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阁很大,是像一座大宅一样的连绵院落。
孙宁心中带着狐疑,跟着侍女,走了两进院子,正要跨过第三道门,却见半空之中,一位秀如云,身穿一身鹅黄长袍的女子,踏着飞剑,一边疾飞,一边冷声言道“这两个混账东西,竟然敢跑,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她的嗓音甚是柔糯好听,像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但说出的话,凶狠冷厉,简直就是个独行女飞贼。
看到她的身影,本来在前面带路的侍女,叹了口气道“很抱歉,公子,看来白师姐去追方才那两人,怕是不能为您修复法宝了”
孙宁道“那怎么办”
如天外陨金这样的极品炼器材料,对任何一位炼器师都有致命诱惑,那白青追出去,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公子所要修复的法宝品阶如何上品宝器以下的法宝,鄙阁所有炼器师基本都能完成修复不然公子再等上一等”
孙宁点了点头,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大堂,孙宁屁股还没坐稳,忽听有人说了一句“聆乐姑娘开门迎客了”
“什么”
“聆乐姑娘”
大堂中本来有数十人等待排队,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走了七成,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走的干干净净。
孙宁诧异的望着这一幕怪象。
这聆乐姑娘,他倒也不算陌生。先前那只千年灵狐,正是司马如玉为了治疗聆乐姑娘的病才豢养起来的。
打听一番后,得知那聆乐姑娘竟是位青楼女子,孙宁更是好奇,略一思索,决定也去凑凑热闹。
“哎吆喂,这不是司马三公子吗快请快请姑娘已经等您很久了”
“哎吆喂这不是哎吆喂,这个小公子,你慢点,慢点,再慢点看清楚了,这里是国色楼见姑娘的人,要不是位高权重的世家子弟,就是富到流油的巨贾儿孙,你这幅模样,好像不够份儿吧”
热情似火迎客的老鸨,习惯性的吆喝着招牌式的哎吆喂。
在看到正打算往进去走的孙宁后,老脸上堆积如山的谄媚笑容,先是一僵,转而消失,比抹布抹过还干净。
国色楼为磐安城青楼之最,老鸨红姐儿理所当然也成了名气的人物,她的绝招有二。
一是这张肥嘴。吐出来的字眼儿,尤其是那句哎吆喂,饱含深情,抑扬顿挫,好不亲热。任谁听了,未及享受姑娘的伺候,也要宾至如归。
二是那双三角眼。只要是贵家公子,她见上一面就能刻在脑瓜子里,打死都不会忘。更能凭借恩客的气度衣着仪态,迅判断贫富贵贱,然后用截然不同的方式招待。
很显然,和那些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比起来,衣着偏偏并且看不出有高深修为在身的孙宁,在她眼里连进国色楼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而已”孙宁唇角微微一翘,说话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眼睛里好像也有了笑意。
“看看哎吆喂我的公子哎,要是大家都想去看,我们国色楼早被踩平了不是”红姐儿脸上终于挤出一点点别扭的笑,说话也没那么刻薄了。
看这公子的气度,好像有点儿来头啊
可是他穿的这身衣服也太普通了目光如炬的红姐一眼就看出,那还是三四年前就时新过的布料。袖子好像还短了一号,哪个世家子弟会穿的这么寒酸
不过长相倒是不赖。
五官虽称不上英俊,但长眉下的那双眼睛,又大又黑又亮,令人想起了夜空里独独闪烁的两颗明星。
看到他,总会被他的眼睛所吸引,以至于忘了他的面容。
“莫欺少年穷啊”
孙宁低下头,本想靠近红姐的耳朵,但看到老脸上厚厚敷着的那层粉,长眉微不可察的一皱,赶紧移开。
红姐三角眼一瞪,肥嘴一张,没等她出声询问,马上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肥腰上微微一麻。
一根细细的银针自孙宁的指尖闪了闪。他朝红姐摇了摇竖起的食指和中指,挺起胸膛,像款爷一样走进国色楼。
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因为已经大半年没有迎客的聆乐姑娘,总算又打开了房门。
聆乐姑娘自然是一个女人,又香又软又美又绝,艳冠天下的绝美女人。
她现身短短三年,磐安城八百烟花地,过万佳丽粉黛,再无颜色。
她所在的青楼国色楼,早已成为天下闻名的烟花地,磐安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
她平素从不见客,几个月下来才会在国色楼弹奏一曲。偶尔兴致好了,会弹两曲。三年来,她的兴致只好过一次。
每当她开门迎客,磐安城排的上号的公子哥,都会削尖脑袋往国色楼钻。
孙宁钻进去的时候,厅内已经站了一百多个年轻男子。个个装饰的花枝招展,像卖笑的妓女。
为了表示热情和诚恳,许多公子已经提前来到这里。
“人可真多啧啧,看来聆乐姑娘很受欢迎啊”孙宁默默的想着。
年轻的公子们均身着华贵的衣衫,头整理的一丝不苟,鞋子上没有一点污渍,就连折扇上的吊坠儿,腰带上的玉佩,都花了大心思。
他们好像都有着良好的修养。人虽然很多,但绝不吵闹。个人聚集在一起,拿着酒杯,低低谈论,很有风度。遇到相熟的人,隔着老远便微笑点头示意,看起来好不风骚
孙宁钻到里面,就像公鸡群中闯进去一条刚从臭水沟里跳出来的狗。
“龙兄已经达到先天七星境。以龙兄的武功,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俘获聆乐姑娘的芳心。”
“峰兄过谦了峰兄一手文章一笔字,连当世大儒都赞不绝口。聆乐姑娘如此清雅,哪里会喜欢我这等莽夫。说不定,她看上的是如峰兄这般满腹安邦之策的儒雅才子。”。
到处都是此类与聆乐姑娘有关,互相吹捧的交谈,听的孙宁愈好奇。
站在大红柱子后的孙宁很快被贵公子们现,便迎来三三两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