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康国回到家，见妻子正在看电视，换了鞋来到客厅，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燕说：“上午的飞机，傍晚才到家，累死了。你刚开完会？”
毕康国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在会场上不敢多喝，怕上厕所，渴死我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一提起这茬，朱燕就上火，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我找了陈副校长，把帖子删了，又请系里的领导吃了顿饭，公开场合肯定不会提这事儿，但既然消息传开了，我们也管不了人家背后嚼舌头”。
毕康国问：“人呢？”
朱燕更来气了，道：“你想得真美，托省厅的人做了技术侦查，据说IP来自学校附近的一家小网吧，只要花钱就能上网，也没有监控，上哪去找人”。
毕康国在沙发上坐下，拍拍朱燕的手道：“辛苦你了”。
朱燕哼了一声道：“我活该，欠你们毕家的，还有你那个好女儿，哼哼，我怕是管不了她了，你自己头疼吧”。
毕康国皱眉问：“难道事情是真的？”
朱燕夸张的张着嘴巴看着毕康国，道：“哎呦，老毕，你真以为晓敏是乖乖女啊！你是没看到，都跟那小子亲上了！”
毕康国一听脸黑的像锅底，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就要拨电话。
“你干什么？”
“给咱女儿打电话，不打一个，我今晚睡不着！”，毕康国头也不回的道。
“行了吧，人都二十五了，你还能管她一辈子。那小伙子还行，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看样子挺疼晓敏的”。
毕康国犹豫了片刻，叹着气扣上电话，转身问：“多大了？”
朱燕捂着嘴笑：“你猜？”
“懒得猜，肯定比晓敏小”。
朱燕叹口气，瘫软在沙发里，道：“比晓敏小6岁”。
“不行！我不同意！”
朱燕翻翻眼皮，懒洋洋地说：“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我是不替你们老毕家操心了，你不同意你自己跟晓敏说，我啊，困了，睡觉去，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海南出差”。
毕康国站在客厅里喘粗气，越想越憋屈，想给女儿打电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打算等国庆放假让她回来，好好谈谈。
这一夜，注定有人会失眠。
毕晓敏失眠了，李天也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熬到凌晨四点，艰难地爬起来，顶着黑眼圈去晨练。
吃了早饭，开车去长江大厦。
后天开学，新学期的第一周得去认认教室和老师，省得一学期课上下来，连走在对面的老师都不认识。
所以，今天、明天这两天，他得抓紧时间将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当。
刚到公司在桌前坐下，袁立就给他沏了一杯茶，然后把几分报告放在他面前，道：“李总，这是几个店长关于招聘配送员的申请报告，就等着您回复呢”。
浦江路分店最重要，李天先看咖啡店店长董莉的报告，她需要招一个服务员和一个配送员；蓝天百货也要求再招一个配送员。
李天气得把两份报告摔在桌上，两家店上下楼，连一点沟通交流都没有？
袁立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道：“李总，您喝茶”。
李天没搭理她，拿起手机给浦江路咖啡店座机打电话，电话接通后，道：“我是李天，让董莉和一楼的谢琴一起接电话！”
不到一分钟，电话那头董莉说人到齐了。
李天说：“开免提，让谢琴一起听。刚才看了你们俩的招聘申请报告，我很不满意。百货店已经有一个配送员了，再找一个也可以理解，咖啡店也需要配送员，我也可以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你们两个店长，难道在写报告时没有通过气？两家店上下楼，离得这么近，难道还需要三个配送员？搞什么呢！这点事儿还需要我来教你们怎么做？”
董莉说：“李总，是我做得不好”。
李天发泄完了，心情也好了点，语气变得平和起来，道：“你和谢琴重新打一份报告，至于配送员送谁的货，只要在账务上分开就行，其他的细节不用纠结，效率，我要的是效率！”
袁立在一旁听着都为两个女店长揪心，李总这两天明显心情不好，吃枪药了，还往枪口上撞。
挂了电话，又看江北店的申请报告，这份报告却让李天的心情大好，拍拍报告，笑着问袁立：“知道周慧要几个人吗？”
袁立摇头道：“我哪知道”。
“三个”。
“三个，是不是太多了？”，袁立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他有发飙迹象。
“三个虽然有点多，不过我还是同意了，三个就三个！周慧的报告你没看？”
袁立又是摇头，撇撇嘴道：“我不是您的秘书，哪敢看？”
李天哭笑不得，把报告扔给袁立，道：“以后这些东西你先过目，给我拟出意见，我看的时候省事”。
袁立拿起周慧的报告，很快看完，惊讶道：“送餐？这都可以？”
李天得意地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既然饭店老板主动找上门来送钱，我们难道要把钱往外推？”
虽然嘴上夸奖周慧，但李天心里却在想周慧的老公，也就是他的GIS任课老师，这主意肯定是他教给周慧的。
李天突然对这个叫黄永华的人起了兴趣，又想起过每周二有他的GIS课，决定找个机会跟他聊聊。
GIS，地理信息系统？李天重复地念叨了两遍，扭头看向袁立，问：“前两天你用的那张地图呢？”
袁立问：“您说的是江南市的旅游地图？”
见李天点头，袁立道：“我去拿过来”。
李天将江南旅游地图铺在桌上，趴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问袁立：“如果将这张地图按比例尺数字化，和咱们的商城配送系统整合到一起，每接到一个订单，系统就会根据送货地址，自动选择最近的仓库和配送员，你觉得怎样？”
袁立一脸迷糊，道：“能行吗？我是不懂这些，您还是找专业人士讨论吧”。
李天笑笑没说话，虽然他也不太懂，不过自从进入江大地理系后，他就对地理系的各个专业进行了一番了解，知道GIS专业是干什么的，而且GIS专业还有遥感方向的研究生，他们肯定能做电子地图这方面的业务。
“嗯，你就是个会计，跟你聊这些纯粹是对牛弹琴”。
袁立气哼哼的道：“李总，您太打击人了！”
李天斜了她一眼，不留情面地反驳道：“要想不被打击，就得多学习。学不会，活该被打击！”
袁立倒没生气，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工作累了，我就想，在您这儿干个两三年，出去后肯定有本科函授学力了，无非缺一张文凭罢了”。
李天得意地笑道：“你就偷着乐吧，至少我没跟你要学费！”
袁立脸色一变，赶忙道：“李总，我还有事忙”，说完转身就走，再不走她估计自己很可能被李天忽悠瘸了。
李天瞅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我很可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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