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够傻,当真觉得现在就能够走了吗?”一旁的肖潋突然说道。
林絮苏看向他,一脸茫然。
“肖潋,放她走吧。”雪裟道。
肖潋:“这么容易就让她走了?岂不是太便宜她。”
话音未落,林絮苏突然接话道:“我错了,郡王,这个头,是我磕给您的,请您原谅我!”
看着林絮苏突然砸了下去,雪裟觉得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什么时候这样的机灵起来?
这一下是最重的,也不知怎么,林絮苏很是用劲,再抬头已经是头破血流,她睁着眼看着肖潋,似乎在表示诚意。
“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我今日就放了你回去。下一次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肖潋问道。
林絮苏:“我,我会滚开的……”
“好。好识相,你看看,早这样子不久没事了吗?”他道。
一个眼神周遭的侍卫便散开来,林絮苏头也不回地跑走,口中还喊着:“饶了我,饶了我。”
看着她匆匆跑出去的背影,雪裟的样子似笑非笑。
肖潋:“你怎么了?”
“放她回去,看来还是有些不妥。”雪裟答道,似乎有了变化。
肖潋:“不碍事,现在放她回去,等到林家除去的时候她也一样逃不过,况且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他们两人在身后盘算着,林絮苏则是冲了出去。
这座新郡主府现在可是十分的热闹,外头围了许多人,有些还是从早上见到林府发生的事情后一路跟来的。
像是怎么样也要沾沾这个喜气似得,每个人十分兴奋,可现在突然从里头跑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散乱的女子来,还是十分吸引人目光的。
“哟,这怎么出来一个脏兮兮的丫鬟?”
“看看,人都受伤了,是不是被打出来的?郡主的脾气这么大吗?”
“你胡说,这郡主德艺双馨的名声可是十分真实的,哪里会下手这样重?你看看她的手都折了……”
耳边刮过一阵议论,林絮苏都不知自己为何不接话,整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死死握住的手也已经麻木,只是右手食指与中指已经是绵软无力的弯曲着,挪动起了步伐走向自己家中的方向。
“张兄,这从前都说这雪裟郡主是郡王的准王妃,可现在算什么?他们这不是兄妹了?还能成吗?”有人问道。
“切,能不能成,难道还轮得到你?总有人与郡主相配,你别在这里瞎操心。”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道:“等等,我认识她!你不是,不是林家二小姐吗?是郡主的妹妹!”
“什么,是郡主的妹妹?”
“是……是谁?”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林絮苏,还有人要冲上前来,林絮苏只是低着头,装作不是的模样,想要离开。
今日她太耻辱了,只想快些离开!
“这,郡主的妹妹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是郡主动手的吗?”
“是啊!今早上才成了郡主,这一下子就把妹妹打成这样,这样太过无情了吧?”
“真是这样?”
许多人开始猜测,林絮苏听到了对雪裟不利的猜测,想要给予证实,可心中虽然这样想,步子却是迈不开……
她已经不敢,不敢再招惹雪裟他们了。
“你瞧瞧这林小姐才多大,竟然被打成了这样,这得要多狠心才下得了手啊!”
“没错啊!”
“看着怪可怜的。”
围观的数十人说着,定然是把林絮苏身上的血迹,变形的手指以及额头上的伤口联系起来,想了一出大戏才是。
“切,你不还不知道呢?她们林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早已经传来了。郡主要脱离林家真是太对了。”
“林家怎么了?”林絮苏奇怪道。
声音不大却是被别人听见,那人越发大声道:“大家还不知道呢吧?
林家已经完了!他们家的老夫人被传是谋杀亲夫逃到京城来的,给林方买了个侍郎的官,帮着掩盖了下来,现在已经东窗事发,瞒不住了!”
什么?听了这话,林絮苏都一下子镇住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一定是谣传!
“你这是听谁说的?不可能吧!林家竟然这样的混乱?”
“那可不是,现在人人都知道了。你怎么还不知道?”
“竟然是这样?”
“郡主还好已经脱离了林家啊!否则真是遗臭万年。”
眼看着话题从对自己好的一面转到了另一面奇怪的境地,林絮苏是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走出了郡主府的范围,身子却是没有力气了,直直的昏倒了过去。
荆州这边,看似要大战一番的汉泉兵马以力巴图死守不开门迎战为结果,只得回营。
李玉端已经传了消息回京城,这会皇上应该也已经知晓,就等着看他的反应了,暂时不会再次攻城,这是他和力巴图李玄端的商量结果。
力巴图这边日子已经不多了,城内的军马在一日一日的减少回国,他迟早要投降的。
看着李玉端退兵离开,力巴图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自己的下了城墙。
虽然这李玉端是自己人,可那些兵马愤怒的将士不是自己人,他们可不会留有余地,力巴图一边要防着有暗箭,一边要奋力迎战,真是劳累过度。
力巴图吩咐道:“你们看守城门的,打起精神来,放进了一个人,你们就不用活了!知道了吗!”
他说话时十分的认真,看守城门的士兵也是狠狠道:“是,将军!”
力巴图这才稍稍松动了一下眉头。
“将军。”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力巴图:“原来是你啊!襄王,怎么了?”
李玄端的样子很是难看,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将军,你们王上已经快要到达荆州了!”
力巴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这是真的?大王来了,怎么会?”
完颜烈终于来了,他也看不下去了吧……
李玄端原本还认为这计划一切顺利,可没想到,惊动了另一号人物。
“咱们现在立刻回府准备一下吧!”他道。
力巴图:“好!快走!”
不到半个时辰之后,荆州城的西门大开,力巴图一人站在门口迎接着沙漠中那一群风尘仆仆之人。
远处看,这些人都和力巴图一样的穿着,只是面上罩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眼睛来,足足四五十人的队伍,都是骑着骆驼前来,而真正的主子似乎就只有两人。
其中一个便是完颜烈,另一个会是谁便不知道了。
力巴图看着快到了,立刻迎接上去,前头的二人闻声下来,其中一人解下了面纱,露出一张英武的脸,他是铜色的皮肤,剑眉星目,嘴唇和下巴周围蓄起了胡子,年约已经六七十岁的模样。
力巴图:“力巴图参见大王,大王金安!”
原来他就是羌国大王完颜烈。
“力巴图,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完颜烈直接破口大骂道!
力巴图此时看起来很是尊敬他,只是低声答:“大王要怎么处置我,我力巴图悉听尊便!绝不会抵赖!”
“你等着就是!”完颜烈狠狠道,样子很是凶恶,威严十足。
“是,大王。里面请!”力巴图答道。
让开了一条入城的路,这时候完颜烈却不自己走,而是将手递给了旁边那个戴着面纱的人,他先取下了面纱,然后扶着完颜烈,一步一步的走动。
原来,完颜烈的腿脚不便,伤了一只腿,现在的行动需要人来搀扶,难怪力巴图在这里已经胡作非为了这么久,知道他过来制止了,还会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个缘由。
力巴图看着完颜烈从身边走过,突然对馋着他的人道:“二王子,你也来了。”
二王子完颜施楚和完颜烈长得有些相像,剑眉下眼神明亮,脸型却较为俊美些,不留胡子,眼神却是忧郁浓重,看不清情绪。
身后跟着的人很多都是叫的上名字的武官,可后面的队伍却是带了许多的礼品。
待到完颜烈到了先前王延住的府邸,现在也是力巴图的总部,他只是第一句话找一个人。
完颜烈吩咐:“把克王找来!”
力巴图:“好,去找。大王,你真的没有不要前来这里。我已经打算班师回朝,受你的怪罪了。”
“你说得好,知道自己会受罪,还要这样无视本王的命令,不撤出这里!”完颜烈怒道。
力巴图面色难看:“这现在,我不是要回去了吗!可,又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本王已经带了许多的礼品准备亲自前去汉泉国和谈,你不必再闯祸了!”完颜烈道。
先前接到了克王的消息,说汉泉皇上和谈之心浓烈,只是力巴图在此阻拦,要自己亲自过来制止,现在力巴图总该没有话说了。
力巴图:“大王,这一次汉泉皇帝的两个儿子不是来攻城吗!”
“没错,可他们都没有成功,你让汉泉人主动了我们羌国的厉害,算是一个好处吧!”完颜烈冷冷道,捋捋胡子。
力巴图面露难色,可不得不解释:“没错,就是他们两个,前几日,其中一个,死在了荆州城内,现在汉泉的士气大涨,要为他们的将军报仇……”
“你说什么!汉泉的皇子,死了一个在即手上?”完颜施楚道。
力巴图解释道:“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动的手。”
完颜烈听着,却是真正的怒的沉默:“和谈在即,李泉却死了一个儿子,还是在你的管辖中?力巴图,你是想死吧!”
这,这样的话,力巴图真的是不用活着了。
“真的不是我所做的,是黑刀沙盗所做,那小子运气不好遇见了他们,怪不得谁。”力巴图说的轻松,似乎自己都已经相信了这件事情一样。
可完颜烈却是不敢轻松,门口进来一个人。
“王兄,您来了!”完颜戍道。
完颜施楚道了一句:“参见王叔。”
“你来的正好!克王,怎么在你的看管之下,还会出这样的事情!”完颜烈揉着额头说道。
看起来很是相信完颜戍的样子。
完颜戍为力巴图说话道:“王兄,您是不知道,在力巴图将军这里,那汉泉的梧王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真的怪不了将军。”
“不怪他,那要怪谁!现在不是本王要怪罪谁,是李泉要怪罪谁!”完颜烈怒答。
力巴图:“或许解释是为沙盗所做,汉泉的人也没有办法怪罪我们呢?”
“你还说什么!从今日起,你的兵权交给施楚,退下吧!”完颜烈不耐烦道。
力巴图抗拒道:“这?不行啊!”
可完颜烈却毫不顾忌他,只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外头等待的着急的李玄端肯定想不到,现在荆州已经易主,这一切似乎都要看天意了。
完颜戍:“王兄,二王子,现在还不必放弃和谈,即便现在汉泉皇帝再怎么生气,如果是您和王子亲自到达劝阻解释,他也不会真的做些什么的。”
“真的能行吗?”完颜烈怀疑道。
完颜施楚:“王叔,你为何这样肯定,万一这汉泉皇帝就是要夺走羌国怎么办?那岂不是送父王入了虎口!”
完颜戍早知道他会这样问,直接道:“咱们可以等,等着汉泉皇帝的反应如何,但,要先抛出求和的引子。”
“怎么做?”完颜烈问道。
完颜戍就知道他的心思不会错,羌国现在不可能开战,完颜烈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阻止战乱抚发生。
而就是这一点,或许真的能够要了他的命!
完颜戍:“咱们可以送一封信过去疏通,表明心意。由您亲自提趣÷阁,如何?”
“好主意!李泉应该会同意。”完颜烈道。
想起从前自己的父亲提起李泉,都说他是个温和的人,还是可惜两人没有什么交集。
羌国和汉泉自从自己和他登上皇位之后,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到了现在还是求和为好,自己也不年轻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