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找不到人吗?”
“不曾。”苏濯摇头,有些挫败。
直至天黑,苏卓带人寻遍了整个后宫,都未寻找到东方宸的身影,便是连细枝末节的线索都未找到,能突然在这个时候,把皇帝绑走,做出这样疯狂之事的人,只有一个。
魏清莞将皇上失踪一事的消息封闭,明日便是出殡的日子,朝臣,内命妇都会进宫为太后大哭,随后一并送葬至皇陵,帝后主持丧仪,亲自祷念缟文,以示孝心,这样的大事,皇上不在,势必会引起恐慌,魏倾城这日子选得可真是大好的时候。
魏清莞这会只觉得头疼,到底是他们太过疏漏,只以为魏倾城会把目标放在自己的身上,却忘了,她如今已经是个疯魔的人,这样的人什么都能够做得出,偏偏他们还给了魏倾城可乘之机。
地点从整个皇宫只缩小到了这寿康宫,可她到底躲在哪里,让魏清莞十分的头疼,小小的四方天地,就是掘地三尺找起来也非易事,偏偏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可东方宸睡过的那个屋子,里里外外都找过了,连带着地砖也给她撬开了,一无所获,苏濯如今正在那里头找密室。
最后一次,魏倾城消失的地方就在寿康宫,这一次,她还是从寿康宫把东方宸带走,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魏清莞有那么一个冲动,想把这里直接给炸了,可这个想法也只能就这么想想。
“娘娘……娘娘……”魏清莞陷入沉思之时,苏濯在一旁轻声唤着她,将她的思绪拉回。
“明日太后出殡,若皇上不在势必会引起朝臣的非议,惹来朝廷动荡,以皇上的能力,魏倾城暂时还不敢对皇上如何,娘娘还是先想了法子,把这件事情掩饰过去才好。”
以东方宸的驭人之术,苏濯相信此时此刻他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毕竟,魏倾城的目标一直都在魏清莞身上,苏濯相信东方宸的能力。
“若到明日,还找不到皇上,就让上官清穿了皇上的衣服,在脸上蒙上一层罩纱,只说是最近几日为太后娘娘守灵,脸上上火生疮就是。他们的身形相似,那些官员跟在后头,不细瞧,根本瞧不出来。不管怎么样,先混过这一关,旁的再说。”
魏清莞沉下心思,眉头紧锁着想了许久之后,对着苏濯嘱咐道,苏濯闻言,点了点头,手扶着腰旁的剑柄打算出门时,魏清莞心思一转,将他叫住。
“明日,太后娘娘出殡后,请将军带着人在这宫内各处,放上几个空炮,只炸地面,尤其是在这寿康宫附近,多放上几个,魏清莞一定带着人在这底下窝着,不能用真的炮炸她,那就用假的,让她心虚上一阵,也不敢对着皇上乱来。”
若现在在这宫里突然的放空炮,不定的会闹出什么动静,明儿太后出殡,正好大肆会放鞭炮,借着这个声音,在屋子里炸上一炸,也不会惹来非议,魏清莞就是要让躲在地下,让她们无处可寻的魏倾城心有余悸,不敢乱来。
“是”苏濯听后,回声点头,随后出了门。
如今,大殿之内的丧仪由颖妃亲自接手,一众的妃嫔还在大哭,白日里折腾了一天,魏清莞只觉得头痛欲裂,找不到魏倾城,不知道东方宸究竟被她弄到何处,魏清莞一想到那个发泡,满身是蛆,恶臭无比的宫女尸首时,她的心紧紧的揪着,像是要喘不过气。
“娘娘,喝口水润润喉吧。”半夏捧着新沏的碧螺春,特意的在里头加了一点蜂蜜,递给了魏清莞。
魏清莞接过后,猛灌了一口,心上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捧着杯盏,魏清莞的思绪放空,只等着灯罩内偶尔跳动的烛火,发着愣。
“半夏,去给我寻些磷粉来。”猛地,魏清莞对着半夏道。
半夏听从吩咐,匆匆寻了好些磷粉,装在匣子里,交给了魏清莞,魏清莞将明日要穿的衣衫取了出来后,将匣子内的磷粉尽数的倒在了衣衫上。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半夏瞧着她的动作,不明所以着。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与其这样在这儿干坐着等魏倾城出现,倒不如我直接送上门去,她如今机警惯了,一定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擅自行动,她熬得住,皇上未必熬得住,我在这衣服上洒了磷粉,到了夜里头,但凡走过的地方,都会有亮光,她敢把我弄走,就会留下痕迹,我就不信她不上钩。”
“不成,这样做太危险。”魏清莞的一通话,让原本还在不明所以的半夏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伸手,半夏制止了魏清莞的动作,表示不同意。
“那我们怎么做?坐以待毙?由着她将皇上像那个宫女一样的,死了都没人知道,然后发烂生蛆不成。”
魏清莞不管这些,一想到东方宸此时此刻不知被关在何处,生死不知的模样,她的心上就犹如火烧。
可半夏知道,要想不露痕迹的让魏倾城带走,这样的事情只能在白天做,从白天到夜间,那么长的时间,魏倾城会不会在抓到魏清莞之后,就会对其下手,将她置之死地,谁都不敢保证,以身犯险,一旦偏差,那就是一命归西的事情。
半夏不能够让魏清莞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这件事情,等明日太后出殡后,我会和苏将军亲自商议,半夏,不用担心,最多受些皮肉之苦,我不会让自己怎么样的,会好好的保护自己。如今,先把太后的丧仪办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半夏担心,魏清莞只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冷静,想要让魏倾城现身,还需从长计议半夏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家主子,也只能点头……
直至天明,苏濯始终没有找到魏倾城藏身之地,寿康宫中,连带着小厨房那里他都已经把地砖,墙面强行的撬开,都没有发现机关密室,而东方宸被掳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里头也没有任何的端倪。苏濯亦是着急了。
魏倾城从前所住的侧殿厢房在天明时,有侍卫来报,说发现了一个密室,这密室与东方宸被掳走的房间,发现的密室无二,苏濯还未来的去深究,前头大哭已经开始,禁卫军要负责守护此次出葬送行的大礼,苏濯只让侍卫们将其看住了,待回来后,再来查看。
上官清换上了东方宸的吉服吉冠,外罩一身素白丧服,面罩一层罩纱,立在一旁,端尽了威严。由李默代替,朗声念着悼词,魏清亦是满身素缟挺着“大肚”立在一旁,百官面前,面色无异。
直到巳时一刻,外头铜锣声敲响时,礼乐哀声渐起,妃嫔哀哀大哭,太后的棺椁盖棺钉上后,由礼部派出的抬棺人抬起,上官清代替东方宸捧着太后灵位走在最前,自有太监手持引魂幡引路,柔福姑姑则跟在身后负责丢引路纸。其后则是跟着持旌旗的、祭轴、花圈、以及送葬的一众大臣内命妇,和后宫妃嫔。
城门外的道路已经被清空,青石板道两旁乌压压一群跪地的百姓,低头默哀为太后送行,肃静的铜锣声“咚…咚…”回荡,此时此刻,这位太后娘娘的是非功过,也只在这前头上官清所捧的灵位之上,生前种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而在太后的棺椁走出寿康宫不久,寿康宫以及皇宫各处,都想起了“轰隆”的炸裂之声,声音之大,让在整个皇城之中的宫婢太监,吓得浑身一震,离得近的,甚至能够感受到大地为之抖动的感觉。
守在地下密室之中的魏倾城本缩在一旁打着瞌睡,在“轰隆”的炸裂声出现之际,她不禁的打了个寒颤,面露警惕的不停抬头,仰面瞧着地上,心中亦是害怕的。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在魏倾城仰面脸上带着惊惧的环顾四周之时,被铁链半吊着身体的东方宸,魑魅的一笑,嘴角上扬道。
“这怎么可能?”听着东方宸的话,魏倾城满脸的诧异,亦是恼怒,厉声道,才一天,不过才一天,她们竟然就按耐不住炸地了,这怎么可能!
“若朕推算的不错,今日该是太后出殡的日子,这个时候若有爆炸声,那么表示,朕也已经是个弃子了,魏倾城,恭喜你,看样子,你是笃定了要和朕成为亡命的鸳鸯了。”
东方宸故意的将魏倾城引导在自己已经被抛弃的道路上,一步一步的要逼着她就范,十多日的未曾好睡,加上现今这样警惕绷紧着的神经,让他羸弱不堪,魏倾城没有对他做下任何偏激的事情,可再这么耗下去,却说不准。
“呵……呵……”魏倾城让那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搅得不住的大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伸手,她对着东方宸道“你瞧瞧,这就是你捧在手心上不惜践踏旁人一片爱慕之心宠爱着的女人,她要炸死你啊,这就是你宠爱的女人,你睁眼瞧瞧,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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