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百藏榜首，牧
王立曾经说过，陈帝都的身上少了一丝俗气，明明是在黄沙之中的俗人，却总有一股仙气，但是陈帝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不爱说话而已。
长安城就在眼前，十月的长安不知道为什么下起了雨。
“长安八月多秋雨，此雨十月方为已！”陈帝都手中提着名叫长安月的名剑，款款迈步入了长安城中。
至于王立，陈帝都更希望他留在平阳之中，长安，终究与他有着矛盾，或者说，陈帝都更希望自己在长安遭遇不测之后，能有一个为自己收尸的人。
朱雀大街，长安的主街，一片繁华，比较碍眼的事情是，陈帝都刚一入城，就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当然了，还是自己的熟人：牧！
名震天下的百藏榜首，号称风流第一的牧公子，至于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似乎没有人知道，陈帝都也懒得了解。
“你可算来了！”趴在地上的牧看着身高比自己还冒一点的陈帝都，一把抓住其大腿，顿时痛哭流涕！
“您怎么这幅模样？我是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大声的喊一句牧公子在此啊！”陈帝都看着对方，不禁发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搞成这幅模样。
陈帝都的朋友不多，确切的说，只有这一个，当然了，陈帝都所交好的不是百藏第一的牧公子，而是天机之中的堂主：牧！
没错，这个家伙是天机中人，而且地位还不低。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啊！”牧显得没好气的说到，说着还在陈帝都的裤腿上抹了一把眼泪。
“可别这么说，我是付了你钱的！”陈帝都抽身带着牧闪到了一条小巷当中，这样说道。
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太讲情面，但是对于牧来说，却似乎没有反驳的理由，这是生意，自己想赚这个钱，这些事情就是自己必须要承担的。
“穿红袍的干的？”看着形容凄惨的牧，陈帝都好奇的问道。
牧点点头，表示认可。
这是唯一的答案，不惧天机的背景，胜过百藏榜首的实力，除了朱大先生之外，长安之中，似乎很难找到这样的人。
至于千星老人，一贯稳重的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当然了，在秋刀塘的事情上除外。
“看来这位大先生可不好相与啊！”陈帝都摇摇头，想了想自己之前对于进入长安的构想，这样说道。
虚怀若谷朱镜辞，这是近二十年才出现的词语，而在二十年前，应当叫做血衣红袍朱镜辞，一个毫无缘由，挑战了半个江湖的家伙。
而且是带着血过去的，自然不是好相与的人。
不过，此时被朱镜辞打的浑身是伤的牧大公子似乎不这么想，在听到陈帝都的话之后，微微的摇了摇头，说到：“别介，这位可算是脾气好的，否则的话，我这条小命都回得来回不来！”
陈帝都想了想，发现其中的破绽：“报酬是赤袍剑，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嘛！荒唐！”
陈帝都用脚趾头都能想的明白，朱镜辞之所以对牧这样一个后生晚辈出手，不过是牧违背了天机的准则，将下单者的身份暴露给了执行者。
可是陈帝都突然发现就算牧没有告诉自己，赤袍剑那么明显的东西自己能够想不到是谁下的单子，要秋刀塘的人头？
听到这话，牧愣了楞，猛然的站起身来，一拍大腿，说到：“对啊，这老头有病吧！”
牧似乎才将这个事情捋顺，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似乎，自己这顿打，白挨了，而且还有些冤！
“也不对啊！”这次，说话的是陈帝都，“你这钱也赚得太容易了吧！”
说完，两人相互一对视，笑了。
随后都没有说什么，陈帝都知道，自己的钱花的不冤，牧的打也没有白挨，终究自己得了赤袍剑，还是占了便宜，只不过，看着车水马龙的长安，陈帝都还不知道这把名剑到不到得了手呢！
不知道为什么，陈帝都又想起了当初在瀚海的夜晚，王立对自己所说的话了，自己少了一丝俗气，可陈帝都此时觉得自己顿时不俗气了！
相比于牧，王立只是自己的鹰，那个用来驱逐猎物的鹰，而牧，是自己的朋友，只有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有笑，笑得开心，才能够话多，清除掉身上的那种莫名的仙气！
拍了拍陈帝都的肩膀，牧似乎消除了身上所有的伤痛，说到：“好家伙，几个月不见，你现在比我都高了！”
陈帝都笑了笑，没有说话，牧身形很好，也很高，自己只是骨架大而已，而且是非常大！这似乎是一剑苦恼的事情，因为适合自己的剑法不多。
“哥带你去玩玩？”牧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神秘的色彩，让陈帝都感到一阵发毛。
知觉告诉自己，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牧的人生三大爱好：饮酒、赋诗、灯下赏美人！这是牧自己说的。
至于现在，应该是一二三并行吧！
陈帝都带着风雨入了京城，原本以为自己气贯长虹，但是却没有想到刚一进城，就被这个家伙洗去了一身的风雨，还有气势，打断了自己的预计节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帝都觉得自己此时很快乐，很充实，从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起，自己少有的快乐！
而自己回想，这种快乐似乎总是伴随着牧一起出现的。
上平六年十月二十日，各位天骄都在《江湖志》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这位在当时最为耀眼的天才牧公子的记载则是：夜醉天香楼，褛衣卧花床，右手招珠翠，左臂枕襄薇。
当然了，在那个夜晚，陈帝都也俗气了一把，看着眼前的天香楼三个大字，在牧的拉扯下，还是半推半就的走了进去。
好在，牧终究没有陈帝都想象的那么俗气，这里，之后将会是陈帝都在长安之中最常出现的地方。
只不过，关于牧公子和陈帝都这两个“花友”的称呼，则是彻底的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