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抱着纸钱的大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纸钱从粗陶瓷罐子里飘了出来, 落在灰褐色的黄土上,又被风吹了起来, 一直跟到墓地,才又落下。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那天晚上,谢婉从床头柜里拿出来奶奶留给她的遗物。
这是一个黑色复古小匣子,边角上纹着神秘的花纹,曲折离奇,像某种符咒。
谢婉小时候经常见奶奶拿出这小匣子,以为是个普通的针线盒子。有一回趁奶奶不在家偷拿出来玩。上面没有锁, 她却怎么都打不开,用小锤子都砸不开。
按照奶奶的吩咐,到了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谢婉拿出小匣子。她还没来得及发力,便自动打开了,像是被人无意间触碰了某个隐藏机关。
一片橙黄色金光飞了出来,光里飘着一个巨大符文, 只一瞬间, 那闪着金光的符文便飞进了谢婉的身体里,她来不及讶异,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 谢婉醒了。
她是被冻醒的。寒意像是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似的, 冻地她直哆嗦。
一夜之间, 仿佛换了一个世界,冷得令人无法置信。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窗外一片漆黑,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孤零零地挂在夜空中。
“呼啦啦--”一阵阴测测的风从窗户缝里吹了进来,那风像是一股气流,在谢婉身上打了转,如冰一般裹着她。
刺骨的寒意再次从脚底升起,谢婉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早晨,谢婉从衣柜里拿出最厚的羽绒服,里面又塞了件棉衣,最后还是冷,便又插上了热水袋。
不过,这么冷的天,水桶里的水竟然没有结冰。
这有点不可思议。
“小婉,小碗。”大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妇人的大嗓门,“你爷爷回来了!”
爷爷?
谢婉她根本没什么爷爷。她是被奶奶从荒山捡回来的,连父母都没有,哪来的爷爷?
“那是你奶奶的初恋情人。”不知什么地方传来说话声。
谢婉往周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她心下疑惑,难道是幻觉?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那个声音又说道,“我叫大萌。”
谢婉这才感受到,她脑子里出现了一只绛紫色的小猴子,掌心一般大小,尾巴摇来摇去,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旁边散了一地的瓜子壳儿。
“小婉。”门外的妇人又敲了敲门。
小猴子什么的,先不管了,去看看门外什么情况吧。
谢婉打开门,大吃一惊。令她吃惊的不是她的什么所谓的爷爷,而是她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灰色,中间萦绕着五颜六色的光晕。
当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世界又变得正常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我是你奶奶的朋友。”来人走过来对谢婉说道。
眼前的老人穿着一件灰色长衫,一双黑色棉布鞋,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像是民国画像走出来的。
“刚才不说是爷爷吗?”妇人脸上写满警惕,眼神徒然犀利起来。
“这不都差不多吗,奶奶的朋友,四舍五入就是爷爷。”来人撸了撸雪白的胡子说道。
“这可别是个骗子。”妇人小声对谢婉说道,“要不要三婶子叫人把他赶走?”
“没事,婶子您先回去,有事我叫您。”谢婉答道。
妇人有些不放心,边走边回头,寻思着要不要几个汉子过来。
“一会要下大雨了,晒的东西记得收。”老人叫住了妇人。
妇人抬头看了看天,这艳阳高照的,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是个大晴天,怎么可能会下雨。以前谢婉的奶奶就这样,经常神神叨叨的。
“你以后就跟着我,叫我师父吧。”老人看了看谢婉说道,“这是你奶奶的意思。”说完拿出来一封信。
上面一共就三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
“跟他走。”是奶奶的字迹。
“你天生是纯阴体质,身上的阴凉之气全靠着你奶奶的气运压着,现在你奶奶不在了,那股凉气便无从遮掩,比平常人更惧冷。”老人顿了一下说道,“要找你的人不光我一个,这些人,个个垂涎你的体质,但能拿出你奶奶亲笔信的只有我一个,跟我走,不然你会死在这里。”
这信息量有点大,谢婉沉思了一下,她眯着眼睛,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然后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清水鼻涕都快要被冻出来了。
“我家有暖气。”身着布衣长衫的老人看了看裹成粽子似的谢婉说道。
谢婉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女孩一双眼睛本来就大,乍一看,像一汪盛满阳光的湖面,深不见底,却又写满岁月静好。她白皙的皮肤衬着淡淡樱红色的嘴唇,粉雕玉琢似的一个美人儿。
车子开出村子的时候,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便下起了大雨,雨点哗啦哗啦地落在地面上,。
“幸亏把玉米种子收起来了。”十二月的冬天里,妇人捏了把汗,看了看大雨中渐渐远去的车子,由衷叹道,“高人。”
老人叫赵渠,但凡混风水这行的,看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渠老。
到了师父家,谢婉才发现,她是不是上当了,说好的暖气呢,为什么她还是冷。
这暖气是不是坏了,开了二十八度,却好像是零下二十八度似的。
而这位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师父,一进门就摊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了,谢婉过去瞅了一眼,维密超模秀。
英文摇滚的背景音乐从音响里传了出来,这位风水高人开了包薯片,对着电视点评道,“这个不行,太黑了,那个好,胸大。小婉,煮碗圆子,看饿了。”
谢婉:“……”
师徒俩吃完汤圆,谢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停下来。
“小吃街有家烧烤不错。”师父边说边递过来一张VIP卡,“地址上面有,菜品你看着点,多放点孜然,少辣多麻。”
另外师父还给了她一张护身符,让她遇到危险就拿出来烧了。
“有那种能取暖的符吗?”谢婉出门前问道。
“有。”师父缓缓说道。
谢婉眼神一亮。
“但对你无效。”师父继续说道,“你体质这样,不是符纸所能改善的。”
谢婉再次陷入绝望,她怀着对春姑娘的期盼,裹着羽绒服出门了。
为了避风,谢婉走的是一条小巷子。
这条巷子常年见不到阳光,墙头底下生了一层层暗绿色的苔藓,鼻腔充斥着一股腐败之气。
那气体像是有实体似的,从谢婉的鼻腔进去,钻进她的喉咙,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谢婉摸了摸,却又什么都没摸到,一低头却看见地上多了几道人影,那些人影扭腰摆臀,似在跳舞。
她迅速转身,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路灯熄灭了,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惊地谢婉一个寒颤,加上这寒冷刺骨的空气,更令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一切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全涌进了谢婉的脑子里。
整个巷子陷入死一般的黑暗中,寂静中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女人尖细的调笑声,掺杂着歌舞升平。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
谢婉站在巷子里,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她看见穿着华丽旗袍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站在舞厅正中央,风姿绰约地唱着这首《夜来香》。
那舞女眼中抛出万种风情,却在下一秒张开了血盆大口。
谢婉只觉身上的血液渐渐凉了下去,下意识地她就是知道,这一下若躲不过去,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护身符,师父给她的护身符!
只要烧了护身符,她就有救了。
烧!
打火机呢,火柴呢?
她压根没带!
谢婉眼看着那张血盆大口笼罩在她头顶,吐着猩红色的舌头,露出青色獠牙。
“小姐,需要帮助吗?”
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一股温暖之气如和煦的阳光般洒了过来。她只身站立,却仿佛置身于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紧逼头顶的那张血盆大口瞬间碎裂开来,带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消失了。
随之消失的是刺人心骨的寒意,整个世界瞬间春暖花开。
谢婉转身,徒然看见一团祥瑞紫气。
那紫气中,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黑色复古小匣子,边角上纹着神秘的花纹,曲折离奇,像某种符咒。
谢婉小时候经常见奶奶拿出这小匣子,以为是个普通的针线盒子。有一回趁奶奶不在家偷拿出来玩。上面没有锁,她却怎么都打不开,用小锤子都砸不开。
按照奶奶的吩咐,到了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谢婉拿出小匣子。她还没来得及发力,便自动打开了,像是被人无意间触碰了某个隐藏机关。
一片橙黄色金光飞了出来,光里飘着一个巨大符文,只一瞬间,那闪着金光的符文便飞进了谢婉的身体里,她来不及讶异,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谢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