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落的相识,确实是一种缘分。第一次,是在深夜里的街上,落发现了我;第二次,仍然是在夜里的街上,是我发现了她。而那一次……”
“那一次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阿三着急的催促着。阿飞看了我一眼,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夜又要无眠了。不管是不是已经夜里两点,大家坐在了24小时营业的餐厅里,边吃着东西,边听阿飞讲故事。
“那天夜里,我和何俊大打了一架,心情超不爽,就开着车在街上晃荡。当时是深夜三点钟了,街上安静的吓人。我就打算回家睡觉。然后突然的,听到了一个男人喊着‘给我抓住夜落央’。我马上就调转车头,顺着声音开过去——果然,我就看到两个男人正拉扯住她,后面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男人在追赶着。落狠命的踹了他们一人一脚,我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马上她就在老头追上来之前跳进了我的车里……
落,那天晚上,你只用四个字概括了自己的状况,但是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那个晚上——”我忘不掉的那个晚上,是我一辈子醒不过来的梦。我一次次想要彻底忘记它,却又一次次在梦中梦回去,一次次的哭着从梦里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滴滴泪水,根本洗不掉那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阴影。
“那天晚上,烟子说我的手稿落在了她家,我就随她回去拿。当时她男朋友的叔叔也在,她一直在找我的手稿没找到,正好那个时候她男朋友打来了电话,说买了太多东西在楼下,一个人拿不完,她就下楼去了。
我感觉到那个男人怪怪的注视,但我没有回视他,一直到找到手稿我就打算立刻离开。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男人突然的拦住了我……
而,门被反锁了。霎那间我突然想明白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可是,却已经迟了……
我握紧了那把锋利的刀子,闻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的味道,看着那男人一步步逼近,那一刻我真的绝望了……我想着,就这样吧,狠狠一刀刺进自己的身体——我宁愿死,不会让他们的设计得逞;我宁愿死,不要自己毁在一群肮脏之极的魔鬼手里……
大概是我命不该绝吧!就在一瞬间,我看到了开着的窗户,趁机对准那老头的要害狠狠踹了下去……我紧紧抓住每一秒钟,纵身跳了下去……”
“那是几楼?”阿三突然问。
“四楼。”
“后来呢?”何俊也问。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命不该绝。我没有受伤,只是浑身都虚脱了,‘浴火重生’,讲得就是如此吧?我拼命地跑着……却仍是被烟子和她男朋友、还有那老头的司机拦截了……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
夜,静的彻底;空气在这一刻,仿佛也凝固了。如果不是眼中还印有他们的影像,我会以为自己忘记了呼吸。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阿飞突然说话了。“所谓的‘死里逃生’,原来是这样的死里逃生,我懂了。”
“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人?”
“……”
我摇了摇头,我回答不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欠了他们吗?虽然这辈子没有。我悲哀的笑了笑,“大概是上辈子的罪孽太深了吧!”所以这辈子,老天要我来还债。我突然看向对面的祈风,深深的、无助的看进他的眼里,也看到了他掩饰不了的、沉重深刻的疼痛。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结果也只能如此而已。我还有悲伤的权利吗?这不仅仅是一道最痛的伤,也是一道最丑陋的疤。这样一条伤疤这样裸的揭露在大家面前,鲜血淋漓的瞬间,却似乎没那么疼了……”对于祈风,我不敢用‘问’的,只能‘说’。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其实不想对大家讲什么‘故事’。
他有些沉痛的看着我,“她已经做了最不可饶恕的事,即使是她不怕天打雷劈……但是,她怎么还敢出现?”
“大概是不甘心吧。”我又笑了笑,转过头没再看他。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何俊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我知道他们听着我们的对话是有些糊里糊涂的,因为那天烟子再次出现的事除了祈风就没别人知道了。
安然先是看了看我,最后又看向祈风,“你见过那个所谓的烟子?”“嗯。”祈风淡淡点头。“在医院里。”一句话解释了一切。
……
“看来她没有放弃。”
“是的。”
一个个都是聪明人,几句简单的话就理清了来龙去脉。我扬起唇似笑非笑的笑着看了一下大家,“我也没有放弃。”我从来没有放弃保护自己。我不在乎会不会被自己亲爱的人所伤害,我要的只是,不被别有居心的人陷害而已。
“天要亮了。”起风看了看天色说,“今早大家先不休息,落现在住的地方已经非常危险,她必须在今晚搬家。落,想好了吗?”“让我想想……”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我还可以走去哪里?
“跟我住吧。”阿三说。
“不行。”我摇摇头,“你都是住在你姑姑家里,我去了那不是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怎么?去我的公寓如何?”安然突然不怀好意的靠了过来。
“滚!”一把推开他。“我才不去。”
“你……”
“去我那里。”阿飞打断了他的话很坚定的说。
“去你那里?似乎是最合理的哦!”我坏坏的看了看她和何俊,慢慢的摇头,“你们两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当然,我知道我影响不了你们,可是每晚要我听着你们嗯嗯啊啊的声音,我睡得着吗?”“滚,你怎么不去死?”阿飞拿着东西就扔我。
“还是算了。”我淡淡的说。大家已经帮我太多了,既然我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也是防不胜防的,我已经不愿意再去给谁惹麻烦了。若他们谁真的有事,我还会心安理得吗?
说到底,我仍不是一个真的凡事都看得开的人。
“那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大家一起问。我笑了笑,一个天涯海角四处流lang的人会没主意吗?呵!我当然不会没地方可去!
看着他们,我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再扩大,慢悠悠的说了一个地方。“遗殡馆。”“遗殡馆?”
所有人再一次惊喊,“你疯了吗?”
“不!”我当然没疯,我还活的好好的。“世上没鬼,我心里更没鬼;真正的鬼,在他们的心里。相信吗?即使我就近在眼前,他们也绝对不敢走进那个地方……遗殡馆,有什么不好?”
“……”
“……”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个全看向我,谁也说不出话来。我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惬意。遗殡馆可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呢!而他们,再生气再愤怒也不敢一把火烧掉遗殡馆。
因为,他们怕鬼!
祈风用力的咳嗽了一下,又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问,“你确定你要去那个地方?”
“什么这个地方那个地方?”我不赞同的瞪他,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胆小如鼠好不好?最起码,就眼前这三个女生来讲,可是一个个都胆大包天呀!
“遗殡馆,可是一个好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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