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宅。
书房中,白不二和白无双二人相对而坐。
“无双。”白不二虽然才年过五旬,可是双鬓早已斑白,长的和晚年版的神雕大侠似的:“月儿她。。。真的没救了吗。”
白无双的脸色也满是颓废,两个眼睛红红的:“父亲,海外来的医疗团队们已经走了,月儿腔里那根异骨没办法取出来,取出来的话月儿他。。。”
白无双再也说不下去了,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就如同被折腾了一晚上结果却收了五张假钞的失足少女似的,双肩一抽一抽的。
“哭什么!”白不二一拍桌子吼道:“哭什么哭,你是堂堂的白家男儿,下一代的白家掌舵人,和妇人似的哭哭啼啼成何体。。。”
说到这里,白不二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如同突然发现冰清玉洁的老婆以前是天天晚上给人家洗泥鳅似的。
父子二人都是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俩人正哭的起劲呢,一个捧着布娃娃的小姑娘费力的推开了书房的大门,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娃娃力气很小,书房大门又是实木的,才推开一条缝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白不二父子二人听见了咳嗽声心都抽紧了,赶紧跑过去将实木门打开。
白不二照着实木门就踹了两脚:“这破门,爷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累坏我家月月了。”
白无双将白月抱了起来,轻轻拍打着闺女的后背。
小白月咳了一会,露出了天天的笑容:“爷爷,爸爸,你们怎么哭鼻子了呀,羞人。”
白无双一脸尴尬:“那个,你爷爷心不好,父亲正在安慰你爷爷呢。”
白不二老脸一拉:“放,明明是你心不好老子安慰你才是。”
“那你们都不要哭啦。”小白月张开双臂:“月月安慰你们,来,爷爷抱,月月小安慰您。”
“诶呦,月月太懂事了。”白不二赶紧把小白月报到了怀里连亲了好几口,坚硬的胡子茬扎的小白月咯咯笑。
祖孙三代就这么在书房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是白不二和白无双父子二人的笑容背后,却是极力隐藏的悲伤。
按照大夫所说,白月腔内的异骨如果再不取出来的话就会刺破心室壁内面的心膜,到了那时候,就是神仙都难救。
当然,全世界的大夫都一样,知道你怎么回事,就是救不了。
这块异骨没办法取出来,因为就长在腔里,如果强行取出的话,小白月一样要完蛋。
取和不取都要死,只不过现在取出来马上死,不取的话能再拖几个月,而且越到后期越痛苦,
一想到这件事,父子二人的心里就沉甸甸的,恨不得将小白月上的痛苦转嫁到他们上。
小白月的子不太好,说两句就会咳嗽,动弹两下就疲惫的睡下了。
抱着小白月,白不二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作为时间豪门的掌舵人,哪个不是心如钢铁一般,可是面对自己的亲孙女,白不二却痛苦的无以复加。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出世家豪门,小白月从来没有任何骄纵的习惯,哪怕她应该有这个习惯更应有这个权利。
可是小白月无论是面对谁都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对同龄的孩子,对长辈,哪怕是对下人,白家老宅上上下下数十人,就每一个不喜欢小白月的。
最为难得的是,这孩子知道她染重病,哪怕是咳嗽都会尽力的压低声音去憋着,怕大人们心疼。
越是这样,陈不二父子二人越是心如刀割,如果可以交换的话,他们愿意去用命换小白月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
楚御虽然不会功夫,可是没吃过煮榴莲也闻过刺大肠,所以忽悠巫心玥说即将追杀他的人都是些渡了心魔之劫的高手。
本来楚御想要实话实说来着,说追杀他的人都是一些黑科技制造出来的怪胎。
可是他怕巫心玥不理解,估计这娘们从小没读过书,和他提什么人体工程学、基因学之类的基本上就是对妞弹蛋,对方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人家巫心玥也说了,要是来追杀楚御的还是“露比”的话,她就该干嘛干嘛去了,不会继续跟着楚御浪费时间。
好说歹说,巫心玥算是留了下来,当然,依旧是“透明人间”,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后面跟着,但你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钻进了车里后,洛轼发动了汽车,很识趣的没有问巫心玥是谁,只是提起了冯开山的事。
“冯先生已经转院了,转到了军区医院,我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召集国都的专家们成立专家组对冯先生的况进行会诊。”
“麻烦您了洛叔。”楚御真挚的道了一声谢。
“使不得使不得。”洛轼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这都是我们洛家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楚御苦笑了一声:“都是不由己,如若不然谁愿意天天伺候别人。”
“哪的话。”洛轼认真的说道:“我们洛家已经传了几十代了,没有你们炎。。。没有你们这些人的照拂哪来今天的洛家,任凭指使,都是应该的事,我们洛家人心甘愿。”
楚御不怀疑洛轼说这一番话是发自肺腑,可是微微扫了眼后视镜才发现,洛轼的面容着也是带着几分无奈。
“楚先生,接下来咱去哪,是回去休息还是?”
“你和白家熟吗?”
“白家?”洛轼点了点头:“关系还算不错,不过也有几年没见过了。”
“那咱去一趟白家吧。”
“去白家?”洛轼回头问道:“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楚先生您去白家是。。。”
“看我女朋友。”楚御继续说道:“哦对了,要是路过商店卖场之类的地方停一下,帮我去买几个娃娃和棒棒糖,毕竟看我女朋友空手上门不好?”
“娃娃和棒棒糖?”洛轼夸赞道:“楚先生您的女朋友倒是童心未泯。”
“废话,才三岁,可不童心未泯吗。”
洛轼一脸懵bī),愣了一下后心里骂了一声。
畜生!
。。。。。。
人民医院高等病房中,冯淼双目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如果不是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就如同死人一般,眼神之中了无生气。
虽然打着吊水,可如今的冯淼,如同行尸走一样,对明天,对生活,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期盼了。
整条腿已经被截肢了,就算下了,未来一辈子都要靠拐杖以及轮椅活动。
冯家是百年老牌家族,别说族长之位了,哪怕是掌管核心权利的直系子弟,也不可能让一个就剩下一条腿的残疾代表白家抛头露面。
他这条腿,是他的亲哥哥冯炎亲自动手打断的!
打断他的腿时,他的父亲就站在旁边。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易敏杰已经给他揍成了猪头,虽然看起来浑是血,可那都是外伤,伤筋但是却未动骨,最多在上躺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地。
可是谁成想在家里躺的好好的,冯炎却找到了他,让他为冯家背锅!
冯炎说他已经查清楚智先生的背景了,这个人,不能得罪,哪怕是他们冯家也无法得罪。
至于洛家自不必说,再加一个智先生,冯家一旦面临这两人的报复,基业毁于一旦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智先生和洛家都提醒过冯炎,让他给楚御一个交代,一个关于冯开山的交代。
这个交代,就是冯淼!
冯炎说他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就是冯淼派人袭击的冯开山。
冯淼百口莫辩,他痛打落水狗他承认,可是却从来没派人袭击过冯开山。
他甚至怀疑冯开山被袭击根本不是圈子里的人做的,因为要是谁要讨好他们冯家的话,不可能不去找冯家两兄弟“领功”。
冯淼的心里很清楚,这是他亲哥哥冯炎在指鹿为马,在加其罪,可是没办法,他们的父亲选择相信了冯炎。
冯家人的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为了不闹出笑话,抛出旁支子弟冯开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为了不给家族树敌,直系子弟冯淼也能痛下杀手打断一条腿给人一个交代。
就这样,冯淼被打断了一条腿,因为他没做过的事。
命运看似不公,实际再是公平无比。
当初二人内斗不休,结果冯开山为莫须有的罪名背了锅。
现在面临智先生和洛家的压力,冯淼同样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背了锅。
冯开山背了锅,受了伤,可至少有一天能醒过来。
可他冯淼背了锅,却断了腿,这条腿,将永远接不回去了。
病旁,一个面容鸷的中年女人轻声说道:“二少爷,您别心灰意冷,咱去国外,国外的技术很发达,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让您恢复如初的。”
冯淼没有说话,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中年女人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离开吧,离开国都,离开华夏也行,过几年再回来,成吗?”
冯淼慢慢歪过了脑袋,木然的说道:“过几年?过几年冯炎就会成为家主,过几年洛家依旧是洛家,过几年那个叫智先生的依旧是智先生,我回来。。。做什么?”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望着冯淼空空如也的腿部,咬了咬牙说道:“要不,老就帮你活剐了冯炎为你报仇,大不了,少爷您就说此事与您无关,全都推到我上!”
冯淼悲怆的笑了笑:“你去活剐了他?呵,就算我说与我无关,我父亲他会信吗?”
“可是少爷您的腿。。。。老我看着心疼啊。”中年女人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发红,滴下了几滴眼泪后,眼神之中满是怨恨。
病房内异常沉默,冯淼望着天花板,不再出声,而中年女人则是唉声叹气。
正当两人都各自陷入沉默时,一阵吵闹声传了进来,中年女人面色一禀刚起,一个穿暗红色袈裟的和尚走了进来。
“你是谁?”中年女人的目光越过和尚,发现门口的几个保镖居然全部躺在了地上,嘴里冒着红色血沫子。
和尚的容貌很诡异,瞎了一只眼睛,面容枯瘦,脖子上挂着一全散发着妖异紫色光芒的珠子,明明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仿佛微风一吹就会将他吹倒,可是却又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和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只是望着冯淼,cāo)着不太熟练的华夏语问道:“你,想要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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