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尘埃落定
当下这个情况,房遗玉如此说来,却是有着难以预想的好处。
唐太宗一脸欣慰,长孙辅机却是面若死灰。
房遗玉这番话和长孙辅机先前的忏悔,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人心胸如海般开阔,一人心胸是何其狭隘
唐太宗不禁抚须微笑,极为满意,不由想到,他这个弟妹,可比他的大舅哥胜过太多了。
这时酒菜已经上来,房遗玉斟好满满两杯,来至长孙辅机面前,道“国舅,这酒一饮,恩怨就清了”
长孙辅机看着唐太宗,泪流满面。
唐太宗心烦的很“遗玉都这般大度,说到底还是一家人,难道你还有什么想法快起来”
长孙辅机连忙起身,郑重的从房遗玉的手中接过杯酒,叹道“弟妹真有圣人之象,我却是这般不知好歹”
长孙辅机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深深一拜“长孙辅机妄作小人,实在惭愧,请受我一拜”
房遗玉心中叹息,长孙辅机毕竟不是侯君集,知晓进退,心中已是有些不满,唐太宗这种做法,实在有违公平。
唐太宗叹道“辅机呀你瞧瞧这些小辈,你惭不惭愧啊行了,虽然遗玉她不追究了,可朕身为大唐国君,却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遗爱和伍元是何人一是当朝左相之子,一是功臣之后,你竟能下这般重手”
“你身为大唐功臣,朕也不愿见你颜面扫地,此事朕也不对外公布了,给你留些颜面,明日你去房相府上和房相认个错,再去伍家探望一番,之后朕再给你布置一项任务,你近来不是在研究礼仪吗给你三年时间,你就在府里给朕好好撰写一部唐礼出来”
房遗玉暗自咋舌,原本以为唐太宗会这般轻易放过长孙辅机,却不曾想唐太宗会下这般重手,心下也是恍然,唐太宗并没被长孙辅机的虚言所诱导,他已是意识到了什么,故而秉公处置,并没因长孙辅机是皇后的兄长,就法外开恩,她先前倒是误会了这位千古一帝。
长孙辅机闻言身子颤了三颤,咔嚓一声,手中酒杯都握不住了,掉在地上。
撰写唐礼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事实上是要关禁闭,在古代叫做闭门思过。
这就意味着,长孙辅机此后三年,只能呆在家中,如同坐牢一般,不可参与政事,不可谓不是最重的惩处。
“臣谢过陛下”长孙辅机跪在地上,也无怨言。
唐太宗若有所指道“辅机,真希望你能懂得朕的苦心”
唐太宗眸光闪动,似已知道一切原委。
长孙辅机不敢多言,跪伏于地。
唐太宗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跟遗玉讲”
长孙辅机告辞退去,出了酒仙楼,回望一眼,叹道“棋差一招,呵只是来日方长,不过三年而已,我耗的起。”
长孙辅机的语气中并无丝毫沮丧,反倒是发自内心的叹服,输的不冤。
能够接受失败,方能成就大事
长孙辅机对于今日失败,已经没了怨念,他技不如人,理当受罚,三年之后,他尚有复出的机会。
酒仙楼包厢。
唐太宗静静坐在旁侧,也不言语。
房遗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此番设计,成果比预想之中还要好上百倍,直接让长孙辅机进了大牢,虽说那并非是真的大牢,但不可参与政事,不可走出长孙府,跟蹲监狱也没什么区别。
表面看上去长孙辅机并没受到什么实际意义上的惩处,可三年监禁,却比什么惩罚都来的严厉。
只需想想就能明白,便是寻常百姓,将起限制在家,足不出户,三年下来都难以承受,更别说长孙辅机还是朝中重臣,三年时光足以将他多年累积的人脉消磨干净,几是说他这么些年都白忙活了。
唐太宗此番下手确是极重,且重的出人意料,虽说长孙辅机派人袭击于大唐有功的郎将,这郎将虽说都有一定背景,可毕竟罪名也未成立,还未酿成大祸,几十杖刑都算是极致惩罚了,可如今却要受三年禁足,实在令人意外。
唐太宗这般愤怒便是房遗玉也想象不到,现在的她心底也有几分不安,这次制住长孙辅机固是好事,可她为让唐太宗请长孙辅机来这酒仙楼,多少有些涉嫌欺君,若是追究起来,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二人都不言语,各怀心事,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许久,毕竟是房遗玉心中有愧,难以做到泰然处之,忍不住先道“皇兄,千错万错都是遗玉的错,您别不言语呀怎么罚遗玉都认着”
唐太宗闻言被她气笑“当真这事严重来说就是欺君,你这丫头有几颗脑袋受的起吗”
“啊”房遗玉偷瞄一眼,见唐太宗并无责罚之意,略松口气,忙服软道“遗玉也是被逼无奈啊国舅他人老成精,遗玉哪是对手,他布置计划,若非他手下之人,有个曾受我大恩,将事情告之遗玉,恐怕今日我家二兄、伍元都要遭其毒手了。遗玉想着在大唐能够制他的人,也就皇兄您了,这才”
“你就摆了一出鸿门宴,诓朕前来看戏”唐太宗面露不善,虽说他能明白房遗玉的苦衷,可被人当枪使,任谁都不会舒服,更何况他是大唐的主人。
房遗玉忙道“瞧皇兄您说的,何必计较那些,再怎么说,遗玉今日不也是帮您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吗您想想呀若没遗玉帮衬,以长孙老鬼的能耐,我二兄和伍元,今日必遭劫难,一个左相之子,一个功臣之后,在长安街头遭到袭击,这是何等大事到那时必是三堂会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若查不到幕后黑手,您必要寝食难安,若是查到幕后主使,皇嫂那头您又不好交代,今日被遗玉这么一闹,什么麻烦都没了皇兄您可是千古第一明君,怎么会为这芝麻大点的小事计较甚至还无视遗玉的拳拳爱国之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