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落这几天脑袋有些懵,纯粹是被揍出来的。
独孤云毓自从与他说了九州之上修者的修行路子之后,也不由分说开始揍他,天天拎着一把小木剑追着他砍,下手丝毫不比李牧张图灵二人轻了。
甚至有些时候揍起人来,连李牧张图灵二人都看不下去了,于是乎,他们明智的选择不看。直接与二黑他们一起跑得远远的,直到等他们揍人的时候再回来接着揍。
冬落这几天基本没有说什么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不出话来,只能每天都期待这毒打能早一些结束。
这样的日子虽苦,可对他的帮助还是很大,在李牧与张图灵二人的连环击打下,他的体魄强度虽然还在伐髓境,可也增强了不少。只是受限于练气修为,他的武道修为还是停留在锻骨圆满之境。
武修练体,灵修练气。
这几天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练气修为,在独孤云毓一通不讲道理的猛砸乱砍之下,他的练气修为可以说是暴涨,由开灵六层直接涨到了开灵十层,只差临门一脚,便彻底迈入培元了,只是这一脚,他一直没有迈出去。
九州的修行路子与神州大不相同,可大道修行,讲究的就是一个殊途同归。无论怎样修,最终还是要回到山上来的,结果是一样的。
冬落病秧秧的站在院子中,听着独狐云毓的训话,每次挨揍之前,挨训是必不可少的,独孤云毓说的都是一些修行途中可能遇到的瓶颈、障碍,什么时候该绕过,什么时候一闯而过,他都听得特别仔细。
很多都是修行感应篇上没有写,也没有人教的东西。若是靠冬落独自摸索,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才能看到最后的曙光。
而大道修行,还没有弯路,只有死路。
独孤云毓拎着一把木剑道:“凡人境共分五境各十层,武修淬皮、锻骨、练筋、熬血、伐髓,灵修感息、开灵、培元、神桥、紫府共十境,囊括了人之五脏六腑、筋骨血肉、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三魂七魄……”
“凡人境的修行于人类而言至关重要,是修行路上的底子,底子越深厚,说明一个人的潜力也就越大,走得也就越远。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将你认做为天才,就是因为你在还没有开始踏入修行之时,便已达到了凡人境所能达到的巅峰,也就是说你只要不半道而亡,那么你的武道修为可能就会极高极高。”
面色苍白的冬落脸上突然有了点血色,微微抬头看着独孤云毓,咧嘴一笑。
独孤云毓眉头一挑,“笑什么?很开心是吗?觉得你在武道一途有盼头了是吗?”
独孤云毓微微一笑,“修者的世界最缺的是天才,可最多的也是天才。你知道吗?那些个被冠以天
才之名的,大多最后都没有站在山顶上,他们其中有九成死在了半山腰,一成被盛名所累的站在离山顶最近的地方,看着山顶那一个个没有天才之名的修者哀声叹气。真正能站在山顶上的天才少之又少,比没有天才之名的人还要少。而你不是那个站在山顶上的人,至少现在的你不是。”
冬落再次低下头去,可眼中的精芒却是丝毫不少。
别人可以是,为什么我不可以是。
现在不是,总有一天会是。
独孤云毓接着说道:“人身小宇宙,天地大人身。人体既是道体,凡人境便是打磨道体的过程,是修行的根本,是大道的基础。你现在承受的每一份苦,都是在拓宽你的道路,你,准备好修大道了吗?”
冬落赫然抬头,眼中精芒四射,而后整个人一步跨出,紫霄剑对着独孤云毓当头劈下。
独孤云毓手中木剑一挑,而后顺势一拍,冬落便被拍飞了出去。
独孤云毓冷声道:“修者修行,灵气为根,你这一剑灵气太散,浪费太多,再来。”
冬落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出剑。
可是结局还是一如既住的跌到在雪地中。
独孤云毓的每一剑好似都拍在他的发力点上,一次次的将他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灵气拍散。
在出了不知道多少剑之后,冬落麻木的扔掉手中的剑,在他的身侧有无数道水柱凭空出现。
冬落低喝了一句大河之水天上来,那一道道水柱宛如触手一般直冲独孤云毓而去。
从始至终,独孤云毓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任由那一道道水柱直冲而来,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手中木剑不断的拍落。
水花四溅。
独孤云毓冷漠的说道:“天下至刚者,莫若水。天下至柔者,莫若水。可你看看这水在你手中像什么?刚劲不足,柔劲不够。正好,你体内还有红莲业火,你看看可不可以调动,如果可以的话,热一热,开个澡堂子去吧!正好帮人洗澡。”
独孤云毓手起剑落,一道道水柱变成水花,散落一地,弯延流淌。
“你的神念心意呢!什么叫操纵灵气?不是将灵气放于体外便不管了。你的目的,你要控制灵气完成你的目的,再来。”
“剑,万兵之祖,不是你这样用的。出剑不要犹豫不决,任它前方是什么,你有一剑足矣!再来。”
“刀,百刃之胆,何为胆?一住无前,孤注一掷,斩……再来。”
“……再来。”
“再来。”
……
……
二黑与三黑趴在房梁上小声的嘀咕过不停,屋檐下雪念慈几人都在沉默的看着院子中的那个少年,不言不语。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三黑小声道:“姐,你说我去张婶那把
木剑偷出来,大哥就不会被打了。”
二黑冷声道:“如果你想取代他的位置,你就可以去试试,说不定等你下次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到渭城了。或者说……没有下次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三黑浑身颤抖了一下,连忙说道:“张婶这也是为了大哥好,我怎么可能会去偷木剑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三黑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冬落,而后转过身去,捂着眼晴小声念叨,“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
二黑冷哼了一声,很想一爪子把这个小马仔、马屁精拍下去,可是想了想,毕竞是自己的弟弟,再忍他一下。
二黑目光深幽的看着远方,眼里一红一蓝两道幽光一闪而逝。
似乎有所察觉的李暮春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那两只在他眼中也没什么出奇的小兽,内心暗道了一声奇怪,而后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张图灵笑道:“白圭,要不要去找找童年的感觉?”
原本坐在地上的张白圭猛的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爹,你这是干嘛呢!难道你还没打够吗?现在我还没从你跟娘的混合双打中走出来呢!你还想着给我加阴影,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儿子就是你们生来玩的。”
张图灵小声嘀咕道:“小孩子不就是生来玩的吗?”
张白圭心如死灰的躺在地上,什么叫难兄难弟,这就叫难兄难弟。
李牧轻笑道:“张兄,差不多了,我俩也去玩玩。毕竞孩子长大了,这打一顿就少一顿了。以后长大了,想打也下不去手了。”
张图灵捏了捏拳头,“正合我意。”
张白圭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这地太恐怖了,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他好不容易快要忘得差不多的童年阴影就又要回来了。
那时的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冬落来的时候,他才可以稍微休息休息。
这种日子,他冬落才承受了十几天就这样了,你能想象一下我快承受了十年吗?
张白圭一遛烟就跑没影了,再呆下去,冬落的每一声惨叫都叫刺痛他那脆弱的神经。
一晃眼,屋檐下只剩下李暮春雪念慈二人。
李暮春笑道:“是不是很庆幸自己是读书人,不是一个纯粹武夫。”
雪念慈猛的点了点头。
李暮春有些遗憾的说道:“你是很庆幸了,可先生我就很遗憾了。你害得先生我这一身好武艺无从施展。”
雪念慈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李暮春一眼,而后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冬落。
意思是说,那里有你施展的地方,快去吧!别给我面子,往死里打。
李暮春双手拂袖,说了句别人的话,“正合我意。”
李暮春春风满面的向着冬落走去。
没有弟子捶,捶一捶小师弟也好,反正先生远在天边,一时半会也管不到。
胆战心惊的雪念慈转身就走。
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怕也是要自身难保了。
兄弟,别怪我,你就自求多福吧!
……
……
居中的冬落悚然而惊。
李暮春、张图灵、李牧、独孤云毓四人笑眯眯的看向那个孤独的少年。
冬落咽了咽口水,做着最后的反抗,“你们那个大个人,打小孩,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李牧笑道:“不会,反而还会更舒心。”
李暮春笑而不语,张图灵摩拳擦掌,独孤云毓跃跃欲试。
冬落小声征求着四人的意见,“你们要不要一个一个上,我皮糙肉厚,打疼了我没关系,打累了你们那就不好了。”
四人摇了摇头道:“不用。”
“真不用?”
“真不用。”
冬落哀叹一声,闭上了眼晴,“来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李暮春咦了一声,“你想要更猛烈一些啊!好说。”
李暮春抬脚落脚,一道金光闪过,大地震颤,宛如神人擂鼓一般,冬落被瞬间击上了高空。
神魂皆颤的冬落大吼道:“疼死我了。”
李牧飞身而起,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将他的每一个血肉细胞都打得高频率的震颤了起来。
这种感觉他只在初入龙门秘境时,为抵御那铺天盖地的压力体会过,没想到现在又体会到了。
李牧吹了吹拳头道:“你说啥?一点也不疼?”
冬落弓着身子,大吼道:“我说好疼。”
张图灵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又让飞了起来,“你说好爽?那就让你多爽爽。”
冬落:“……”
接下来的半天,冬落在四个专打小孩的残暴分子手中脚下,硬是没有落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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