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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场风波(1 / 1)

<>这是顾云洲被辞退后的一个星期天;这一天,顾德海一家组织了一次登山的家庭活动。邵霜叫来了她的妹妹邵冰一家一同前往。顾云洲也暂时抛开了那些书籍,坐上了家里的面包车,向市郊有名的旅游胜地龙泉山出发。一路上,顾云洲默默不语,净看着车里调皮的小威在叫闹。

邵冰既是邵霜的妹妹,顾云洲因此称呼她一声小姨;不过,他却很少和这位小姨接触过。只知道这位小姨脾气性格几乎和她姐姐邵霜一个样,年轻强势而蛮横,是个典型的市井女性。开车的是顾德海,坐在旁边的是邵冰的丈夫王潘,车的第二排座位是邵冰和邵霜以及小威,最后面坐的是邵冰的两个女儿王玉和王思以及顾云洲。顾云洲用手托着头,时不时往车窗外投过去困惑的一瞥。他自从和父亲顾德海夜谈之后,就一心想要创作出好作品让父亲看看,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白天看书,晚上写作,这几天日子下来,他已经完成了好几个短篇小说了。他在思索下一步,要向哪个杂志社投稿。不过,调皮捣蛋的小威在车内又叫又闹,吵得他不能安心思考。把视线从车窗外移回来,顾云洲将头仰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他想小憩。旁边的王玉拆开了一袋零食,拿了一块,她递向顾云洲,轻声说道:“云洲大哥,尝一下,新上市的牛肉干!”顾云洲睁开眼睛,望着王玉,微笑着摇摇头,他这时实在没有吃零食的心情,于是他说:“不了,你自己吃吧!”

“尝一下嘛,味道棒极了!”王玉继续热情地递着牛肉干。

“好吧。”顾云洲刚刚接过手,说了声谢谢。前面的邵霜听到了,立即尖着嗓子说:“小玉啊,把牛肉干拿些给小威尝尝,别忘了小威啊!”

小威一听到有牛肉干,立马就叫嚷起来:“王玉姐姐,我要牛肉干,要一整袋!”

王玉笑出声来,说:“就小威最贪心,要一整袋呢!”

“那也好过有的人只会好吃懒做!”邵霜一想到顾云洲这个闲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云洲敏感地听出邵霜又在讥讽自己了,脸上浮起一片红潮。王玉望望邵霜,再望望顾云洲,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顾云洲隐隐地听到前座的父亲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令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车子驶过郊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把车子停在龙泉山下的车场,顾德海一家和邵冰一家就都向山上走。通往山顶有一条新近修成的大道,有许多游人都走这条道路;不过,也有的游客专门拣陡峭的石阶走,认为这样登山比较刺激。最终,经过一番商议,邵冰的丈夫王潘和顾德海决定走一条比较僻静的路;于是,他们两家人就开始了登山的旅途。

这条山路虽然游客稀少,但是风景却出乎意料的美,树林间依稀可见一条由人走出来的小道,有好几个地方还铺着长长的石阶,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拾级而上,穿行在幽深宁静的山林中。在这山林中,最令人感到可喜的就是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像是在唱一首欢迎游人的歌曲!顾德海一路上时不时发表自己内心的赞叹:“太美了,这片树林。这鸟叫声,简直绝了!”

顾云洲只觉得身心一爽,感到压力也减轻了许多。他们都非常喜欢这片山林。只是,时不时就能听到邵霜在大声“教育”小威:“不要乱跑,这山林里阴森森的,当心被蛇咬了!”王玉和王思则战战兢兢地帮忙保护爱乱跑的小威。至于顾云洲,一直走在最后面;邵霜是抱着一种嫌恶的态度,巴不得他被孤立。

顾云洲早已习惯这种不正常的家庭关系;他生来就不会讨好别人,于是,他和邵霜这种继子与继母的关系就一直悄悄恶化着。他感到自己永远是被冷落的一个,就连父亲对自己也渐渐冷淡,这不能不让他伤心。所以,他走在最后面,自己准备“自娱自乐”。望着高耸入云的树木,望着山路旁缀着的野花,听着林间的鸟啭,他反倒觉得心情好受了点。

山上有寺庙,叫做铁林寺。他们一群来到了这里参观游玩。这里凉亭很多,游客也很多,小卖部也多,许多游客向小卖部老板租了茶具在凉亭下沏茶。有许多小孩在追着跑,到处都有欢声笑语。顾德海也向小卖部老板租来了一套茶具和煮水炉,放在石桌上;大家围着石桌而坐,邵冰把带来的许多零食放在桌上,他们就开始聊起话来。顾云洲坐了一会儿,感到有些好奇,因为前面又有一个登山口!他于是打算自己去看看,便告知父亲一声,就站起身前往那个登山口。

顾云洲站在一块较平坦的大岩石上,一边是层峦叠翠的山林,一边就是万丈悬崖;在悬崖的边缘上,还伫立着一棵高大直挺的松树。顾云洲手扶着树干,望着山崖下那成千上万的、细小的房屋和楼房,偶有云烟在他眼前飘过;噢,从不知道云腾雾绕的山顶这么神奇、这么壮观!极目望去,远处也是一片如画的风景;有一平如镜的海面,以及海面上的点点帆影,这些都看得到。顾云洲不觉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感;从小,他就对大自然有一种热烈的爱。他热爱山,热爱水,热爱大自然那份神奇和旖旎。此刻置身于此,面对这广阔的穹苍和如画的景致,他不由得在心底赞叹:“真美!”他心底原先布满的阴云和忧愁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陶醉和喜悦。他赞叹着云挂在树梢、雾绕在脚下的景象,赞叹着风来雾散的迷人山境,也赞叹着远方的大海和帆影;总之,这一切的一切真使他爱得发狂。“就让大自然来疗治我心灵上的伤口吧!我愿意而且享受着!”他闭上了眼睛,低低地自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念这两句话。

其时正是下午三点多钟,顾德海一家和邵冰一家围着石桌饮茶谈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过去。顾云洲在悬崖边观望了一会儿景致,接着,也就回到了石桌边。不过,他却并不怎么热烈地加入众人的话题;他的心又飞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写作理想上,对于这座神奇美丽的山,他实在热爱极了,心里充塞着几千几百种感触;他觉得一度迷茫的写作方向似乎有了灵感,于是暗暗在心里酝酿,准备一回到家就要去写一篇关于山的文章,他要试着去阐述人与大自然之间那份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个想法使他兴奋,使他激动,以至于他无心参加众人的聊天话题。

黄昏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许多游客都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山。顾德海一家和邵冰一家也下了山;顾云洲一路走着,一路低声哼唱着一首歌,心情比刚上山时好多了。顾德海邀了邵冰一家到自己家中去吃晚饭,邵冰一家欣然答应前往。

于是,这一夜的菜肴异常丰盛。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的菜肴,还放着许多罐啤酒,是顾德海让顾云洲到小卖部买的。不过,顾云洲是不碰酒的。所有的啤酒都喝到顾德海和王潘的肚子里去。这两人是喝酒的好手,尤其顾德海,年纪虽大,酒量更佳,他和王潘边喝边聊,两人都喝得脸红红的。顾云洲早已饥饿难耐,吃得就特别多。不过,邵霜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她只要看到顾云洲,就感到一阵不满。

小威很快就被邵霜喂饱了饭,离开了饭桌;他抱着罐可乐在喝,然后,喝完了,他就在一旁又叫又嚷,又笑又闹;把一个空的可乐瓶在地上当球踢,玩得不亦乐乎、津津有味,可能因为家里有亲戚来吃饭而使他激动欢呼。

“小孩子就是不一样嘛!看小威,玩得那么快乐!”邵冰说。

“可不是,你们好久没来了,家里头也好久没来客人聚餐了;所以,今天你们一来,他就高兴成这样!”邵霜接口。

“呵呵,小威这么好动;人家都说,好动的孩子聪明,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很机灵!”王潘也凑进来说。

顾云洲望望他的小姨丈和小姨妈,静默着没说话。邵霜转眼看到静静吃着饭的顾云洲,心里的那股反感和不满使他话中带刺:“小威是最像他爸爸了,聪明又懂事;不像某些人成年了还只会依赖父母养,不工作不上班,整天吃闲饭!”顾云洲听了这句话,那份负疚感又从心里涌了上来;邵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讥讽他,这使他蓦地脸红焦躁了。坐在一旁的顾德海和王潘都静默了。邵冰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神色。餐桌上一阵沉默。只听得到年龄尚幼的小威在自顾自地欢呼叫闹。坐在顾云洲旁边的邵冰的两个女儿王玉和王思,也都感到一阵压抑,带着疑惑的神色望向顾云洲。

顾云洲觉得在这一大群人中间,自己是最无能的人了。不禁感到羞愧,感到无地自容,只低着头眼望地下。

“哼!”邵霜制造了这一场尴尬之后,仍然不肯罢休;她又提高了声音说:“小威啊,以后可不能学习这种坏习性,要知道好吃懒做的人终有一天要被社会抛弃的!”“哦。妈妈,小威知道了,小威乖乖,不会好吃懒做的,小威要快快长大,挣钱孝顺爸爸妈妈。”小威跑到邵霜的旁边,用稚嫩的童音说。邵霜一把抱住了小威,把小威抱在怀里,她说:“嗯,小威真乖,好样的!”说着,吻了小威的额头一下。

当顾云洲吃完饭回到房间以后,他只觉得那份迷茫的感觉又开始在缠绕他、包裹他了。“唉,怎么我总是走不出这片愁云惨雾呢?”他无奈地想。于是,坐回到书桌前,他发现下午回来的时候写的那篇《山》,通篇都描写山的景色和对大自然的赞叹;只是,现在他看来,只觉得肤浅和幼稚。他那种愉快的、开朗的情绪已经被邵霜破坏了!他又忧愁焦虑起来——对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和担忧。

这一夜,他做了个噩梦。他梦到自己正跋涉于一片荒漠,望不到尽头,前方尽是黄沙被风刮起的景象;他感到渴极了,想找点水喝,就是找不到泉源。太阳带着一股烧灼的热力炙烤着他,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艰难地想走出沙漠,但就是不知方向在哪里,他看不到人,感到万分恐惧,又饿又渴,体力在一点一滴消耗,他看到沙土中露着恐龙的骨头;这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没有水,他要怎么活下去?终于他支撑不住了,倒了下去,化成了一堆白骨。

……

梦醒之后,他感到心里空空的,脑子里也空空的,用手背抹去了额头的冷汗,他再也没有了睡意;下了床,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写作?这不是时候!他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灵感!

他突然有种想喝酒的冲动,想起晚饭时好像还剩有啤酒,就放在冰箱里。他就打开房门,来到了饭厅里的冰箱前。开了冰箱,他把仅剩的两瓶啤酒拿了出来。一向滴酒不沾的他竟硬生生喝完了这两瓶啤酒。到最后,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醉醺醺的了;只是,他自己还没察觉。真的,他不觉得自己醉了,只觉得有点热,有点晕陶陶的。他没有立即上床去睡觉,而是坐进了书桌前的椅子里,呆望着面前摊开的稿纸,他愣愣地拿起了笔,若有所思地,他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今天白天,我们一家和邵冰一家结队去登山,本来我的忧愁和烦恼已经随着登山观景而消散了。偏偏邵霜,她又在餐桌上那样讥刺我,让我再度忧愁焦虑。毫无疑问,她是我心里最恨的人;她视我为眼中钉,我也视她为眼中钉。哼!总有一天,我要报复的!这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真巴不得她被车撞死,那样我才解恨!”

写完了,他丢下了笔,觉得困了,就摇晃着走到床边,和衣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头痛得厉害,撕裂般的痛!他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昨晚深夜喝了两瓶酒。嗯,喝酒的缘故。

他感到肚子很饿,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吊钟,十二点十分!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哎,没人来叫他去吃午饭,他也没指望人来叫,因为他自己明白,他是家里的“废物”啊,整天不工作不上班吃闲饭的废物啊!父亲对他没有什么信心,至于小后妈邵霜,唉,更别提了!他走出房间,想走到饭厅里,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在经过客厅的时候,他一眼看到父亲和邵霜正坐在沙发椅里,脸色都出奇的怪。父亲满面的愁容和不解,一个劲儿地吸着烟,弄得满屋子的烟雾;邵霜看到顾云洲,则依旧是经常有的愤怒、怨恨和敌视,只是,在这些后面,还有着什么平日里不曾见到的神情。这使顾云洲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不对。

“吃饭之前,先把这件事说清楚!”邵霜先发制人地喊。顾云洲被她这一句大喊弄得有些失措,他愣了一下,不清楚邵霜又在发什么神经。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愕然地望着勃然大怒的邵霜。邵霜的眼睛里透着很深很深的怨毒,这眼光使顾云洲感到有些发毛,但很快地,出于本能的反抗,顾云洲也狠狠地、愤愤地回瞪了她一眼;然后,正当他迈开步子,准备走进饭厅的门时,邵霜对他当头扔过来一本东西,这东西正正砸在他的额头上,还差点砸到了他的眼睛。这一下,顾云洲又气又怒,脱口而出地骂了一句:“神经!”邵霜继续瞪眼盯着顾云洲,眼睛里在燃着怒火。顾云洲一低头瞥见砸中自己的竟是自己的那本笔记本。他蓦地也发怒了,指着邵霜,他大嚷:“你这个泼妇在发什么疯!你干嘛拿我的东西砸我,神经病!”他低下头去刚要捡起那本笔记本时,发现那翻开的一页上写着连自己也感到有些陌生的字,他拿起来看,看到了昨夜自己醉酒时写的发泄心情的句子。然后,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怔怔地一语不发、闷声不响了。

这时,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顾德海说话了:“唉,云洲啊,你怎么能写出那么恶毒的句子去诅咒你妈妈呢?孩子啊,你是怎么了啊?”

顾云洲的眼睛望着地下,咬着牙,他终于一字一字地说:“她——不是我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顾德海的声音变得愤怒了。

“她不是我妈妈,你知道我并不是她亲生的,”顾云洲眼睛含泪,大叫地说;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使他落泪,使他心痛如刀绞:“你看她何曾关心过我,她只会挖苦我,给我精神上的虐待!她有哪一天关心过我,她——”

“啪”的一声,顾德海重重打了顾云洲一耳光。“你……你这个孽子!竟说出这种话来!给我向你妈道歉,道歉!”最后“道歉”两个字几乎是用吼的。

“爸,你打我?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顾云洲忍着脸上的疼痛,泪水滑下了他的脸颊,然后,他一字一字地、重重地说:“我恨你!我恨你!”说完,他转身飞跑而去,逃出了家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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