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热得不够猛烈,到是很有些刺眼,炽烈的光打在楚君白派丽蒙眼镜腿上,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效果。
她回头撸了一把头发,朝着篮球架下自发组织起来的男女混搭“拉拉队”挑眉一笑,露出一口毫无瑕疵的小白牙,汗水自高鼻梁上落下,她随意抬手一抹,径自去接传过来的球。
“哇——”
“君白好帅呀!”
“君白加油。”
“君白累了吧!停下喝口水呗。”
“……”
楚君白摆了摆手,表示不渴。她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阿迪达斯,头套也是黑白相间的迪卡侬,脚踩一双红边李宁球鞋,纵跃之间成为整个篮球场上最靓的仔。
拉拉队们的热情不减,快上课了还在不依不饶的围观楚君白一流的球技。
场上其余“球员”的表情十分痛苦,尤其是班长刘枫,他实在有些意难平,丫的这云中高校的女学生是怎么了?没有性别意识的吗?他这地地道道、正经八百的大帅哥居然还没有楚君白这假小子能获得女同学的芳心,简直丧心病狂。
楚君白身量出挑,高鼻薄唇,长睫毛大眼睛,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前面完全看不出,一马平川的那种,如果不仔细分辨她的五官,没人会觉得她是个女孩。
……………………
一天的好时光就在楚君白同学课间不断打瞌睡又不断被粉笔头砸醒中度过了,放学后,高湛照例与楚君白一起蹬着自行车回去。
“君白,怎么了?”高湛偏过脑袋去看她,感觉她今天话少了,“老师批评你两句,你就自闭了?”
早上被她带头奔出教室门的学生撞趴了的任课老师,果然在中午的课堂上公报私仇了,楚君白被迫表演了十来分钟的“一问三不知”,该老师抓住机会条分缕析的批评了她一顿,最后把她发配到墙角罚站整节课。
区区罚站,楚君白完全没意见的,反正她一上课就困得死去活来,站一站也是好的,这比吃柠檬还醒瞌睡,所以她今天不太想说话与被老师批评、罚站毫无关系。
“毛线……”楚君白对自闭二字十分不屑,“我会这么自觉?”
“呵,你到挺有自知之明。”高湛勾唇一笑。
楚君白:“……”她又不想说话了。
高湛突然把自行车头往左一拐,右腿稳稳的踩在地上,刚好拦住了楚君白的车头,被“逼停”的楚君白抬头迎上他湛蓝湛蓝的眼眸:“你有毛病吧!”
高湛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温度正常也不像发低烧,皱眉道:“你今天不开心,怎么了?”
楚君白轻飘飘的道:“高湛啊高湛,我发现你比我爸还称职,连我开不开心你都知道,我下次是不是要管你叫‘爸’了?”
这真是个不太喜人的冷笑话,高湛亦是一脸平静道:“你想那样叫我也不介意,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任何情绪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哦……然后呢?”楚君白总在高湛发表一些类似于温柔体贴的话时装傻充愣。
“然后我想听听你到底怎么了?”高湛自顾自的蹬着自行车。
楚君白跟在后面:“我就是不说呢?”
“你不说就算。”高湛白了她一眼,“我又不逼你,你见我什么时候逼过你?”
“我去——”那你还问?楚君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糖上的感觉,猛蹬脚踏板,一阵风般与高湛擦肩而过。
晚风萧瑟,落日余晖把人影连带车影拉得老长,高湛看着前方越行越远的楚君白,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
这都高三了,楚君白这假小子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意,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她所有青春荷尔蒙貌似全都用在街头打架斗殴,学校里装洋装死耍酷耍帅上了。
楚君白把车骑得飞快,终于拐到高湛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她忽然觉得头重脚轻,脖子以下肚脐以上的肉像被拧在一起似的,疼得令人扭曲,她手一酸一放,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的右肩到左腋窝下的肋骨上有一条长长的疤,那是天生的,她打娘胎里出来身上就带有这么一块恐怖的疤痕,虽然奇怪,但好在楚父楚母没把她当成畸形儿或者怪胎扔了,俩人约定好似的把那骇人的疤痕当成“胎记”。
医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就是胎记,只是比较特别而已。
这个“胎记”并没随着她长大而淡化或者消失,而是越来越狰狞了,尤其近来那疤痕还会隐隐作痛,一天强过一天,痛到窒息。
高湛与她一起长大一起念书,真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可那又怎么样,有些事还是不能分享的。美食可以分享,欢乐可以分享,痛苦什么的就算了吧!谁还没点痛苦的小秘密呢?
周沐旸把江九歌送到一处靠湖的小楼,这湖是天然的,只是周遭粗略的搞了点围栏和绿化,小楼整体复古,外形与古代驿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又比驿站要精致许多。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这三年里一直有人打理,进去看看,也许还能想起些什么。”周沐旸难得说了句成年人该说的话。
江九歌刚伸出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太子,欢迎您回家——”
数十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以倒三角的方式戳在门口,站得严肃又不失恭敬,统一穿一身垂感极好的仿真丝素软缎太极服,夕阳泛红的光打在其上,折射出些许不真实感,好大一股仙风扑面而来。
江九歌登时愣住,这些都是什么人呢?不重要,她只是有感于这种款式的出场,上台表演也不过如此吧!
周沐旸咽了一口唾沫:“真他娘的仙风道骨啊!”
江九歌默默点头:“出场费很高吧!”
为首的“三角尖”愣了一下,忙错开一步,把他们日思夜想的“太子”请了进来。
一番大惊小怪之后,氛围总算正常一些了,周沐旸很有解说员的天赋,指着穿太极服的几位大哥道:“小少爷,这就是十四东君,是我们这党人里的王牌,你还记得吗?‘东君’还是你给他们起的。”
江九歌撩了下刘海,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今天实在用脑过度,她能记起五哥江荻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管他东君西君啊!
周沐旸:“唔,不记得也没关系,往后有的是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江九歌本末倒置的问:“不是十四个人吗?怎么只有十二个?”
周沐旸赶紧拍马屁:“小少爷真是火眼金睛呐!”
江九歌嘴角一抽,不咸不淡道:“我只是短暂性失忆,不瞎。”
为首的东君之一公事公办道:“青云和长矢被问大师挑走了。”
“问大师?”江九歌不明所以,这问大师是何许人也,居然敢动她的“私产”。
“什么?”周沐旸暴躁的神经一瞬间被牵起,“问奈何这死老神棍简直无法无天了,也不看看东君是谁的人,他想要就给他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