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韩雪现在的状况,七爷没有理由再压着不放人,但他应该会有所犹豫或迟疑,至少会问个为什么啥的,可是他却爽快的同意了。
“等黄河路的事结束后,找个适当的机会,让韩雪跟你表哥见个面,或许能激发下她潜意识的记忆,这个谜团不解开,她是始终都是危险的。”
收拾起自己心情,见七爷有起身的意思,上前搀扶。
七爷的手很暖,像极了老爸的手,被这只手握着时,有股暖流滋滋不断的流露心坎里。
这大概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后遇到过仅有的几个对我好的人。
时间不早了,不过今晚的天空很亮,风起撩人,很适合散步!
随着七爷漫步在‘流城’,走过大街小巷,那些挑灯做买卖的老板对他是真的客气,时不时送东西上门。
七爷会收对方的赠礼,不过他也会给钱,不多会跟在身后的保镖手里多了许多袋子,真的是满载而归。
同样都是混社会的,能被普通人爱戴的黑老大还真少见!
‘流城’远比我想的要大些,不过对比整个区域来说还是小了很多,他就是个城,有繁华也有落魄,从头至尾就是个‘旧’字!
在进入这里前,夜未黎曾跟我说过这里就是个黑市,收容着来自各地的凶煞,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在这里躲避外界的追捕。
在没有亲眼见到前,我难以想象那么多恶人聚集在一起的场面,但现在这些人在我面前就跟普通一样劳作生活,看着他们跟七爷打招呼,看着保镖把礼物以需求发放到他们手里,我忍不住问道:“您是怎么做到让这些人臣服的?”
七爷笑了,他带着我走过这条恶人街,回到商务楼的办公室,略显疲乏的他坐在沙发里,点上烟斗默默抽了两口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提供了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而他只需要保证不破坏这里的规矩。”
我疑惑的望着他,字面意思容易理解,但其间的深意却耐人寻味。
“慢慢来,在这个泥潭中待久了自然就明白了!当年我出道的时候,全凭自己摸打滚爬才有了今天这个地位,可没人手把手的教!你跟我一个兄弟很像,可惜他死的早!”
不经意间,七爷说起了往事,烟雾下,他的脸模糊不清,四十来岁的他一下子苍龙了许多,瞬息间,他的无奈与悲哀一下子侵入我体内,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七爷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我默不作声的坐着,毫无交流的沉默,并没让我觉得有多尴尬,恰好的可以有机会细细琢磨这个人。
沉寂中,电话铃声响起,我犹如惊弓之鸟似得弹跳起来,七爷挥手散去面前的烟雾走到办公桌前,他沉着脸,等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第一时间接起。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七爷一边应声一边看向我,冷冷的黑眸闪烁着怒气。
从头到尾,七爷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他挂断电话,拿起外头示意我跟他走,在车上,他沉声道:“你做好心理准备,医院被袭击,韩雪中枪!”
三句话一下子吊起了我整个神经,心跳到了嗓子眼,真的是怕啥来啥!
“十字军吗?”
我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话一出口,声音颤抖的跟梭子似得。
七爷沉稳的摇摇头。“还不清楚!时时刻刻记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溢于言表如何成大事!”
严厉的呵责就像是道闪雷劈在头顶,浑身打了个激灵,人跟着清醒不少。“谢七爷提点!”
七爷端坐在车内,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司机还能把车开的跟平地一般平稳,这技术我服。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空地上已经听着不少车辆,戚苏南的车也在其中。
“七爷,警察也来了。”
七爷点点头,他大步走进医院,立即有人上来汇报情况,目前为止,医院没有任何人死亡,看护韩雪的两名护士重伤送往究竟的医院救治,韩雪身中两枪,一枪射在胸口位置,情况比较严峻。
一直跟在七爷身后的我听得真切,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握成拳,低垂着眼眸,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心焦的我还是做不到像七爷那样处事不惊的冷静与平静。
七爷交代底下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活那两个护士,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安排最好的待遇,尽全力安抚家人,不能给人留下半点口舌,还有一定要封锁消息。
处理了有关事项后,七爷直接闯入韩雪的病房,看到韩哲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韩哲诧异的看了我眼,他以最简短的字样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杀手一共五人,死了四个,活捉一个。
七夜看向跪在一边的灰衣蒙面男子,他走上前,扯掉他的面罩,撕开他的衣服,露出胸口的十字镰刀,眯起眼。
十字军的徽章!
“把人交给小东,无比从他嘴里问出底细!”
韩哲点点头,留下人看守,随着我们走出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七爷这么安排,他是有心不想让我看到审讯的残酷过程,不然没必要等到东哥过来,韩哲的人就可以。
“七爷!”想到这,我忍不住开口喊了声。
七爷抓过身,他的表情像是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
我犹豫了下道:“我想亲自审问这个人。”
不仅是七爷,连同边上的韩哲也对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这关乎到我嫂子的安慰,谁还在乎什么人道不人道的。
七爷让人放我进去,韩哲站在门口,透过小窗户看着里面的情景,淡淡的说道:“不担心会失去一个活口?”
七爷无声的笑了笑。“成长需要失败来奠基,谁还没犯过错,对他宽容点。”
韩哲挑了挑眉。“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到时,你要还能保持平常心,我认你!”
感觉到别后的视线消失后,我才回头看向门口,七爷已经离开,屋里站着两个穿迷彩服的人,他们脸上抹了很厚的油彩,花的都快看不到脸了。
我走进灰衣人,他看我的眼神与徐夫子被送走时候的眼神相似。
“为什么杀韩雪,谁派你们来的,还有多少同伴?”
真的做起来时,才发现审讯并不简单,尤其是让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人,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