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下眼睛,黛色的天空上,繁星闪烁,月光偈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般,他有些兴奋地用眼睛来来回回环顾四周。
哦!
这是哪里?
光滑的青石板儿路,狭窄的小巷子,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
他自己坐在路边的小石头凳子上,一个身穿蓝色纱裙的小姑娘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蹲在他的旁边。
她很美,苗条但并不瘦削,长圆丰腴而又白皙的脸,一对乌亮乌亮的眼睛,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她的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不时随着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
“嗨!”
林陈轻轻的打了招呼。
那女孩儿看着他笑了,很甜。
“我们见过!”
她不作声。
“你为什么救我?一次,两次?为什么?”
她也不作答,起身一步一回头地走开了。
林陈有些着急地说:“你等等!你等等!等等好吗?”
那女孩像是没有听见,全然不予理会,一转身便消失了。
林陈有些失望,这个身穿蓝色纱裙的姑娘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遍,她曾带着他飞出了那个可怕的水井,这一次她又来了,她到底是谁呢?
失望归失望,林陈还是很高兴,他试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一切完好!只是,他耳朵下的那颗朱砂痣是又开始丝丝地疼,用手指轻轻地按揉了几下,还是很管用,居然不那么疼了。
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巷子,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了一户人家的石头门墩,不禁发了半天的呆,那是一对雕着鸟兽花饰的抱鼓石,林陈居然认得。只是不记得这石头出现在哪里了!他努力地回忆着。
四周空无一人,他一个人独自徘徊,他在挂着“醒春茶楼”牌匾前停下了脚,茶楼里灯火辉煌,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醒春茶楼!
林陈记得道士所讲,前世的他曾与柳佩珠相约在此!
林陈怅然若失地凝视茶楼良久,尝试着推门走了进去,心里想着,如若再次遇到她,他定不会错过!不会让孟家贵取代于他,成了柳佩珠的男人!茶楼里,桌椅整齐地排放着,几处桌上茶杯还在冒着蒸汽,里屋土蓝色的门帘在微微晃动。整个茶楼空洞洞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安静得令人生恐!
林陈紧张得赶忙退了出来,街上同样没有人,林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一切都是如此地茫然无措。
就这样游荡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终于有户人家开了门,那人看见有人趴在门墩上睡着了,便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林陈醒来见个身穿旧式长衫样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很是惊讶,这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有人穿这么老旧的衣服!
与那人对视片刻,林陈扫视了一眼他身后的老宅院,问道:“请问这是哪里呢?”
“你?是...裁缝铺子的赵小双嘛?”
“我?我是谁?”
“赵小双啊!裁缝赵师傅的儿子!”
“我,我姓林..不是赵小双..”
“难道我搞错了?”
那人嘀咕道,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林陈。
“不错,你就是那个小裁缝!你怎么会不认得我了呢?我是孙二爷呀!你家的老主顾了,你还给我上门送过几次裁好的衣裳呢!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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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陈一脸的惊讶,不禁问道:“你能确定我就是赵小双?”
那人走上前来,几乎用脸贴到了林陈的脸上,仔细辨认了一番,又退后两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咽了口唾沫,说道:“你怎么了?你不是赵小双,又是谁呢?难道说,你今天是吃错了药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赵小双?
林陈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的前一世的名字,又想起了那个空无一人的醒春茶楼,难不成自己回到了前一世?
这就是所谓的穿越?
穿越到了他的前一世!
有可能!
算命的不是说,极阴的时候,也就是他的身体快不行了的时候,他是有可能回到前一世的!因为,他是带有朱砂痣的人!
脉博,呼吸,极度的匮乏感..
他刚才确实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
现在的自己是死还是活呢?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一点!他抬头四处观望着,晨光打在旧式的房舍小巷,房子都很高,屋顶上铺着灰色的瓦,一层层的,呈现出鱼鳞样。
这是他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吗?
终于看到了几个行人,也是悄无声息地走过,从他们的穿戴来看,确实不像是和林陈生活在同一时期的人。
林陈迟疑了一下,对那人说道:“我?哦!对!我就是赵小双,可能昨晚在外睡了一觉,脑子发热,是有点糊涂了!”
“恐怕不是脑子发热烧糊涂的,是那场大火烧糊涂的吧!”
“大火?什么大火?”
“怎么?那场燃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你不记得了吗?那大火将公寓燃烧成灰尽,听说柳警官,还有他的妹妹,还有一个叫丁淑娇的女人也在那场大火里丧生的!全城都知道这事儿!怎么,你全忘了?你后来去了哪里了呢?”
见林陈一脸的愕然,那位叫孙二爷的笑着摇了摇头,说:“有意思!这一觉睡的,真是糊涂了,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会想不起来了!天下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自从那场大火这后,就没有见到过你,有人说见过你也走进了那公寓,他们说你可能也被大火烧死了,可现场也没有找到你!我知道你是有朱砂痣的,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看来我没有错!”
林陈低头想了一下,说:“不知道能否借镜子用用?”
孙二爷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小镜子递了过来。
林陈一见那面小镜子,愣住了。
这不是那道士的小镜嘛!古铜色的镜面,桃木的柄,没有图案文字。
他迟疑地望着孙二爷,说:“这面小镜子是哪里来的?”
孙二爷看了眼小镜子,说:“实不相瞒,这两日,我家来了一位道士,是不请自来的,仙家到来,自有多福,我也不敢怠慢,好吃好喝侍侯着。问其为何事而来,他也不讲,直到今日清晨,他说有客前来,他还将此小镜子交我,说客人一见此物定会知道他是谁,我出门观望才看到是你!”
林陈怀着紧张的心情拿过镜子一看,只见镜中的自己变了模样,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好一个令人眩目的美男子!
这一照,林陈不禁有些窃喜!
这镜中之美貌男子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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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
难怪许阿琪对自己的前世如此留恋,不怪她,就是男人也会爱上这个前世的自己的!
“走,快快进屋,带我见那位道士!”
“哦!随我来!”
走进院落,林陈着实被吓了一跳。
整个院落,呈圆形,被生锈的铁栅栏包围着,空荡荡的,里面杂草丛生,爬藤的植物攀墙向上,没了叶子的装扮,只剩下铮铮筋骨,墙角的飞檐仿佛将在下一秒就会腐烂。外面看是平常的旧式房屋,里面却大不一样,林陈想起了南方闽粤一带的那种古围楼,不!更像是走进了一个大大的蒙古包!
好奇怪!
走进里面,圆拱的屋顶,阴暗的门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了霉的味道。墙角,层层蜘蛛网荧光闪耀,窗帘已经褪了色,早就看不出它原先的模样。窗边摆着旧式的黑色桌子,漆已是斑驳,上面还摆着一对黄铜烛台,落满尘土。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个棺材样的朱红色首饰盒子和一套青瓷茶具。房间正中的位置,是几把暗红色的旧式木沙发椅,外加一个小小的红色橱柜。
房间里笼罩着一片昏暗,与其说它是一间屋子,不如说更像一座坟墓。
林陈转头问孙二爷,“这是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
“你,就住这里?屋外这么多杂草,屋内这么多的灰土,怎么也不打扫一下!”
“到了每年清明的时候,会有人来打扫的!不过,我更喜欢的不是干净,而是他们送来的酒!”
林陈听得有些糊涂,愣了一下,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不禁往下一沉!心不自觉地突突直跳,手心也出了汗。
“清明时有人来打扫?”
“嗯!”
这个答案,让林陈后背直冒白毛汗,他倒退两步,想着夺路而逃,又一想这人不是讲,道长在此嘛!
有道长在,就不该怕!
林陈平静了下自己的心绪,继续说:“那位给你这面小镜子的道长呢?你不是说,他在你家中等我嘛!我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孙二爷向他身后一指,“你回头看,他不就坐在那木沙发上嘛!”
林陈回头,确见一道士正从红木旧式沙了上站起身来。再看,这人正是那个老莫口风起后消失了的陆一道长。
“可认得我?”道士轻摇拂尘,哈哈大笑。
“当然认得!我记得,我们不是在老莫口的茅草屋里么,一阵大风吹过,你和你的茅屋便都不见了踪影!你去哪里了?胖子他...”
林陈着急地说道,还没说完便被道士给打断了。
“那个胖子!哈哈哈...”
道士大笑不已。
林陈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士你笑什么?胖子他还在树上呢!”
“让他在树上再待上些时日也无防!”
林陈蹙眉道:“道士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朋友叶江川不见了踪影,你不急,胖子卡在树上任凭风吹日晒,你也不急。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倒还是不急!不知道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胖子不是说他喜欢那个叫丁淑娇的女人么?”
“啊?”林陈迟疑了一下,说:“是呀!胖子就是说说罢了,他就是那种人。你还真当真啊!是个女的,他都喜欢,所以,他说他喜欢那个叫丁淑娇的也就可以理解了。”
林陈又补充说:“也只是说说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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