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订阅未满70%需等待48小时霸占了商场里休息区的一张桌椅,阮枝筱艰难地在大包小包中见缝插针, 把自己的脑袋侧着搁在桌面上,奄奄一息。她从纸袋的缝隙中抬头, 看向仍然云淡风轻、气也不喘的三日月宗近,总觉得亏了, 不由纳闷:“爷爷你一点都不累吗?明明爸爸每次还没逛完一层楼,就要找地方坐着等了。”
“哈哈哈, 这样简单的四处走动,较之出阵, 已经是很轻松的任务了。”三日月宗近笑笑,抬指点了点阮枝筱苦哈哈皱起的细眉,带着些安慰的意味,“辛苦筱筱了。”
古人云,秀色可餐, 可见美色对于人精神层面拥有出乎意外的优质疗效。阮枝筱故意点点脑袋, 顶了一下对方的指尖,然后就双手撑着脸,光明正大地近距离注视三日月宗近。果然古人诚不欺她, 看着这位美颜盛世的脸,真是能当药吃,感觉仿佛一下午的疲惫都秒秒钟一扫而空, 反倒生出满满的成就感。
“爷爷真好看。”见三日月宗近略带疑惑的眼神, 阮枝筱毫不吝啬夸奖, “穿什么都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因为那身狩衣过于抢眼,在买好第一套衬衫长裤之后,阮枝筱就借店家的更衣室,替三日月宗近换了衣服。
此刻,他上身只穿了件轻薄舒适的蓝白格子衫,长袖被松松挽起,露出手腕处的微微凸起的腕骨,线条弧度优雅而流畅,扣子也解开了两粒,免得脖子不舒服;下头则配了条最简单的靛蓝牛仔裤和运动鞋。
衣服大多都是由母亲选购,自己只负责穿出去,阮枝筱对于服装搭配着实没有什么头绪,只会按照最眼熟的淘宝爆款来。但即便是穿着最大众化的平价衣服,三日月宗近这个人形自走衣服架,却总能穿出高级定制模特走秀的意思,举手投足间满是说不出是什么、但就是觉得“好看得不得了”的风姿,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三日月宗近,一个全世界女性都梦寐以求的真人男性芭比。
……这么一说,突然也好想知道他穿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阮枝筱感觉自己此刻的思想有点危险,赶紧移开视线,清清嗓子,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想过的样子。
“咳咳、东西应该都已经买好啦。”她一边清点目前为止的战利品,一边一条条划去自己列出的必需品清单,确认没有再遗漏的项目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爷爷饿了吗?我们去吃晚饭吧。我想想呀……”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经过很长时间的纠结,无意间看到的LED灯的招牌,让她鬼使神差般很快下了决心,拽着满手袋子的三日月宗近往不远处走去,并佯作淡定道:“决定好了!爷爷我们去吃那家吧!”
三日月宗近被牵着走在后面。他看着店家的招牌,眉梢一挑、若有所思,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默许纵容了。
四川麻辣火锅——招牌是这么写的。
刘婶老家是四川,做菜特别好吃,尤其是做辣菜,什么泡椒、辣油、辣椒碎、辣椒粉、新鲜生辣椒,向来来者不拒;例如剁椒鱼头,红艳艳的一层油盖在上头,扒开了则是被切碎的红色泡椒和绿色辣椒片,最底下才能瞧见正主儿,简直令甜党闻风丧胆。
自小被刘婶带大的阮枝筱,连辣椒炒白菜都吃过,自然对川锅毫无畏惧,但……
“……麻烦,给我来一份鸳鸯锅。”
最后的最后,阮枝筱还是没能抵挡过良心的谴责,点了鸳鸯锅,给三日月宗近留了一线生机。服务员上锅底的时候,她也特地让人把红油的部分对准了自己,讲解了火锅的基本原理之后,所有菜都一边放一半,让红白世界友好共存。
但在吃火锅的全程,阮枝筱总忍不住偷偷瞄几眼涮菜玩上瘾的三日月宗近。对方虽然没有碰红油锅底,但火锅毕竟温度颇高,入口也烫,那原本是淡粉的唇瓣也在不知不觉中加深,变为了嫣红。
本来还说想看看爷爷被辣哭的样子啊,原来有太太画过这个梗的。
……都是心太软,她果然还是个好人:)
“哦呀,红色的汤水似乎也很有趣的样子。筱筱很喜欢吗?‘辣’。”
三日月宗近突然的发言,拉回了阮枝筱的思绪。她条件反射地回答:“喜欢。因为刘婶是四川人,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吃辣了。”
然后阮枝筱就眼睁睁地看着三日月宗近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红油锅底出来的肥牛。果不其然,口味清淡的老人家被猝不及防呛着了,她连忙把冰水递了过去:“爷爷!还好吗?哎呀我说过了,红油很辣的,你这种刚刚接触的人肯定不适应……好点了吗?”
“咳……咳,很特别的味道。”喝了半杯冰水压压味道,三日月宗近用手背遮了遮嘴唇。他眉目弯弯着看向阮枝筱,眼尾飞红,藏着月亮的眸子仿佛有水波微漾,有种脆弱的美感,散发着叫人口干舌燥的魅力,“看来下次尝试的时候,要小心点呢。”
“……爷爷你也不要什么都尝试啊,小心一点。”被老人家的美颜盛世又闪了闪,阮枝筱暗叹秀色可餐她都要饱了。她一本正经地上起思想教育:“现世有很多很危险的东西,以后别乱碰不熟悉的东西。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啊哈哈哈,好、我知道了。”
揉了揉阮枝筱的脑袋,三日月宗近乖乖应下,当真再也没有碰红油锅底一下。
她看上去仿佛在做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眉头紧蹙,汗水让碎发黏着在面颊边缘,姣好的面容也因其痛苦挣扎的神情,而显得愈发脆弱,如同一枝摇摇欲坠的盛放桃华,惹人心生怜爱。
作为烛台切光忠的交班者,鹤丸国永则跪坐在苏晓身侧。
定定看着平日里嬉笑怒骂、鲜活元气的小姑娘,如今这幅被灵力折磨的可怜形容,青年却蓦地挑起了唇角。他将那些碎发绕至苏晓的耳后,也不嫌弃那些汗渍,指腹留恋在白皙的肌肤上,仿佛在透过皮肤,印刻到骨血当中。
“真是狼狈呀,酥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鹤丸国永点了点苏晓的鼻尖,金色的眸子含了些微不那么明晰的笑意,“要是现在你是醒着的,肯定要吓你一跳。”
随后,他伏下身去。
另一方面,访客跟随着指引者,也来到了目的地。
内室的门扉被一点点推开,藏匿于阴影的真相,便争先恐后地跳进来者的眼帘,将这间本丸最大的秘密展现于人前。作为见证之人,三日月宗近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位以鹤为名的白衣付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