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他们打车到唐青家,杜若兮可没忘了还没看那张画。一进门杜若兮就直奔厕所。唐青走进一间卧室,这个房间平时被他当作画室。画室的陈设很简单,桌子、椅子、画架,另外有个巨大的书柜。他把画取出来夹在架子上,然后把灯光调了调。不一会儿杜若兮就走了过来。

“啧啧啧,画得果然漂亮,没想到上了色之后这么好看。”杜若兮凑近了仔细地看着。

“你先看着,我给你倒杯茶。”唐青说着走进厨房。

杜若兮好奇地在画室里走来走去。房间不算太大,但是感觉很舒适,也多少有点奇怪。那些木雕和瓷器就罢了,但是她看见一部遥控汽车和一个巨大的绒毛熊,这些东西仿佛不应该在这里。她打开摆在墙角的大书柜,书柜下部没有书架,放了许多卷起来的画。她抽出几张来看。有油画、水彩画、铅笔画,还有用钢笔和签字笔画的素描一类的东西。

“你画了那么多的画啊。”她大声地说道。

“嗯,我画了很多年了呀。”唐青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茶。

“怎么这全是眼睛呢?”杜若兮有点吃惊地拿着一张画问道。那张画上画了10双眼睛。仅仅是眼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有的天真,有的狡诈,有的愤怒,有的伤心……,每双眼睛都非常传神并极富个性,看着有些毛骨悚然,又有些令人震撼。

“那不是我画的,你看看下面的签名就知道。”

“封肃。是你朋友吗?”

“是的,书柜下面的那些几乎都不是我画的,都是我的一些朋友画的。”唐青回答。

杜若兮这才注意到每张画的下面都有个签名,封肃、沈俊、林梦霜、柳幽河……。

“他们都是你的工作室成员吧,我猜。”杜若兮指着那些签名说。

“可以这样说。”

“他们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画拿走呢,干吗要留在你这里?”

“大部分他们都是拿回去了的,这些都是他们最近画的。反正他们要经常来这里跟我讨论绘画,放在我这里很方便。”

“哦,”杜若兮笑笑,“原来你这里是他们的窝子。”

“这些眼睛画得确实不错,虽说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有点吓人,但我没想到眼睛能有那么强的表现力。”杜若兮突然把它拿着跟唐青画的那张封面做比较,然后狡黠地笑了起来。

“我敢打赌,你这张的眼睛是封肃帮你画的。”她胜利地望着唐青。

“是的,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唐青点点头。

“这个山水好看,我感觉它很有气势,哦,是你画的,确实不错,我看都能买钱了。柳幽河画的也太可笑了吧,我都比这画的好。这个好象有点呆板,林梦霜,但是挺细致。”杜若兮又一张张地翻着那些画,嘴里在自言自语,“这是什么,赌徒的手,哈哈,你画的,有点象翅膀。这张有点阴暗,很阴暗,不喜欢。喔哟,居然还有几张抽象画,看不懂……”

“你干嘛?”杜若兮突然发觉自己念叨的时候,唐青在一直盯着她看。

“没什么,你接着说吧,我听着。”

唐青这么一说反而叫杜若兮不好意思了,她又往底下翻,突然脸沉了下来,又翻了几张说道:“沈俊,我不喜欢他的画。”杜若兮看了看下面的签名,不高兴地说道。

唐青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是张非常细致的油画。布上画了一座破败的房子,在它的一堵外墙上画了扭曲血红的天空,天空下面有一个人捧着脸惊恐地尖叫着。唐青说道:“墙是他画的,但墙上那个尖叫的人是他临摹的。它是蒙克的《呐喊》,非常有名。”

杜若兮把画又放在一边,端着茶喝了一口。

“真烫。”她皱着眉头说道。

“等会就好了。”唐青看着她,“怎么不高兴了啊?”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那张画,沈俊画的那张。”杜若兮又想去喝太烫的茶水。

唐青把它拿起来,看着说:“我觉得画得挺好,尤其喜欢把《呐喊》画在墙壁上的感觉。整个场景看上去非常……有意思。”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艺术吧。”

“差不多。艺术是为了表达感觉或是说感情,好的感情或是坏的感情,只要表达得真实并能够引起共鸣,那就是好的艺术。”

“也许这样说也没错,但我不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看的?”唐青知道她总有些很中肯的观点,不免有些兴趣。

“我认为艺术家应该有一些责任心,对不好的感觉不应该表达太过。古人都说过文以载道,总希望能让人明白什么道理。但有的艺术家不是这样,他不想告诉你什么道理,而仅仅告诉你……它是什么,它是怎样的。”

“这难道不对吗?它可以帮助人们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

杜若兮摇摇头,把头发捋到耳后:“听我说,我的一些病人曾向我描述他们的梦境。有些梦非常阴沉黑暗,可并不亚于你说的所谓艺术,一点都不亚于。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它们可能来源于一个艺术家的脑袋,可实际上它们是正经八百的垃圾。丑恶的东西永远都不能被称为艺术。”

“你这样说是不是偏激了些?那么……你到底是怎么看这副画的?”

“可能是,我又没上过艺术学校,这仅仅是我自己的看法。”杜若兮拿起那张画,“它是个阴暗的、粗暴的东西。它很可能会给某些人留下心灵的阴影。”杜若兮把画拿起来瞪着它,一字一句地说道,“它是不断被欺凌的童年,它是女人被强奸后的日子,它是最彻底最严重的失败。它是堕落,也是背叛,它借用了生命之名来污辱生命。它是临终前最后那污秽的一口气。它如此接近死亡,因此它比死亡更可恶,比死亡更无耻,比死亡更肮脏!”

杜若兮把画放在桌上,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唐青看着她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也这样认为。”

“可你们都认为这也叫做艺术。”杜若兮说道。

“是的,”唐青觉得她有点好笑,“至少是在某种层面上是。”

杜若兮笑着摇摇头,不打算再去说它。

“算了,不说它了。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舒服多了。你的朋友都很有才能吧?那个沈俊一定是个非常可怜的人。”

“是的,他所受过的苦你可能难以想象。”

“希望他没有暴力倾向,否则就会成为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没有,这个我敢保证,他非常、非常的善良和脆弱。你要是了解了他的话,你会认为他是那种一想到他就会之他流泪的人。”

“嗯,这样的人可并不多。”杜若兮站起来,又开始在画室里东瞅西看。最后她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

她面前有个很结实的小纸箱,是那种只能在邮局里看到的深棕色纸板箱。它被麻绳扎得非常紧。麻绳绷得跟琴弦一般,再多使点劲的话就会勒进箱子里面去。唐青打扫画室的时候会把它也擦一下,因此它的表面没有太多灰尘,但仍然看得出来这箱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打开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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