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枫心中暗道,你明知道老子与吴澄江不和,还故意将吴澄江安排给自己做副手,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明着是副使,暗地里也许就是监视吧?表面上杨云枫却不动声色,听李隆基说到这里,立刻起身拱手道:“多谢父皇体谅,儿臣本也正想向副换寻一个帮手,如今父皇早有准备,儿臣真是多虑了……”
李隆基闻言又是哈哈一笑,抚须看向面无表情的李颖,心中微微一动,这时对杨云枫道:“朕只盼望你二人能通力合作,将辽东的公务办好了……”说着顿了顿,对杨云枫继续道:“上次去书中,云枫你是唐显的副手,你们俩一内一外,合作也是天衣无缝么,澄江与唐显不是坊间称为‘长安二才’么,朕相信这次云枫你与澄江的合作,也绝对会无懈可击的……”
杨云枫闻言立刻微笑道:“是,是,吴公子的能力自不用怀疑,希望我们能是黄金搭档!”说着对吴澄江拱了拱手,杨云枫说对吴澄江的能力不用怀疑,其实也就是说吴澄江的能力有问题,试想一个只是每日流连街坊酒肆茶楼的贵公子,从来未入仕做过什么实事,又何来的能力可言?
吴澄江一耳就听出了杨云枫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但是当着李隆基的面,这还是其次,主要还是当着李颖的面,又如何能发作,只好对着杨云枫拱手还礼道:“望杨大人不嫌弃才是!”
李隆基这时起身拍手走了下来,指着杨云枫笑道:“黄金搭档?嗯,这个比喻好……那么就预祝你们这对黄金搭档马到功成……”说着招了招手,高力士立刻端上了三倍酒。
杨云枫、李颖与吴澄江也连忙起身,李隆基端起一杯酒,示意高力士将其余两杯酒,分别递给杨云枫与吴澄江,这才笑道:“来,我们先干一杯……”
杨云枫与吴澄江接过酒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面无表情,随即一饮而尽,李颖站在一侧看的真切,心中隐隐而动,眼神看向了吴澄江,这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子,曾经在杨云枫没有出现之前,自己也曾经想过,以后是不是就要和吴澄江共度余生了,直到杨云枫出现,李颖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对吴澄江的感情,不过是兄妹之情,因为别人都这么以为,所以她也曾经懵懂的如此认为了。
不过毕竟此事让吴澄江误会过,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准驸马的人选了,但是最终失望了,不管如何,吴澄江在杨云枫未出现前,对自己的好,李颖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从发现自己“移情别恋”开始,就对吴澄江有了一种愧疚感与负罪感,所以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杨云枫的妻子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吴澄江与杨云枫之间再为自己有什么纠结,不过如今看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李隆基这时放下酒杯看了杨云枫与吴澄江一眼后,这才道:“云枫,澄江,辽东的事情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要你二人通力合作,朕相信定然无往而不利!”
杨云枫与吴澄江一起拱手道:“微臣定然不负皇上!”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们俩先去吧,朕还有些话要对公主说……”说着冲着李颖招了招手,李颖立刻上前,李隆基握着李颖的手,走到一侧的门前,李颖转头看了一眼吴澄江与杨云枫,随即冲着杨云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李隆基进了门。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吴澄江,刚欲开口说话,却见吴澄江这时却对自己拱手道:“杨大人,不久后的辽东之行,若是吴某有不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杨云枫看着面无表情的吴澄江良久,这才淡淡地道:“吴大人客气了,你我日后可是同僚了,皇上定然也希望你我二人合力办妥此事吧!”说着也拱了拱手,却见吴澄江意味深长的一笑后,拂袖出了宫殿。
杨云枫站在原地良久未动,这时却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是高力士正走向自己,到了自己身边,这才低声道:“驸马爷,公主让你在殿外等候,他见完皇上便与驸马爷一起回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李颖是担心自己与吴澄江一起出宫,路上只怕多有摩擦,想到这里,会心一笑,随即对高力士道:“高公公,有劳你告诉公主,我还有要事要出宫一趟,他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请她放心……”
高力士闻言皱眉道:“公主所担心的事?”想着立刻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他在宫中、在李隆基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形形的人见过多少,如何能看不出杨云枫与吴澄江之间的恩怨?今日在李隆基面前的貌合神离?即便看不出来,他也是知道李颖与吴澄江之间的传言的,随便一想,也能知道杨云枫与吴澄江之间的恩怨究竟为何而起,这时点了点头,道:“老奴明白!”
杨云枫知道此时的高力士只怕因为李颖今日的一席暖心之话,日后即便不是冲着自己的面子,就是冲着李颖的面子,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腰包,硬塞给高力士道:“日后杨某不在长安,长安若是有什么事,还要劳烦公公多多担待才是,这些银子权当是给公公的茶水钱,公公莫要嫌弃才是……”
高力士掂了掂手中的腰包,这时微微一笑,放在手中,也没要还给杨云枫的意思,但也没立刻收起来,他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如何能看不透彻,这官场之上的人情本就是个流水账,今送给我的,明日就可能我再送给你,官场官场,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想着笑道:“那么就多些驸马爷了……驸马爷尽管放心,老奴虽然年迈了,但是好在手底下还有些跑腿的、能办事的……”
杨云枫听高力士这般一说,立刻会意了,连忙又掏出一个腰包,塞给高力士道:“杨某糊涂,忘记了公公手下还有这些小公公们,银子虽然不多,但还望公公不要嫌弃,正如今日公主所言,公主将公公当做了叔伯,那么公公也就是杨某的叔伯了,若是以后杨某有什么不是之处,公公就当杨某是子侄一般教育即可……”
高力士这时哈哈一笑,随即将两个腰包放好,对杨云枫拱手道:“驸马爷说的这时什么话,老奴如何敢教育当朝的二品大员哪?若是皇上知道了,岂不是要抽了老奴的筋?”
杨云枫知道高力士这般说,也就是默认了,若是在以前的社会,他宁死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半男半女的老怪物如此恶心的说话的,无奈现在的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以前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了。
与高力士又是一阵调侃谈笑之后,杨云枫这才出了大明宫,刚出了丹凤门,杨云枫就立刻骑上了一匹快马,他心中是早有去处,转眼间便已经进了长安城,随即到了一处宅院门前,这才跃身下马,抬头看向宅院的匾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冷笑道:“好久不见了,姐夫……”说着立刻走到门前,敲响了门,而那门头之上,赫然写着“崔府”。
不时崔府的大门打开,崔府的管家走出大门,一见是杨云枫,连忙笑道:“原来是驸马爷……快请进……夫人不知道驸马爷来吧,小人这就去通报……”
管家说着连忙打开大门,迎着杨云枫进了前院的大堂,随即让下人上茶,伺候着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去了后院去找杨玉琼,杨云枫坐在大堂中,端着茶杯,轻轻沏着,眼睛打量着崔府的大堂与前院,心中暗道,一切都没变,还和自己走之前的一模一样,那日自己大婚路上遇到杨玉琼,见杨玉琼出了清瘦了一些之外,也丝毫没有变,去不知道崔峋此刻如何了?伤势有没有好点,能否下床了。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听到了后院传来的“咚、咚……”地轻响声,连忙转头看去,却见侧门间这时走出一个人,正拄着一只拐杖,脸色蜡黄,腰微微弓着,一双眼睛却格外犀利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看向自己,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杨云枫,每走一步,都要先将拐杖往前放,随即双腿颤抖着向前迈进一步,短短十几步的路程,崔峋却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管家在一旁想要搀扶着,却被崔峋犀利的眼神给吓退了。
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自己那次对崔峋下手的确是有点重了,这时心中虽然说不上后悔,但此刻见崔峋如此模样,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眼见崔峋走到杨云枫的面前,脸上顿时换成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杨云枫道:“哟,这不是当今的驸马爷么?今日怎么有空闲来我崔府了?”
管家这时一边扶着崔峋坐下,一边端着茶给崔峋,杨云枫看着崔峋那双吃力且有微微颤抖的双腿,这时脸上微微一笑,道:“云枫不日又要远行,今日乘着得闲便来拜访一下姐夫与玉琼姐!”
崔峋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只是顷刻之间,立刻又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姐夫?嘿嘿,驸马爷真是往崔某的脸上贴金啊,崔某何德何能,能有驸马爷这样的小舅子?”
杨云枫知道崔峋嫉恨自己打伤他还是其次,关键应该是自己给了他一顶绿帽子,自己还堂而皇之的来府中找杨玉琼,这时沉吟了片刻,随即看向管家,沉声道:“管家,你带着下人先下去吧,杨某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你家老爷讲……”
管家闻言看向崔峋,崔峋坐在原处,双手放在拐上,嘴角洋溢着笑容,喉咙不断地在咽着唾沫,却没有说任何话,管家这时立刻挥了挥手,下人立刻与管家走出了大堂。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崔峋的身前,看着崔峋握着拐的双手,这时道:“上次的事你们一报还一报,应该是互不拖欠了,如果姐夫你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说句实话,如果我要害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完全没有区别,但是毕竟你是我姐夫,是玉琼姐的丈夫,我不会这么做……”
崔峋浑身都在颤抖,在下人面前,他还不便发作,如今四下无人,杨云枫又来说此挑衅一类的话语,虽然他的那家伙事不行了,但是毕竟与高力士不同,他还算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火气,这时立刻用力敲了一下拐杖,闷声道:“莫非驸马爷后悔当初没有打死我,闲我现在碍你们的事了?”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微颤地崔峋,这时冷冷一笑道:“杨某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也不怕你日后来寻仇……”说着蹲下身子,一双利目看着崔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不过同样身为一个男人,不能给自己身边的女人幸福,就应该学会放手……姐夫,你说是么?”
崔峋这时已经忍无可忍了,立刻拿起拐杖,冲着杨云枫的脑袋就砸了下去,杨云枫眼疾手快,立刻一把抓住了,却见崔峋气喘吁吁地道:“你是要我放手,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名正言顺的苟合?休想……崔某虽然地位不如你,手段不如你,不过你也莫要忘记了,你现在是玉器,可精贵着呢!而我可是砖瓦,还怕做玉石俱焚之事么?”
杨云枫夺过崔峋手中的拐杖,放到一边,随即坐到崔峋的一侧,冷冷一笑道:“我想姐夫是误会云枫的意思了,我叫你放手,并不是让玉琼姐来我身边,而是想告诉你,既然你给不了玉琼姐所要的幸福,不如放手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
崔峋这时坐直了身子,也不看杨云枫,冷笑道:“她所要的幸福?她现在整日一刻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她所要的幸福不就是你么?我若是放手了,她可以找到她的幸福了,那么我呢,我的幸福在哪里?”
杨云枫这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腰包,放到桌上,喃喃地道:“这是一颗夜明珠,价值连城,你不是想要重振崔家昔日雄风么?我想你将这颗夜明珠变卖了之后……姐夫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崔峋看着桌上的腰包,良久没有说话,脸色翻来覆去的变化着,杨云枫看在眼里也不再说话,这时身后按着腰包,又向崔峋处推了推,道:“如果你嫌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
崔峋这时伸手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腰包,将腰包内的夜明珠掏了出来,足有半个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光滑无暇,至少也值个千余两银子,放在手中看了几遍之后,这才放声大笑,声音越来越凄惨,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你的意思是用钱买走玉琼?”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云枫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姐夫你硬是要这般理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最主要的还是要买姐夫你!”
崔峋闻言脸色一变,手上的夜明珠险些掉落在地,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上次姐夫不是说想让云枫帮着你谋一个好差事么?不知道现在姐夫还有没有这个想法?”
崔峋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右手紧紧地握着夜明珠,左手攥着自己膝盖上的裤子,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也不看着自己,这时喃喃地道:“我如今被你害成这副模样了,如同废人一般,你要我何用?”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沏了几下,喝了一小口后,这才道:“这一点你不用管,自然我要用你,就说明你肯定有可用之处,你只需回答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说着转过身来看向崔峋,沉声道:“你不是一心还想要报仇么?在我的身边,你的机会岂不是也大了许多?”
这时前院之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正是杨玉琼的声音。
随即又传来了管家的声音道:“夫人,驸马爷来了,此刻正与老爷在大堂呢!”
立刻又传来了杨玉琼的一声惊讶之声,杨玉琼不再说话,想是格外的诧异与惊愕,万万没有料到杨云枫会来崔峋吧?
杨云枫这时的眼神依然落在崔峋的身上,只见崔峋身去微颤,攥着夜明珠的手越来越紧,显然内心正在挣扎,这时却听大堂外一人道:“钊弟,你怎么来了?”
杨云枫立刻脸上挂出了一丝笑意,转头看向杨玉琼,道:“哦,今日刚巧得闲,便来拜访玉琼姐与姐夫了!”却见杨玉琼此时的一双眼睛正盯着崔峋看,随即又看向了杨云枫,杨云枫见杨玉琼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不解与思念,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冲着杨玉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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