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桥一回来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替自己斟了茶,慢慢地喝起来。
自己何必那样不悦?只要有心,纵是离他远点就是了……
品着上好的明前雨后,林芸桥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加宴会的人几乎都来的差不多了。
陆水墨见人已来齐,便笑着对众人道:“大家都坐吧,这园中景色极好,本宫便想着将众位请来一起赏花,也算是聊聊家常解解闷。”
大家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一听三王爷如此这般说,纷纷回礼:“王爷客气了。”
陆水墨大笑道:“诸位也莫要拘束,随意些便好。本王特地命御膳房做了这些点心,各位不妨尝尝。”
陆霆琛虽然极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是当他听闻到陆水墨给林芸桥也下了帖子时,不由自主地就想来看看。
似乎潜意识里,他并不喜欢他们共处一室。
此刻陆霆琛有些微微恍惚了一下,不自觉的望向对面的林芸桥。
只见她正低着头,与她身边的一位世家千金小声地说着什么,似乎听到什么趣事,嘴角微微弯起,嫣然一笑,完全没有见到他时的那种剑拔弩张。
难道她的愤怒和跋扈只是针对他的?
有女子试图与陆霆琛说话,都被他一个眼神射回去。
陆水墨倒是温和的很,总是笑着回应,可说出的话虽温柔却也疏远。
此时,突然有人提议道:“王爷,我有一个建议,园中景致这么好,不如大家来作诗,看看谁做的好,如何?”
陆水墨微微一想,这想法很是不错,赞同的点了点头:“甚好,各位不妨尽情尽兴,也让本王一饱耳福。”
各位小姐得了机会自是想在三王爷以及太子殿下的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都各自做了首小诗,虽然押韵倒也无特别出彩之处。
最后只剩下幕芳香和林芸桥两人未做。
只见幕芳香一脸淡定,而林芸桥则是低头喝着自己的茶。
赵骁云可是十分不喜章童,见未作诗而讽刺道:“林大小姐,怎么都做不出诗来么?听说林小姐可是样样精通的啊!”
幕芳香笑了笑,似是有些羞愧:“林妹妹才华横溢,自当作为压轴的,芳香不才,只作了一首词的上半阙,怕是要拿出来献丑了。”
林芸桥瞬间眸光一闪,眼底一抹嘲讽一闪而过。
这一笑自然落到对面陆霆琛的眼中,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林芸桥这蔫儿坏的丫头,又出什么招了?
陆水墨开口和言道:“无妨,只是兴致之作,你说出来便可。”
顷刻间,幕芳香清了清嗓子:“那芳香献丑了。芳香所作的这首词上阕是: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幕芳香轻轻柔柔的嗓音一落,众人怔了片刻,猛的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都鼓起掌来!
“不过是个女子,竟能做出这样的好词来,不愧是幕府的小姐!”平日里与幕芳香交好的一些女子马上奉承道:“只怕我们先前做了那么多首都比不上幕小姐这半首。”
甚至就连小侯爷都温婉地笑着:“不愧是幕相的女儿,当真了不得。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
陆霆琛神色不咸不淡:“还行。”
幕芳香听到了陆霆琛对她的肯定,心里越发得意,脸色也渐渐地弥漫上一抹绯红,只是可惜,三王爷未曾表示。
这是她昨日无意间捡到的词,可惜只有上半阙,想着可能有用,便背了下来。
上次宴会之上的消息并没有外传,如今赞美之声四起,幕芳香自然是心里美滋滋的。
只要她名声大噪,她就会成为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热的世家千金,到时候自然会嫁给她心仪的三王爷。
先前提议的那个女子又道:“既然这首词没有下阕,大家不妨试着对对看?”
这个提议一出,大家的兴致都被钓了起来,各自开始努力对着下阕,就连陆霆琛和陆水墨也都各自在脑中默默思索起来。
陆霆琛淡淡的笑着,细细的琢磨了这半阙词,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对了许久却依旧无果,纷纷摇头败退。渐渐的有人将目光放到了林芸桥的身上。
林家的小姐,也不知道能不能对得上。
永宁伯爵府的二小姐乐安好奇地问:“林小姐,你对这首词有什么看法吗?可是能对的出来?”
幕芳香得意的看了林芸桥一眼,温温柔柔的说:“林妹妹,有话就说,不必对姐姐客气的。”
林芸桥抬起头,看向众人,颇有些为难:“这……幕姐姐这首诗做得极好。”
众人都知林大小姐平日里足不出户,兴致怯弱,今瞧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像能对得出来的,纷纷失了兴致。
陆水墨却是饶有兴致的看了林芸桥一眼。
自打刚才他听到林芸桥开口说话时,他便仔细打量着,发现她长相极美的同时,又是极为安安静静地,可眼底潋滟,有着一抹动人的色彩。
赵骁云显然不想让幕芳香再出风头,便再次将矛头对准了林芸桥:“说起来,林小姐还没做呢!”
林芸桥似乎是有些为难道:“各位作的极好,芸桥才疏学浅,这便算了,免得贻笑大方。”
“莫不是林小姐根本就作不出诗来吧?这可大大的辱没了林将军的名声呢。”赵骁云丝毫不让,步步紧逼,全然没有记起林府早已不复存在了。
陆霆琛不自觉的轻皱了双眉,甚是不悦地扫了赵骁云一眼。
陆水墨看了看赵骁云,有些不悦的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看向了林芸桥,说道:“林小姐不妨说来听听,大家都只是图个兴致罢了。”
林芸桥见自己推脱不过,只好说:“那芸桥只好便献丑了!”顿了顿,林芸桥的声音柔柔响起:“清明雨纷纷,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
此言一出,陆水墨看向林芸桥的目光中兴致越发浓烈,他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林芸桥的话刚一落下,幕芳香便急急捂了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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