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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金缕阁新人(1 / 1)

<>金缕阁。

阿离此次未曾乔装,一身女子打扮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金缕阁,门口的白衣公子见了也当没看见,转个身桑妈妈倒是把她拉到了一旁。

桑妈妈上下打量着她,“这你丫头胆子真是够大的,穿这么好看,又想来金缕阁招惹谁?”想起上次一场混乱,桑妈妈心有余悸。

阿离上下看了看自己,对着桑妈妈挤眉弄眼的,问道,“桑妈妈也觉得我很美?”

桑妈妈撇嘴,直接不理阿离自己去招呼客人了。

阿离寻了一张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金缕阁的人自行给她上了一些水果点心,接着她的心思便全部放在了吃的上面。

正吃得欢,头上一重,她那张油腻的手一摸,从发间拔了一支玉钗下来,抬头看了看来人,竟然是苏慕白。

苏慕白不请自来,袍子一撩便坐在了阿离的身旁,笑道,“阿离,你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吗?。”

阿离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玉钗,想还给苏慕白却又被他放回她头上,耳畔传来他的声音,“阿离,这是女人的东西,我放在身上也没用,送你了。”

是的,这的确是女人的东西,但是他苏少爷在金缕阁从来不缺女人,还需要送给她?阿离打量着苏慕白,注视着他露在外面的玉铃铛,想伸手去摸摸却又退缩了。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苏慕白,这玉铃铛你到底是哪来的?”

带着期盼,阿离盯着苏慕白的脸颊,期望着能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而苏慕白顿了顿,看她一脸的期待也不打算瞒着她,想了想说道。“是别人送的。”

“是谁?”阿离放下了手中的吃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慕白,她甚至感觉自己离姐姐又更近了一步。

但是苏慕白的话却让阿离浑身冰冷,苏慕白轻声道,“那个人死了。”

不可能,阿离不相信姐姐就这么容易死了,即便是姐姐死了他父亲也不会任由她的尸体流落在外,一定会带姐姐的尸体回去。

“你是个骗子!”阿离狠狠瞪了一眼苏慕白,而后便起身上楼。

而她身后的苏慕白一脸无奈,他也希望那个人没死,或许那时他的生活便是另一种境地。想着,苏慕白便仰头喝下一壶酒,将自己继续沉浸在醉与不醉之中,或许这样自己才能过得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阿离登上顶楼,站在木门之外她便感受到了不同往日的气息,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佩剑,不知道为何她敢肯定里面的人一定是夜行。

木门被她用长剑劈开,里面的人隐入黑暗之中,阿离得意的笑了笑,搜索了自己身上的药粉,用内力推送直接撒进了房中。

房间里面的人感受到她的药粉,迅速的用内力遮挡,恰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阿离对准某一处飞身而去。

阿离笑了笑,“夜行,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夜行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转身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与苏慕白一样,能不和阿离动手就坚决不要动手,因为他们两个有时候未必是阿离一个人的对手。

阿离抓住他的破风,用力一扯,但还是被他逃脱了。她抽出火折子点亮了整个房间,便看到他站在角落,银丝倾泻遮去了他半张脸,黑色的劲装勾勒出他完美无缺的身形,阿离看得抹了抹嘴角,真怕自己流口水,越是看得心痒痒她越是想抓住夜行,最好是绑起来继续被她为所欲为。

夜行看着阿离痴痴的表情,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带着寒气开口道,“滚!”

阿离撇嘴,被他一说心里还咯噔了一下,“我偏不!看你怎么办?有种你打过我啊!”

阿离刺激着夜行,而夜行伤势刚好深知自己不是阿离的对手,所以只能智取,假意要动手却快速的闪到了门边,跑了出去。

阿离一脸不开心,心道,“还能让他跑了?哼!”想着,她就追了出去,看夜行准备从栏杆跳下去,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被这么一个男人一扯,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原本夜行的计划是跳到扁舟上离开金缕阁,可是被阿离一拉偏离了位置,两个人直直的落入忘川江水之中。

偏偏阿离什么都好就是这泅水的本事差了点,用力划了两下狗刨式反而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原地不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不停下沉,一下子慌了神,越是挣扎越是沉的快。

“夜行!夜行快救我!”阿离抓到了身边的人,便揪着就不放,不由分说的乱蹬脚,几下直接踹夜行的胸口。

而后,阿离也没力气了身子便沉了下去,一双有力的手将托了起来,将她甩到了扁舟上,被水呛得难受的阿离不停地咳嗽。

夜行毫不客气用掌力锤了一下她的肚子,差点连隔夜饭菜都吐出来,阿离吐干净了才舒服得躺在扁舟上,抬头便是漫天的星空,夜风习习浑身湿透的她浑身都跟着颤抖。而夜行扶着胸口站了起来,在夜色中犹如鬼魅,叫阿离看不真切。

眨眼之际,夜行从扁舟里拿了一件披风扔在阿离的身上,阿离裹紧浑身都舒服了。

最后扁舟停靠在码头,夜行带着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告诉王妃,既然她顶替了宣夫人的位置就做好该做的事情,主子有交代,她必须得听!”

阿离撑起自己的身体,咳了两声,问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王妃都敢指挥?”

夜行却没有回答阿离,反倒是指着岸边,“到岸了,你走吧。”

阿离记得外人都说她长得很美,是那种让男人看了都想轻薄她的美,而眼前这个人轻薄之意没有杀她的心倒是很明显。她突然起身拉过夜行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嘴里有血腥味她才松开,可夜行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阿离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夜行留下的齿印,“扯平了。”

夜行看着她,目光最终落在了她头顶的玉钗上,熟悉的玉钗,没想到苏慕白竟然送给她。他不等阿离回神,手中一掌已经挥了出去,阿离及时躲避飞身而起稳当的落在了岸边。而他划着小舟迅速离开。

也许是他们的打斗惊动了桑妈妈,她带着苏慕白冲了出来,看到全身湿透的阿离赶紧上前询问,“怎么回事?楼上有打斗声,我唤来苏少爷上去,却发现没人影了!她们说有人落水,我们才赶了过来。”

阿离原本想询问桑妈妈关于夜行的事情,谁知道一转身,那一叶扁舟竟然没了影子。苏慕白上前拥住她,将他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包裹住阿离。

“是谁?”苏慕白神情严肃,很在意这件事。

阿离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看清楚。”

苏慕白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与金缕阁的关系,如果她说了,弄不好会搞砸楚长歌的计划。

好在苏慕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阿离才舒了一口气。

……

阿离的药比大夫的药更加见效,不过一个晚上,楚长歌的身体就不觉得疼痛,起床梳洗一番,打算先去金缕阁一趟。

刚踏出寝室,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这么干净的院子真的是王府?明雪见楚长歌已经下床,立即上前搀扶,指着这一切道,“王妃可还满意?大家花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整理妥当了。”

楚长歌环顾四周,发现了紫藤树下一个惬意的紫色身影,遮天蔽日的紫藤树枝恰似一把大伞,连亭子都省去了,他坐在树下翻阅书籍,周遭的一切似乎与他都无关。

楚长歌不打算去打扰他,更不想去想起昨天上药的一切,轻手轻脚的打算离开这个院子。谁知道阿离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大喊道,“王妃你去哪里?”

楚长歌心中叹气,脸色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眼角处的冰冷似乎一直如此,扫视打扫的下人,下人立即低头做自己的事,再看紫眠王爷,他放下书本看了她一眼便笑了笑,似很随意。

楚长歌瞪了阿离一眼,随口道,“我要出去,你们随我一起。”

阿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跟在楚长歌身后出了院子,还要被明雪一通数落,“阿离,你明知道王妃在害羞,还要那么大声,这不是让王妃尴尬?”

“害羞什么?”阿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王爷帮王妃上药?”

楚长歌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两个人差点就撞上自己的背,她突然转身看着眼前两个丫鬟,“以后谁也不许提这件事!”

阿离和明雪面面相觑,跟在楚长歌后面,阿离突然想起了昨晚夜行对自己说的话,快步上前与楚长歌并肩而行,说道,“夜行说他家主子有事情交代,让你去金缕阁。而且他明知你是王妃,却一点也不怕你,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听闻,楚长歌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不仅背后势力强大,不畏惧我此刻的身份,想必他的身份也了不得,可是这都城上下到底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楚长歌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先去金缕阁看了再说,马车在府门外等候,府门一打开发现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楚长歌抬头查看,原本生灰的王府门匾此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府门外变得干净又整齐,或许那些等着看他们夫妻笑话人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吧。

百姓们看到楚长歌出门了,便低头都走开了,楚长歌装作没瞧见,一脸冷漠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身后管家跑了出来。

管家拎着食盒,笑道,“王爷知道王妃还没用膳,这些便是让你带着路上吃的。”

管家的声音很大,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弄得原本走开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盯着楚长歌看。

明雪和阿离嘻嘻一笑,接过食盒。明雪回管家道,“这全都城怕是都找不出一个对王妃这么好的人了,真是让王爷费心了。”

楚长歌在车里拉过啰嗦的明雪,叫人赶紧走,这才算是结束别人异样的目光。

马车里,阿离和明雪吃得可开心了,反倒是楚长歌浑身不自在,问明雪道,“明雪,王爷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他?一会儿让他去宫外接我,一会儿让管家送吃的给我。”

明雪听了很吃惊,赶紧撇清关系,“去宫外接王妃那的确是我说的,但是我也没有明确说应该怎么做,王爷悟性这么高,竟然我没提醒就知道送东西给王妃吃。”

楚长歌诧异,指着一盒子的糕点。“你没有叫王爷送吃的?”

明雪深怕楚长歌怪罪,一个劲摇头,这的确不是她让王爷所做的事情。原本都城风言风语就多,她才会小心提醒王爷去宫门外接楚长歌,让别人看到他们夫妻恩爱,但是这送吃的这么贴心的事情,她还未曾提醒过。

楚长歌托腮看着窗外,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

金缕阁外桑妈妈已经等候多时,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等着她来做决定。桑妈妈看到楚长歌的马车立即引到了别处,从侧门而入。

桑妈妈看了看楚长歌的面容,既是惊喜又是开心,开口道,“如此甚好,我就说老天爷对聪明人不会太差。”

楚长歌觉得自己的脸还是太过于碍事,便戴上了面纱,边走边询问桑妈妈最近金缕阁的状况,桑妈妈说过宣夫人信任的人她也会一心一意,将金缕阁大小事情全部都告知了楚长歌。

不过桑妈妈也提到了一件让人担忧的事情,“最近金缕阁来了很多陌生的人,阿离说你今日会来。我有些担心所以在门外等候,就是委屈王妃从侧门而入了。”

楚长歌摇头并不在意,小声道,“这里人多口杂,不用唤我王妃,一切随意就好。”

桑妈妈觉得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些虚礼,笑道,“今日货船送来一批新人,按照宣夫人以前的规矩,愿意的人便留下,不愿意的人就领了银子离开另谋出处。”

楚长歌突然想起了当日救下的阿离,原来即便阿离进入这金缕阁也未必会留下,想想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竟然轮到她来替宣夫人做决定。

楚长歌随桑妈妈上了顶楼,看着满桌的书信,都是各地送来的消息,她简单的翻阅了一下,真是没想到这天大地大竟然底下暗藏着这么多秘密。

阿离突然凑了上来,指着桌上一份红色的信封。“怎么弄得这么喜庆?难道是请帖?”

信封上面的字很熟悉,应该是夜行帮那个幕后神秘人代笔写的,这么扎眼的颜色必定是又重要的事情。

楚长歌看了看桑妈妈,桑妈妈笑了笑说道,“你们先忙,我下去让人把新人都梳洗一番再上楼。”

桑妈妈离开,楚长歌才打开信封,夜行给她的信息也不多,前后只是提及了一件事,言翊此次秋猎竟然请了各国人的人前来参加。秋猎?这不过是言翊野心的开始罢了,请了这么多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放下手中的信,楚长歌看着明雪问道,“都城秋猎还有多久?”

明雪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头,兴奋道,“还有一个月,听说这次空前的盛大。”

弄得如此浩大,怕是言翊早就有了计划。想着楚长歌便让阿离靠近自己,说道,“既然帮了丽贵人,这两日你去多提点她一下,让她多从言翊嘴里探出一些关于秋猎的事情。”

楚长歌这话才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桑妈妈的声音,“夫人,人都到了。”

楚长歌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暂代宣夫人,必须把她的金缕阁管理妥当了。她让明雪和阿离收好桌上的东西,拉下帘子。

同时,木门被人打开,七八个少女走了进来,桑妈妈催促她们道,“还不行礼?夫人可是你的贵人。”

少女们弯身行礼,大喊道,“见过夫人。”

楚长歌从未想过自己一下子竟然掌握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再看自己的位置,不禁淡笑,不知道宣夫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想着,楚长歌学着宣夫人冷漠的调子开口,“不用多礼,金缕阁的规矩想必桑妈妈已经告诉了你们。若是不愿意留下的人现在拿着银子就走吧。”

隔着帘子,楚长歌也看不清楚这些少女到底长什么样子。倒是帘子外的桑妈妈注视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姑娘,这么标致的长相让桑妈妈不注意都不行。

不管这两个姑娘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送上货船,只要她们愿意留下,桑妈妈决定一定将她们捧成都城第一,第二。

而后,大部分的少女选择了拿银子离开,房中只剩下了几个姑娘,桑妈妈欢喜的走到自己中意的两个姑娘面前,“告诉夫人你们的名字。”

桑妈妈自认为自己语调温和,不是大凶大恶饿的人,谁知道其中一个姑娘突然起身,凶神恶煞的拔出头上的发簪对着帘子的人便冲了过去,桑妈妈吓得惊叫不已。

楚长歌也没想到这些人里面竟然会有会武功的人,好在阿离反应极快,一掌打中了行刺楚长歌的人,被打伤的少女连楚长歌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阿离打飞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少女随意的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外人说的金缕阁宣夫人到底长什么样!今日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让你这女人不得好死!”

楚长歌的脑中闪过两个字,仇家。没想到金缕阁这样一个寻欢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寻仇上门。

一旁的阿离听了就不怎么乐意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蹲在被她打伤的少女面前,“你一个三脚猫还想寻仇?到底谁给你的勇气?”

说着,阿离突然抬手准备了解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女,没想到有个人趴在了少女的身上,定神一看,阿离也“哇”了一声,开口道,“真是个美人,可惜了。”

听闻阿离这么说,激起了楚长歌的兴趣,她冷声道,“桑妈妈先带其他人下去。”桑妈妈惊魂未定,愣了一会儿才连连回应拉着剩下的少女离开。

房中只剩下了她们几个,楚长歌掀开了帘子,想要一探究竟。一旁的明雪还没来得及阻止楚长歌,就发现楚长歌已经走出了帘子。

楚长歌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少女,正如阿离所言的确是个美女,被打的少女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柔美反倒是英气逼人,那身形也比普通女子修长。而另一个少女就符合了所有男人的幻想,凹凸有致的身段,娇媚的容貌,哭得叫人心碎,难怪桑妈妈会如此在意她们。

“你要杀我?”楚长歌冷漠的询问刺杀她的少女。

少女冷哼一声,“我就是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宣夫人!”

听闻,楚长歌冷笑,眼前这个少女连宣夫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口口声声要杀了她,是不是太奇怪了?

楚长歌耐着性子继续开口,“为什么?”

少女搂着另一个少女,恶狠狠的说道,“她叫安梦,人贩子害得她连话都不会说了,那些人看安梦长得好看动手动脚的,我若是不保护她,她还能活到现在?若不是你们这些买主。货船的人会如此蛮横?”

少女说出理由,楚长歌才算是明白,原来来了一个爱逞能的人。当初就连阿离都曾经栽在货船人贩手里,更别说她们没什么本事的两个人了。

“你叫什么?”楚长歌坐原位,定神看着逞能少女。

逞能的少女依旧护着不会说话的少女,仿佛赴死一般的开口,“我叫白落。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就行!安梦身子弱受不住。”

楚长歌看白落自不量力又爱逞能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说道,“这世上人人都要活命,我管不了别人怎么讨生活,能做的就是让进金缕阁的姑娘自己选择出路,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走还是留?”

名唤安梦的女子突然跪在楚长歌的勉强,手在半空乱挥舞,大概的意思就是她选择留下,她不能说话出去了很有可能被别人抓走,她认命了。

白落见安梦如此委曲求全,拉着安梦安慰道,“你留下。我就留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安梦不安的看着白落,示意让白落离开不用管她,谁知道这爱管闲事又讲义气的白落直接抢下卖身契签了名字。

阿离凑上去一看,哈哈哈大笑着,“你这写的什么?原来你不会写字啊?”

白落再次露出那种刻意凶狠的目光,不满道,“难道像这种地方也需要会读书认字?”

楚长歌真的不知道像白落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人贩手里活下来的?就凭她这身蛮力和恶狠狠的目光?

明雪将白落和安梦的卖身契送到了楚长歌的手里,相比白落的鬼爪字,安梦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都干净利落,但是再看安梦胆怯的模样似乎与字很不相配。

“明雪,你带安梦先下去,免得吓到了她。”楚长歌刻意忽略安梦打量她的眼神,身旁的明雪将地上的安梦扶了起来而后离开了房间。

而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落还担心安梦的安危,根本不在意自己受伤了,楚长歌见状让阿离替白落看看。

阿离迅速上前控制了白落,脉象一看便皱起了眉头,直接拉开白落的衣服,露出了白落身上伤痕,阿离惊呼,“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敢乱来?不要命了?”

白落不以为意,反倒是盯着楚长歌桌上的点心不放,摸了摸肚子。楚长歌见状便递了过去,白落吃东西的样子犹如饿死鬼投胎,连掉在衣服上的渣子都不放过,吃饱了就两脚一蹬躺在地上。

白落撇嘴道,“安梦她那么瘦弱,那群男人盯着她不放,如果我不帮她谁帮她?”

“难道你和安梦是亲戚?”阿离问道,不然她想不通白落为什么要护着安梦被打去半条命。

谁知道白落摇了摇头,“我为了追查一个人下落在胡地被这群人贩抓住的,在货船上遇到了安梦,他们想强迫安梦跟他们……我就死扛着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他们也拗不过我就干脆把我和安梦卖进了金缕阁。”

有着相同经历的阿离冷不丁戳了戳白落的脑门,“你傻不傻?安梦你都不认识你就掏心掏肺的,被打成这样真是活该。”

楚长歌看两个人说说竟然有些无话不谈,反倒是冷落她这个夫人,咳了一声,交代白落。“你也去休息,阿离会给你准备药,暂时我会交代桑妈妈不让你和安梦作别的事情。”

白落听闻惊喜起身,跑到楚长歌面前,“夫人你真是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楚长歌想起白落刚才要杀她的模样,冷下了一声,“你不杀我了?”

白落干笑两声,摇了摇头,“是我听信了那些人贩的恶言,夫人不会与我计较吧?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般年轻怎么被人喊这么老?”

“不用讨好我。阿离你带她先下去。”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但愿她的眼神阿离能看得懂。

白落随阿离离开,明雪也安顿了安梦上来了,快步走到楚长歌面前,轻声道,“打听清楚了。”

楚长歌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之所以将白落和安梦分开就是因为安梦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不管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都太复杂了,相比白落的纯粹,安梦更有企图感。

明雪顿声道,“我带安梦去了房间安顿。询问了一些她家中的事情,她生在胡国,家道中落才被人卖了因为惊吓过度从那以后便不能说话,但是……”

“但是什么?”楚长歌相信自己的直觉,安梦绝不可能如她自己解释的那么简单。

明雪因为楚长歌交代的事情,所以安梦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小心注视着,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了,准备离开安梦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缓声道,“是腰结,胡国人衣着颜色鲜明腰结喜欢结成各种式样放在外面,而安梦习惯的腰结却是藏在腰封里面,这是北国人的习惯。”

所以说一个从小生活在胡国的人怎么会有北国人的习惯?这么一想,楚长歌的心微沉,原本以为金缕阁是个很隐蔽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

楚长歌不安道,“明雪你却交代桑妈妈多注意安梦。”

待楚长歌处理完金缕阁的事物,便从侧门离开,阿离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一路上都在同情白落的遭遇。已经完全和白落成为了同病相怜的朋友。

当然,阿离也没忘记楚长歌的交代,就是去套白落的话。虽然阿离不知道楚长歌是怎么看出白落和安梦的奇怪之处,但是她能保证白落就是一个没头脑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白落是真的为了寻找她的情郎才被人贩抓住的,人贩的手段我都没辙,更别她这样多管闲事的人。”阿离再三保证白落的为人。

阿离甚至还说道,“白落还拿出了她情郎的画像,只是画像上的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子,怎么就和一个字也不认识的白落扯上关系?”

楚长歌和明雪发现阿离对白落的事情特别上心,所以也不想去打断阿离的话。

阿离想了想继续说道,“白落说她的情郎会随北国的入都队伍而来,她到时候就可以赎身离开了。”

原本打算闭目养神的楚长歌突然睁大了双眼,蹙眉问阿离道,“北国入都队伍?你可知道这队伍都是哪些人?全是北国高官,白落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听闻,阿离挠了挠头,当时她听白落解释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此时经由楚长歌一说,便觉得白落的话有些不对头。

阿离受不了骗,恨不得现在就回头找白落问清楚。还好楚长歌拦住了她,安慰道,“白落本来说话就随意不清不楚的,或许并非欺骗你而是你没问清,她便不说了。至少她的心思不深,不是什么坏人。”

这是她们一致得出的结论,白落就是一个多管闲事还让自己倒霉的人。

……

玉芙宫。

凤馨终日以泪洗面,人也渐渐消瘦了不少,加上皇后那日刻意说的话,让凤馨坐立难安。

凤馨以为自己给楚长歌送霞冠的时候,楚长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许是她自私,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将紫眠拱手让给别人,尤其是听到皇后说紫眠对楚长歌甚好。

檀香在一旁看凤馨茶饭不思的,心里也着急,安慰道,“娘娘,您不能上了皇后娘娘的当,她一定是刻意说那些话给你听的,就是为了让你心里难受罢了。”

凤馨听闻又开始默默的流泪,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沙哑道,“檀香,你去和全公公说今日本宫身子不舒服不方便侍寝。”

檀香叹气,明知道这样去和全公公说,只会让皇上更加不满,看着凤馨这些年受的委屈,檀香也于心不忍,只能宽慰她,“娘娘,你还记得那日受罚是王妃替你挡下的吗?这说明她在意娘娘,若是真的不在意就不会帮娘娘,若是娘娘真的心里不舒服,何不找王妃来问问?”

经由檀香这么一说,凤馨的泪水总算是止住了,她招来檀香到身边,“檀香,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出宫去寻王妃来。”

檀香见状觉得凤馨太心急了,便说道,“娘娘,这样光明正大的找王妃一定会引起皇后的注意,不妨寻个什么什么理由?”

凤馨暗自细想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柜子,想起了一件东西,便道,“你与王妃说,既然皇后做了表率送了新婚之礼,身为后妃理应效尤,准备了薄礼请王妃来取。”

檀香笑了笑,点头道,“娘娘能想开自然是好,我这就去寻王妃。”

这头楚长歌才进王府,与紫眠同坐用膳,一口还未来得及吃,管家就说门外有宫里的人找。紫眠让管家将人带进来,一看竟然是檀香。

楚长歌一时间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代表凤馨的檀香到底是找的自己还是紫眠,手里的碗筷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檀香进门行礼,柔声道,“参见王爷,王妃。凤馨娘娘说皇后娘娘送了两位新婚之礼,她也应该遵从皇后娘娘的意愿,所以准备了薄礼,还望王妃随我入宫一趟,好让凤馨娘娘能当面祝福。”

祝福?楚长歌听了顿时就没有任何胃口了,起身对着紫眠说道,“王爷用膳吧。不用等我了。”

紫眠微微点头,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凤馨找楚长歌的原因,害得檀香不顾身份自己开口询问紫眠,急急道,“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娘娘的用意?”

听闻,紫眠放下碗筷,下人递上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他起身走到了楚长歌面前,突然嘱咐明雪道,“明雪,最近天气转凉了,进宫前替王妃拿一件披风。”

楚长歌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谁想得到紫眠根本就无心回答檀香的话,交代了明雪便离去了。原地的檀香一脸的僵硬,浑身都不自在,护主心切的心思让檀香看楚长歌的眼神都变了。

一直到皇宫檀香都不曾与楚长歌再说过一句话。到了玉芙宫就匆匆站到了凤馨的身边,在凤馨的耳边说了什么。

凤馨听了眼眶中立即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泪水开口,“王妃坐吧。”

楚长歌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该怎么解释,正当她开口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水含柔。

水含柔怯生生的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凤馨娘娘。”而她的目光却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楚长歌。

水含柔从贵人变为长使,多少也有楚长歌的推波助澜,所以此刻水含柔对楚长歌的恨意在心口都快炸裂。原本以为跟着楚长歌至少能沾一些光,谁知道楚长歌被迫嫁给了一个残废王爷,就当大家以为楚长歌完了的时候,她那张完好无损的脸再一次吸引了言翊。所有人都被楚长歌耍弄了一番。

水含柔自认为自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在楚长歌身上栽了几个跟头,好在她赢得凤馨的信任。

此番,凤馨说寻了楚长歌来殿内,想着水含柔和楚长歌沾亲带故兴许能好说话一些,便请了水含柔一道过来,在凤馨的眼里水含柔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心眼极好。

而楚长歌一看水含柔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心里更不安了,凤馨一再和水含柔在一起,这就说明水含柔已经得到了凤馨的信任,对于凤馨而言是极度的危险。

水含柔微微行礼,以她此刻的身份也就比宫女高一些,见了楚长歌还是一样的行礼,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面上还是不能留破绽,“见过王妃。”

凤馨让檀香将东西拿来递给楚长歌,哀声道,“本宫送王爷和王妃的新婚之礼,王妃看看可喜欢?”

楚长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狐裘斗篷,不论是式样还是颜色都是男人的,可见凤馨的用心之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斗篷显然是给紫眠的。

凤馨期望的看着楚长歌,眉心如同曲折峰峦,询问,“王妃难道不喜欢吗?王妃不能理解本宫这一片心意吗?”

楚长歌的确是迟疑了,不是介意凤馨对紫眠的心意。而是担心水含柔这个人,水含柔突然接近凤馨无非是看中了凤馨在言翊心中的地位,想以此上位,如果不了解水含柔,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居然那么阴毒,李盈盈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了想,楚长歌还是觉得不给水含柔抓住凤馨把柄的机会,合上盒子,请罪道,“娘娘的狐裘斗篷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件,实在是贵重了,长歌受不得,否则王爷会怪罪的。”

此刻,水含柔插嘴道,“王妃,这是娘娘的心意,王爷怎么会怪罪?还是王妃自己不愿意收?”

楚长歌望着水含柔,那双怯生生的眼睛瞬时充满了恨意,毫不遮掩的回望着楚长歌,似有几分得意。

楚长歌起身到凤馨面前请罪。开口道,“凤馨娘娘,王爷跟臣妾说,若是有情无需事事挂在嘴边,反倒是落人口舌,一切放在心里就好。娘娘这般有情义,长歌已经感受到了,自然不能再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免得让人说。”

听闻,凤馨一阵惊喜,脸色立即有了光彩,问道,“王爷真的这么说?”

楚长歌的点头总算是让凤馨安心了,之后凤馨拉着楚长歌说了不少话,一下子便将水含柔冷落在一侧。

水含柔看着楚长歌化解凤馨心中的疑虑,袖中的手不由得拧在一起,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她失去的一定会一一讨回来。

楚长歌看自己来了好一会儿,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引起皇后的不满,便起身告退,临走的时候多说了一句,“凤馨娘娘,您应该对自己心里的人有些信心,千万别被一些人的三言两语挑拨了。”

说罢,楚长歌便行礼告退,缓步离开之时顺道看了看一旁不满的水含柔,目光也是带着几分警告水含柔的意思。

水含柔心中不禁冷笑,转首看向凤馨,一脸怯懦,“看到凤馨娘娘如此祝福王爷和王妃,臣妾真是高兴,心里倒是有几分羡慕王爷和王妃。”

“顺长使,你这是什么意思?”凤馨的笑意逐渐僵硬。

水含柔一脸吃惊,惊讶道,“难道娘娘不是因为知道王爷对王妃如何宠爱而送礼的吗?宫女们说王妃进宫王爷特意来接,王妃清早出门王爷担心王妃饿肚子特意送了食盒,这宫城内外的人可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凤馨的身子便止不住的颤抖,用力的抓紧檀香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不可能,王妃不会骗我的。紫眠不可能移情的。”

水含柔见状,唇角蔓延出冷漠的笑意,楚长歌你不是想保护凤馨?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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