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皇后此刻是真的愤怒,李默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亲自带了人上了临华殿将敏妃母子给请了来,当他将原话转告给了原本还在推诿着的敏妃时,敏妃一瞬间便同意携子而来。
敏妃本就惴惴不安早早的让那小太监自尽好断了线索保全自己,没成想皇后尽然这样护着颖妃母女,她本就对颖妃背后的苏家不安,如今皇后横插一脚,让她心下越发彷徨,无耐下只能让人用轿撵抬着嗷嗷直叫的东方靖一同到了永乐宫。
永乐宫内气氛异常的低迷,东方宸自听到那毒蜂尚无药可医后便脸色阴沉,少了往日里的温文儒雅,此刻像极了一尊黑面神,尤其是当颖妃见着安宁公主神志恍惚连哼声都哼不出来时,脸色越发的吓人。
而坐在大殿之中的其他人却各怀心思,贤妃举着清茶喝的自在,心下异常的畅快。丽昭仪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等着敏妃过来看一场大戏。魏清莞的神色不善,脸色自然也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当外头太监传来一声敏妃娘娘驾到之时,看热闹的两个人早早的把视线便转向了宫道之处,眼神之中无比雀跃。
轿撵之上原本还在叫嚷着疼痛的大皇子在被太监抬入大殿之后,感受着殿中气氛的不同,尤其是在见到一向对自己疼爱的父亲,此刻横眉冷目的看向自己时,他乖乖的噤声不在言语,就算手上的刺痛再怎么钻心,他都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来时,母亲早已经一番叮嘱,无论一会有人问什么,自己只管把一切的错处往那小太监身上推,母亲说小太监已经死了,父皇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怪罪到他们的身上,他虽年幼却早已知道死意味着什么,只是这一刻他心下发虚,抿着唇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对视父皇的眼神。
东方靖虽是小小年纪,可也知道自己此番惹下了弥天大祸。自幼因是皇上独子,他早已养成了一副霸道唯我独尊的模样,却没成想今日会闯出这样一番祸事。
而敏妃眼瞧着帝后二人不善的脸色,以及贤妃丽昭仪两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亦是心虚。
她福身正准备请安之时,魏清莞则不悦的出声气势逼人“让你来不是请安的!有这个请安的时间倒不如直接给颖妃一个说法来的实际。”
开门见山的一句由不得敏妃有任何的推诿,而在此前想好了许多借口的敏妃也是被那一句震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内室之中,照顾着安宁公主的颖妃自屏风后走出,阴沉的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半跪着身子的尴尬异常的敏妃,非常可怕。
敏妃无法,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很是无辜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件事情真的只是个意外,臣妾问过了靖儿,靖儿说了,他前两日看到那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在那儿逗蜂,心下觉得好玩,这才偷偷摸摸的拿了那太监的花粉,靖儿只是一时顽劣,请你开恩,若有什么罪过臣妾愿一人承受,其实要怪还是怪那犯了私心小太监……”
“呵……”听得敏妃这样说话,魏清莞冷冷一哼。
“不过五岁的小儿,就是觉得好玩偷拿了那太监的花粉,可藏在身上几日,就是你这个做母妃的事务繁忙没有发现,那他身边的乳母嬷嬷,管事宫女呢?她们一个个难道都是死人不成?”
不给敏妃诡辩的机会,魏清莞斜睨着看向轿撵之上的低头不语的幼稚小儿,始终不愿相信他心思深沉到竟然可以不管亲妹死活,下如此毒手,一个孩子,还是浪漫天真的年纪,就可以轻易的取人性命,若是长成,岂不翻天。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老奴是看到过大皇子手中的锦瓶,可大皇子不让奴婢碰他的东西,奴婢这才……”
“来人,把这大皇子身边侍奉着的乳母嬷嬷以及一众的宫人拉到慎刑司杖责,往后就不用再回来了!”
听得皇后这番言语,立在大皇子身侧的乳母吓得一通跪在地上,正想为自己辩驳,不想话未说完,魏清莞早已经厉声的想要将她们一通打发,吓得嬷嬷只得抱住了敏妃的大腿,苦苦哀求。
“娘娘……娘娘……这事情真的不怪奴才们,大皇子的性格脾气您是知道的,求求你救救我们……”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永乐宫,而自顾不暇的敏妃此刻脸色越发惨白,未曾料到皇后这样狠辣手段的她此刻一阵木讷。
由不得她细想,她跪行着伸手拉住了坐在紫檀木靠椅上的男人,梨花带雨“皇上,靖儿年幼无知,是臣妾疏于管教,可一下打发了从小照顾靖儿的人,靖儿此刻也受了伤,身边总不能离了人来照顾,他尚年幼,还请皇上开恩啊!”
多年情分,纵然自己早已不入那个男人的眼,可他从前那样疼爱自己的儿子,父子间的情分总不会作假,敏妃放下所有的姿态,对着东方宸苦苦哀求。
东方宸却不打算理会敏妃,阴沉着脸的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瞧着,让敏妃原本带着期盼的心越发落不着边。
“她们自幼照顾着靖儿的衣食起居,纵然有错,可一下子全打发了,不说臣妾,就是靖儿往后可怎么办,皇上……皇上……”
“况且靖儿今日犯错,也是缘于那小太监的一时私心,若不是那小太监弄了毒蜂进来,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私心人人都有,敏妃又何苦再怪到那死了的太监身上,本宫说了,这后宫哪有死了一个太监,揽了所有罪责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
今日是你谢瑶华的儿子犯了错,你身为孩子的母亲,就应当负起全部的职责,少在那儿给我悲悲切切的打哈哈,要悲切也轮不到你,你去内室看看安宁,她小小的年纪就要因为你儿子的一时顽劣,受那样的大的罪,她难道是活该吗?”
听得敏妃还在推诿,魏清莞瞬间没了好耐性,疾言厉色道“顽劣不是你们用来掩饰心肠歹毒的借口,你没教好自己的儿子,如今还要偏袒寻思用年幼无知来推卸责任,孩子年幼无知那是身为母亲的你管教不善,你还在这儿给你的儿子求情,若要论罚,也是你第一个受罚!”
而敏妃也被魏清莞的咄咄逼人的语气给震惊,抬眼想要辩解,可瞧见她眼中的冷意以及东方宸的默不作声,没了底气的她咽下了所有的话,不敢再说。
“敏妃姐姐最近忙着料理后宫,只怕对大皇子疏于管教,这才致使大皇子犯下大错,姐姐也怨不得皇后娘娘这样生气。换做是臣妾,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也是后怕的,若此刻躺在床上的不是安宁公主……而是二皇子,这……”
“陆琼华你闭嘴!”
“用不着你这儿落井下石添油加醋的,今日是靖儿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可你也用不着把什么脏水都泼到我们母子的身上,有时间你好好的安胎,若敢无端的污蔑本宫,我谢瑶华也不是好欺负的!”
在敏妃还在犹疑着要不要继续解释的时候,一旁看戏着的丽昭仪在得到贤妃示意的神色后,开始凉凉的拨弄是非,不等她把话说完,敏妃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厉声打断了她的意有所指,恨恨道。
“姐姐恼羞成怒做什么?莫不是真被臣妾说中了?”有心把事情闹大的丽昭仪不怒反笑,唇意凉凉。
“皇上和皇后都是是非分明之人,定然不会因为你的胡言乱语而是非不分,你少在这儿枉做小人!靖儿胡闹是真,本宫也甘愿替靖儿受罚,可若你胆敢胡乱栽赃,就是拼了我这一条命,我也不会饶过了你!”
敏妃自知势弱可也不愿让丽昭仪这样的人钻了空子,事情已经够遭的了,她愤愤的对着丽昭仪指天诅咒道。
永乐宫内瞬间火药味浓烈,剑拔弩张的气氛撕咬着殿中的众人。而在敏妃紧咬着牙根,柳眉倒竖着的时候,默不作声的颖妃早已从内殿之中走出,冷哼着凉凉一笑。
“本宫的哥哥已经带人去那小太监的住所以及宫外的家中搜捕证据,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娘娘有关,不消多会便会有所结果,娘娘用不着那么急着辩解。”
伤在儿身疼在娘心,颖妃虽一向避开后宫纷争深居简出,可她到底也不是纸糊的,泥人尚有三分气,更何况敏妃的儿子动了自己的女儿,不管这份心思敏妃从前是要动在何处,这个教训她不得不给,她压根就不信所谓的“意外”,这后宫“意外”太多,她女儿所受的苦不能白受。
“什么叫我急着辩解?颖妃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现下这一个个的是要想把这盆脏水扣到本宫的身上,你们是想说那死了的小太监是本宫的人,所有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本宫,你们疯了吗?”
被逼急了的敏妃已然气结,至始至终都不曾料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发展的她,惊声的尖叫道,像极了市井泼妇,而回应她的只有众人脸上一个比一个的冷漠以及不屑。
敏妃死心,料定了自己现下是墙倒众人推“反正死无对证了,你们若当真要冤死我,我现下就碰死在这儿,以证清白!”
“若你真有那胆量,敢以死来验证自己的清白,那你就碰,死了,本宫立刻请旨将靖儿接入永宁殿亲自教养,奉为嫡子,往后不管是太子位,还是将来的帝王宝座,只要靖儿在前,本宫的琰儿绝不争其半分!”
“死!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