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以前从没进过饭馆,也不知如何叫菜,把怀里周辰给的银子掏出来放在桌上,对店小二道:“我和大哥要吃饭吃肉吃鱼,照这个银子的量上。”银子足足三两有余,便整治一桌上好筵席也够了。
店小二大喜,忙吩咐厨房烹煮鸡肉鱼鸭,不久菜肴6续端上。
周辰看他慷自己之慨,哭笑不得,也不再客气,要了一壶汾酒。
石破天看他自斟自饮,闻着酒香有些馋,径自拿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汾酒,噗的一声,又全都喷了了出来,吐着舌头道:“辣得很,不好吃。”自管吃肉吃饭,不再打量酒壶半分。
周辰看着摇头,不去管他,吃喝完了,起身离开,到了外面,结算饭资,还剩下几十文钱。
石破天将铜钱揣在怀里,跟着周辰出了饭馆。
街上繁华,商贩不少,两人走走停停,周辰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石破天到是兴致颇高,挨个的摊位都要看看,问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这能吃么?’‘好吃么?’‘比烧饼怎么样?’。
等两人离了市镇,又向东行。
一路上石破天和周辰也算是混熟了,不像刚开始时的畏惧,开始说一些以前自己家里的事情。
“阿黄很能吃,每天总喜欢去山里追兔子···。”
“自懂事的时候起,每天都要劈柴、烧火、做饭,娘那时总是看着我怔,然后就大声的叫我的名字‘狗杂种’、‘狗杂种’,连续叫个不停,我就答应着,娘不再板着脸,这才看着我笑···。”
“娘不见了,我和阿黄去找她,后来阿黄太饿了,自己去山里找吃的,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我想它肯定是追着兔子跑了,忘了回家的路,我就去找我娘,顺便把阿黄也找回来···。”
周辰听着他絮叨个不停,最后问道:“你娘是不是姓梅?”
石破天道:“娘就是娘了,娘也有姓的么?”
周辰暗自摇头,觉的问他纯属白问。
“当然啦,人人都是有姓的。”
石破天道:“那么我姓什么?”
周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姓石。”
石破天不解道:“我怎么就姓石了?”
“自然是随你爹的姓了。”
“可我没有爹呀?”
“没有爹,你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石破天低头想了想,觉的周辰话很有道理,他想到自己居然不仅有娘还有爹,莫名的就高兴起来。
“狗杂种太难听,要不要我给你取个名字。”周辰想了想道:“石破天如何?”
石破天道:“大哥你爱给我取名,那也好,不过就怕我娘不喜欢,她叫惯我狗杂种,我换了名字,她就不高兴了,而且狗杂种怎么就难听了呢?”
周辰皱了皱眉头,开口:“你娘叫你什么我不管,但在我面前你只能叫石破天,听明白了么?”
石破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在他看来,石破天也好,狗杂种也好,都没什么本质区别的,不过如果周辰喜欢,他也不介意叫石破天。
便在此时,周辰忽然停住了脚步,耳朵微动,只听得左前面树林之中隐隐传来叮叮几下兵刃相交之声。
石破天站定身形,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周辰心下一动:“有人在那边交手?这几人出手甚快,武功倒是不错。”
当即低声向石破天道:“咱们到那边去瞧瞧,你可千万不能出声。”伸手在石破天后膊一托,展开轻功,奔向兵刃声来处,几个起落,已到了一株大树之后。
石破天身子犹似腾云驾雾一般,只觉好玩无比,想要笑出声来,想起周辰的嘱咐,忙伸手按住了嘴巴。
两人在树外瞧去,只见林中有四人纵跃起伏,恶斗方酣,乃是三人夹攻一人,被围攻的是个红面老者,白拂胸,空着双手,一柄单刀落在远处地下,刀身曲折,显是给人击落了的。
夹击的三人一个是身材甚高的瘦子,一个是黄面道人,另一个相貌极怪,两条大伤疤在脸上交叉而过,划成一个十字,那瘦子使长剑,道人使链子锤,丑脸汉子则使鬼头刀,这三人武功均非泛泛,那瘦子尤为了得,剑法飘逸无定,轻灵沉猛。
周辰见被围攻的老者已然受伤,身上点点鲜血不住溅将出来,双掌翻飞,仍是十分勇猛。他绕着一株大树东闪西避,藉着大树以招架三人的兵刃,左手擒拿,右手或拳或掌,运劲推带,牵引三人的兵刃自行碰撞。
那道人的链子锤常常绕过大树,去击打红面老者的侧面,丑汉子则臂力甚强,鬼头刀使将开来,风声呼呼。
只听那道人嘶哑着嗓子道:“白鲸岛主,我们长乐帮跟你原无仇怨。我们司徒帮主仰慕你是号人物,好意以礼相聘,邀你入帮,你何必口出恶言,辱骂我们帮主?你只须答应加盟本帮,咱们立即便是好兄弟、好朋友,前事一概不究。又何必苦苦支撑,白白送了性命?咱们携手并肩,对付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共渡劫难,岂不是好?”
周辰听到‘赏善罚恶令’几字,心中顿时恍然,侠客岛终于再次重现江湖了么?至于白鲸岛主那肯定是大悲老人了。
只听大悲老人怒道:“我堂堂好男儿,岂肯与你们这些无耻之徒为伍?我宁可手接‘赏善罚恶令’,去死在侠客岛上,要我加盟为非作歹的恶徒邪帮,却万万不能。”左手倏地伸出,抓向那丑汉子肩头。
这一招去势极快,那丑汉子沉肩相避,还是慢了少些,已被大悲老人五指抓住了肩头。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丑汉子右肩肩头的衣服被扯了一大块,肩头鲜血淋漓,竟被抓下了一大片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