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心中一痛,半晌之后,咬牙道:“不后悔。”
姜傲淡淡问道:“那你何错之有?既是不后悔,那就没有错。”
楚天奕难过道:“求阿爹不要让离歌离开我。”
姜离歌也立马道:“阿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阿奕的。”
姜傲好笑道:“阿爹何时说过要让你们分开?”
楚天奕和姜离歌相视一笑,高兴道:“谢谢阿爹。”
姜傲感慨道:“原本以为你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传闻般一无是处,阿爹当时就想着把你培养成姜家的接班人,没想到你是扮猪吃老虎,宁丞相盘踞朝堂多年,门生众多,根深叶茂,皇上都拿他无法,最后却败在你的手里。看来我姜家困不住你啊。”
楚天奕坚定道:“阿爹待我有恩,他日功成,离歌为后,姜家百年不倒。”
姜傲好笑道:“阿爹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只盼着你们平平安安,你有这份心阿爹已经很高兴了,只希望你永远不要负了离歌。”
楚天奕坚定道:“我会对离歌好的。”
姜傲叹气道:“阿爹只怕你身不由己。”
姜离歌适时道:“阿爹,离歌是您的女儿,您要相信离歌。”
姜傲没好气道:“亏得阿爹再三叮嘱,没想到你自己一颗心全在这小子身上,罢了罢了,你们爱怎样就怎吧。”
姜离歌笑道:“谢谢阿爹成全。”
姜傲没理她,看向楚天奕道:“天奕,经此一事,阿爹算是知道你当初为何说对离歌无所图谋,你是有能力的人,如此阿爹也就放心了,你要记住,阿爹永远站在你们身后。”
楚天奕感动道:“谢谢阿爹。”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父爱如山,还有一句话叫**屋及乌,眼前之人不是他亲生父亲,却是胜过他亲生父亲。
姜傲好笑道:“跟阿爹还客气什么,以前不支持你和太子争是觉得你没有那个实力,如今你既然有那个本事,姜家便站在你身后,听你差遣,日后做事也不必顾及是否会损害姜家,只管去做就说是,左右这世上之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
楚天奕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说感谢。
姜傲又道:“如今你扳倒了宁丞相,算是和太子彻底杠上了,明着无所畏惧,只怕暗箭难防,还多小心。”
楚天奕闻言,心中又是一暖,胸有成竹道:“阿爹放心,为了这一日,天奕已经准备很多年了,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我都不害怕。”
姜傲欣慰道:“如此,阿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又道:“天奕你先回去吧,如今你暂代丞相一职,万事不可掉以轻心,相信一会儿就有官员找你议事。”
楚天奕不放心地看了姜离歌一眼,见女子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点点头道:“天奕告退。”说完起身离开。
待书房门再次关闭后,姜傲颇有些无奈道:“我本有心远离京城纷争,奈何命里注定躲不过?离歌,阿爹只望他日你不会后悔。”
姜离歌闻言,心中难受极了,如果不是因为她,阿爹也不必如此纠结,愧疚道:“都是离歌不好,拖累了阿爹。”
姜傲叹气道:“咱们是父女,哪里有什么拖累不拖累?阿爹只想告诉你,当年皇位之争,甚是惨烈,先皇有十二子,其中最宠爱的临王,最后只剩下当今皇上和永宁侯,当今皇上仁德尚且容不得同父兄弟,又怎能希望未来天子容得下天奕?若天奕不争,最后以姜家为盾,保一世太平未尝不可,如今天奕已经和太子对上,争已经是不可避免,这也意味着他必须成功,若是不成,只有一死,姜家也会沦为陪葬,为今之计就只有和天奕一起赌一把。”
姜离歌坚定道:“阿爹,离歌一定会保护好姜家,也相信天奕会成功。”
姜傲看着眼前长大的女儿,心中几多复杂,开口道:“阿爹也相信他,只是离歌,阿爹只担心你,他日事成,三宫六院,你当如何?”
姜离歌坦白道:“阿爹,离歌是您的女儿,他日他成千古一帝,若是三宫六院,我便退居边关,永世不回。”
姜傲点点头道:“这才是阿爹的女儿,好,好,好。”
姜离歌又道:“阿爹,离歌知道您最是重情重义,看不得兄弟相残,姊妹相杀,只是无情最是帝王家,阿奕若是不动手,就是别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姜傲叹气道:“不是阿爹重情重义,而是先帝十二子里,惊世绝伦的临王,正是死于阿爹之手,他与阿爹曾称兄道弟,把酒论世,最后却是阿爹背叛了他,这么多年来,几多悔恨,几多不忍,有时候想想这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每当想要切磋武艺之时,便觉得身边空无一人,那个人终究是不在了。”
姜离歌难过道:“阿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阿爹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左右皇上是当世的明君,阿爹对得起南楚。”她从来不知她阿爹心中还有这般滋味,而她一无所知,都怪她不够关心阿爹。
姜傲欣慰道:“看着你们,阿爹心中纵是有再多委屈也淡了。”
姜离歌转而道:“离歌只要确信如今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就够了。”
姜傲慈爱道:“真是个傻孩子,放心吧,万事还有阿爹在呢,天奕要是敢乱来,阿爹绝不会放过他。”
姜离歌撒娇道:“还是阿爹对离歌最好。”只是他们心中都知道,身为帝王,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
姜傲笑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姜离歌腿跪的有些麻了,暗叹自家阿爹真是不留情,父女二人又商量起其他事宜来。
镇北侯料的不错,楚天奕刚回到离歌院就有人报说礼部尚书李笠来找,楚天奕只好立马让人将人带到离歌院的书房中,由于姜离歌的身份不同于世家小姐,所以离歌院一直在前院,待客也是正常,谁让没人知道丞相之职会落到楚天奕头上,而楚天奕一向和姜离歌共用一个书房?
礼部尚书李笠跟着下人一路到书房,看着楚天奕走进来,有些忐忑道:“王爷,下官有事要奏。”
楚天奕淡淡道:“究竟是何事?让李尚书迫不及待赶过来?”
礼部尚书不自觉地擦了擦汗,这才道:“算着日子,二皇子殿下也该回来了,下官想问问是以怎样的礼迎才适合?”
楚天奕挑眉道:“本王看李尚书不是想说这件事吧?”身为礼部尚书,怎么可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决定不了?
礼部尚书为难道:“下官的确不是为此事而来,只是这事儿也有疑惑之处。”
楚天奕淡淡道:“二皇子此行有功,促进两国和平,是以当以厚礼迎接,表示北凤南楚和平之谊,本王知道你是顾虑本王,可本王岂是那等不顾国家大义之人?你只管照国制做便是。至于你贿赂宁文为自家儿子图谋官职之事,本王想总得要有舍有得,左右李尚书的儿子不少。”
礼部尚书心痛不已,想要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恭敬道:“下官明白了。”
楚天奕淡淡道:“明白就好,希望李尚书永远都拎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礼部尚书恭敬道:“下官永远效忠王爷。”
楚天奕淡笑道:“去吧,这个月的解药会按时奉上的。”
礼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道:“下官在此谢过王爷,下官告退。”
楚天奕淡淡道:“嗯。”
礼部尚书前脚刚离开,吏部尚书江无为就找上门来了。
看着给自己行大礼的吏部尚书,楚天奕淡淡道:“何事?”
吏部尚书恭敬道:“王爷,宁丞相一案牵连甚广,朝中官员多半与其有关,过几日就会有大批官职空闲,而殿试又在明年,这可如何是好?”
楚天奕揉揉额头道:“去年官员考核可有章目了?”
吏部尚书恭敬道:“已有章目,该奖赏的已经奖赏完毕。”
楚天奕淡淡道:“官职空闲之事,第一本王会为有政绩情况不严重的官员求情,第二你将地方官员中比较出类拔萃的几个选出,上报皇上,以作准备;第三,两年前中举却没有门路做官之人,你找一下,择日做个考核,若是可以,也可上报皇上。”
楚天奕一番话说完,吏部尚书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兴道:“王爷真是旷世奇才,有王爷所言之法,下官也就不必害怕人头不保了。”最让他高兴的是,奕亲王整治卖官鬻爵之辈,又不将人逼至死路,是个仁德之人。
楚天奕淡淡道:“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吏部尚书有些懵:他还准备抱大腿呢?什么太子殿下都没有这位奕亲王有分量啊,可这位奕亲王居然不顺势客套几句拉拢他,还让他走?这估计事最清心寡欲的皇子了。听楚天奕如此说,也只好退下。
楚天奕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有人报说大理寺卿曹左来了,楚天奕只得让人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