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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你。”展翔直接说明来意,没有任何虚与委蛇。

滕芸微微警惕,这人知道得太多,反而很让人生疑。

“你想要什么?”她不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必然有其缘由。

展翔摇头。

“什么都不要,却要帮我,你图什么?”她虽然因许从一的离去而悲伤难过,可自认还不是太傻。

“图什么啊?大概是,希望看到你笑吧,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他直视着滕芸眼睛,深情款款地道,展翔毫不吝啬他虚假的感情。

滕芸一直在暗里想方法,想将许从一自她爸身边救走,若是她出手,估计滕时越很快就能发现,倘若被找到,她有种预感,也许这辈子都再难以和许从一在一起。她还不想冒这个险,没有完全的把握,她不能動手。

现下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展翔家世她倒是了解一点,说钱多也多,只是和她家比,就还差点,不过算足够了。例如找点人手什么的。

滕芸只说是她爸不喜欢许从一,所以阻止他们在一起,没说许从一现在住在她家,并且和她爸睡一张床上。她都不能接受的事,想必其他的人更不会接受。她不想看到其他人对许从一流露出异样的注目。

展翔知道滕芸在说谎,不揭破,由着她编造借口。

从某个角度来说,能被滕芸喜欢上,更是能让滕时越不顾伦理道德,强行将人给抢到身边去,展翔对这个叫许从一的人,也起了一点兴趣。想看一看,青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达成共识,对于滕芸来说,其实有点病急乱投医,有人肯帮她,她就立刻接收了这份好意,至于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未知的隐秘,她想不到那么多。

那边许从一不知道他们两的谋划,在滕家住了快十天了。

这天算是周末,课表复印了一份给滕时越,男人知道他没课,中午时就让司机将他从学校接了回去。

但奇怪的是,从中午,到下午,许从一都没见到他人。

不可能给滕时越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出现,无聊之际,许从一去了二楼琴房。

钢琴搬过来,许从一刻意将它忽略,这是滕时越的东西,他下意识就不想碰它。

但一个人在偌大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存在,往常都是在学校钢琴房练琴,每天都会花固定的两三个小时,今天回来的早,就没去琴房。乐器这一类,需要每天都练习,耽搁一天,第二天就会有一定的隔阂陌生感。

猜测兴许滕时越要更晚点回来,许从一坐在了琴凳上,掀开黑色盖子,两掌轻轻放在黑白琴键上。

这架钢琴通体漆黑,表面洁净润泽地泛着一道道瓷白的光芒。

琴身上有品牌标志,价格在六位数以上。

调整坐姿,正襟危坐,背脊打得笔直,闭着眼,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凭着记忆指尖开始在琴键上慢慢起落。

一曲终了,停歇了十几秒钟,快速翻阅记忆,下一首曲目浮现至脑海中,指尖重新落下去。

清幽悦耳的琴声飘荡在房间里,更是从半开的窗户逸散了出去,在外面守候的人听到钢琴声,很快被这美妙的音乐给俘获心神,都静心聆听着。

曲目一首接着一首,都不重样。

时间飞逝,两三个小时像是眨眼时间,就嗖得过去了。

最后,许从一弹了一首节奏颇为高亢激昂的曲子,这首曲子正是要准备考级用的,目前还不是特别熟练,所以当是练习。

他全神贯注在个人的演奏中,一颗心随着音乐声飞扬到一场自建的幻境中,那里有巍峨的崇山,有高大的乔木,有涔涔流动的溪流,有肆虐而过的山风。

微闭着眼,感受到风仿若吹拂到脸上,美好的声音带来美好的心情。

他沉浸在音乐声中,到曲目终了,还直背坐在钢琴前,神色间都是幸福的愉悦感。

那是不曾对滕时越露出过的,让他心口忽然就悸动的表情。

滕时越朝着许从一走过去,华贵皮鞋踩在琴房的木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许从一嘴唇的微笑还噙着,像是没发现滕时越的靠近。

到肩膀上落下来一只爪,身躰陡然感知到力度,许从一的笑立刻就一滞,缓慢消失的同时,他一点点转过头。

抬眼,瞬间撞进一双幽沉沉的眼瞳,里面有着他看不懂的、但翻滚得汹涌的情绪。

许从一想站起来,肩膀上的手制住他動莋,许从一嘴唇蠕動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想谁?”滕时越沉厚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虽然是问话,但回答的还是滕时越,他道:“在想滕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许从一扯了抹自嘲的笑。

“不需要你来提醒。”他话里带着刺,让他完全的妥协,同样不可能。

滕时越撤开臂,今天有人约了他在一家会馆谈事,事情谈得差不多,后面就都是老套路,对方叫了年轻漂亮的人来作陪,滕时越直接回绝了,那些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让他神经扯得痛,似乎菢过许从一之后,那些莺莺燕燕都再入不了他的眼。

靠近这人,总能闻到一股浅浅淡淡的清香味,就是这种普通的沐浴露香味,意外的变得沁人心脾起来,单就这么闻着,都身心舒畅,想这么一直嗅下去。

更深,更近。

青年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坐在纯黑的钢琴前面,顶上灯光倾泻下来,落了这人一身,无端就将他周身都染出柔暖的光影,美丽惑人地像是偶然间闯进到他的世界里。

倘若过去有谁预言,他会在这个时间遇上这么一个人,他必定置之不理。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难以捉摸的东西,他不仅出现了,更是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随取,随拿。

左肩上施加的力道陡然一轻,许从一立马就站了起来,只要和这个人单独处在一个房间里,心脏就会不自然地收.缩揪紧,每根神经末梢都绷得紧紧的,每个活跃的细胞都在无声低喊,赶快离开。

许从一在男人释倣的极大威圧中,能做的,仅是站了起来。

关键是能逃到哪里去,他早无路可逃,亦无路可退。

系统缩在某个角落里,这会正是宿主演技爆发的时候,甚至让它有种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在真情流露的感觉。如果是宿主曾经的那个世界,估计拿个影帝什么的,信手拈来。

它没吱声,打扰许从一的发挥。

滕时越臂膀一抬,这次落在许从一右肩上,两人算是面对面,青年比他略低半个头,身形也消瘦许多,指腹下,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略微突起的肩胛骨。

他突然掌中一施力,许从一没怎么防备,被推得一下子坐在了钢琴琴键上。

嗙!无数琴键被一同摁下,发出一阵凌乱破碎的声音。

应当时刻都被细心珍视的琴键被自己这么一坐,许从一心里陡然生出焦急自责感来,他動莋略慌,挣扎着起来,另一边肩膀又落下一掌。

整个身躰被制住,起来不了,左右晃動只能更损坏琴键,许从一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呼吸略微急促,眼眸同上方的滕时越视线对接,意外的,刚才还没有,现在里面忽然多了一种熟悉的情感。

他曾经见过,试图去遗忘的。

男人眸光森然锐利,丛林兽类一样,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头猎物,已经被摁在爪下,马上就要撕裂喉咙,破开胸膛,啃噬肉骨的猎物。

某个让他一回想就肝颤的记忆,渐次回躰。

许从一哆嗦了起来。

对侵氾强.迫的恐惧和畏缩,是人的本能。许从一自然不例外。

他一把抓着肩上的臂,试着拿开,男人指骨铁钳一样箍着,他怎么往旁边扯,都撼動不了分毫。

许从一摇头,语气里有着自己不易察觉的祈求:“不……”

不什么,不要碰他,他说不出口,重复这个简单的字,声音越来越低。

“知道我那天怎么想的吗?”滕时越近了半步,以膝盖柢开许从一并.拢曲起的笔直长褪,将他的芐半.身嵌杁到缝隙中去。

能感知到对方薄薄衣布下肌肉的紧绷,滕时越伏低头,交错至许从一耳旁。

湿熱的气息随着对方嘴巴的一开一合喷洒到耳后,这种本该是恋人间才有的暧昧距离,让许从一耳根慢慢發红。

他瞳孔扩大,任何一个细小的反应,都落在滕时越眼底,并被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滕时越说不上是禁裕者,对錆事向来都不太熱衷,有需要了,就联系人过来,那些都是随叫随到的。仅是完成一样工作,高朝迭起谈不上,喜欢这个词,好像都离得他很遥远很遥远。

但总有东西出来打破这些,他还能喜欢一个人,还能沉浸在那道极致的快.感中。

如吸食毒品般,食髓知味,真正的食髓知味。

佳肴太美味,所以克制着,想慢慢地,一点点地吃。

他右臂自许从一肩膀移至他领口,跟着下落,两指指腹细细摩挲着扣在最上方的那颗纯白的扣子。

青年眼睛陡然瞪得很大,应该知道接下来会發生什么,茶褐色的眼眸剧烈晃動。

细细摩挲了一会,没有解开,背脊略躬,滕时越上身前倾过去,整个人罩在青年上方,凝视着不断有屈辱涌上来的眼睛。

一臂摁着,一边顺着一颗颗衣扣,到衣裳下摆。撩起一角,缓游了进去。

嘴唇亲上面前红得惑人的圆润耳垂,晗到嘴中,碾磨了好一会,离开时,上面沾着水渍,泛出亮眼的光泽。

滕时越将刚才未完的话继续向许从一低声说道,许从一听着,羞愤难堪。

掌抵着滕时越胸膛,阻止他更加靠近,力道还没怎么施加,隔着薄薄的布料,一物被男人猛然捉住,许从一胳膊打颤,直接低呼了出声。

一阵混乱的挣動中,处于弱势地位的人,被全然圧制住。

不多时,一白一黑绝对对立的两种颜色,却又意外的和谐。

被圧住的琴键随着上方某个躯体的上下颠簸,起起伏伏间,发出各种或高或低的声音。

中途夹杂有其他两道不尽相同的喘.息和闷哼。

夜幕拉下,夜穹繁星数点,黑暗在蔓延,钢琴房里,一室乍泄春光。

劳莋了一夜,直睡到曰上三竿。

将棉被抖开,起床下地,两脚一落,直直打颤,大褪内侧肌肉菗搐,在走動间,同棉裤摩擦,火烧火燎地刺痛。

周身清爽,男人事毕给他处理过,慢行到厕所,挤了点牙膏出来,许从一开始漱口。

舌尖微微发痛,他喝了水咕噜咕噜吐掉,舌头支出来,从面前的玻璃镜中看到尖端有个小小的裂口。

虽说没流血,可这痛较难忽略。

系统见许从一完全不受影响,悄然冒出头来:“哎,还是35点,那天过后,就没再涨了,不会根本就这么多吧。”

“你觉得有可能吗?”

系统:“应该没可能,满值都该是一百。**线太难刷了。”

“才开始而已,你急什么?”

系统:“才开始吗,我怎么觉得过了很久。”

当然是才开始,他一直等着,等着滕时越彻彻底底爱上他,然后为他痴迷沉醉,甚至是魔障癫狂。

洗漱后到楼下,只要有选择,他都不会待在这屋里。

下午有两节课,吃过午饭后,就赶去学校。

到学校门口下车,往前面走,汽车掉头回程。

许从一正要走到学校门口,旁边一粗大树干后有人朝他招手,面孔有点印象,见过几次面。

“有事?”许从一过去后问。

展翔特意挑了一个校门口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

他和善地点头:“受人之托,不过还是请先上.车。”

展翔抬臂遥指一侧,那里停靠一辆低调的银灰色小轿车。

许从一面色凛了凛:“谁?”

展翔没发出声,只嘴巴動,道了两个字。

看出对方要说的是哪两个字,许从一没追问缘由,过去拉开车门,弯背钻进车。

汽车无声无息驶上和许从一来时截然不同的方向。

展翔长身直立在树下,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另一头,方掏出手机,给滕芸拨了过去。卡是新买的,到一通电话结束,就取了电话卡,掰断,扔进垃圾桶。

汽车从城区一路往外行,到郊区,又继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家废旧的工厂。

工厂漆红的大门斑驳掉漆,看起来已有些年限。

司机前去打开铁门,返回车边,从车里拿了一张折叠的纸还有一把钥匙,给了站一边的许从一。

二话不说,司机给了东西就快速回车里,转眼就驱车离开了。

许从一独自一人在铁门外,打开纸,两面都有字,一面是地图一样的东西,另一边写着数排字,笔迹他很熟悉,是滕芸的笔迹。

那么毫无疑问,他到这里来,是滕芸的注意。

信纸上说这

系统:“还是比不上你啊,他以为自己全局在握,哪里知道,你才是洞悉一切。”

“我的洞悉一切,不都源于你。”

系统:“咋们是互惠互利。”

滕芸这天一直都在学校,哪里都没去,更加没有去找许从一,许从一的忽然消失,滕时越一定会将目光转到她这里来,因为目前就她動机最大。她不能过去,不能让滕时越找到破绽。

同展翔的联系,也换成网页信箱。

下午时间过得很快,到晚上第一节专业课,放在桌下调至静音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滕芸专注听课,没注意到,反而是旁边同桌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示意她有人给她打电话过来。

滕芸手移到课桌下,拿出手机看了下,是滕时越身边的助理唐伟的来电。

滕芸挂断手机,当即回了条信息,问那边‘什么事’。

“请下课后马上到校门外。”

没提具体事情,滕芸看着显示屏上这一行字黑色的小字,嘴角一抹一闪而逝的笑。

“好”。滕芸又回。

下课铃声响起,滕芸收拾好课本,让同学兼室友一会帮她带回宿舍。

室友看她脸色异常,疑惑她课都不上,是要去哪里。

“有点私事要处理。”滕芸语焉不详。

快步走出教室,下楼,走过图书馆旁边的人工湖,经过宿舍大楼,上了一条直行的大道,大道尾端就是校门口。

出了校门,滕芸站在门口中间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前左右张望,路灯一一亮了起来,但相隔较远,校外就是一条十多米宽的大马路,对面街道繁华,这边是清幽安宁的校园。

恰在这时,路边停靠的一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一制服崭新笔直、年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一瞧到滕芸就匆匆走上前。

“大小姐。”男人,也就是滕时越的助理唐伟称呼道。

滕芸目光自然地就往汽车后座看,车窗玻璃深黑,看不到里面,但神经下意识都绷得紧紧的,毫无疑问,里面坐了某个人。

“请上.车,滕总在等你。”唐伟一臂往汽车方向举。

滕芸眼眸垂了垂,斜视唐伟:“等了多久了?”

“几分钟,不久。”唐伟毕恭毕敬地回。

滕芸不再言语,随唐伟一同过去,唐伟到后座拉开车门,滕芸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一落座,刚才还稍显模糊的视线,转瞬变得实质起来,尖锐的好像一把利刃猛烈刺进心口,滕芸呼吸滞了一些。她敛住心神,定声道:“爸。”

“开车。”滕时越低沉嗓音,对快速坐到驾驶位上的唐伟命令道。

唐伟连连点头,发動引擎,一双眼看着汽车玻璃窗前面,全神贯注在开车这件事上,不去看后面两人。

汽车行驶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狭窄的车内空间变得极为逼兀,滕芸摇下车窗,让外间冷风灌进来,依旧还是觉得空气稀薄,窒息感厚重。胸腔里这颗心脏砰砰砰急速跳动地厉害,声音在耳边清晰回响。

“……许从一不见了。”

忽的,一把幽沉的嗓音响起,惊得滕芸瞳仁巨晃,她立刻露出慌乱的表情。

“他怎么会不见?”滕芸喊道。

滕时越深邃目光凝注滕芸,凌冽地仿佛能望进滕芸灵魂中去,后者努力控制神色。

“你不知道?”滕时越视线好像东西一切,他问道。

滕芸一怔,连忙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他明明一直和爸你……我这一天都都没见过他。”

“嗯。”滕时越收回了锐利的眸光。

人失踪的第一瞬间,他想到的是滕芸,除此以外,找不到其他人任何有動机的存在。滕芸反驳得太快,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这人是他女儿,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真对她怎么样,找个人而已,他自信在这个都城,还没有他触及不到的地方。

“人没找回来之前,你就先待在家里。”滕时越沉默了一会后,道。借此来阻止滕芸和许从一暗里联系。

滕芸猛地看向滕时越,男人面容冷然,看不出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他就是这样的存在,似乎天塌下来,都无动于衷。可又有点不同,滕芸仔细打量,意外发现滕时越搁在膝盖上的指骨,微微曲着,手背青色筋脉略有暴突。

已经很重要了吗?重要到,都亲自出来找人了。

可是,再在乎又怎么样,滕芸有绝对的自信,许从一喜欢、爱的人是她,不是旁边这个巧取豪夺的她的父亲。

如果感情靠抢救能抢过去的话,那么其实根本不算真爱吧。

你赢不过我的。

滕芸眼帘盖下,笑意一晃而过。

底下的人已经在开始紧罗密布地搜寻人,甚至到学校门卫室调取了监控。

只是那个监控辐射范围不广,只看到许从一出现,后面他没进学校校门,而是转身走向一侧,那个地方正好在摄像头范围外,至于其他地方,街道太宽,对面的摄像头不足以拍摄到这边。许从一的身影便由此从校门口消失。

另定位器意外失效,无法追查到影踪。

滕时越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合十,搁在膝盖上,面前助理唐伟在报告他这边查到的信息。

“当天那个路段的所有车辆号牌这边都统计了一下,目前查了一半,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有的能够看到车里状况,有的不能看清,重点自然放在后面。

“会不会已经将定位器给摘下来了,不然不可能找不到人。”唐伟做着猜测,滕芸坐竖放的单人沙发上,她安静听着,自发将自己隐形起来。

滕时越眸光深暗:“那手环摘不下来。”普通的切割器是切不开手环的,就是专业工具,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何况在切割中势必会触发里面安装的报警装置。

几个小时里,人就逃没影了,对方身份证这些,还在家里,没有带走,离开不大可能。

还剩下一个解释,能够让定位器功能失效,许从一极有可能是在电磁干扰力强的地方。

“去查查,有哪些电子厂。”滕时越道。

唐伟愣了愣,旋即大悟:“是。”立马转身行動。

滕芸嘴巴微微张着,明显被滕时越这个命令给震到,在男人转头过来时,她诧异的表情没能及时收回去。

另一边,废弃的大型工厂里。黑夜来临,整个工厂都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

顶灯被人取了,许从一拉过窗帘,只开了床头的壁灯。

屋里灯光晕暗,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吃了,中午吃了饭过来到现在,中途到水龙头底下接了点冷水喝。

但水不能解除饥饿感,他坐在凳子上,没怎么動,一个人在空旷偌大的地方,再没其他人,周遭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好像能做的,就是睡觉了。

不知道能不能一觉睡到天亮。

开了手机,提示时间才九点,过得有点慢。

无聊中,他趴桌子上,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一边敲一边数,数道快五百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声音在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是往他这个房间来的。

是一道干脆利落的脚步声,许从一噌地跳下凳子,奔到门后,耳朵贴上门板。

脚步声停在门外。

叩叩叩!

有人敲门,许从一惊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盯着门后,犹豫着要不要将等给关了。

不过转念一想,来的是一个人,那么就极有可能不是滕时越。

门上有猫眼,许从一小心翼翼透过猫眼往外面看,看到一张和善的笑脸。

拧动门锁,拉开了门。

“还真没睡啊?”展翔手里提着个胶袋,笑着道。

许从一往屋里走,给展翔让路。

“你这么晚过来……”这里离市区有点距离,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展翔进屋,将胶袋放置干净的桌面上。

“太匆忙了,所以一些方面没考虑周全,抱歉啊,让你饿了半天肚子。我带了点吃的,你先吃。”展翔姿态很随和,语气更是熟恁地好像两人是;老朋友一样。

许从一看了眼桌上的东西,转目去看展翔。后者笑意不减,看起来是个挺容易相处的人。

“多谢,滕芸她……”许从一下意识就问。

屋里只有一张凳子,展翔在床尾落座,他手搁在身侧,将平展的被单撑得微显褶皱,面前青年目光澄亮,满脸都是焦急。

“她很好,比起你来,好很多。”展翔话里有话。

许从一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滕芸没事,一颗始终悬着的心落回到胸腔里。

他打开桌上的胶袋,从里面取出一瓶水,还有一块肉松面包。

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大口啃着面包。

展翔视线凝在许从一身上,看他差不多将一瓶矿泉水都喝完,唇边笑意深了一分。

“先在这里将就几天,订购的切割器还在路上,等到了,再帮你把手上的东西给割了。”展翔说道。

许从一喉骨滚動,咽下嚼碎的面包块,看向展翔时,露出了戒备:“你知道它是什么?”

展翔笑意一顿,解释:“知道啊,国外最新生产的定位器,偶尔间见过。”

“所以你都知道了?”许从一放下手里的水瓶,语气比刚才冷了点。

展翔面有不解,反问:“我知道什么?”

看展翔眼睛清澈,不像是在撒谎,许从一懊恼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

“不,没什么。”不知道就好,那并不是光彩的事,被任何人知道,估计都会用异样甚至是排斥厌恶的眼神看他。

屋里有个垃圾桶,许从一起身把垃圾放进桶里。

胃里有东西填充,饥饿感瞬间消散,饱腹感让他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这个地方没有滕时越,不用时刻都绷着神经,曾经这样的时刻时时都有,忽然某天失去,等再拥有时,就显得难能可贵。

时间不算特别晚,睡意还一般,不是特别浓烈。

他站到了窗口,将窗帘拉开,晚上附近一片死寂,应该暂时不会有其他人找来。

“……那天我看到你了。”

展翔向背对着他的许从一道,许从一闻言拧身,低垂下眼帘。

“应该说是你们。”展翔补充。

有个人说话,时间会过得快点,这个人受滕芸所托,许从一自動将他视为善类。

“哪天?”许从一疑惑问。

“上个月月末,你和滕芸去诺亚方舟那会。”

许从一嘴角略抿了抿,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他之所有会有今天的遭遇,一切的开端就是在那天,他表情瞬间就暗了下去。

展翔像是没察觉,或者明知道许从一不想谈这个话题,他还是继续。

“我当时在自助餐厅,不过当然,你们没看到。你弹的不错,很好听。我能问下,曲目名字是什么?”

许从一咬了下嘴唇,复又松开。

“即兴弹得,忘了名字了。”许从一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但展翔不想,他站直身,在许从一注视中走向窗户位置。

窗户是两开的,展翔到许从一旁边,一胳膊放窗栏上,他头一歪,斜看许从一。

忽的,他瞳孔扩大了一些,从他这个角度,目及到的是许从一的侧脸的。

意外的,青年侧脸竟然相当好看,比起没有什么特色的正脸,侧脸无论是线条还是轮廓都异常分明,额头光洁饱满,鸦色睫毛细长微卷,下眼睑晕出细细小小的剪影,鼻翼略庭,唇色是绯红,像染了玫瑰脂一样,脖子修长,中间喉骨形状也美好。

再往下,是往里凹陷的骨窝,还有往外突起的锁骨。

展翔目光流连在锁骨上,眸深了深,他看到许从一右边锁骨上有一点颜色较深的新鲜痕迹,他稍加猜测,就知道痕迹是怎么弄上去的。

等视线重新落回到许从一面部时,已经同刚才有点不同。

单从外表来看,这人不出众,可若是靠近了,能清晰感知到青年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淡然气息,他身上发生过什么,展翔大致明白,这人是异还是双暂时不考虑,可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被个同性给强圧,应该都做不到许从一这样冷静。

好像那些都不足以影响他,或者说,他看得很开,太过乐观,反而给人另一种古怪感。

但也同时,让展翔开始对这人起了点好奇心,一个让滕芸和滕时越两父女都看上的人,一定有他的特别之处。

展翔过于露骨的注目,让本来神经就不算大条的许从一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直接道:“时间不早了,我想睡了。”

许从一离开窗户边,蓦的,手腕让人抓住。

侧过脸,顺着抓他腕骨的手往上看,展翔唇边的笑容有种异样的意味。

在许从一脸色要变之际,展翔倏地放开了他。

展翔眼底暗光一闪:“对不起啊,把你当成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了。”

他说的很自然。

许从一嘴角抿出一条冷然的弧线。

啊,让他搞砸了。

不过嘛,展翔余光睥了眼垃圾桶,喝光的水瓶安安静静沉在里面。

“那就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展翔略躬的背脊离开窗栏,往紧闭的门口方向走。

在开门准备出去时,他扭回头,后面许从一背对着他开始缓慢解衣服扣子,他穿得衬衣,穿着睡会弄褶皱,因此换上屋里早就送过来的棉衫。

像是不知道他在看,许从一脫了衣服,上半身光果,拿了棉衫往头上套。

到穿好,许从一方转身,然后和展翔大眼瞪小眼。

被青年澄澈的眼眸看着,展翔耳朵根有点发热,好像自己偷窥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他嘴角弯了弯。

“这里没信号,联系不到外界,滕芸那边,我会帮忙照顾到的,你不需要担心。”下意识就这样说了,展翔意外的不想看到这人冷漠的脸。

像那天在自助餐厅多好,若是能对他笑就更好了。

门在面前关上,展翔用手机电筒照着路,走向远处。

他面色陡然一变,之前还有的微笑彻底消逝,仅余未明的深意。

许从一掀开被子,躺进被窝中,季节变化,天气在慢慢变冷。

屋里空荡,只有他一个人,闭眼睡了半天,被窝里还是不太熱,手脚都微凉。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和滕时越一块有半个多月吧,忽然离了他,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系统:“你不会喜欢他了吧?”

“少了个热炉而已,换成其他人也一样。”

系统:“他还在工作,你忽然离开,他的不眠症又犯了,又得和之前一样,彻夜不眠,想想挺可怜的。”

“他拥有的东西,是许多人都歆羡和渴求的,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他的那个高度。只是个不眠症,老天算是对他厚待了。”

世界公平吗

公平,怎么不公平!

起码大多数获得的前提是要有努力。

许从一到半夜才慢慢熟睡过去。

至于滕时越,一整夜保持着绝对清醒,开始时处理公司的文件,处理完重要的紧急的过后,他就离开书房,去了许从一住的客房。

打开顶灯,炽光乍泄,落了整间屋子。

房屋干净整洁,被套整整齐齐叠放着,窗户半开,肆虐寒风直往屋里刮,刮得他心间微凉。

往屋里行了几步,站定在床尾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黑眸里慢慢有某种情绪在蕴集。

因为根本没想到,到了手的东西还能丢失掉,他以为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但事实告诉他,变数随时存在。

而又为什么,他感觉到生气和胸口发闷。

倘若人真的丢了,其实也就那样。睡不着就睡不着,不是真的不能忍受。

偏生就是想再拿回来,打了标识,这一生,就该是他的人。

逃了吗?

会重新再找到的。

这↓

作者有话要说:里以前是个电子厂,倒闭后,因为地势原因,没人来购置,便一直空着。里面还残存着很强的电磁力,可以干扰许从一手上的定位器,让他暂时在这里呆一一段时间。而地图,上面某个地方标注着红点。

许从一推开没有上锁的铁门,进去工厂,迎面而来一股沉腐的灰尘味,他眉头蹙了蹙,根据地图上的线路指引,找了有几分钟,才找到那间房间。

司机给了他钥匙,许从一用钥匙开门。这一次推门,不再有灰尘味,狭窄的窗口透了点光亮进来,将屋里大致照亮,皱眉扫了一遍房间。

物品简单,一张单人床,旁边一个木制衣柜,有个桌子,一张矮凳。

似乎有人打扫过,桌面干净无一丝灰尘。被套床单这些,看起来崭新。

在洁净的凳子上坐下,拿了电话出来,电倒是满格,信号一格都没有。

直接关了机,将电池也取了。

墙上挂了一个时钟,这会时间下午两点多,不知道滕时越知道他忽然消失了会怎么样,大概会把这座城市翻个遍吧。

“你说,需要多少天?”

系统:“啥?”

“滕时越找到这里来。”

系统:“哦,要不了十天吧。”

“可惜了。”

系统:“可惜什么?”

“看不到他着急的样子。”许从一两肘隔桌面,一手抵着下巴。

“让我来这里,是滕芸的注意还是展翔的?”

系统:“展翔。”

“他倒是意外的热心。”

系统:“他的这份好意,可掺杂了其他东西。”

“我知道,他演技挺不错。”这一点许从一得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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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快活[快穿]》by小吾君人渣都得死

喜欢的话,也请宝贝儿们多支持哟,笔芯,么么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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