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数月行。
李焱走出了荒山野地，到了曾经发榕城内。
二十多年了，这里的变化并不大，依然是以寻常民众居多。
他们曾在这里买下的农舍院落，已被一户人家居住。
这是爷孙二人，老者白发苍苍，迟暮之年。
小的是个女孩，只有十二三岁左右，伶俐聪明。
“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小女孩对李焱发问。
“来讨碗水喝。”李焱笑着说。
“那你等着。”小女孩说了一句，便是转身走向灶房。
片刻后，她端着一碗水出来，递给李焱，“给。”
李焱接过水碗，从倒影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胡子满脸。
这模样还挺凶悍的。
微微一笑，李焱喝尽碗中的水，对小女孩道谢，“谢谢了。”
小女孩接过了碗，满是戒备的说道：“水喝完了，你赶快走，别想打坏主意，我爷爷可是修炼者，很厉害！”
李焱微挑眉头。
不过，也不意外，自己这满脸胡子的，看上去有点不像好人。
“怡儿，你在跟谁说话呢？”这时，一名老者从屋内走出。
他年纪老迈，步伐很稳，尤其是那双眸子，深邃若星辰。
高手，
这是一个高手！
李焱心头微微一惊，这个老头给他的感觉，很是不凡，那一身的修为都在内敛，跟普通人无样。
“返璞归真。”
李焱皱着眉，沉吟一语。
老者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异色，旋即笑道：“这位兄弟，很是不凡呐。”
“练过两天而已。”李焱说了一句，将碗还给小女孩。
继而，他又看向老者，问道：“老人家，不是榕城的人吧？”
“为何这么一问？”老者反问道。
李焱开口，“这座民宅，是我二十一年前买下的，这些年一直空着。”
听得李焱这么一说，老者笑了笑，“原来，小兄弟是要收回房子啊，老夫这就收拾东西。”
“不是。”李焱摇了摇头，淡笑道：“这房子对你我来说，都无甚大用，只是，我在山中隐居二十年，想打听一些江湖中的事情。”
老者扫了一眼李焱，手指树下木椅，道：“既然老夫能占了你的屋舍，也算缘分，坐下说吧。”
“嗯。”李焱点头，坐在木椅上。
老者走了过来，问道：“不知，你想打听些什么事情？”
“仙棺。”李焱直奔主题。
此时的自己，满面胡子，再加上根本没有多少人见过自己，他确定别人认不出来，也无法从气息上分辨的出。
老者皱了下眉头，又轻叹道：“小兄弟若是想要染指仙棺，老夫劝你还是放弃为好。”
“为何？”李焱问道。
老者开口，沉吟道：“二十多年前，李焱以及仙棺的消息，忽然出现世间，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二十年来，各方势力为了夺取仙棺，将李焱硬生生的逼成一个大魔头，如今的他，已是人魔，人人得而诛之！”
已是人魔？
人人得而诛之！
李焱心头不爽，狠狠咒骂起来。
老者继续道：“那个李焱，真的是太强大了，我也曾参与过追杀，结果差点陨落。”
李焱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你见过那个李焱了？”
“见过。”老者点了点头，“他不但修为恐怖，手段也极其残忍，这些年来，黄州域几大圣地全都覆灭，只有很少的人，来到九州域另投门户。”
“他李焱，只要心情不爽，便会屠城，死在他手下的生灵，早已无法计算！”
李焱深吸了口气，道：“那么多大势力，那么多高手，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老者回应，“当然有，只是他太狡猾了，遇强则避，遇弱则杀，很多家族大势力都被整得头痛万分。”
李焱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又问道：“那李焱的那个弟子荒将姬鸿呢？”
老者想了想，开口道：“三个月前，我在准备退隐的时候，听说姬鸿被飞仙宗，九离剑宗，天霄门，以及诸多家族高手围攻，被镇压在长河谷。”
“各大势力之人，以此为要挟，要求人魔李焱前去赴会，否则，灭其弟子。”
顿了一下，老者继续道：“只是过去这么久了，人魔李焱并未答应什么，依然我行我素！”
“他不会去的。”李焱沉吟着说了一句，心头尽是担忧。
老者反问，“他为什么不会去？姬鸿可是替他杀了不少的人呢，对他那个师傅很忠心。”
李焱皱了皱眉头，沉吟道：“你真的打算退隐了？”
老者轻叹，“退隐心已决。”
李焱有着说出自己身份，让将来老者给自己作证的打算。
但，几经思索，他还是决定，不拉老者再入浑水。
沉默些许，李焱又问道：“老人家，可有怜香寒，以及语晴的消息？”
老者说道：“怜香寒自二十一年前在天云城出现过之后，便是再无消息。”
“至于语晴，也是在那个时候在云氏商行拍卖会上出手抢夺仙纹碎片，才暴露了真正的身份。”
李焱有点好奇，“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老者开口，“她是诛仙阁四大杀手之一，妙音仙子。”
李焱沉吟道：“那……她跟云氏商行的过节，如何了？”
老者说道：“那过节是永远解不开的，不死不休罢了，这些年来，语晴也很少在世间走动了。”
一番交流之后，李焱双手抱拳，对老者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老者轻叹口气，道：“如果将来，你真的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李焱驻足，反问道：“老人家，你这所指是什么？”
“你的真假身份。”老者说了一句，继续道：“我跟那个李焱交过手，见过他的面容，跟你一样。”
李焱转过身来。
他扫视着面容平静的老者，开口道：“那样的话，你们会被我所牵连，你已打算退隐，就不要再染江湖事了。”
“哎～”老者长叹，“与你这般相遇，实属一缘，我欲退隐苟活，无奈，天下无处不江湖啊。”
李焱想了想，淡笑道：“往后再说吧，或许，我活不了多久。”
顿了一下，李焱反问道：“那个假扮我的人，修为如何？”
老者不太确定的开口，“帝尊境巅峰，甚至已在仙帝。”
李焱挑了下眉头，“这么说，老人家你的修为也在帝尊境巅峰了？”
老者苦笑，“早在这步八千年，怕是寿命尽头，也无缘仙帝了。”
扫视着老者，李焱看出了他的那种落寞惆怅。
几经思索，李焱拿出五片神药九天果的叶子，放在石桌上，“送给你，我也只能帮你这一点，至于老人家能否如愿，也看造化。”
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叶子，老者目露精芒，“这……这是神药九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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