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城城主勤政爱民,治理青川城有功,今汉王予以嘉奖,赐封为五等男爵。”
“东林城财税主薄理财有道,治民有功,今汉王予以嘉奖,封为陈国户部员外郎从五品。”
……
……
一条条封官加爵的政令,在长乐宫酝酿了许久之后,飞快的向着陈国一百三十城发了出去。
这一次加官进爵的动静之大,范围之广,骇人听闻,一百三十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包含在内了,官小的升官,官大的封爵,直至封无可封。
小至县衙胥吏,大至六部尚书,能封的都封,不能封的加爵。
未央宫,范增高坐于主位上,面前是一众幕僚官员。
一位官员沉声道:“阴谋,太傅,这一定是阴谋。”
又有一位官员说道:“这汉王做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之前那些项目他是想也没想就全接下了,可如今差不多就快要完工了,他又全停下了,才刚开工。现在又大肆的加官进爵,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多半是冲我们来的。”
“我还以为汉王会仗着他那几百万灵石,悄悄派人来收买我们呢!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连理都没有理会我们一下。原以为他是打算与我们正面硬碰硬了,可又没想到他突然间大肆加官进爵了,这一定是阴谋。”
范增脸色凝重道:“都有那些官员被加官进爵了?”
之前说话的那位官员说道:“所有,陈国境内大大小小的官员,封官的封官,进爵的进爵,每个人都有份。”
范增双眼一眯,“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不漏,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范思远思索道:“太傅,不管他要干什么,我们都得防着他,他的目的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先是发什么免税的政令,害我们损失惨重。虽然,太傅的办法,也让他们没捞到什么好处,可那次交锋我们终究没占什么上风,我总觉得他这次亮剑,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范增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与王惜凤私底下已经沟通过了,若是事态照他的想法发展下去,将冬落驱逐出陈国,那是迟早的事。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王惜凤手中停下的项目还未开工,汉王的新政令就下来了。
给陈国大大小小的官员加官进爵,这是想用加官进爵的方法来收买陈国的官员?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加官进爵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啊!
正当范增还在思索时,钱东来面色复杂的说道:“太傅,这汉王送来的封爵诏书,我们是接还是不接?”
说实话,做官做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一部尚书,图的是什么?图利吗?他不缺。想升官吗?他已经是最大的几个之一了。所以,他图的不就是
一个名吗?
能配得上一部尚书的名,不就是封候拜相吗?
可是在这样安定的年代,封候拜相谈何容易。
而汉王写给他的封爵诏书上写的是二等伯爵。已经是顶天的名了。
公伯侯子男五等爵位,若是他接了汉王的封爵诏令,那从今往后他就是二等伯爵了,而这二等伯爵还不止是陈国的二等伯爵,还是大周皇朝的二等伯爵,因为他的爵位是大周九君之一的汉王亲授的,这爵位在大周皇朝也是等效的。
还有什么名,比一个皇朝的二等伯爵更有名的吗?
在这陈国应该是没有了吧!哪怕是比起太傅来,也不惶多让了。
所以,他的内心还是很想接的,不过他也知道他现在的立场,他是太傅阵营的人。
钱东来说完之后,又有官员说道:“是啊!下官也收到了进爵的诏令,是接还是不接。”
一众官员都有些期待的看着范增。
加官什么的,他们到是不太在意,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进爵。
那就是名,也是利。
范增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面前的一众官员,也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你们想接吗?”
钱东来有些惊讶的看着范增。
太傅这话是何意?
钱东来小心的斟酌着语言道:“太傅说接,下官就接。太傅若说不接,下官就不接。”
“说实话,汉王的封爵下官也有些心动,可下官知道下官的立场。”
“下官可以不接,可下官城池里的好多人都接了,汉王授的爵位,在大周皇朝都有效,爵位,代表的不止是一种俸禄,更是一种地位。一个皇朝的爵位,更是一种无上的地位。”
……
……
一众官员都在看着范增,都在等着他做决断,可有的人眼神微动,多半是不管太傅同不同意,都要受爵了。
范增的脸色十分难看,那么多民生工程若是完全俊工,那陈国的民心已经被冬落全部掌控了。
他一直在盯着陈国的百官,若是百官的心再被冬落收买了,那他在陈国的权威必将急剧下降,所以,他一直再防着百官,可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认王会是明目张胆的收买,正大光明的收买,不花一分钱,仅仅是加加官,授授爵,就让自己这群属下心动不已了。
可授爵,这是汉王冬落才能做的事啊!在这陈国只有冬落才能授爵,只有他才名正言顺。
哪怕是他范增也不行,若是他想要授爵的话,必须先写折子送交大周户部审核,臣相确定,周天子册封,才真实有效。
其中过程繁复,手续杂多,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自找麻烦,给自己的属下授爵。
可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官员在收到太傅的授爵诏令时,才会心动不止。
“太傅,汉王这次收买,挡不住啊!”钱东来苦笑道:“爵不轻授,可现在汉王如此大面积的授爵,谁知道汉王下次还会不会这样了,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机会难得,必定会全力争取,在此的诸位大人,自然是唯太傅马首是瞻,可以忍得住这诱惑,可各城池的官员呢!位置重要的封爵,位置不重要的加官,他们能忍吗?太傅你若是阻拦他们进爵,他们嘴上不说,可是他们心里呢!这间隙一生,汉王再从中挑拨离间,再想同心同力就难了。”
“是啊,不仅如此,有的官员已经受封了,太傅现在才说不允许,他们难道退了爵位?那可能就不止是间隙那么简单了,而是大仇了,难保他们就投入汉王的阵营了。”
范增脸色阴翳的有些可怕。
照现在这架势,若是他同意了加官进爵,百官感念的是汉王。若是他不同意,百官厌恶的是却是他范增。
这个选择,到底要怎么做?
一些官员也想到了这一茬,不由的脸色狂变,“这汉王的用心,还真是险恶啊!”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要挑拨太傅与百官的关系了。
范增内心有些憋屈,若是他有授爵的能力,那么现在肯定也会大肆授爵的,可是他不能啊!
范思远深思熟虑后说道:“太傅,要不汉王加了官进了爵的我们都同意,也认,甚至我们还可以再把力度加大点,爵位我们是变动不了了,可我们可以把地方官加成京官,小官加成大官,而我们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官也升,爵也要,可我们就是不办事。吃干抹净,就是不认帐。”
钱东来也笑道:“是啊!范大人这不失为一策好计啊!”
范增也是眼神微亮。
既然汉王的目的是为了收买百官的心,那现在就看谁收买的程度大了。
若是操作得当的话,汉王此举可能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众官员也都在看着范增。
加官,不要也罢!
封爵,谁不要?
爵位,可以传给自己的后代,从而造就一个大家族。
而自己就是那个家族的老祖。
而现在能在这间大殿里的人,加官,已经是陈国最大的一批官了,所以,汉王也没有让他们加官,而是给他们都授了爵,也就是说,今天在这间大殿里的人,除了范增父子之外,人人都有爵位。
最次的也是三等侯爵。
说实话,每个人都在等着范增点头。
若是等范增给他们授爵,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就算是范增真不嫌麻烦,经过大周户部,臣相,周天子给他们弄来了爵位,虽说也是周天子册封的,可这只是相当于周天子替陈国国主册封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爵位只是陈王国的
爵位,而不是大周皇朝的爵位。
可汉王册封的不一样,那是在整个大周皇朝都有效的爵位。
如今,这天降好处,谁不要?谁不想要?若是汉王给范增封了一个一等公爵,怕是范太傅也有心动不止。
可是不知道汉王是怎么想的,给陈国百官封官的封官,进爵的进爵,唯独将范增家给忘了。
范增轻叹了一口气。
这那里是什么阴谋啊!而是**裸的阳谋啊!他连拒绝都拒绝不了的阳谋啊!
范增点了点头,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接受了吧!只求事态不要再继续恶化就是了。
见范增点了头,钱东来等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他们掩饰得都很好。可他们掩饰的再好,又怎么躲得过范太傅这只老狐狸的眼晴。
随着范增一点头,陈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欢天喜地的去领汉王的封赏了,加官的加官,进爵的进爵了。
……
……
长乐宫中,冬落听到死神殿传来的太傅同意加官进爵的消息笑了。
至于其中给小官加为大官,地方官加为京官的消息,他听了也就忘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加官这才只是开始呢!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进爵。
加官是针对那些小官的,可有可无?也只有进爵才能让那能进未央宫参与朝会的官员心动,让他们逼迫或者是诱导范增做出选择。
而事实的结果,确实如冬落所料。
范增都同意了。
冬落沉声道:“所有加官进爵的诏令范增都同意了,甚至他还做出将少部分小官加为大官,地方官加为京官的打算。”
雪念慈笑道:“他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他难道看不出来,今天逼他做出选择的是那一个个有名无实的爵位,而不是那大大小小的官员吗?
他现在想着给别人加官,那不是自欺是什么?
而那些当官的人,从这种纷杂的局势里,又怎么可能会一点异样的情形也看不出来,这个时候给别人加官之后再加官,那就是在欺人。
冬落望向雪念慈说道:“再等两天,等这场加官进爵的风波再缓一缓,稍稍平息之后,你就动手。到时候,我会让陈国所有官员都深陷泥沼中,难以自拔,打扰不到你的。”
雪念慈点了点头,“那我就再等两天好了,正好,让那些鸡再多吃点,吃肥点,我杀起来的时候,才不会觉得没什么油水。”
冬落望向陈长生道:“陈长生,到时候你派五百后天第五境的人跟在雪念慈的身边,保护雪念慈的安全。”
冬落又说道:“对了,秦疏雨,到时候你也去,你就暗中跟着雪念慈,你不用出手,关键时刻露露脸,震摄一下宵小就行。”
陈长生与秦疏雨尽皆点头。
虽
然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王爷与雪念慈二人谋划的究竟是什么,可看样子听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究竟谁是鸡,谁是猴,他们有些莫名的期待了起来。
按汉王的谋划,现在就已经是准备请太傅出陈国的第一步了,而看这样式,这第一步,貌似还迈得极其稳当,因为有范增在一旁扶着嘛!
可以料想的时,接下来的陈国官场,那必定是地震一震接着一震的,直到震的人心离散,官场中人人人自危,太傅出陈国为止。
在这两天里,秦疏雨暗中将手中的项目完全交给了王惜凤,不在过问,但是没对外公布,知道此事的也就寥寥几人。
而王惜凤也开始按照与太傅范增商量好的事,让他手中掌控一半项目出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而有些才重新开工不久的项目也在她有预谋的引导下停了下来。
只不过,这些都是假象,都是王惜凤在演戏给范增看,麻痹他。
两天后,陈国百姓们热议的还是今天谁又加了官,谁又进了爵,谁谁谁由一个衙门胥吏,一下加成了军官,去了长安。
谁谁谁一天连升三级,光是加官的诏令都快要推满屋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国的官场彻底乱套了,再没有什么人真正做事了。
凭什么做事?
也许早上我还在听着上司的话累死累活的再干,可下午我就成了上司,甚至是上司的上司。
汉王在加官,太傅也在加官,唯一不同的就是,汉王在加官的同时,还授爵。
汉王与太傅二人好似将这陈国的官场当成了角斗场一样,都在角逐,都在争名夺利。
官员们也都不去点卯了,都在自家府内,听着来自长乐宫未央宫中的消息。
两天后,雪念慈坐在一辆仨马拉的车上,在他的身旁是各抱一把木剑的左右护法,冬不寒与冬向晚。
二人一个穿青衫,一个穿白衫,今早得知自家小先生要去干什么之后,兴奋的功课也不做了,死乞白赖的要跟着自家的小先生一起去。
雪念慈拗不过二人,只得同意,就当是带他们去见见世面好了。
火灵子本想跟他们一起去的,可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雪念慈自然也就不会叫他了。
在雪念慈的身侧跟随的是五百后天第五境,再身后则是前不久才从长安城外调来的五千戎家军。
而在那五千戎家军中,还有一辆囚车,囚车里押运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
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才出长乐宫,便吸引住了长安城的目光。
“五百后天第五境,这王爷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啊!这么多人,难不成是要去攻打未央宫?”
“应该不是,未央宫在城东,而他们是往城南去的。”
“带队这人好生俊俏啊!白晳的脸再加上眉心那一颗红痔,简直比世间所有的山水都还要明媚几分。难怪会成为王爷的近臣。”
“好像不无道理。”
二黑听到这些话,偷偷的打量了自家小先生一眼,是要比世间所有的山水还要明媚几分,可与做自己大哥的近臣二者之间有什么道理?
好些很没有道理唉!
大军缓缓开拔,穿过大半座长安,往城南走去。
微风拂过,围观百姓得以看清囚车内那张被头发遮掩的脸,究竟是谁的了。
“那不是城南周家家主周南山的小儿子周林吗?”
“前不久汉王不是发出诏令说,他与羽林军大统领王铁山一同反叛了吗?现在在囚车上,而大军也是朝着城南去的,王爷这难道是问罪去了?”
“我看不止是问罪去了,多半是灭族去了。你看这五百后天第五境,长安城有那家家族挡得住?”
“若真如此周家危矣!周家极有可能要成长安除名了。”
“敢反叛汉王,死有余辜,死不足惜,除名,便宜他们了。”
……
想通这些关窍的长安百姓,纷纷跟在雪念慈的身后。
雪念慈对此毫不理会,本来就是杀鸡儆猴来的,猴来得多点正好。
随着雪念慈的前行,随行之人深吸了一口气,不出意料,雪念慈果然是冲着周家去的。
雪念慈停在了周家门前,周家大门紧闭,雪念慈一挥手,五百后天第五境立即将周家族地包围。
五千戎家军整齐划一的往前跨了一步,哗的一声朴刀出鞘,尽皆森寒的盯着周家的族地。
雪念慈坐在战车上,淡淡的说道:“汉王近臣雪念慈特来送周家家至之子周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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