里,但薄慈还没说完,他突然抬起了头,双目中两点死灰复燃。
“把那只妖兽,再描述一遍。”一口气没喘。
“是,”薄慈见御虚总算打起精神来了,连忙说得更详细一些,“很壮实,体型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大眼睛大嘴,面目狰狞……”
“是不是像只猪?”
“对对对!确实很像是猪。”
御虚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神采,冷哼了一声,飞到林啸门上空,听似无力的声音穿透了法阵,落入林啸门每个人耳中。
“郝仙子,我不忍心对你的门派动粗,麻烦你把抢劫我天翔宗采买船的贼人交出来。”
郝连美眉毛一挑:“你抢劫了天翔宗的采买船?”
“一言难尽。”余啸摆摆手,只要不是清泽,一切都好说。
“我先走了,免得打起来把林啸门弄坏了。”
郝连美一把抓住了她,咬了咬嘴唇:“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去把他引开,你趁机逃出去。”
余啸瞅着郝连美:“算了。你又见不得男人,我不会和他硬碰硬的,我有隐身符。你给我找一套男装来。”
余啸跑到外面,把嘟嘟丢进泽幻珠,深吸一口气,朝着大门冲出去,嗖地一下冲入空中,远遁而去。
“追!”御虚精气神十足地大喝一声,天翔宗的弟子立刻窜出,祭出法宝就追了过去。
清泽和童时景正在清籁乐府的浮岛上,见此情景,清泽脚一点跟了上去。童时景想了想,跟在清泽身后。
“御虚!”
御虚正要追上去,郝连美从林啸门中冲出来,朝着他丢了一把五花八门的暗器。
浮岛上腾起一阵硝烟,夹着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如同过年一样。阵阵冲击波层层外扩,整个小浮岛被炸得坑坑洼洼,无一门派幸免。
“太过分了!林啸门越闹越不像话,我要去找他们评评理!”
林啸门隔壁的门派一直忍气吞声,今天门派的牌匾都被炸了下去,管事的分堂堂主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不许去!”他的仙侣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就是想趁机去看郝连美那个狐狸精。”
“人家又没做什么,你凭什么骂人家狐狸精?”
仙侣一怔,满腹委屈地说道:“刚刚还要去找人家评理,马上就为别人说话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移情别恋了?”
“评理是评理,你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就骂别人……”男子想同她讲讲理。
他的仙侣却嚎哭起来:“我骂别人怎么了?我十六岁就跟着你,昨天有人骂我,也没见你这么维护我啊。你这么向着她,是不是早就和她勾搭上了?评理?我倒想找人来给我评评理……”
男子一拍桌子:“勾搭上了?我要是和她勾搭上了”他猛地刹住了话头,甩手走进了内堂。“不找了!烂就烂吧!”
浓烟散去,处在冲击波中心的御虚连个防御罩都没有放,身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法衣干净得像是刚刚炼出来的一般,头发丝都没断一根。
他颤抖着双唇看着郝连美。
郝连美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丢下一句:“你要敢伤害她,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转身走了。
郝连美走了半晌,御虚抖了半天的口中才说出一句,“她和我说话了……”又狂笑道:“她叫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