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许从一伸臂去关了床头的灯开关,原本光亮的房间,顷刻间就笼罩上一层黑暗,黑暗中两人彼此相拥,却是第一次都睁开着眼睛,都以为对方闭眼了。
谁也没有动,各自心里藏着无法向对方倾述出来的话。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开车赶回侴雅家,礼服都放在那边,换好购置的衣服,一行人便朝预定的酒店方向走。
开车的侴雅家的远方亲戚,两个小年轻则坐在后座,期间许从一肚子忽然隐隐作痛,他拿悄悄压了一下,肚子里那个东西在他的掌心靠上去时,意外的没有在踢他,而是安安静静待在里面,若是换了以往,这会该踢人了,没有动静,许从一心底一方面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同时也庆幸,痛感持续时间不长,就一小会,之后就基本没再有什么感觉。
汽车穿行在车水马龙里,算是出来的早,还不到上班高峰期,街道上车辆不是特别多,酒店位置不算特别在市中区,偏东北一点距离,约莫三四十分钟后,来到了目的地。
那里已经都备至好相关的事宜了,下了车后,许从一和侴雅就到迎客处一张方桌后边站着,等待着即将要来参加他们订婚宴的亲戚朋友。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没有任何纰漏不妥的地方。
主持念过一串祝辞,请两位新人交换订婚戒指。
有花童送过来戒指盒,许从一和侴雅拿起戒指,先后戴在对方手上。
许从一先给侴雅戴,侴雅化了很美丽的桃花妆,原本姿容就清丽,这样一稍作打扮,犹如画册里出来的人般,她眼角弯弯,满目幸福。
戴好戒指后,换侴雅给许从一戴,忽的,侴雅手没怎么拿稳,铂金的戒指嗒一声掉落在了台上,戒指是圆的,落地后开速滚动,一路从台上滚到了台下,滚到下面一张桌子边。
侴雅当时就给惊住了,还是许从一先一步反应过来,那边主持也很快做出反应,说准新娘这是太开心了,激动地连戒指都没拿稳。
但只有侴雅自己心底明白,她并不是激动,而是被吓到了,她觉得有人在看着她,用一种可怕冰冷的视线在看着她。
那个人就在台下,她甚至不敢回头,身体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戒指掉落的地方,正是黎声和黎音的坐处,因为一起在未知星球待过一段时间,能够顺利回来,最应该感谢就是两兄弟,所以这次订婚,自然就请了他们。
两人的位置离中间的平台很进,可以近距离观看两位新人,在交换戒指时,侴雅一时没拿稳,让戒指掉了这事,双胞胎都看得很清楚,也知道戒指是滚到了他们这桌。
黎声第一时间就弯下腰,在地上找戒指,一边黎音转动脖子,看是否在他那里。
许从一快步走了过来,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但具体掉在哪里的,就不太确定。
反正肯定是在桌子下,看黎声一直都弓着背,显然没有找到。
许从一低着头,围着桌子转到了半圈,桌子都靠得比较密集,因此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位置上都坐了谁。
在一张坐了人的椅子边,许从一蹲了下去,当下全副身心都在掉落的戒指上,他掀开铺陈桌面上的深红色桌布,斜过身,仔细寻找,桌子下光线暗淡,找了一圈,空荡荡的,没有他要找的戒指。
许从一心下不由得有点发慌,他一手抓着上面桌面,正要抬头站起身来,视线里忽然出现一条漆黑的东西,缓慢蜿蜒前行,悄无声息,仿佛一条蛇,许从一惊骇地险些叫出来,他控制住心神,仔细看那条黑色的物体,等到对方游移到他眼前时,他总算得以看清楚,那不是什么蛇,而是一条树藤。
树藤细小,顶端串着一个金色的圆圈,赫然就是许从一正在寻找的戒指。
许从一盯着戒指还有串连着它的黑藤,视线缓慢追寻过去,绕过饭桌,许从一看到一张隐约熟悉的脸。
那张脸在数天见过,他和侴雅他们离开未知星球乘坐飞船离开那会。
只是当时,他看的很清楚,这个被黎声他们换做秦叔的男人,被漆黑的藤蔓给拖拽了回去。
他不是该在那个星球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但没有是,反而回来了,为什么?
许从一脑袋里无数个疑问冒了出来。
太过惊讶,因此根本没法控制脸上的表情,他的愕然,落在黎声的视线中。
黎声隔得不远,看许从一盯着‘秦炎’好一会不眨眼,遂即刻出声解释。
“那是秦叔,从一哥你没有看错,他昨天回来的,和其他人一块。”
许从一脸上的不解还是很浓。
这里人多,有些事不太方便说,但告诉许从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共患难,经历过生死考验。
黎声于是离座,走到许从一那里,许从一知道黎声过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即就伸手,把黑藤上的戒指给夺了过来。
“我家里后来派人又去那个星球一趟,目的是想带秦叔尸体回来,毕竟他对我们家而言,是很重要的亲人。”这话算半真搬家,有这个目的,可不完全是,黎声当然不能把他们是去寻找绿色晶体这是告诉许从一,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件事了。
许从一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黎声决定,谁而言不说,为了许从一和侴雅之后的安定生活着想。
“这样……吗?”许从一将信将疑。
“当然啊,不然呢,总不能是去旅游。”黎声笑着道。
许从一点点头,不再追究事情原委:“我先上去了。”
黎声嗯了一声。
站在‘秦炎’身边,黎声和他还有其他人一块,都目视许从一会平台上,许从一把捡回来的戒指递到侴雅手里,碰触到对方皮肤,感觉到微微的哆嗦。
主持人倒是没怎么注意,再次说起交换戒指的话。
侴雅拿着戒指,给许从一戴上。
许从一握着侴雅肩膀,在她唇上落了一个轻轻的吻,侴雅睫毛颤了一颤,笑容已和刚才有点不同。
订婚仪式结束,两个准新人到特定位置坐下,吃过饭后,送了一些宾客离开,许从一和侴雅帮着处理一些事宜,后来被侴雅家里人推开,让他们到预定好的酒店房间去,毕竟忙了一天,都没有怎么休息。
黎声和黎音晚上自己家还有事,就不继续等着吃晚饭了,两人在酒店门口同许从一他们告别。
‘秦炎’到酒店后面提车,开着车在路边等着,车窗摇下来,双胞胎挥手,快速走向汽车。
许从一下意识抬眸往过去,随即就望进驾驶位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明明隔了有段距离,许从一却是能清楚看到男人面上的神情,他凉薄的嘴唇微动,说了几个字。
到旁边侴雅碰许从一胳膊,让他该走了,许从一怔怔地哦了一声。
到酒店里,乘电梯上高层,侴雅拿房卡刷开门,进到屋里,她就先找饮水机,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水。
许从一随后进屋,反手关上门。
侴雅拿着杯子到许从一面前,抵给她,随后从衣兜里拿了一瓶药出来。
“这几天你身体似乎有好转,看起来药效挺好的,再吃两天吧,如果都没事了,再断。”侴雅口吻相当关切地道。
许从一看着侴雅的眼,侴雅很温柔的笑着,示意他吃药。
这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是关心着他的身体的,许从一不疑有他,接过药就一口吞服下去。
见许从一听话地吞了药,侴雅取走许从一手里拿着的杯子,将他人摁地坐在沙发上。
“你坐会,我去卸妆。”平日最多画下眉毛,因为是订婚,所以脸上扑的东西很多,侴雅道了声后,转头去浴室了。
许从一靠坐在沙发上,随后拿起搁置在一边的电视遥控器,调了一个新闻频道出来。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意外的令他觉得有点刺耳,许从一把声音调小。
时间慢吞吞地游走,渐渐的,许从一感到一点困意,他扭头朝浴室方向看,侴雅还在里面,似乎没有出来的迹象,电视的声音变得开始模糊不清,他想抬手去拿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一点,手举起来一点,随后啪一声,无力砸落在沙发边,许从一睁开的眼帘,更是一点点缓慢合上。
最后直接闭眼,头往右边一歪,彻底沉睡了过去。
掐断通话,将手机收起来,放回衣兜里,侴雅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视线一转,坐在沙发边的人,此时合眼睡了过去,侴雅似乎知道会是这个发展,一点都不惊奇,她沉默着走到许从一身边,在面前蹲下,侴雅捞起许从一的手,贴着自己脸颊。
“对不起,但夜长梦多,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沉睡过去的人,不会给侴雅任何回应,她并不执着要得到一个答案。
从来都是许从一在照顾她,替她分忧解难,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一次,换她来解除这些麻烦。
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不过这次来的不只有他,还有其他两个人。
那两个是他的助理,医生指挥他们给许从一换一身衣服,以便别人无法认出他来。
更是最后给许从一头上戴了一顶帽子。
等都弄好后,两名助理,一人架许从一一条胳膊,将他带离了房间。
侴雅在门里看着,没有跟上去。
“这事,你还是没有告诉他?”医生在离开前,问了一句。
“没有,他不用知道。”侴雅口吻异常坚定。
“给他身体做手术,事后他肯定会知道,不可能一直都让他昏迷下去。”医生其实不太同意侴雅的做法,完全瞒着许从一。
“我会和他解释的,医生你只管动手术就行。”侴雅心意已决,绝没有转寰的余地。
医生看劝不住,只好作罢,总归拿人钱财的,何况侴雅给的,是真的很多。
三人带着昏迷过去的许从一,从酒店后门出去,上了停靠一棵大树后面的黑色轿车。
轿车无声息的在城市中穿梭,不多时来到一家私人小诊所。
那边‘秦炎’,或者该说披着秦炎人皮的侴峯,在送双胞胎回去后,就随意找了个借口,重新往酒店方向走。
在换了皮后,他本身的力量,并没有消减,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进化成功。他现在的力量,已和当初有巨大差别。
而这里的树木,和他原来居住的星球树木,没有太大差别,他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他甚至也能树人的身份,要求他们去做一些事。
例如,帮他看着某个人。
开着车在路上行驶,从某些树木那里得知到一个消息,说许从一从酒店被人接了出来,看样子好像睡着了。两个人架着他,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去的哪里,侴峯是一路开,一路从树木那里询问到路线。
最后汽车来到一栋低矮的楼层外,眼眸一转,视野里就跃进一个诊所的招牌。
“就在里面,进去十多分钟了。”旁边有树木向侴峯提供信息。
侴峯停下车,将手摊开,册子上一排细小的黑字。
“你儿子要死了,赶快。”
它似乎什么都知道,有未补先知的能力,还能指导他去做某些事。
侴峯推门下车,时间已是下午,太阳被一团乌云遮掩,整个天空都雾沉沉的,倒是和不久前的某天颇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这里如果打雷闪电,还对他有没有影响,他换了一张皮,人类的皮,不知道还会不会恢复树身。
他和小树人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和许从一在结合后,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联系。
走进诊所,循着感应到的气息,没多大会,侴峯就来到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外。
周遭无声无息,好像时间都停止流动一般。
侴峯扬手,去握门把,轻轻一推,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侴峯手臂垂落,一条漆黑的树藤从掌心窜出来,往走廊右边游,到窗口处直接伸出去,十几秒钟后,门里传来锁动的声音,咔哒声,门自己往内开。
一阵风铺面而来,裹携着浓烈的血腥味,侴峯下意识拧紧眉,意识到里面肯定出事了,侴峯加快步伐,冲进屋里,眼睛就快速一扫。
被靠着墙的一张手术台上的景象给惊了一瞬。
入目一片刺目的猩红,只见躺在上面的人,此刻腹部被剖开,鲜红的血肉外翻,一个浑身都红得渗血的物体坐在许从一被手术刀划开的肚子里。
那团东西呈现婴儿状态,但又同别的婴儿有极大不同,他的上半身是人类形态,而下半身,则同侴峯曾经一样,都是盘结且来的树藤。
那些藤条从婴儿身上伸出去,一路延伸到地上,侴峯目光顺着藤条移动,随即看到倒在手术台内侧的人。
藤蔓毫不留情,直接刺进三人的喉咙中,殷红的鲜血可以说是刹那间就将地面给浸地血红。
藤蔓陷入在尸体的喉咙里,意外地却是没有拔出来,这是侴峯的第一个直系后代,他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状况,但从藤条那里得知到一些信息,得让他的树婴发出声音来,否则他多半存活不了。
屋里天花板上的灯苍白惨淡,侴峯垂落在身侧的手,随着越来越靠近手术台,捏得约紧。
因为注射过麻醉剂,这会许从一全然没有知觉,眼睛紧紧闭着,肚子上一个豁口,远远看去,像是彻底失去呼吸一般。
侴峯心脏顿时抽痛了一下,他快步跨过去,第一时间是用藤蔓卷起还在许从一肚子里的树婴,小树人肚脐上一根血色的肉管,管子连着许从一的身体,另外一条藤蔓拿过来一把手术刀,侴峯夺到手里,毫不犹豫地便割断了脐带,跟着刀口反向,直朝掌心割。
浓稠的鲜血跌落到许从一破开的腹部,以肉眼的速度开始愈合。
小树人被藤蔓卷着,无声无息。
等到侴峯手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将许从一腹部的创口给完全愈合,侴峯依旧没有分开心去擦看小树人状况,他往前又走了几步,一手撑在手术台边缘,伏身下去,幽邃沉暗的眼睛死死盯着许从一。
他抬起另一只手臂,莫名间手指竟是有点颤抖,他再畏惧,害怕碰到的是一具心脏停止跳动的尸体。
他穿梭过冲动,从生他养他的星球,来到这个人类居住的世界,仅是为了这么一个人。
至于忽然冒出来的小册子,不管它代表着什么,那并不能改变他的任何已经固化的情感。
无路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这个人。
手掌缓缓落了下去,
初级到温热的体温,还有缓慢跃动的心脏,侴峯感到自己忽然悬起一点的心,稍微落了一点回去。
手掌上移,顺着许从一胸口,到他下颚,停在许从一消瘦的脸颊上。
指腹下感受的肌肤带着一点凉度,侴峯在思索,今天是许从一和侴雅的订婚宴,没道理他会这么心急,非得选在今天,将肚子里的小树人给强行取出来。
这不像他的作风,这么不冷静。
具体因为什么原因,侴峯暂时想不出来,但这里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侴峯才意识到,还有一件颇为重要的事得做,这是他和许从一结合的产物,他不能出事。
藤蔓自发将小树人托举到侴峯面前,侴峯掌心隔上去,摊开,放在小树人赤.裸的胸口上,一条漆黑的树藤钻出掌心,紧跟着就快速钻进到小树人体内。
几秒钟时间后,小树人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小树人身下的那些细小的藤条们由静止状态,一时间都疯狂的乱窜起来,一些更是爬到卷住小树人的的藤蔓上,试着去工具它。
哇啊啊啊。
一道哭叫声在血腥味异常浓烈的手术室里猛地想起。
小树人忽然就张开嘴巴大声啼哭起来,哭声尖锐刺耳,一些在其他地方的人,都觉得奇怪,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树人叫了一声,后面就是小脑袋摇晃着,哭哭啼啼,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如果一直都这么大声,侴峯不保证会不会敲晕他,让他睡过去。
在手术室外找了两件白色大褂,一件穿在许从一身上,一件包裹小树人上半身,侴峯让小树人藤蔓抓牢自己的肩膀,接着就打横抱起手术台上还没有醒来的许从一,没有从手术正门出去,跃出窗户,藤蔓激射出去,缠住对面一栋楼上方的防护栏,就这么直接窜飞了上去。
小树人被强劲的风吹得,险些没有抓稳,掉落下去,它咿咿呀呀叫了一声。
侴峯速度超快,没理会小树人的害怕。一路往北走,侴峯知道那里有片山林,虽然他披了张人类的皮,归根结底,还是树人,不喜欢在人类世界居住。
找到许从一了,还有了小树人,他们一家三口从今以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快速在高楼大厦中飞行,一条藤蔓刚松开,另一条藤蔓就先一步缠住下一个借力无语,速度比街道上许多汽车还要快。
侴峯没有刻意去隐匿行踪,导致一些在高楼的人们,都隐约看到一个极速飞过去的身影。
有的拿着电话,刚好拍着到这一幕,不过由于太快,只拍到一个模糊不清的残影。
侴雅知道出事的消息,正好是家里人打电话里来,正在通话中,她说了句有点事,一会回拨过去,就挂了家里人电话,转而接起医生的电话。
只是说话的却不是医生,而是警察,说那个电话,最后联系的人是她,请她到现场去一趟配合调查。
说有三具尸体,都在两个小时前,忽然被人用利器刺伤喉咙,失血过多死亡。
侴雅拿着电话,愣了好半天,到窗户一道尖锐的鸣笛声,她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快速拿下耳边的电话,拨打许从一的号码。
几秒钟后,熟悉的铃声在身后响起,侴雅这才想到,未婚夫的手机在屋里,根本就没有带走。
警方说有三具尸体,坐在出租车上,侴雅两手都紧攥着手机,这个也不对,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三具。
另外那个离开的是谁,应该是从一吧,可是这样一来,是他杀的人?
不对,从一再怎么都不会轻易伤人,就算他真的知道,肚子有那个会动的东西,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是憎恨它的,不可能让他安然出来。
侴雅转头看着乌云叠层的天空,心里悬吊吊的,好像她正在失去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因为她这次擅自做决定的行为。
赶到诊所,楼下已经用警戒线拦了起来,侴雅上去对一名警员说,她接到电话过来。
那人询问了一下她的名字,就放她进去了。
手术室在里面,侴雅往内走,道路两边都站着有穿制服的人,他们看到侴雅来,都视线较为怪异。
等来到手术室,还没有完全走进,侴雅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给刺激的止住脚步,胃里翻腾,喉咙直发酸,只想作呕。
屋里有警员看到侴雅在外面,猜到可能是她,招手让她进去。
侴雅捂住口鼻,战战兢兢地往屋里走。
屋里的三具尸体都被盖上了白布,但一眼,看到尸体们脚上穿的写,就足够让侴雅知道,他们里面没有她的男友。
她心里一口松了,另一口又起了起来。
许从一不在这里,那么他这会去了哪里。
许从一这会不在市区,而是在山间的一栋独立别墅中,别墅里暂时无人居住,至于屋主人具体去了哪里,侴峯没有关注,只是在这里落下一脚,等到他找到合适的山洞,就会立刻带许从一过去。
别墅复式两层,占地面积很广,周围都特意开发出来,进行了绿化,花园里一片繁花似锦。
侴峯抱着许从一到二楼一间主卧里,掀开被子,将人放上去。拉过被子,盖到许从一脖子处,肩膀上的小树人经过一番奔波,这会也小脑袋鸡啄米一样使劲点着,侴峯拿下小树人,本想带到隔壁房间,接过小树人的藤蔓自动伸出去,缠住被子。
还将自己往下方拔。
侴峯走到床头,把小树人放进到许从一肩膀一边,让小树人得以挨着它的母亲睡。
一躺下小树人身下的藤蔓就都同时间安静,小树人也不手臂乱动,卷缩在通红的胸口上,沉沉睡了过去。
许从一是在半夜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浓烈划不开的黑暗,空气里隐隐浮荡着一丝血腥味,令他神经扯着痛,他缓慢呼吸着,觉得身体好像有点什么变化,肚子不再隐隐作痛。
他记得,好些天的半夜,他都会被痛醒,怎么今天不痛了。
随后许从一伸手到被子里,去摸腹部,除了一片平坦之外,腹部上有一条细小的疤痕。
起身就去床头摁灯,嗒一声里,橘红的光亮瞬间投射出来,借着这道光,许从一往右边看。
这一看,神色大变,惊呼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言情快穿文,故事构架很不错,文笔也好,喜欢可以收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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