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军营里。
黎皇可谓是忙的热火朝天,一边要接待他国将领,一边又要吩咐人安排他国军队驻扎地,如今正是紧张时刻,若是有一个处理不好,难免一场战争,到时南楚要攻下黎国,岂不是探囊取物?
与黎皇相反,姜离歌可谓是闲的不能再闲,虽为军师,可黎皇到底是防着她,是以她就无事可做了,在军营里左晃达右晃达,怎么好玩怎么来。晃哒晃哒着就到青国军营,那三万青国军,走进主帐,姜离歌便恢复了面无表情,传说中的大将军恭敬地跪在姜离歌面前:“末将见过夫人。”
姜离歌也不急着叫他起,走到主位上坐下,恢复了吊儿郎当问道:“你们凤皇如何?”
那将领颇有些无措,略带紧张道:“凤皇很好,尚在南楚京城。”
“好了,起来吧,紧张什么?”姜离歌好笑不已,凤霖手下的人,好像都这么可爱。
将领赶紧起身。
“等青国军队来,若是拆穿你们就危险了……”姜离歌恢复了冷淡道。
“可是,皇上说,属下势必保护好夫人。”那将领颇为认真道。
“你排名第几啊?”姜离歌忽然转移话题道。
“第三。”那将领认真道。
“你们凤卫都这么厉害吗?”姜离歌不自觉问出声。
凤一身为大暗卫,跟在凤霖身边,负责一切杂务。
凤二轻功上乘,还会逗趣。
眼前凤三还能带兵打仗。
剩下凤四五六七八想来也不差。
“夫人有所不知,属下如今是北凤二品大将军。”凤三有些不好意思道。
姜离歌表示自己非常心累,她当年也不过是三品将军,真真论起来还要向凤三行礼,恭恭敬敬叫一声将军。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又问道:“你们皇上如何知道我需要军队?”
“主子这些日子从未断过夫人的消息,听闻将军袭营,就派属下带着三万铁骑从穿过西北沙漠和西面山林到南楚和黎国交界处候着了,后来听闻蒋元落网,命属下等两军交战三天,若是无人支援就出兵。”凤三见自家夫人好奇,赶紧和盘托出,这可是帮主子得到夫人的好机会啊。
“为何是三天呢?”姜离歌不得不佩服凤霖先见之明,好似她要做什么他都知道,还好凤霖不是敌人,若是,只怕她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主子说,以夫人之能,三日,不足为惧,而三日也足够真正的青国军队增援。”凤三眼中满是佩服。
“你们主子倒是看得起我!”姜离歌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人活一世,难得一知己,凤霖对她,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知己。
姜离歌却不知道,又或者故意不知道,凤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句知己。
“主子心里,从来都是夫人第一。”凤三继续神助攻。
姜离歌表示自己很难,转移话题道:“成了,让将士们准备一下,今晚拔营离开。”
凤三震惊:“今晚?”
“正是,如今八国军队已经到齐,青国军队也不日会到达,三万大军再留在这儿就危险了,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姜离歌解释道。
“可黎皇定不会放属下等离开。”凤三肯定道。
“那你打算如何?”姜离歌反问道。
“挡住青国军队便是。”凤三毫不犹豫道。
“还不如听我的,来一个狸猫换太子便是。”姜离歌笑得意味深长。
凤三瞬间领会:“夫人的意思是……”
“正是。”姜离歌肯定道。
夜晚之时,三万凤军装作匆匆忙忙的样子,准备拔营,黎皇闻声而来,颇为不理解问道:“友军这是作何?”
凤三一脸为难道:“黎皇有所不知,此番出兵只有吾皇口喻,并无文书,而青国还需要本将军坐镇,如今黎国危难已解,本将得带兵回青国述职,这也是不得已为之,还请黎皇见谅。”
“可……”黎皇蹙眉,心中担忧不已。
“黎皇陛下不必担心,我皇已经手书文书,派了三万大军前来接替,不日便可到达。”见黎皇还有忧虑,凤三接着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黎皇还能说什么,只得同意,又有一些犹豫道:“还请请青皇多多支援才是。”
“黎皇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查探一番,便可知我青国三万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凤三拿出定海神针。
“如此多谢青皇了。”黎皇客套道。
“事情紧急,本将先撤退了,还请黎皇莫要怪罪。”凤三道。
“青将军慢走。”黎皇道。
于是凤三带着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几日后,青国军队果然如约而至。
黎皇笑弯了眉毛道:“友军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那位文强闻言行抱拳礼道:“青国领军文强参见黎皇陛下。”
黎皇赶紧扶住对方手臂,高兴道:“文将军免礼,此番青军能来,万分感谢,来来来,浊酒已备好,咱们去喝上一杯。”
文强却是推辞道:“行军打仗,军中禁酒,黎皇见谅。”
黎皇笑道:“这倒是,既然如此,文将军不如见见他国将军。”
文强继续推辞道:“这一路劳累十分,明日再拜访各位将军,还请黎皇带我的到吾国军营。”又问道:“吾青国军队驻扎在何处?”
“驻扎在东面便是。”黎皇答道。
“那好,烦请黎皇派人带我等去与我国三万军队回合,将营驻扎在一处。”文强点点头。
“什么?青将军不是已经回青国了吗?文将军不知?”黎皇一头雾水。
文强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已经回青国了?”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对,道歉道:“还请黎皇莫要怪罪,是本将心急了。”
黎皇见他确实不知道,心中更加疑惑了:“莫非青皇并未告诉文将军?”
“未曾。”哪里是未曾,这三万军队本来就不是青国的人,此番前来,一为支援黎国,保卫十国,二便是为查明那冒充的三万青军是谁的人,原以为是黎国军队假扮的,可不说黎国没那个能力养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算是养了,还能一开始就不用,非要装成青国军。事到如今,人已经跑了,想查都无从查起。
“可青将军离开之时,所言乃是青皇召了回去,这样说来文将军应该知道才是。”黎皇心中也起了疑,如今这局面本就得益于青国派兵,而丞相前几日归来,所言其他九国皆是作壁上观,原想再争取几日,后来却是听闻青国派兵了,喜出望外,回到黎国。如今文将军这副模样,倒像是青国本就不欲出兵。
“那可能是一路劳顿,未曾得到青皇指令。”文强的话相当于认下了三万大军。不认下又能怎样,难道要告诉黎皇:我们青国本来是不打算出兵的,谁知道哪里跑出来了一堆碍事的家伙,打着我青国的旗号,我青国不得已出兵。文强相信,只要这句话敢说出口,什么青黎两国交好,便会通通化作虚无。
而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黎皇不断思索这些天前一支青国军队的所作所为,说是青国军,可和青国人的习性搭不上边,南方喜吃鱼,而他们明明比较喜欢羊肉牛肉,北方的口味。
到底是何方神圣?
十日后,孙御史抵达边关,要求和谈,十国本就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听闻南楚欲和,纷纷劝慰黎皇同意,黎皇忍着怒气应付完九国将领,待众人离开后,将帅帐中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姜离歌身为军师,像这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商谈是不能参加的,等到九国将领离开之后,姜离歌逗留了一会儿才进帅帐,孙御史之事她早已知晓,是以丝毫不震惊,进入帐中便见到一片狼藉,心里不由好笑。
黎皇见她进来,想到她是南楚人,心中火更大,怒吼:“你进来做什么!”
姜离歌丝毫不理会,嘲弄道:“怎么?谈不拢?”
原本黎皇心中就不忿极了,听闻此言更加生气,一把拽住姜离歌衣领,居高临下恶狠狠道:“子虚,你最近愈发猖狂了!”
姜离歌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坐下,如今倒好,人家抓着她的衣领质问,这气势上她就棋差一步啊。面上依旧不卑不亢道:“若在下是黎皇,便答应和谈!”
“你说的轻巧!偷袭我黎国的是南楚,杀我黎国大将的是南楚,直接派兵攻打我黎国的也是南楚,如今说和谈的也是他南楚,他建文帝到底把我黎国当成什么了!每年上贡之物就是我黎国国库的一半,每次他南楚说什么我黎国没有做了?自己想要除去权臣,就拿我黎国三万大军作陪葬,我黎国说过什么没有!说好朝贡降五成,最后只降一层,我黎国又反抗过没有!”黎皇字字珠玑,句句泣血。若三年前被算计的不是她姜离歌的阿爹,她都要替他鼓掌了,说到底,这样的结果还是他自作自受,当年但凡有半分硬气,就不会被人摆布至此!
黎皇朝着姜离歌吼了一通,自知过分了,捂着脸坐在一旁,带着几分崩溃道:“朕不是故意吼你的。”
姜离歌这一刻是真正的同情黎皇,上有南楚压制,下有黎民百姓,中间还有九国卡着……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放过南方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