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秦思卓被一顶粉色小轿抬进了靖国公府,成了郑成瀚的第五任小妾。
李欣然知道这个消息后愣住了。呆愣片刻后自语道:“真是造化弄人!”前世,秦思卓嫁给了郑成瀚的侄儿为正妻,后来成了靖国公夫人,是何等的荣耀,今生却给曾经的庶出三叔做了妾室,世事无常也无外乎如此!
黄夫人最后的希望亦破灭了。
儿子成日沉溺于烟花之地,儿媳妇三两天闹得府里鸡飞狗跳,丈夫多年前就成了废人,她寄予厚望的女儿如今却成了她同龄人的妾室。
女儿被抬走后,她心如死灰,形容枯蒿,整日呆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望着天边游荡的白云,脑内一片空白。
女儿三日回门,她亦不知问问女儿过得如何,只是淡然地望着她良久才落下一串眼泪。
秦思卓一直自私的心境终于被母亲的眼泪所感化,抱着傻傻呆呆地母亲哭出声来。一时间,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至此,黄夫人心中的郁结亦化解开来。
黄夫人责骂道:“傻孩子,当初你出了事情为什么不去找母亲?要自己一人去承担那样的痛苦?”
秦思卓悲从中来:“女儿只是……”终究没能说出原因,多个人帮忙痛恨李欣然也是好的。
“女儿不知李欣然会那样对待我,猝不及防才着了道!女儿怕误了名声,这才令人去找母亲,自己匆匆回府,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黄夫人痛骂道:“天打雷劈的东西,烂心烂肝的小人,当初我们不过是想和她退婚,但并没有把她怎样,后来还是她主动提出退婚的,哪能就这样把人狠穿的道理?我可伶的女儿啊,都是母亲害了你,你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秦思卓抽抽嗒嗒地劝解道:“母亲休要为女儿操心,女儿过得尚好!那个,他对女儿尚好!”
黄夫人啐道:“那个老东西会对你好到哪儿去?成日只知道寻花问柳,况且府里除了夫人还有那么多的姨娘,我的儿啊,你这是啥命啊!”
正在此时,一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夫人,不好了,少爷把少夫人的头给打破了!”
黄夫人抹了把眼泪道:“打破了就打破了,没什么要紧的!死不了!”那丫鬟唯唯诺诺地地下去了。
她掏出帕子为女儿仔细地擦干眼泪道:“你既已经嫁给那个老东西,就要想办法把府中的权利攥在自己手中。听说你家那个黄脸婆是个没主见的,你平时和她搞好关系,多奉承她,多给她点儿好处,让她抬着你日子也好过。”
秦思卓泪雨涟涟地点头称是。黄夫人心如刀绞,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如今却要过着向人讨生活的日子,都怪那个天煞的李欣然,将来只要有机会定会要她好看!
黄夫人呼出一口浊气,接着为女儿传授夺家密经:“你家那个黄脸婆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眼皮子最浅,不要吝惜钱财,平时只管把那些好的东西给她奉上,到时候得到她的信任,就是你李代桃僵的时候!”
秦思卓愣了一下,母女同心,她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件事情。靖国公府也是有着百年基业的高门大户,家业自是丰厚。虽说郑成瀚只是个庶子,但是家业比起定远侯来还是高出很多。
将来,如果自己有机会当上嫡母,日子照样风光。
黄夫人见女儿没有出声,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再说此事,只是紧着好话安慰女儿。“你也不需成日以泪洗面,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既嫁之则安之,趁着他对你的热乎劲儿没过去,尽量哄着他把持些钱财,造些声势,把那些不安分的姨娘狐狸精多灭几个,少一个争宠的你就多一份保障,不要心慈手软!”
秦思卓低着头,把母亲的法子和自己的想法结合起来规整规整,心里大致有个行动方向,哭泣亦渐渐弱了。
突然,一声尖厉的呼叫声传来,黄夫人皱了皱眉头怒斥道:“个不消停的东西!成日里闹得鸡飞狗跳!”她扬声喊道:“又出了什么事啊?”
立即有丫鬟进来禀报:“回夫人,少夫人被少爷打得头破血流,刚刚晕死过去!”
黄夫人愣了片刻,随即站起来不紧不慢地地向前院走去。
秦思卓见怪不怪,她娇娇弱弱地扶着绿浓回到了自己的闺房。这几日,被那老东西折腾够呛,现下要好好的补补觉。绿浓扶着她躺在美人榻上,替他盖上锦被,正准备退下,就听秦思卓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前院出了什么事情!”
绿浓应声而去!
片刻后,绿浓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顾不得自家主子已经熟睡,急切地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少夫人被少爷打的全身是血!”
秦思卓惊得坐了起来,以为靖国公府出了大事,清醒过来才知道还是自家嫂子被哥哥的打了的事情。她不耐烦地斥责道:“嚷什么嚷?刚刚不是禀报了吗?还有何可说的?”
绿浓喘了口气,语气恐慌:“不是,少夫人流了好多血!裙子上,地上都是!”想到那场景,绿浓瑟瑟发抖。
秦思卓皱了皱眉头道:“夫人怎么说?”绿浓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分不清主次!
绿浓这才找到主题:“夫人说少夫人可能小产了!”她答完后摊在地上不晓得起身。
一个人流了那么多的血会不会死去?老辈说人死了冤魂会回来找替身,少夫人会找谁呢?千万不要找上自己啊!
绿浓觉得冷嗖嗖的,缩了缩脖子,眼睛四处张望。
秦思卓烦操地便起身便嘀咕道:“怀孕了还闹什么?搅家精!”既然她知道了嫂子小产,再躺着不动就不经说道了!
等到她和绿浓到达前院,郎中正在给白瑾媛诊治。
郎中把完脉,小心翼翼地对黄夫人道:“少夫人这次损伤了身体,只要悉心调养半年就能恢复体质,只是,以后恐怕再难生养。”
黄夫人恨恨地瞪了一眼儿子,给郎中塞了一锭银子,小声央求着别把此时宣扬出去,郎中自是答应。
送走了郎中,黄夫人劈头盖脸地对着儿子一通乱打,边打边骂:“你个作死的东西,你想断子绝孙啊!那丫头再不济怀的也是你的骨血,这段时间,你就不能忍一忍啊!”
秦思凡抱着头蹲在地上,黄夫人把他打急了,他猛地站起来抓住她的手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她,她给我戴了绿帽子,你知道吗?她偷男人,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说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成婚后他就没怎么和母亲说过话,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一些秘密事情都说出来了。母亲只知道他成日迷念烟花之地,却不知他和白瑾媛之间根本不能成事。
白瑾媛见秦思凡和她不能行夫妻之事,还霸道地不允许他踏入别的妾室的房门。
一年前,一妾室怀了身孕,生生被白瑾媛打落,想到这里,秦思凡哭声更大!
黄夫人心里发酸,流泪道:“你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秦思凡头一偏,哽咽道:“成婚后我根本没和她同过房!”
黄夫人吃了一惊,抓住儿子的手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见儿子难以启齿,豁然醒悟:“难道那次后你们就没在一起过?”她记起儿子成婚不久,白瑾媛曾经骂过儿子是废物,说他连个女人都服侍不了。
秦思凡隐忍地点点头!然后又捧着头大哭起来!
黄夫人张大嘴巴呆住了,旋即,她面目狰狞的闯进白瑾媛的内室,一把抓住昏迷不醒的白瑾媛,左右开弓甩了她几个大耳刮子,然后骂道:“你个水性杨花的贱货,当初毁我儿子的名誉,逼迫我儿娶了你也就罢了,如今,你竟敢偷人养汉,怀了野男人的贱种!我杀了你!”
哪个母亲能够忍受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欺辱?她一时魔怔,不计后果地厮打着昏迷的白瑾媛。
白瑾媛的奶娘林妈妈急忙拦腰抱住黄夫人,哀求道:“黄夫人,小姐失去了孩子,昏迷不醒,已经够可伶了,你饶了她吧!白老爷知道了自会给秦府一个交代!”
白瑾媛怀的谁的孩子林妈妈自然知道,可是如今却是不敢说出口,她怕说错话到时候掉了脑袋。
情急之下,林妈妈只能搬出白老爷来吓唬黄夫人,让她知道自家小姐有强大的娘家撑腰,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秦家也讨不到好去。
果然,黄夫人听了林妈妈的话停了下来。秦府如今已经是日暮西山,而忠勇侯府却如旭日东升,正值光芒正盛之时,白瑾媛如果有个好歹,忠勇侯府只需动动小手指就可以令秦府灰飞烟灭。
秦府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罢了,由他们闹去吧!只要不祸害秦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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