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了这句话,亲需要十二小时后才能看到正文“有多想呢?”韶光轻点她小鼻子,顺手喂去一口点心。
戚戚想了会儿,摇头晃脑道:“比子钰哥哥还想。”
韶光忍俊不禁,这么个小不点,即便说出这种话她也丝毫生不出不悦。只不知穆王那种性情,是如何得了才一个四岁多的小姑娘喜欢。
蓝疏影见小家伙憨态,亦露出微微笑意,“戚戚。”
“姨姨”戚戚乖巧唤了声,“戚戚也可想你了,文嘉舅舅呢?他上次说要给我带礼物的。”
文嘉为蓝疏影长兄,戚戚对这二人称呼唤得从无差错,只不知为何一对着穆王便死活不肯唤舅舅,按年纪来论,穆王却比这二人更大一些。
“他出门了,晚几日会亲自拿去给你。”蓝疏影神色柔下,摸了摸戚戚的小脑袋。
这席本来冷冷清清,戚戚一来,登时热闹许多。
琅清长公主知女儿习性,宴上无论行花令酒令都未让人往这边引,这两大一小单独一座,倒是无比自在。
蓝疏影默然看了会儿,忽然道:“听说平威侯去羌州平乱了?”
“嗯,圣上亲派,爹去了已有十来日了。”韶光轻言,“可有什么不对?”
蓝疏影淡声道:“祖父那边也算靠近羌州一带,曾听说过而已。归京时父亲就说过此事,说是内情肯定不简单。那边官官相护极其严重,传信让侯爷多提防些。”
韶光颔首应是,微微陷入沉思。
长公主席上备了些花酿果酿,这些女子大都不胜酒力,即便酿饮中酒味极淡,饮下几盏后也大都是微醺,于赋诗作画上更生了兴致。
戚戚贪玩,在韶光二人未注意时偷偷喝了一杯,随即晕乎乎说起胡话,被三公主歉意抱走。
午时前,侯府一婢女面带焦急走来,对韶光耳语几句,蓝疏影便注意到她面容染上冷意,关切道:“什么事?”
“一些小事。”韶光漫不经心一笑,拂袖起身,“疏影若感兴趣,不如同走一趟,毕竟是在你府中。”
蓝疏影有所猜测,一同起身,边行边缓缓道:“久未归京,母亲才一次请了这么多人,平日她是不会如此的。人多了,便难免有些乱。”
“嗯,这些我自是知道的。”韶光轻握她手掌,二人一同朝林外走去。
那婢女一路轻声解释,原是从柳尚不习惯这种宴会,便离座小走。不料遇到了静阳侯的小女儿,二人起了争执,从柳受了些委屈,婢女这才来禀告韶光。
“静阳侯?”韶光对这人印象不深,“他小女儿是何人?”
蓝疏影提醒,“与长宁侯幼子定亲的那位,静阳侯一府在京中向来没几人注意,不过是承祖荫得的爵位,再过两代怕是西京就再无这一府了。”
长宁侯幼子……韶光对此人有些印象,似乎有次宴会见着她便缠上,说是讨要一幅墨宝。韶光根本不认得此人,当然不予理会,后来便让思冬直接扔到了远处。
快步赶至小湖边,韶光见从柳脸色被气得通红浑身湿漉漉立在原地,视线随即淡淡扫过那婢女,“你可没说,三姑娘被欺负成了这般。”
婢女讷讷垂首,“奴婢怕、怕您生气,方才不敢全说。”
从柳虽浑身狼狈,但输人不输势,韶光走到之前还在同对面那位姑娘争执些什么,一见到韶光便瞬间成了乖顺的小猫儿,低低喊了声,“姐、姐姐……”
“怎么回事,说吧。”韶光朝思冬微抬首示意,思冬登时一个翻身,拦住了那姑娘的去路。
从柳知道长姐性情,一个激灵便将事情首尾交待了清楚。道她本在这小湖边发呆,这位姑娘突然上前就是一通盛气凌人听不懂的话儿,末了说她的钗子掉进了湖中,要劳烦从柳亲自为她去取。
从柳自然不愿,知晓这位是静阳侯的嫡幼女后不想给韶光惹麻烦,便建议去寻公主府中的侍卫或仆役来打捞。女子却说她的东西哪是那些腌臜男子能碰的,非要从柳下湖,两人争执下,从柳便直接被她命人丢了下去。好在岸边湖水尚浅,没吃什么苦头,只是浑身湿漉漉,自然也不好再回席。
静阳侯小女儿名为徐雅,先前对着从柳尚能维持凌人气势,待见韶光和蓝疏影一同走来,便顿时收敛。本想立刻离开,却被思冬一把拦住,干脆就立在原地,一声不吭听从柳解释。
她身旁跟了两个嬷嬷两个婢女,看上去倒有些有恃无恐的模样。
韶光听罢,唇边笑意不变,转向徐雅,“不知徐姑娘丢了什么钗,如此贵重,还要我侯府的姑娘为您下水去拾?”
徐雅轻轻嗤笑一声,面上有礼道:“无论什么钗,在郡主您的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不过于我却是珍爱之物。这附近无人,身边的人还需服侍我,自然只能劳烦您府上的三姑娘了。说来不过一个庶女,为我拾钗,也是理所应当。”
从柳气得浑身发抖,目光如剑般看去,但徐雅对她丝毫不惧。徐雅忌惮的,当然是韶光和她身旁的蓝疏影,毕竟这是在长公主府中,当着主人的面闹事,就算她再骄横也知道不妥。
何况韶阳郡主深得帝后宠爱,是西京皆知的事。徐雅心中惴惴,但思及未婚夫曾追着这位郡主要墨宝却被毫不顾忌颜面丢开的事,还是恨得牙痒痒,同为侯府嫡女,对方多了个郡主称号,便硬生生比她高上许多。
她寻不了宴韶光出气,恰巧碰到这宴从柳,便免不得心生厌恶,旁人常道韶阳郡主对这几位庶妹疼爱得很,她却不信。
韶光神情淡淡,“这么说,徐姑娘是自觉身份比从柳高,便可指使她了?”
“难道不行吗?”徐雅反问,忽而意识到什么,干笑一声,“我听说韶阳郡主向来温柔大方,可不是像我这般任性跋扈之人。”
她倒认得快,韶光一哂,似乎觉得她这模样颇为有趣,“怎么说?”
徐雅想是一时没转回来,竟真道:“我是说,郡主总不会也有钗掉进湖里了吧?”
“怎么会呢,我可没有这般大意。”韶光轻笑,待徐雅松了口气之时平淡道,“徐姑娘是自己下去,还是让我这婢女帮你?“
徐雅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被人论定佳人的文襄公主却不在小楼内,得见江锦年起身,似去更衣,她便让韶光稍等,先率侍女去了路途阻拦。
江锦年不喜宴席间觥筹交错、人声之沸,便借故更衣,独身一人步出桃林,正立于池边默然观赏。池内御贡锦鲤悠闲摆尾,恢复春日生机,趣味盎然,叫他想起数年前曾同韶光一起从郊外河中钓起鱼虾带回府中圈养。
那时平威侯夫人尚在,韶光亦天真可爱,不失机灵活泼。可惜时事易转,六年前那次意外,韶光便很少再露出天真性情,更添心悸之症。
午夜大梦时分,江锦年不止一次想象,若自己当时及时阻止,先声禀告平威侯,未让韶光看到那番景象,是否如今会有不同。
“江大人。”女子清越之声传入耳中,江锦年身形未动,眸中飞快闪过无奈,顿了片刻才转身揖首,“公主。”
文襄公主抬手,令侍女停在原地,孤身朝江锦年走去,“江大人非要与我如此客气?”
“公主千金之躯,臣不敢冒犯。”江锦年适时后退几步。
文襄公主停步,视线停留在江锦年不为所动的面容。她往日最爱他不同于旁人的冷漠傲然,尤爱那双如深夜寒星的点漆双眸,六年如一日苦守,但却从未得过面前之人半点笑颜。
想来若是她那位表妹在此,江锦年此刻定是另一番情态。
她忍住心中酸涩,定定望着江锦年,“时至今日,江大人还要和本宫装不懂?”
“公主所言,臣确实不懂。”
心知江锦年想装傻到底,文襄公主冷笑一声,“既然不懂,那本宫今日选驸马,点名江大人,你也不会拒绝了?”
江锦年丝毫没有动容,面色平静,“公主说笑,圣上是让公主从今日新科进士中选取驸马,并不包括下官。”
文襄公主眸色愈冷,她当然知道江锦年有恃无恐。
她是帝后独女,燕国明珠,自小万千宠爱于一身,只要她想要,父皇便少有不应。十六那年她于西京街头纵马,马儿受惊狂奔,幸得江锦年出手相救,击毙马儿,自此一颗芳心遗落。
苦缠一年未果,江锦年冷若冰霜,文襄公主气傲,一怒之下寻到自家父皇,想让父皇直接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