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回府后的第二天,礼部就有人给赵辰光上书,称新帝登基,当大赦天下,开一科恩科,新帝欣然答应,当即颁布诏书,在明年初开一届武举恩科。
此时已经入秋一个月有余,距离年底也就三个月工夫,这场牵动九州的武举,时间上可以说是颇为仓促,与此同时,礼部官员还同时宣布了迎娶汤家长女为皇后的相关事宜,时间也定在了年底之前。
对于皇后的事,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并不如何惊讶,然而当来恩科武举的消息传出皇宫之后,神都之中专人豢养的白鸽便像雪片一般,甚至还有一道道符纂,剑光,赶在了神都奔赴各地的皇榜之前,把消息洒向了九州。
一时之间九州之中所有的门派无不风云雷动,这个年代早已经不是以前修行众人超脱世外的年代,哪怕强如玲珑山,黑水剑派这种不算很大但绝对算不上小的门派,当地官府一纸文书也可以把它们从朝廷集录之中抹去,从一个名门大派变成匪类!
各大门派都无力反抗不了玄霄王朝的权横,于是乎当今世上的门派,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弟子挤进这个权势空前绝后的朝廷,无可奈何但又争先恐后的加入这个权力机构。
一道青蒙蒙的剑光从神都一路向南,不到三日工夫,便飞过足足一万余里,飞到了蜀山昆吾峰,化作青石短剑落在了赵青苍手上,此时赵青苍正在昆吾大殿之中,与沈青茯吕青阳等蜀山高层商量如何应付南疆妖族,收到石剑之后颇为意外的展开这道剑光,石剑猛然震出剑光,神都近月来的大小情报便尽收赵青苍眼底。
“开武举?这赵皇帝刚刚登基月余,便有施展政令的余力?”
赵青苍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以往神都之中的武举,剑宗必然派人参与,只是此次大有不同,妖族南侵在即,蜀山剑宗上下都全力以赴,很难再分出余力,去参与这场武举。
赵青苍环顾了左右,看向了闭目养神的吕青阳,开口问道:“青阳师兄,依你看来,此事我蜀山该当如何处之?”
吕青阳依旧闭目,淡淡的说道:“掌教身为蜀山之宗,这种事自然一言而决,对我而言,只有南疆的妖族能让我提起兴致,对于神州,尤其是赵家的事,半点兴趣也欠奉。”
“这…”
赵青苍苦笑一声,又看向了一旁的沈青茯:“青茯师姐…”
赵青苍毕竟是蜀山掌教,吕青阳对赵青苍没有什么好脸色,沈青茯自然就不能再对赵青苍板着脸,她脸色平静,“赵家的武举每三年就会复开一次,有什么要紧?眼下南疆的妖族已经虎视眈眈,哪有大敌当前,还派弟子参加什么科举的道理?”
蜀山是巴州之南,而昆吾峰则是蜀山之南,昆吾大殿正正座落在昆吾峰的制高点,坐北朝南,可以望着整个十万大山以及大半个九州,赵青苍目光透过昆吾大殿的殿门,望向了十万大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二位师兄师姐,你们修为高深不假,境界也高出我不知凡几,但是二位身上都有仙气,对于混浊的世俗之事,毕竟不如我这个混浊的世俗之人看的清楚。”
赵青苍挥了挥袖子,透过昆吾大殿指了指十万大山,继续说道:“眼下这巴州的格局,眼下唯我蜀山独大不假,但是自古十万大山之中就不缺英杰,青城山已经日薄西山暂且不提,单说峨眉剑宗,比起蜀山就已经没有逊色多少。”
“类似于武举这种可以理解为分果子的盛事,我蜀山不去,峨眉山便不去了么?青城山便不去了么?即便撇下这两派不谈,还有龙门山,蒙顶山等等许多宗门,个个都想取蜀山而代之,如果这些宗门参与科举,落第的话还好说,只要有一人取中进士,在巴州谋上一个县官州官的位置,就会让我消而彼涨。”
赵青苍回头看了看吕青阳与沈青茯,问道:“师兄师姐可知我蜀山有多少有资格参与科举的武举人?”
沈青茯一二百年不在蜀山,自然一问三不知,吕青阳也是一个痴迷剑道之人,平时也不如何问事,自然也对此一无所知。
赵青苍摇了摇头,轻笑道:“蜀山一十三峰上下四千余弟子,已经取中进士在玄霄王朝之内谋职的,仅七八人,取中巴州武举人,有资格参与科举的,不过二三十人。”
赵青苍久掌教务,对于蜀山甚至整个十万大山都如数家珍。
“峨眉山入朝者五人,派中武举人也已过二十人,此外青城山龙门山等各大宗门,武举人已经过百,一旦这些人有超过十人在巴州为官,我蜀山的领袖地位便要拱手让人。”
他极为诚挚的看向吕沈二人:“师兄师姐,我掌教近二百年,蜀山上下对于我出身赵氏向来颇有诟病,甚至近年还有人说我大肆派弟子入朝为官,是想把蜀山送到赵家手里,成为下一个青城山。尤其前段时间神都城给我封了一个所谓的蜀王,但是二位扪心自问,小弟执掌大教以来,可曾做出半件对不起蜀山之事?”
“修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啊。”
赵青苍无不感慨的叹了口气:“玄霄王朝定鼎了八百年,不仅没有孱弱,反而愈加稳固,一洲之长便可轻言一宗门生死,大势已成,不附身于上就是死路一条,因此,赵青苍斗胆,想将这二三十武举人,统统派去神都参与科举,二位意下如何?”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连吕青阳也被说的颇为感触,当即出声。
“掌教功绩,蜀山上下莫不记在心中,吕青阳虽然痴,但是心中不傻,但凭掌教吩咐。”
吕青阳默默起身,抱着荡魔剑走出了昆吾大殿,“我再去南疆边境的诛妖剑阵看看。”
“劳烦师兄。”
沈青茯也是第一次听到赵青苍口吐肺腑之言,心中颇为感触,她拍了拍赵青苍的肩膀,笑道:“原先青鸿师兄传位给你,我也替青阳师弟略感不服,眼下看来,青鸿师兄看人的眼光比起我来,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以后蜀山之事赵师弟大可一言而决,不必事事问我与吕青阳。”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我跟吕青阳,只能做一做替蜀山搏命的武夫,一个痴,一个傻,又能懂些什么事情?”
此时偌大的昆吾大殿只剩赵青苍与沈青茯二人,早已须发皆白的赵青苍,闻言忍不住眼睛发红,感叹道:“青鸿师兄对我名为师兄,实为恩师,当年他仙去之际力排众议,不由分说的将我按在了掌教的位置上,二百年来,赵青苍坐在这个位置上如履薄冰,不敢妄断一事,不敢妄行一步,唯恐将蜀山带到坏处,辜负了青鸿师兄。”
他望着沈青茯,眼中险些流下泪来:“青茯师姐,蜀山上下皆说掌教赵青苍修为浅薄,这话本来不假,因为从掌教以来,我在修行上便再也没有寸进,什么道心仙心,都被抛的一干二净,心中只剩下一片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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